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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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曾……”岑季白并非輕信之人,何況顏恪是罪臣之后,便是岑季白有心訪賢,顏恪那身份也頗為不妥。只是因顏無之故,才又想及此人。“先生可知,顏恪善兵備之事?” 宋之遙詫異道,“陛下何來此問?”顏恪的興致在于工事,少小時也不曾習(xí)過兵法。 “難道不是……”岑季白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瞧見書院的人已等了宋之遙許久,想是有事要報,因新生入院,今日宋之遙本是繁忙,便讓他去了。 “找人去樵□□查,不行么?”林津見不得他愁悶,遂道。 自然是要核查,可顏恪身份特別,顏無又是岑季白要用的將軍,這個核查之人,岑季白也是慎之又慎的。 “回宮吧,”岑季白牽了林津上馬車去,他們是微服而來,山上漸漸人多起來,再晚些,車駕就不便了。 到車上,岑季白與林津道:“三哥……漸之與星沉,總要他們自己磨一磨?!彼麑㈦p手環(huán)在林津腰間,附耳道:“若是逼得太過,恐怕再出個什么……” “反正你是不肯相幫?!绷纸虿粣偟?。 “幫,幫呀,怎么不幫?”岑季白在他側(cè)臉上親了親,道:“我若當真不肯相幫,方才就不會由著你了。” “我說的分明是真的!”林津回身捏了他一把,道:“說真話還要你幫?” 岑季白再道:“兩家是要結(jié)親,若逼得太過,反生了仇怨,不妥?!?/br> 林津知他說得在理,往后靠入他懷中,悶悶道:“那也是要幫的……”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王后賜婚便是?!?nbsp;岑季白語氣有些發(fā)酸:“我那岳父岳母,這回可算是要慶幸你作了王后了。” 曉得他是說當初向林府提親還亂烘烘鬧了一場,不像林潯與宋曉熹這門親事,林家二老反而是極力促成的。林津斜了他一眼,好笑道:“小心眼子……”便令小刀駕車往山下去了。 這一年,林潯的親事尚無著落,但十月里,林府倒迎來另一件喜事:林渡總算是將自己嫁出去了。 林家一年之內(nèi)連嫁了兩個兒子,實在是陵陽城,甚至四大國間一件稀奇事。雖說林渡纏了李牧這些年,甚至有家不回,巴巴地賴到人府上,但誰也沒想過是他出嫁而李牧迎親的。陵陽府君身份雖高,李牧又極得岑季白看重,但林家這樣的將門,男嗣不知看得多重。 這一回街頭無人清場,吉日良辰,看熱鬧的可是各處擠得滿滿的。李牧一身紅衣,高頭大馬地停在林府了前頭。陵陽城內(nèi),這樣俊朗的新郎也是不多。 他接過紅綢時,林夫人與林大將軍兩個,又是喜又是不舍,神情可是精彩得很。最后林夫人抹抹眼淚,與大將軍目送著他們?nèi)チ恕?/br> 林津與岑季白自然是又去李府上看了一回?zé)狒[,但這一回,可是太熱鬧了。 雪歸快到一歲,剛會喊聲父親,白白凈凈,林源抱著他逗得正歡。吳卓長子已是兩歲多些,還有個小閨女四個月大,也是甜甜地彎著眉眼。林渡雖然沒有子嗣,可是小念兒乖巧,四歲大的小女孩,漂亮聰明,招人疼愛。這是往日里林津知道的,他不知道的,是林渡與李牧揀了好些城里城外,流浪的小孩子收養(yǎng)。 這回婚宴上,那十個小孩也是一身漂亮新衣,見了林渡下轎,雖遮了紅蓋頭,他們卻知道這是林渡。于是一齊湊上去,圍了李牧與林渡兩人,牽衣擺的牽了衣擺,攀袖子的攀著袖子,一個個甜甜地喊著父親,又喊著爹爹。 林渡十分坦然受了這一聲聲“爹爹”,讓林福拿出一大盤鼓鼓的紅綢小荷包,一一散給他們。 林津看得艷羨,直掐得岑季白手腕子疼。 至于赴宴的朝官百姓,所領(lǐng)來的那些,那些個好多好多,好乖好乖的男孩女孩們,個個都像是他眼中一朵刺薔薇,漂亮又扎人疼。 岑季白隱約覺著,自那之后,林津便有些瘋癥。 夏朝男風(fēng)倒不算盛行,且多是高位者玩養(yǎng)男侍,真是耐心等了三年,讓人服藥孕子,反而不多。但已入后院的人,若是認了命,也便求主家恩賜,尋這么條路走。