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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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喜歡的人關(guān)心,沒有比這更令人開心的事了,接下來的時間好像都不漫長了,直到廣播開始提醒登機,林寒嶼仍然沒有要掛斷電話,還是江嘉年因為要登機不得不主動掛斷的。 收起手機,過了登機口江嘉年還在想,他這是害怕自己因為飛機延誤等待而無聊寂寞,所以才一直陪著她聊天吧,他明明是那么忙碌的人,即便是在候機也會充分利用時間來工作,現(xiàn)在卻為了陪她而一直舉著電話半個多小時,這是否代表著他也喜歡她? 直到上了飛機,在對應(yīng)的位置坐下,她嘴角都始終帶著笑容,這要是被公司的下屬看見,估計要嚇壞了。江總居然也有笑得這么女人的時候,這是世界末日要到了吧? 這種時候,她好像完全感覺不到恐飛癥了,她根本不知道,明天即將有什么顛覆性的事情在等著她。 另一架早就飛上高空的飛機上。 夏經(jīng)灼坐在駕駛艙的左座上,右手邊便是本次飛行的乘客名單,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江嘉年”三個字。 副駕駛上的邢舟副機師轉(zhuǎn)過頭來,本想和他說句話,誰知正好瞧見他冷冰冰地睨著前方,直接伸手將乘客名單翻過來半丟半拍地壓在了手下,到了嘴邊的話立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努力憋了回去。 這種時候,還是別去招惹他的好。作者的話:呵呵呵呵,夏機長表示我很生氣但我傲嬌我不說 第五章 林寒嶼幾乎和江嘉年同一時間到達江城,但兩個人并沒有遇見,江嘉年也是回到家打了電話才知道,還有點遺憾怎么沒在機場一起回來,可是沒說幾句話,對方似乎就有事要忙,匆匆掛斷了。 她當時沒想那么多,只是覺得反正明天上班就可以見到,不急在這一時,晚上睡覺的時候還在高高興興地計劃著明天坦白關(guān)系時的措詞,怎么說才又體面又簡練,考慮太久導致的結(jié)果就是再次失眠,半夜三點多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凌晨五點多又毫無預(yù)兆地醒過來,再也沒辦法進入睡眠,無奈之下只好起身,洗漱、鍛煉,準備上班。 早上八點五十五分,悅途旅行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有人打卡上班,高層部門的員工們剛坐下,就看見總裁辦公室的門打開了,江嘉年從里面走出來,難得沒有戴眼鏡,還化了比平日里稍顯溫柔的妝容,看起來好相處多了。 她今天的穿著,也不再是清一色的黑色職業(yè)套裝,而是換了件漂亮的裙子,戴著昂貴的手鐲,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很難形容的嫵媚風姿。 她是去茶水間倒水的,因為她來上班早,助理還沒到,倒水這件事就親自做了。 走進茶水間,這里沒有人,她等水倒?jié)M的時候,就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鐲,這是今年她過生日的時候林寒嶼送她的,她一直舍不得戴,不過想起今天要做的事,似乎戴它再合適不過了。 九點過一刻的時候,高層部門熱鬧了起來,許歡顏第一個從副總辦公室里走出來,踩著高跟鞋跑到門口,非常有節(jié)奏的清脆聲音同樣也吸引了江嘉年,她打開門站在門口,滿心期待地望向部門門口,果然看見了歸來的林寒嶼。 她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追出去,只是內(nèi)斂地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注視著一步步走進來的、別眾人簇擁著的男人。