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他會回來
齊光瞅了一圈,并沒發(fā)現(xiàn)任何人,而也沒有任何人出現(xiàn)。 他本想讓木里先走,可一想到萬一來的不是一個人,木里自己走被追蹤了怎么辦,還不如留在他身邊安全。 “先去醫(yī)院吧?!?/br> 比起幕后的人是誰,木里更擔心齊光的安危,他腰部還在流血,再耽誤下去難免不會出事。 可齊光不敢?guī)纠锘厍褰隳莾?,因為清姐那兒人太多,他若過去,必定會殃及其他人。 所以他只能先帶木里去任意一個地方,等到看清來者到底是幾個人,又是誰時,再做下一步?jīng)Q定。但他這次絕不可找太過荒涼之地,因為搞不好他要利用房子來保護自己。 齊光吸過紗簾,扯下一塊纏在了腰上,跟木里說:“沒事,我還能堅持?!保銕е纠锵Я?。 由于是早晨,太過繁華和一般的地方也不太合適,容易驚擾無辜的人,所以齊光選擇了舊址“潁河的小木屋”旁邊。 不過他并沒著急進入房子里,而是等著追過來的人。 沒幾秒功夫果真有人出現(xiàn)了,而且來的人就是上次沒抓住的戴黑色面罩的人。 爾后又過了幾秒,再沒有人出現(xiàn),齊光知道應(yīng)該不會再有人追過來,便對旁邊的木里說:“你先走,回清姐那兒,她能保護你?!?/br> 這個時候木里怎么肯走,若齊光沒受傷她或許絲毫不用擔心他,可現(xiàn)在他受了這么嚴重的傷,對手還是她見識過厲害的人,她如何能放心丟下他一個人桃之夭夭。 “相信我,我可以的。” 齊光再一次勸說,木里還是執(zhí)拗的搖搖頭。 結(jié)果齊光直接摘下木里頭上的帽子說了句“木木診所”,又快速給木里戴了回去,于是一瞬間木里就從他眼前消失了。 木里一走,戴黑色面罩的人就說道:“這人啊,一旦有了牽絆就容易對付多了,你今天若能活著回去以后可要小心了,不過我相信你今天就會喪命于此。” 說著,戴著黑色面罩的人已朝齊光出了手,剛剛在齊光家,他本以為可以把蘇峰勾引出來,可他沒想到蘇峰如此沉得住氣,齊光都受了這么嚴重的傷,蘇峰居然還不露面。 方才剛過來潁河,他沒有立即對齊光動手,也是在等蘇峰,既然蘇峰還不出現(xiàn),那他只能讓齊光傷的更重來逼蘇峰出現(xiàn)了。 不過意料之外,齊光這小子功力不錯,腰間流著血,還能跟他過這么多招。 想著要放個大招速速解決齊光時,他卻先看見旁邊的小木屋朝他們快速移了過來。 驚訝于那個現(xiàn)象出現(xiàn),以為是蘇峰所致,瞅了兩眼,再回頭時,齊光已不在旁邊。 而房子馬上就要逼近他,當他透過破碎的窗戶看到齊光竟站在房子里時,驟然想起上次被這小子困在地下房子里的場景,不自覺地感覺喉嚨發(fā)緊。齊光多半是想故技重施吧。 與房子周璇的同時,他見縫插針地想著,是要找下次機會,還是再闖一次。但一想到上次也是這小子先把房子移到地下,最終出現(xiàn)的卻是蘇峰,他還是選擇了去闖一闖。 然而啊,在他做下決定之前,他已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離開了地面,他打破頭顱也想不到,受傷的齊光還有這么大的力量能將他騰飛起來,甚至直接讓他鉆過窗戶落進了房子里。 越過窗戶時,他的腿還不小心被玻璃劃破,他沒來得及看傷口,也沒來得及爬起來,房子就被齊光移到了地下。 此處無風無光,詭異的安靜。他以為又會像上一次一樣,齊光把房子移到地下后就走了,畢竟齊光腰部的傷也該去處理了,但隱約中他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還是在朝他這里靠近。 這小木屋不大,而且沒有什么構(gòu)造,里面更是沒擺放物,他就算來回的逃,估計沒幾個回合也還是會被齊光抓住。因為在這種環(huán)境下齊光要比他適應(yīng)的多。 可就算知道結(jié)果,有誰會輕易放棄掙扎,他試了一次沒能重回地面上,就知道這房子又被齊光施了魔障。