97.就是在意
齊光把木里抱回家后,江老趕緊派了最好的醫(yī)生給木里看腿傷。 而齊光一把木里放到床上,木里的親人們就陸陸續(xù)續(xù)圍了上來,齊光有眼力地自動退出。 哪怕他也很擔(dān)心,甚至一點(diǎn)也不亞于那些人,但他沒爭沒搶,就站在遠(yuǎn)處看著。 倒是木里受不了人們這么隆重,一直在說自己沒事沒事,但大部分的人們都不肯散去,可能是因?yàn)槟纠锏耐壬蠏熘嗟难?,?shí)在過于觸目驚心。 “到底怎么回事?。俊?/br> “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聽說你在墓地直接就消失了?” “害你的人呢?” …… 人們一句一句的,無法淡定地問著,只有丁宇和站在遠(yuǎn)處的齊光只是看著木里沒有出聲。 人們詢問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想起來對齊光道謝,并問他是不是真的是在江老家房子后兩排的人家里找到的木里。 “是?!?/br> 齊光還沒回應(yīng),水嵐就帶著一些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了進(jìn)來,當(dāng)然還少不了這次事件的罪魁禍?zhǔn)住罢垇砭起^”的女老板。 不過那時女老板還在昏迷著。 女性同志們一看到那女老板的臉時,扭頭的扭頭捂眼的捂眼,男士們稍稍淡定,但臉上的表情也出賣了他們或恐慌或覺得不可思議的心理。 “她是?” 緩和了一會兒,木里的母親大膽地開了口。 水嵐卻呼了丁宇一句:“宇哥你還認(rèn)識她不?” 丁宇從木里床邊站起來,剛要移動,水嵐趕緊讓他坐下,然后叫兩兄弟把那女老板抬到了丁宇跟前。 丁宇仔細(xì)瞅了一會兒,臉上才浮起一絲驚訝之色:“是她?!?/br> “對,就是她,她就是我們前幾天去北重區(qū)喝酒的那個酒館的女老板?!?/br> 水嵐話音一落,就有人開了口:“不是說那女老板長得相當(dāng)漂亮嗎,這臉也稱得上,難不成當(dāng)初那話是反著說得。” “沒反著說,她原來確實(shí)漂亮,不知道這兩天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 水嵐話說到半截,不知道還該不該往下說。因?yàn)榇丝涛堇镉刑嗟娜?,尤其是家長們都在,很多她們原來做的事,她怕此話一出,會讓家長們更擔(dān)心她們。 然而她這“但是”,已經(jīng)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但是什么?不止一個人急迫地問。 水嵐猶豫了又猶豫,最后還是說:“但是她就是那女老板啊?!?/br> 大家紛紛鄙視了她一眼,才又問木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可是那時醫(yī)生正好剛把木里腿上的石膏打開,那讓人眩暈的血紅,一眼就讓人們震驚了。 而一直表現(xiàn)的冷靜,毫無大礙的木里,趁著人們對女老板討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才偷偷地敢露出疼痛之色,狠狠咬緊牙關(guān)。 卻不想屋內(nèi)的討論聲突然戛然而止,一雙雙擔(dān)憂的眼睛爬上了她的臉龐。 “一點(diǎn)都不疼也不可能,不過真沒什么大事?!?/br> 木里話音不高,但這次誰也可以聽出她的逞強(qiáng)。 當(dāng)時齊光抱著木里,水嵐只以為是正巧趕上齊光要抱著木里離開,沒想到是因?yàn)槟纠锏耐葌旨又亓恕?/br> “誰干的?這女人嗎?” 水嵐從后邊走到那女老板跟前,對她的恨又增加了一分。 方才回來路上,水嵐就一直在觀察這女老板,越看越覺得熟悉,然后某一刻她突然想起去南定遇到的那老太太就是這副模樣。 只不過當(dāng)時那老太太穿得很邋遢,而且故意貓著腰。若不仔細(xì)去瞅,沒人會想到是一個人。 今早上她們剛回到楊橋小鎮(zhèn),被迫接受治療的時候,木里還跟她和丁宇說當(dāng)初那老太太給她的報紙是被施過魔法的,那張報紙本身其實(shí)就是一張白紙。 而那報紙上講得內(nèi)容也太偏于詆毀蘇峰,實(shí)際上并不是那樣。 所以可想而知這女老板的意圖就是想讓她們誤會蘇峰。 