他自然是英俊的,但與前不久遇見的那位漠然冷淡不近人情的飛機長先生可完全不同,林寒嶼的人并不像他的名字那么冷,他總是面帶三分笑意,不管是待誰都十分溫和,在業(yè)內(nèi)口碑極好。他這樣笑著在眾人中朝你看過來時,那個滿心滿眼仿佛都是你的眼神,沒幾個人受得了,更別說從未有過戀愛經(jīng)驗的江嘉年了。 她不自覺緊張起來,一側(cè)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另一手不安地握住了戴在隔壁手腕上的手鐲,這個舉動讓林寒嶼也發(fā)現(xiàn)了她今天的不一樣,等走到她面前就柔聲說道:“我還以為你不喜歡這只手鐲,不會戴了呢?!?/br> 江嘉年彎了彎唇說:“沒有,我很喜歡?!?/br> 她沒說太直白,也沒露出什么羞澀來,不是沒有,是因為許歡顏就站在他身邊,有她在,她如果那樣,肯定會被對方拿來當話柄,鬧得滿城風雨,到時候全公司的人估計都會知道,他們雷厲風行的江總跟林董說話時居然那么害羞靦腆,果然還是女人啊,逃不過感情這一關(guān)。 她這邊心里正琢磨著許歡顏,對方那邊就開始懟她了。 “哎呀?!痹S歡顏大驚小怪地看著江嘉年,“江總,你今天打扮得可真漂亮,和平時完全不一樣,該不會是有什么約會吧?” 怎么說呢,其實她也沒猜錯吧,可是大庭廣眾下承認肯定是不可能的,江嘉年無視她的挑釁,完美地笑了笑說:“這種事不方便透露給外人,許副總就不要多管閑事了,到上班時間了,大家都別站著了,林董到這來是有事吧?我們進去談?!?/br> 語畢,她直接拉開門讓林寒嶼進去,好像他來這里就肯定是來找她,不會失去找許歡顏一樣,這可把她氣壞了,她似乎是怒極反笑,陰測測的,在林寒嶼走進辦公室之后,她也緊隨其后要進去,江嘉年伸手攔住了她。 “許副總還有事?”她沒什么情緒地詢問,這種淡淡的模樣越發(fā)讓許歡顏生氣了。 “我當然有事,而且是大事,這事兒還是進去我們?nèi)齻€私底下說比較好,別人聽見,江總不見得有面子。”許歡顏話里有話地說完,推開江嘉年的胳膊,走進了辦公室。 江嘉年皺皺眉,隱隱覺得事情不尋常,但看看外面圍觀的下屬,她只能走進去關(guān)上門。 她剛關(guān)好門,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過身去,背后就響起了許歡顏略帶撒嬌的聲音。 “寒嶼,現(xiàn)在沒外人在了,時間也合適,你可以告訴她了嗎?” 告訴她什么? 江嘉年轉(zhuǎn)過身望向他們,林寒嶼站在辦公桌旁邊,許歡顏就在他身邊,拉著他的胳膊,幾乎是靠在他身上的。 這副畫面太刺眼,江嘉年情不自禁地瞇起眼,將雙手背到身后,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握緊了拳。 “什么意思?”她直白地詢問,倒讓林寒嶼開始含糊不清。 “其實也沒什么?!彼n白地笑了笑,有些緊張地低下了頭,盡管許歡顏一直用催促地眼神睨著他,可他還是久久沒有言語。 “你遲早要告訴她的?!痹S歡顏不滿地說,“拖下去對大家都不好,耽誤別人也耽誤我們,你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你知道該怎么做。” 到底要告訴她什么? 江嘉年站在門邊望著依偎著的兩個人,忽然覺得自己站在這里很多余。 林寒嶼慢慢抬起頭,在許歡顏的言語和眼神攻勢下,盯著江嘉年看了許久,還是開口說:“嘉年,歡顏手上那個跟安平航空的合作項目,接下來由你親自去談吧?!?/br> 江嘉年一愣,前面鋪墊了這么久,其實就只是這件事嗎? 她直接說:“我去談可以,但這是許副總拉來的合作,對方也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航空公司,我擔心我接手過來,許副總會覺得我在搶她功勞?!?