于是他只是稍稍換了個位置,然而他不僅沒得到喘息的機會,反而齊光瞬時跟過來掐住了他的脖子。 隨后他就感覺有只手在解他的面罩,他雖看不見齊光,不能招招必勝,但有一拳他確信他打到了齊光受傷的腰,因為他聽見齊光因為疼痛而發(fā)出的低沉的悶哼聲,緊接著他就感覺到掐著他脖子的手也松弛了一些,他趁機用了同樣的招數(shù),攘進了齊光眼里一些他特制的藥粉,那藥粉若不及時清洗掉定會導(dǎo)致失明。 他現(xiàn)在都懷疑蘇峰還沒出現(xiàn),不會是因為他的藥粉眼睛瞎了吧。 怕蘇峰真的不出現(xiàn),而齊光也沒了能力把房子移上去,到時候他們雙雙死在這里,齊光因為眼睛受傷而徹底松開他脖子的時候,他故意刺激齊光說:“知道蘇峰這次為什么沒出現(xiàn)嗎,因為他和你一樣,眼睛里也被我攘進了同樣的藥粉,估計是瞎了。如果你不想以后什么也看不見,最好把這房子移上去,我還能幫你醫(yī)治醫(yī)治?!?/br> 齊光知道此人是在嚇唬他,因為這人明顯只記得蘇峰叔叔卻忘了阿生哥也有過同樣的遭遇,但他這眼的確難受極了,而且他的腰流血過多,再不包扎,怕是他真的沒能力再把房子移上去。 所以沒猶豫太久,齊光還是把房子移到了地面上,也沒再跟那人有任何對決,先回到了清姐那兒。 他跌進去的時候,看見木里被清姐綁在了椅子上,好想幫她去解開,好像告訴她不要擔心,但是他什么也沒來得及做就暈了過去。 —————— 戴黑色面罩的人趕回潁河的時候,安氏兄弟已經(jīng)醒來,他們之所以沒逃走一是因為看到實驗室的時候莫名地親切和壓抑;二是看到守在門外的小許,想起昨天把他們抓回來的人正是他們想找尋的人,于是便留了下來。 長期做實驗,他們對于藥品也懂很多,所以自行找尋著適合自己傷的藥,抹了一些。 “他們怎么樣了?” 安以喬正給安可喬包扎腿時,突然聽見門外響起了低啞的聲音,兩人趕緊躲藏了起來。 “剛看過還在,不過您的腿…” “沒事,一會我自己包扎下就行?!?/br> 戴黑色面罩的人,沒再跟小許多說什么,就推開了實驗室的門。 因為害怕有人從外面偷看,所以當初建這個實驗室時沒有設(shè)置窗戶,只有幾塊可以拿掉的磚,用來通通風。 實驗室的燈沒有開,屋里很暗,但單從門口照進來的光里也可以看見屋內(nèi)的小床上沒躺著任何人。 那倆人逃了?戴黑色面罩的人心急的打開了所有的燈,也顧不上腿上的傷口,迅速地把屋里掃視了一遍。 他實驗室的大型機器沒多少,所以并不好藏人,他往里走了沒幾步就瞥見了半個后背。 安以喬給哥哥把腿徹底包扎好后,也沒想要跟那人兜彎子,所以燈亮起來后不久,就自動現(xiàn)了身。 兩人突然站出來,一絲畏懼都沒有的朝他走過來時,戴黑色面罩的人反而有些遲疑了。 他驀地頓住,安氏兄弟還在靠近,雙方隔著大約還有一米的時候,安以喬先開了口:“是你嗎?” 黑色面罩后面的嘴唇微微顫抖,但始終沒有發(fā)出聲音。 安以喬忽視他的沉默繼續(xù)說道:“你認得我們吧,你把我們抓回來是想繼續(xù)當年的事嗎?” 安可喬抓住安以喬的胳膊,他能理解安以喬此刻的憤怒,可是安以喬每次動怒他都心里不安,因為安以喬情緒波動越大越容易犯病,而他們現(xiàn)在身上已經(jīng)沒有解藥了。 面前的人若真如他們的猜測,那他是個比以前還要殘暴的人,他冰冷無情,兇煞邪惡,根本不會放過他們。 可安以喬的情緒已經(jīng)上來,安可喬根本幫他抑制不住。 “說啊,你是誰?” 安以喬掙脫了安可喬的手,直逼到那人面前,要去扯掉他的面罩。 那個人又一次別過臉,安以喬緊跟而上,已是發(fā)瘋的狀態(tài)。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你知不知道我每日每夜都想殺了你?!?/br> 一開始戴黑色面罩的人還躲,但面對個瘋子,他最終還是還了手。 他那一個還手就把安以喬打到了地上,而安以喬再沒起來,來回在地上翻滾著。 