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三皇子
“父皇,那賑災(zāi)的人選是?”沈玄裔看不清寧文帝的臉色,試探著開口。 “老三去吧?!睂幬牡蹓合潞韲档陌W意,淡淡開口。 裴子書眼中閃過一絲暗色,上前道:“陛下,是否再斟酌斟酌?” 沈玄裔心中一緊,不動(dòng)聲色地垂下眼簾。 “裴大人可是對(duì)朕的決定有意見?”寧文帝挑了眉,定定的看著裴子書。 “臣不敢,只是三殿下到底年輕,此事是否欠妥?”裴子書心若擂鼓,硬著頭皮道。 寧文帝好似將裴子書的話聽進(jìn)去了,聞言倒是認(rèn)真的想了想復(fù)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便再選個(gè)人一同去吧?!?/br> 這,眾臣聞言面面相覷。 “臣,請(qǐng)旨與三殿下同去?!惫げ渴汤煞庋苌锨靶卸Y道。 “何必勞煩封大人前去,想必封大人往日也是閑著了。堂堂工部侍郎何必親自去?既然已有三殿下前去賑災(zāi),那封大人便大可留下?!备凳饪戳艘谎鄯庋芩菩Ψ切Φ?。 工部,那不是沈玄裔的人嗎??磥砩蛐徇€是不甘心讓沈玄珩去。 “你,王爺言重了。下官考慮到地動(dòng)后想必有很多房屋倒塌,我工部正是鉆營此道的,因此多少物盡其用了?!?/br> 傅殊嗤笑一聲:“戶部已經(jīng)撥了銀子了,荊州也是有工匠的,何須大人親自走一趟?陛下,依殊所見不如派五城兵馬司都督魏大人護(hù)送三殿下去吧?!?/br> 吳居正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傅殊... 沈玄裔只覺得今日發(fā)生的事情他一件都沒看懂,本以為中立派的傅殊今日怎么處處幫著老三,若真是這樣他還怎么爭? 吳明忠看了一眼神色不定的寧文帝,上前一步:“陛下,五城兵馬司護(hù)衛(wèi)皇城,不宜派遣出城啊?!?/br> 寧文帝狀似未聞,側(cè)首問道:“首輔意下如何?” 哎。 吳居正在心中長嘆一聲,本就決定好了的事,那便就這樣吧。 這樣想著,吳居正視線微不可見地掠過傅殊,拱手道:“老臣以為甚好?!?/br> 傅殊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連裴子文聞言也不由得多看了吳居正一眼。 “眾卿以為如何?”寧文帝也不看傅殊,自顧自向著堂下問道。 “臣附議。”宋燁出列拱手。 “臣附議?!?/br> “老五怎么看?”寧文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似笑非笑道:“若是封侍郎執(zhí)意要去荊州修建房屋那便去吧?!?/br> 這話說得,沈玄裔一張俊臉青白交錯(cuò)。這朝中誰人不知封衍是他的人?現(xiàn)在父皇還如此打他的臉面。 “臣失言!”封衍跪在地上唱到。 “行了,你若是想去隨時(shí)去。好了,就讓魏延去吧,上京也不是只有五城兵馬司的?!鄙暇┏宋宄潜R司還有南北二營,驍騎營。 與之相比五城兵馬司實(shí)在算不得什么,去就去吧。 又是老三! 沈玄裔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誰不知五城兵馬司都督是老三側(cè)妃的父親? 父皇這心眼偏的也太厲害了。 “行了,要是沒什么事就退朝吧。”寧文帝看了徐福一眼,不緊不慢道。 “退朝!”徐福甩了甩拂塵,尖聲唱到。 “臣等恭送陛下?!?/br> 吳居正與傅殊一同出了無極殿,卻被小跑而來的徐福叫?。骸巴鯛斄舨健!?/br> 徐福跑到傅殊跟前,這才站直身子行禮道:“奴才見過王爺,吳大人?!?/br> “徐公公有何事?”吳居正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傅殊開口道。 徐福歉意地笑道:“陛下請(qǐng)王爺?shù)接鶗繑⒃??!?/br> “公公帶路吧。”傅殊看了吳居正一眼,后者默契地轉(zhuǎn)身離開。 “咳咳,咳咳,咳?!?/br> 還沒走進(jìn)御書房傅殊便能聽到寧文帝的咳嗽聲。 小文子將傅殊領(lǐng)到御書房門口便不敢再進(jìn)去:“請(qǐng)攝政王自己入內(nèi)?!?/br> 傅殊進(jìn)到御書房內(nèi),寧文帝并沒坐在龍椅上,而是半靠在右邊臨窗大炕上??簧箱佒杉t洋璾,腰下靠著個(gè)三陽開泰的迎枕。 “臣傅殊,見過陛下。”傅殊立在下手,拱手朝寧文帝拜道。 “你這小子,往日怎么沒見你這么守規(guī)矩,快來坐?!睂幬牡坌χ噶酥干砼缘奈恢谩?/br> 傅殊因是直接從朝堂上下來,身上還穿著一身絳紫色蟒文朝服。寧文帝讓他坐,他就坐。 寧文帝見傅殊一言不發(fā)就坐在一旁,也不開口,反倒看了一眼一旁擺著的小幾:“手談一局?” 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這個(gè)興致了,自從中毒以后他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成天就這么拖著。 許是今日天氣好一些了,他的精神也足了。也不知能還能下幾次棋了,寧文帝眼中閃過一絲悵然若失。 世人都說帝王好,可他做了一世帝王了卻希望來時(shí)做個(gè)普通人。 嬌妻幼子,夫復(fù)何求。 傅殊沉默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徐福見狀忙不迭上前,麻溜地將棋局?jǐn)[好,便放輕腳步下去了。 見傅殊應(yīng)了,寧文帝也不多話,捻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之上。 寧文帝與傅殊下過很多次棋,自然熟悉傅殊的棋風(fēng)??山袢諈s還是心中微微吃驚,若說從前的傅殊是一匹韜光養(yǎng)晦的猛虎,那現(xiàn)在便是猛虎下山之時(shí)。 寧文帝每每落子之后,傅殊便不暇思索地跟著落子,一步不差。 如此不暇思索的樣子看得寧文帝暗自心驚,仿佛整個(gè)棋盤都在傅殊心中,而他走的每一步似乎都被算無遺策。大開大合之間,棋盤之上黑子已見頹勢(shì)。 傅殊落下最后一子,剛好接過徐福遞來的茶盞。 徐福瞄了棋盤一眼,下意識(shí)便放輕呼吸。這沏個(gè)茶的功夫,怎么就下完一局了。 寧文帝也是面色緊繃,盯著棋盤思考著如何破開困境,良久才徒然地投子:“到底還是老了?!?/br> “陛下言重了?!?/br> “說吧,你跟吳居正那只老狐貍有交易了?”寧文帝看了一眼徐福,徐福摸了摸鼻子這才慢吞吞走了出去。 這事傅殊本也沒想過要瞞著寧文帝,見寧文帝提起來便放下茶盞正色道:“陛下當(dāng)真以為三皇子勾結(jié)周正?” 倏的,寧文帝老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