/br> 這是許歡顏自己說過的話,江嘉年雖然不喜歡她,但不會卑鄙到把別人的功勞占為己有,她這番話說得坦然并且無愧于心,但跟你兩看生厭的人可不會覺得你真有那么好。 “江總可以放心地去做,我不會那樣以為了……”許歡顏賣了個關(guān)子,笑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這次是我和寒嶼商量過后自己做的這個決定,這個項目談下來,獎金也都給你,我不需要了?!彼龔谋е趾畮Z的胳膊換成了挽著,笑靨如花道,“因為,我馬上要和寒嶼結(jié)婚了,我們要去布拉格拍婚紗照,我今后要忙著準備婚禮的事,實在沒時間工作?!?/br> 結(jié)婚。 拍婚紗照。 準備婚禮。 沒時間工作。 十五個字,這是江嘉年從許歡顏的話里抓到的重點。 她勉強地笑了笑,感覺腿有點軟,不太能支撐住自己的身體,所以靠到了身后的門上。 鼻子很快就酸了,眼眶也有些發(fā)熱,她仰起頭看了看天花板,過了好一會才低下頭,強裝無事道:“……是嗎?這么突然,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也沒聽說、沒聽說你們在一起?!?/br> 她有些結(jié)巴,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林寒嶼望著她抿抿唇,本想說什么,但許歡顏搶在了前面。 “辦公室戀情,知道了難免會讓員工們分心去八卦,不專注于工作,所以沒必要說出來呀?!彼袷莻€勝利者那樣站在高處,微抬下巴自信又張揚道,“只是這次要辛苦江總了,我們都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希望你能把我們的公司經(jīng)營妥善?!?/br> “我們”的公司。 她滿心以為互相傾慕的人,突然要和她一直以來討厭的情敵結(jié)婚了,情敵成為了公司的女主人,也等同于自己的老板,她不但失去了戀愛的機會,還要給他們打工,老天爺是看她江嘉年多不爽,居然讓這種事發(fā)生在她身上。 人果然還是要時時刻刻保持自知之明,不要亂去會意別人對你的好,否則到最后被搞得體無完膚,你還找不到指責對方的理由。 你沒辦法遠離,也不能反抗,人家不會理會你的情緒,三言兩語交代完便攜手離去,從頭至尾難受的就你一個,沒人關(guān)心你的心情,這就是現(xiàn)實。 倉促地關(guān)上門,江嘉年看著手腕上那個男人送的手鐲,粗魯?shù)刈聛碇苯觾扇蕉歼M了垃圾桶,可站在那,盯著垃圾桶里閃爍著光芒的昂貴手鐲看了一會,又忍不住蹲下來撿了回來,心里像扎了根針一樣緊緊握著手鐲,眼淚不爭氣地啪嗒啪嗒落在手上,真是久違的感覺。 江嘉年好強,從小就是,讀書她就上最好的學校,工作就拿最好的業(yè)績,盡管家里一直在催婚,可她也一直堅持要找一個真正情投意合的對象,絕不將就。 她現(xiàn)在事業(yè)平穩(wěn),心里也有喜歡的人,本以為很快就能劃上完滿的句號,可就在剛才,這一切都沒了。 抬手抹掉了眼淚,握著手鐲來到辦公桌后面,拉開抽屜將手鐲丟進去上了鎖,再將鑰匙放到書架里的文件里藏起來眼不見為凈,她找到鏡子照了照,還好,雖然掉了眼淚,但妝容還沒毀掉。 她稍稍清嗓,按下座機撥給助理,放沉聲音道:“去跟許副總的助理要一下安平航空那個合作項目的全部資料,拿到之后送到我辦公室?!?/br> 助理趕緊應(yīng)是,江嘉年聽完就掛了電話,坐在椅子上打開電腦,盯著開機動畫等待。 愛情已經(jīng)沒有了。 不要緊。 她不能被打倒。 不能讓任何人看出她的異樣。 這是她最后的堅持與尊嚴。作者的話:男二啊,你的名字叫配角,干巴爹! 第六章 林寒嶼跟許歡顏在把項目交給江嘉年的第二天,就雙雙乘飛機去布拉格拍婚紗照了。 偌大的公司,還在職的最高決策者就是她了。 堆積如山的文件,忙不迭的會議,這些好像一點都不會讓她感覺到累,她似乎還覺得不夠,還在讓助理盡量把日程安排滿一點。 