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現(xiàn)狀
單位工作環(huán)境還好,有兩個多層辦公樓外加一個四層的宿舍樓,所以他們辦公區(qū)很寬敞,寬敞到像江一菲這樣的新人都可以擁有一個獨立的二十多平辦公室,而且辦公桌、卷柜等一應(yīng)俱全。 可住宿條件卻差很多,室內(nèi)簡陋到只有四張可以住人的床,連放衣服的柜子都沒有,如果僅如此也能將就,大不了她們自己去買一個簡易衣柜。 問題是單位身處北方,冬季寒冷且漫長,她們幾個新來的姑娘被分在陰面宿舍,宿舍供暖老化,每到冬天室內(nèi)室外一個樣,她們幾個前后腳分來的新人只能瑟瑟發(fā)抖地穿著毛衣棉褲縮在被窩里。要不是因為單位領(lǐng)導(dǎo)住在辦公樓樓上,江一菲都想在辦公室擺張床來對抗寒冷的天氣。 環(huán)境雖然不好,但勝在工作穩(wěn)定,工資水平在附近村屯、公社、市縣,就是在江一菲老家一帶也是高收入人群。所以,如果真的離開,江一菲又有幾分不舍。畢竟,家里需要她這份工資。 想到家里,江一菲又一陣頭痛,江家就兩個孩子,江一菲還有個弟弟江一男,老爹老娘重男輕女,頂著罰款冒著風(fēng)險要了二胎,得償所愿,一舉得男,高興的找不著北,可惜多年后怨聲載道。 無他,江一男雖然人品上沒有大缺陷,卻是一個沒什么出息、沒什么追求的男人。江一菲算了算時間,來年江一男就要畢業(yè),然后他去了京都,做了北漂,賺的錢少的可憐,住多人宿舍,吃最便宜的飯菜,勉強養(yǎng)活自己。 幾年后,江一菲會不忍母親的哀求和cao勞,責(zé)令江一男從帝都回來,江一男就變成了她的責(zé)任,從住的房子到結(jié)婚生子都是江一菲幫著cao持,甚至結(jié)婚的房子都是江一菲掏錢買的,花光了她數(shù)年來的積蓄,而江一菲自己則直到2八歲走的時候還沒有一個交好的男朋友。 江一菲嘆口氣,工作的5年里她經(jīng)歷的不多也不少,也吃了不少的虧,足以讓她成長并成熟,思考問題不再是簡單的黑或者白。 對待家人,她的性格像包子,其軟無比,可圓可方。 要知道玉不琢不成器。 現(xiàn)在細琢磨,她這樣大包大攬,最終的結(jié)果是什么?是江一男越來越立不起來,始終不能像個男人一樣撐起一個家,而是躲在她或者父母的身后等待成果,因為他知道他們會幫他! 難道,重來一次,她還要如此做嗎? “叮鈴鈴”電話鈴響起,打斷了江一菲的思緒,江一菲下意識將辦公桌上的話筒接起來,“你好。” “一菲啊,我是二隊張姐,我把表給你傳過去了,你看看行不行?不行我再改。”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江一菲很快想起這是基層單位的一個辦事員,叫張玲。 江一菲熟練的cao作電腦,工作都是干熟的,很快找到張玲發(fā)過來的表單,“好,我知道了張姐,表我已經(jīng)收到,有問題聯(lián)系你。” 打發(fā)了張玲,江一菲才發(fā)現(xiàn)單位內(nèi)部通信已經(jīng)有數(shù)條消息在閃動。江一菲握了握拳頭,收起心思,做了幾次深呼吸后開始研究目前的工作,無論如何,先把手頭的事做好。 至于今后何去何從?她還要再想想!再想想! 北方12月的天,冷風(fēng)刺骨,窗外飄著雪花,依著她怕冷的體制,江一菲真的極不愿走出辦公室,可在辦公室里翻來找去,也沒找到任何可吃的東西。 唉!對自己死摳、愛攢錢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就不能給自己存點愛吃的零食?非得在饞的要命的時候買上那么兩袋,也不知道省下那么一丟丟錢能做什么? 江一菲任命地拿起飯盒,準(zhǔn)備去對面的食堂打飯,食堂的飯菜勉強入口,但勝在便宜且管飽。食堂建在馬路對面的宿舍樓后的一排平房中,在這樣惡劣的風(fēng)雪天,去食堂無異于“西天取經(jīng)”般艱難。 江一菲裹緊身上的外套,對自己又是一陣唾棄,兜里有錢不知道收拾,看看身上的衣服款式老的單位大媽都嫌棄。外套是江一菲mama買的,深醬的顏色,肥大的腰身快能塞進去兩個她,用江mama的話說,既然女兒怕冷,衣服肥大里面可以多套幾件衣服取暖,天知道這樣做的結(jié)果是愣將窈窕身材變成了一個屯大妮! 截至目前,該衣服已發(fā)揮數(shù)年作用,經(jīng)檢驗質(zhì)量過關(guān),沒出現(xiàn)漏洞、磨損和補丁。否則,江一菲真的要撞墻了,二十一世紀(jì)了,城里誰還穿打補丁的衣服? 唾棄完衣服,又拎起衣服架上的紅色三角巾,娘哎!這又是什么鬼?多老的款式,她還戴? 江一菲氣惱地將圍巾扔在桌上,她簡直要懷疑人生,難道五年前剛工作的時候她真的這么土?這么屯?明明是正規(guī)、高等、重點大學(xué)畢業(yè),怎么就舍不得扔掉這些土的掉渣的衣物? 唉!不想了,回頭找時間趕緊重新買吧,今天只能湊合了,土肥圓就土肥圓吧,她總不能不穿衣服吧? “秀玉,去食堂不?”江一菲敲著隔壁的門詢問著。 “去,等會兒?!崩钚阌翊鹬?,聲音柔美地讓江一菲都羨慕,南方姑娘不僅皮膚好,聲音也是柔柔的,仿佛絲絲縷縷的暖風(fēng)繞過心田,真是好聽啊! 李秀玉打開門,江一菲站在門口看著她找飯盒和外套。 江一菲一陣腹誹,瞧瞧人家穿的,這才是二十出頭的姑娘應(yīng)有的打扮,鵝黃色的輕柔中長款羽絨服、純白色的毛線帽子和圍巾,外加一對可愛的兔子手套,如果以十分來計算的話,此身打扮將李秀玉五分的相貌硬生生提到了八分。 哪里像她,本來還可以打七分的相貌因為這一身穿著,硬是掉到了及格線以下。 大紅的圍巾被江一菲系在大衣帽子外面,風(fēng)雪太大,溫暖最重要,形象就讓它先見鬼去吧。 唉!沖吧!江一菲給自己鼓勁。 今天的風(fēng)尤其大,刮在臉上猶如刀割,雪花四溢,落在臉上真是透心涼心飛揚!江一菲可憐自己白皙的臉蛋,要知道上大學(xué)前因為寒冷且沒有保護意識,臉蛋凍出明顯的紅血絲,好不容易在四年中養(yǎng)回白皙,也不知道今天又被“摧殘”成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