想來當(dāng)初在潁河,她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當(dāng)時那個中年男人故意跟她說了那么多關(guān)于蘇峰的事,又引她去南定確認(rèn)他說的話的真實(shí)性。真是兜了好大一個圈子。 當(dāng)初這女人耍她,水嵐還沒找她算賬呢,現(xiàn)在竟又敢欺負(fù)到木里頭上,還把井姝大伯的墓碑炸了,水嵐怎能對她不恨。 “你應(yīng)該能把她弄醒吧?” 水嵐突然把目光看向齊光,因?yàn)橐浪挠^察,這女老板不是簡單的昏迷。 她回來時不是沒拍過這女老板的臉,可女老板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而且看女老板那還在流血的手,怎能不疼,可這女老板就跟個活死人一般,除了有呼吸,怎么折騰都折騰不醒。 于是水嵐想到,這女老板定是被齊光這種會魔法的人弄昏迷了,不然依女老板的本事,怎么可能逃不了。 可是她說出去的話就跟喂給了空氣似的,齊光遲遲沒給個回應(yīng)。 她那時才發(fā)現(xiàn)齊光的眉頭緊皺著,所有的目光和心思都在木里身上。 那時醫(yī)生正在用酒精給木里的傷口消毒,水嵐知道酒精消毒的時候是最疼的,但木里側(cè)著腦袋硬是沒吱一聲。 或許大多人注意的都是木里受傷的那條腿,又或者木里不愿被人看見的她流了淚的側(cè)臉,但齊光更多的目光停留在了木里緊緊握著丁宇的手上。 他可以理解,木里沒有把疼痛哭出聲來,定要用其他方式釋放出來,不管是誰先握的誰的手,都是想給木里力量的意思。 可是他就是在意啊,為什么握著她手的人不是他?為什么坐在她旁邊的人不是他?為什么問她“還好嗎?”的人不是他? 他完全不知道水嵐有看向他,更不知道水嵐有對著他說過話。要不是水嵐走到他眼前來,他不知道自己還要無聲的嫉妒多久。 “心疼了?” 水嵐又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意外地是齊光這次接住了她的話。 “你不心疼?” “心疼。所以…讓我們都心疼的人,我們是不是該收拾收拾了。那個女老板是誰你知道嗎?” 那時水嵐的話轉(zhuǎn)移了齊光的一部分注意力,但齊光的目光還落在木里身上,直到水嵐說出,那女老板就是給她舊報紙的人,齊光的目光才徹底從木里身上移開,并露出一抹驚詫。 “我想你應(yīng)該能把她弄醒吧?” 水嵐又走回女老板那兒,齊光也跟了過來。 齊光蹲下身看了看被扔在地板上的女老板,很快看出她是被人施了魔咒。 為了以防她醒來后就瞬間消失,又或者傷了其他人,所以齊光他們把女老板帶到了江老這邊專門用來練武的訓(xùn)練場,并用繩子把她綁在了鐵架子上,怕她能把繩子掙脫,齊光還在繩子上施了些魔法。 微姐被齊光弄醒后,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架子上,眼前還站著一群精壯男人,有些找不著方向,若不是這其中有幾個還算熟悉的面孔,她還以為是老板怨恨她擅自殺了秦虹把她綁了來。 “醒了?可還認(rèn)識我啊,奶奶?!?/br> 水嵐第一個走向前去,故意在“奶奶”兩個字上加重口音,提醒女老板她們之間的淵源。 女老板還是挺讓人意外的,醒來后看到這么多人,除了剛開始露出了點(diǎn)驚訝之色,并未感到恐慌,就連水嵐問的話,她也是如實(shí)回答。 “怎么會不記得,我的乖孫子?!?/br> 我的乖孫子,這幾個字成功的挑釁到了水嵐。 水嵐徑直走到她身前,上去就拽住了她那萬般褶皺的臉,語氣如雷而至。 “你還真敢認(rèn)啊,說,是誰讓你騙我的?” “我哪里有騙過你啊?!?/br> “還不承認(rèn),你家房子里貼的那些舊報紙恐怕都是假的吧,你們?yōu)槭裁匆勖锾K峰?” “你…這樣…拽著我的…臉…我很難…說話……” “你以為我想摸啊。” 水嵐像抻彈簧一般,松開了女老板的臉,女老板心里痛恨,臉上還是表現(xiàn)的淡然。因?yàn)樗嚵藥状蜗氚牙K子撐開,卻發(fā)現(xiàn)這繩子不一般,她無論用多大的勁兒繩子都沒有一絲毀壞,依舊把她勒的死死的。 她剛醒來時,就在人群里看見了齊光,那時她便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現(xiàn)在看來這繩子必是被他動了手腳。 “說吧,為什么要污蔑蘇峰?