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正妃
看了一眼裴子書,沈玄裔這才鄭重點頭:“裔想求娶青衣為五皇子府的正妃,請裴大人成全?!?/br> “成全!”裴子書來不及想那么多,只覺得這簡直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驚喜直接砸在他頭上。 他本以為按照他家現(xiàn)在這個狀況,沈玄裔就是納裴青衣為側妃便是極大的體面了。沒想到沈玄裔如此鄭重請他來,竟是向求娶青衣為正妃! 那可是正妃啊,不是侍妾、不是側妃,是正妃! 要知道眼下沈玄珩被圈禁,沈玄裔便是當朝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皇子。況且寧文帝的身子,雖沒得到風聲,但他好幾次上次都見寧文帝那氣色仿佛死人一般。 說句大不敬的話,寧文帝的氣數(shù)就快要到頭了。 沈玄裔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求娶青衣為正妃,那不就是未來的皇后? 裴子書這邊喜不自禁,沈玄裔眼中卻是盛滿沉思:“那裴大人對日子可有何看法?” 眼下已是離五月十七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這一個月來籌備皇子納妾還差不多,若是迎娶正妃倒是真有些來不及。 但那有什么關系呢?時間拖得越久變數(shù)就越多,只要青衣是正妃,那婚禮具體如何也無所謂了。 他要的,就是這個名分以及裴家往后的榮耀。 這樣想著,裴子書便搖頭道:“殿下看得起青衣,是我裴家的福分,臣不敢有異議?!?/br> “既然如此,那便先準備著吧?!鄙蛐岢远ㄅ嶙訒男乃?,因此早就知道裴子書不會反對。 “是,只是殿下,不知道陛下那里?”裴子書按捺住眼中的喜色,沉吟開口。 寧文帝雖然身體孱弱,但到底還沒死呢。只要寧文帝一日不死,沈玄裔哪怕希望再大也只是個皇子,皇子娶正妃,若無寧文帝朱批是成不了的。 沈玄裔聞言看了裴子書一眼,淡笑道:“裴大人不必多慮,父皇...會允的。” 很快,就沒有人能擋得住他了。 傅殊?呵呵。 “是,一切但憑殿下吩咐?!迸嶙訒娚蛐徇@么說,一時之間也將信心放回了肚子里。 沈玄裔話鋒一轉又開口:“不知裴大人府中,近日可有什么奇怪的事發(fā)生?” 奇怪? 他女兒能活活嚇得章啟冷汗直流算不算?不過這事,他走后章啟應該會告訴沈玄裔。 反正他是不好意思說。 思襯片刻,裴子書搖頭:“沒有?!?/br> 沈玄裔垂下眼簾,幽幽嘆了口氣:“嗯。裴大人這些天稱病吧?!?/br> “這是為何?”裴子書奇怪道,他本以為今日沈玄裔主動跟他提起要迎娶青衣為正妃,定是因為在朝政上有什么地方需要他。 可看沈玄裔如今竟然輕飄飄就說著讓他稱病的話,又不像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沈玄裔聞言,輕輕注視著手中的皇子印,似笑非笑道:“大人若是不病,只怕這門親事便成不了了?!?/br> “這,一切都聽殿下的?!睍簳r的仕途與裴家日后的將來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況且沈玄裔要娶裴青衣,若是他日登基他就是國丈了。當朝皇后的母家,這樣的家族若是沒有像樣的官職,沈玄裔臉上也是沒有光的。 因此他自然無須心急,總有他起復的日子。 話分兩頭,御書房中。 寧文帝靠在龍榻上微微閉著眼,臉色蠟黃,若非胸膛還有微微起伏,只怕徐福便會以為皇帝駕崩了。 傅殊將批好的折子歸置到了一摞,又重新翻開了北地的奏折。 倏的,傅殊目光一凝。 寧文帝察覺到傅殊氣息的變化,這才緩緩睜開眼看過來:“殊兒,出了何事?” “馮大海這個草包?!备凳夥畔抡圩?,他是帶兵打仗的人,自然知道手下兄弟的命有多重要。 馮四海這樣亂搞簡直就是將他手下的士兵拉去送死。 “真是的,怎么能說這種話?!睂幬牡劭戳艘谎鄹凳忄恋馈?/br> 馮大海是什么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當年馮老將軍何等英武,偏就生了這么個廢物兒子。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馮大海不是這么個廢物玩意兒,北地的兵權他也不會讓馮四海如此順利便能拿到。 傅殊自然看懂了寧文帝的臉色,不贊同道:“不如將馮大海撤了?” “撤了?不行?!睂幬牡劭戳烁凳庖谎?,緩緩開口:“北地十萬馮家軍人數(shù)可不少?!?/br> 言下之意便是馮大海若是個有野心的,只怕這十萬馮家軍就夠得他頭疼的。 傅殊目光一暗,這便是帝王。哪怕明知馮大海是個草包,依然力保馮大海的位置,為的就是在安那十萬馮家軍心的同時也能讓自己放心。 畢竟一個草包將軍,就是手下帶著十萬軍隊也做不出什么能真正危害到大寧的事來。 可若是換一個人,只怕寧文帝真的會終日難安。 傅殊心中微微苦澀,他能理解,也明白為何他與宗朝淵無事。 他是皇帝私生子,寧文帝對他比對旁人對了幾分愧疚和信任。況且寧文帝知道他,舉兵造反這種事他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他出生在定安王府,天地君親師是家規(guī)。后又跟隨妙德,出家人也講究慈悲為懷。這才是寧文帝放心他手下的二十萬傅家軍的原因。 至于師兄,那大概是因為宮中有個六皇子... 知子莫若父。 寧文帝一眼便看出了傅殊心中所想,嘆道:“世人都羨慕皇帝好,生殺大權,可誰又知道站得越高才越寂寞?!?/br> 不可否認,傅殊所言為真。傅殊身上的情況但凡有一點不同,他都不會像今日這般信任傅殊。 不光是因為傅殊身上流淌著他的血,他的兒子多了,若是每個都如傅殊這樣豈不是天下都亂了?只是他愧對蕓娘,因此便多了幾分容忍。 可光是容忍還不夠,定安王府的家教,妙德的慈悲——三者缺一不可。 再睜眼,傅殊眼中清明一片:“陛下,突厥屢屢派兵試探北地,恐怕是在做什么準備。” “你的意思是?”寧文帝眼中閃過一絲深思。 ...... 離上京百里之外的昭州邊境,天色漸暗,宗朝淵便下令在此駐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