助理欲言又止地看她,江嘉年寫著字頭也不抬道:“有什么話就說,不要吞吐浪費時間?!?/br> 助理抿抿唇,鼓起勇氣道:“江總,我覺得您的工作安排有點太多了,您應(yīng)該好好休息一下,您看您的黑眼圈,太重了……” 聽到這些,江嘉年抬起頭拿起手機照了照,不在意道:“我有遮過了,不明顯,不會影響我的工作狀態(tài),我知道你是關(guān)心我,謝謝了。” 她這么執(zhí)拗,助理也沒辦法,只能順從地去安排今晚的應(yīng)酬。 跟安平航空公司的合作本身就已經(jīng)談得差不多了,今晚也該吃個飯做個完善,江嘉年作為公司總裁,在董事長和副總都不在公司的情況下,自然要帶著下屬去參加的。 晚上七點,江嘉年乘車和下屬一起到達就餐酒店,在門口等待安平航空的高層到這里。今天天氣不太好,陰雨綿綿,她穿著裙子站在臺階上,雨水掉在地面上濺起的水花飄到她腿上,她皺皺眉,蹲去用紙巾輕輕擦拭,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子停在了她面前。 她蹲著抬眼去看,車門打開,熟悉的人依次從上面走下來,這是上次在手機直播里見到過的安平航空的人,他們到了。 江嘉年當時便要站起身,就在她起身之前的一瞬間,最后一個人從車子上走了下來,他一身深灰色西裝,嚴謹工整地系著領(lǐng)帶,西裝外套系著第一個紐扣,正低著頭凝視她。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但這個男人她可能終生難忘了,因為他總是挑著她最狼狽的時候出現(xiàn)。 匆忙站起身,捋了捋頭發(fā),江嘉年微笑著避開他,直接跟為首的人打招呼。 “您好,李總,久仰大名,初次見面,我是悅途的總裁江嘉年,以后多多關(guān)照?!?/br> 她完全無視那個緊盯著她不錯開視線的男人,好像不認識他一樣,這種情形換什么人心理都不會舒服,他也一樣。 站在他身邊的還有一位漂亮姑娘,難得見他這么盯著一個異性看,殷曼有些不自然地問他:“夏機長,有什么問題嗎?” 夏經(jīng)灼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收回視線不再看江嘉年。 殷曼心情微妙地觀察了一下江嘉年,發(fā)現(xiàn)她挺眼熟,一群人在酒店找包間用餐的時候,她就一直在想這是誰。等到了包間坐下,她才想起來。 殷曼是乘務(wù)長,每天遇見的乘客數(shù)不勝數(shù),能記住的不多,其中就有那位飛機一起飛就臉色蒼白的女乘客。 她對那一天記憶深刻,因為那天夏經(jīng)灼把機組休息室讓給了她,他則去了頭等艙休息。 對了,頭等艙,這位姓江的女總裁恰好就是頭等艙的乘客。 大約是發(fā)覺眼熟他才多看了幾眼吧,殷曼這樣說服著自己,可身邊的夏經(jīng)灼視線總是似有若無地飄到江嘉年身上,這讓她無法再勸自己對方只是覺得眼熟。 殷曼心情復雜地雙手交握,臉上的笑容僵硬而失落。 恰好這時,安平航空的李總端起酒杯朝江嘉年介紹道:“江總,這是我們公司最有前途的機長和乘務(wù)人員,我特地帶他們來一起吃這頓飯,希望我們這次的合作可以圓滿成功?!彼麑ι磉吶诵Φ溃皝?,自我介紹一下?!?/br> 殷曼看了一眼李總,端著酒杯起身對江嘉年說:“你好,江總,我叫殷曼?!?/br> 江嘉年朝她點點頭,直接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這紅酒可不是這么喝的,她這樣喝不免讓人覺得她不懂紅酒,不過也有人吃這一套,覺得她豪爽,李總就是其中之一。 很快就輪到那位飛機長先生做自我介紹了。 兩杯酒下肚,已經(jīng)微醺的江嘉年再面對他,反而平靜了許多。 她主動倒?jié)M了酒,端起酒杯笑著對他說:“這位應(yīng)該就是李總口中最有前途的機長了吧?幸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