你們跟他有什么恩怨?” “我跟他一點(diǎn)恩怨都沒有,那還不是上邊的指示,上邊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你上邊的人是誰?” “這我還真沒見過,不過你應(yīng)該也能理解吧,誰會那么傻,干這種事還讓人知道自己是誰?!?/br> “你少給我在這兜圈子,不說實(shí)話,我讓你連這奶奶臉都沒了?!?/br> “是嗎,那你趕緊動手吧,我都快被我這張臉惡心死了。” “別以為你這么說我就看不出來,你對你這臉在意的很。到底說不說?” 水嵐拎起旁邊早已燒好的火把舉到女老板面前。 女老板頓時呼吸急促,面露恐慌。 水嵐此時當(dāng)然也就是嚇唬嚇唬她,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真的出手,所以又苦心婆說道:“我猜,你這臉應(yīng)該還能恢復(fù)到年輕的模樣吧,在“請來酒館”的時候,你有多美啊,讓那里所有的男子都對你垂憐,甚至讓同身為女人比你年紀(jì)還小的我都對你羨慕嫉妒。 怎么那么美麗絕倫的人突然就變成這副樣子了呢?難不成惹到你上邊的人了,你上邊的人不管你了才會這樣?那你還跟著他做什么,傻不傻???” 女老板沒想到這個水嵐竟能猜到她的處境,可她也是曾經(jīng)威脅過別人的人,自是知道對方?jīng)]拿到想要的信息不會輕易動手,所以心雖然慌著,面上還是假裝著冷靜。 “你用不著說這么多廢話,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別說你今天把我的臉燒了,你就是把我的命拿了,我也不知道?!?/br> “想不到你這么忠誠啊。那你有沒有聽說過蘇峰的醫(yī)術(shù)有多高超,你這臉可不見得只有你上邊的人能治?!?/br> 呵呵,蘇峰,不知道蘇峰的人就罷了,知道的估計沒幾個人不知道他有多厲害,可是蘇峰在哪呢?就算找到蘇峰,無緣無故你找人家?guī)兔θ思揖蜁湍??別做夢了。 誰一開始會甘愿聽從別人的差遣去做壞人,那還不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水嵐把剛剛的火把扔進(jìn)爐子里,又重新拿了一個燒得更旺的出來,一點(diǎn)一點(diǎn)朝女老板的臉靠近。 同身為女人水嵐真不想這么做,可她沒想到這女老板能這么忠心耿耿,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一點(diǎn)都不起作用。 水嵐正想著到底要如何才能撬開女老板的嘴巴,有個人卻突然過來摟住了她的肩膀。 一瞬間她從女老板眼前移動到了十步之外。 而手里的火把在齊光摟住她時不知怎么就脫落到了地上。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齊光要這樣做。 待她停定后,才發(fā)現(xiàn)先前被綁架子上的女老板已經(jīng)不見了。 “這…這…怎么回事?” 水嵐想聽齊光的解釋,可是瞅了瞅自己的四周,齊光居然也不見了。 方才齊光看到綁著女老板的繩子突然都斷了,就知道有人來救她了??墒悄莻€時候若他再晚一步,水嵐手里的火把就要落到水嵐身上,將她燃燒。 所以他只能選擇先救水嵐再追出去。 然而像他們這種同會瞬間移動的人,若不及時追蹤,基本上就是追不到了。 所以齊光輾轉(zhuǎn)了幾個地方,并沒有找到女老板的蹤跡。 回去時,木里的腿早已被包扎好,也聽水嵐講了在訓(xùn)練場發(fā)生的事。 剛剛在訓(xùn)練場除了丁宇所有的男士都在,他們都有看到有個蒙面的男人將那女老板救走。 更是親眼看見齊光在他們眼前把水嵐從一個地方瞬間移動到另一個地方,還憑空消失。 他們是既期待齊光能把那些人抓回來,又擔(dān)心齊光會出事。 所以雖然齊光此刻一個人回來,他們除了惋惜也慶幸。 但齊光還是說了幾句抱歉的話,更多的是恨自己無能。 這么好的機(jī)會將那女老板抓住了卻一瞬間又讓她跑了。 正當(dāng)他滿心自責(zé)之時,江老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去他的書房。 齊光雖然不知道江老要跟他說什么,但沒敢忤逆。 可是穿過人群時,他沒有要刻意查看,但是所有的人都在,除了齊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