戴面罩的人一開始并沒意識到安以喬是因為病痛才會那樣,直到安可喬去扶安以喬,并消失在他眼前,他才后知后覺。 一直躲在門口的小許,還以為這次安氏兄弟能揭開他老板的面罩,他也能趁機看一眼,可沒想到居然又一次以失敗告終。 —————— 木里活了這么多年,還沒哭過幾次,可是齊光一落到清姐的診所里,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暈了過去,她的眼淚啊,居然不受自己控制地落了下來。 當齊光擅作主張把她送到清姐這時,她本以為張生會在,可是木亦清說張生剛帶著秦牧海和李方隱出去了。 于是她乞求木亦清去幫齊光,但木亦清聽完她講得話,不僅不去幫齊光,還出奇冷靜的勸慰她:“他強迫你回來還看不出來他什么意思嗎,我們?nèi)シ炊鴷恋K他,所以冷靜點,他會回來的?!?/br> 木里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齊光于她沒有這么強烈的存在感,可是現(xiàn)在腦海里除了他就沒有別的。 能指望的人都指望不上,她只好決定自己再回去,不料木亦清看出她的意圖,當她想拿帽子時,木亦清把帽子吸到了她手里。 “還我……” 木里瘸著腿去搶,那時她真恨,“不忘書”書店那么多書,魔法書也有不少,她怎么就沒提起興趣過。 現(xiàn)在她空有一番武藝,卻抵不過人家一個指手畫腳,眉來眼去。 任何反抗都不管用,她就被木亦清硬生生地用輸液管綁在了椅子上。 無論她如何放下自尊,低三下四的乞求,木亦清的情感就跟被凍結(jié)了般,絲毫沒有變化。 木里卻心急如焚,如坐針氈。 齊光落進來那一刻,她的心也沒有好轉(zhuǎn)過來。 先前木亦清一直在勸慰她,齊光不會有事的,說她們認識好些年了,像齊光今天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遇到,每次他都能化險為夷,讓她不要擔心,要對齊光有信心。 可是現(xiàn)在呢?齊光滿腰是血的躺在地上,雙眼通紅,完全暈闕。 那樣子恐怖的很,木里著急地沒移動了一步,人連帶椅子都倒在了地上。 木亦清沒去扶木里,這次齊光的確有些出乎意料,所以她著急的先把齊光扶了起來,不過路過木里那時,一個眼神將木里身上的輸液管都剪斷了。 木里艱難地爬到齊光身邊,一個勁兒的詢問木亦清:“他沒事吧?他沒事吧?” 可木亦清顧不著理她,雖然能夠保證齊光不會死,但這傷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恢復(fù)好的。 而且齊光的眼睛跟昨天張生的眼睛一樣,都被人攘進了無名的藥粉,不及時清理,很可能會導(dǎo)致失明。 不知道張生帶著秦牧海和李方隱走,有沒有找到師父他們。 以前想師父他們一直沒來找過李方隱他們,或許是怕有人找李方隱他們的麻煩,可是現(xiàn)在哪怕師父不露面,李方隱他們也一個個接連受傷,這么多年了,她就沒見過齊光受這么重的傷,師父他們就不能可憐可憐這群孩子不再躲藏了嗎? 木亦清給齊光處理著傷口的時候,眼睛里也突然泛起了淚光。 齊光這孩子從小到大真的太不容易了。 當木里看到木亦清的眼淚還以為齊光沒救了呢,緊張地望著她:“他…他…救不活了嗎?” 木亦清那時才知道自己原來哭了,仰了仰頭把眼淚倒回去,轉(zhuǎn)臉一臉憤怒地朝木里吼道:“給我起來,還嫌我不夠忙得,我是不是說過,你這腿要是再傷了,我可不幫你?!?/br> 木里被嚇了一跳,這變臉比變天還快的人,她可惹不起,然而她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聽見木亦清又來了一句:“不想你男人死,就給我快點?!?/br> 木里也不知道哪來的勁兒,瞬間就站起了身子,哪怕受傷的那條腿顫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