是以,盡管朝廷對于男子間的親事頗多約束,但陵陽城這般大,服藥的男子也是有的,服了藥且誕有子嗣的,也能找出一些。 林津找了十來個做了爹爹的男子入宮,大冬天的外頭又冷,便在明華殿的偏殿設(shè)下火盆茶飲等物,召了眾人入席。 而后,林津十分誠懇道:“本宮今日傳召各位,實是有一難事不明,向各位請教?!?/br> 這些人都是莫明其妙,面面相覷,不知道王后召見他們所為何事,實在惶恐又惶恐。 林津喝了口熱茶,鼓足勇氣,這才道:“本宮向諸位請教,諸位的孩子……孩子,是怎么有了?” 殿中沉靜,一點人聲無有。 “哦……”林津便道:“本宮曉得你們肯定是不好說這話,這樣罷,小刀給你們發(fā)一本冊子,上頭記了些詳細,你們?nèi)鐚嵶鞔鹁褪橇?。?/br> 小刀領(lǐng)著一眾宮人發(fā)了冊子,眾人卻還是發(fā)愣。 林津再道:“你們?nèi)羰遣蛔R字,這里宮人識得,你們各自叫一人過去,問問他們這上頭寫的是什么,可好?” 岑季白回到明華殿里,得知林津在偏殿議事,便往偏殿來了。他進殿時,看到的,就是十來個年齡不等的男子,面色驚駭又古怪地端坐在下首。 林津尤不知他入殿,只頹喪道:“你們要怎樣才肯說,才肯寫?。俊?/br> 眾人其實好心塞,有了孩子,這當然是一件高興的事,但……鬼知道孩子怎么就有了,他就是有了嘛! 第105章 容易哄 殿中宮人跪拜行禮,那些林津傳入宮中的男子亦是跪下,心中實在擔(dān)心這位夏王會不會再整出什么古怪事情讓他們作答。 林津上前牽了岑季白,邀功道:“我還叫了他們夫君入宮,就在右邊那間大殿里,你也去問一問。”轉(zhuǎn)而向著小刀招手,“快將陛下一會兒要用的冊子拿過去。” 岑季白剛處理了幾件大事,已是午膳時辰,林津沒去大夏殿里陪他用膳,他這才回來看看,自家這一個近來格外情熾如火的王后,是不是又躲到床上貪眠。卻沒想到林津竟是召了許多生人,填什么小冊子。 岑季白順手取了案上一只冊子,正要看時,林津卻將他的手拍開,取了小刀遞過來的冊子,道:“你得看這個?!?/br> 原來,竟還有不同…… 岑季白接過冊子,狐疑地翻了翻,看清內(nèi)容,便有些了悟底下人如何是那樣古怪的神色了。 他一時看一看冊子上諸多細致問題與圖像姿勢,一時看一看林津,再掃一眼殿中眾人,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 岑季白知道林津這些日子有塊孩子的心病,卻沒想到林津病重如此…… 長嘆一聲,岑季白將林津擁住了,問他:“這些日子總不見你往書房里去,是籌劃此事?” 林津靠在他身上借力,有些得意道:“可費了許多功夫,你好好看,好好問問。” 我若是不問呢? 岑季白簡直是無語凝噎。他轉(zhuǎn)向殿中那些已為人爹爹的男子,問道,是嫁了夫君后第幾年才有了孩子。 這問題倒好作答的,眾人一個一個,報了個時間出來。有兩三年才有的,也有五年七年的,第一年就有了孩子的倒也有一個,卻也只這么一個了。 岑季白原以為聽了這答案,林津心里頭能寬慰些,他們滿打滿算,也不過是這一年的日子,沒有孩子,實屬平常。 然而,林津卻是雙眼發(fā)光,盯著那說是成親才一年就孕有子嗣的男子,欣喜問他:“如何就有的?”又道:“你夫君是哪個?”一邊催促岑季白去偏殿好好盤問。 那男子滿臉漲得通紅,只跪在地上,既惶恐又羞忿,一個字也講不出來。 岑季白長嘆一聲,索性揮了揮手,遣散他們,肅容道:“今日之事,敢有外傳者,殺無赦?!?/br> 坊間諸多傳聞,關(guān)乎林家,關(guān)乎于他,關(guān)乎于夏國將來。林津為孕子而焦慮,岑季白卻不想有心人利用此事。 先前他曾想過宗室子嗣過繼,岑姓王族,還有些隔了三四代血緣的,分封在偏遠之地。若是過繼一個,他自己堅持,軍權(quán)在手,也不怕朝臣異議。但他與林津畢竟年輕,當然還是想要真正屬于自己的孩子。至于那些傳聞,他只能讓人在坊間多演上幾回《春山》,茶樓酒肆間,多說些他與林津的不易。潛移默化,改了言論風(fēng)向。 更何況,不管旁人議說什么,他只同三哥好好過日子便是。 而好好過日子……看著林津氣呼呼瞪他,岑季白訕訕一笑,喊了聲“三哥”。 林津“哼”了一聲,有些失望地甩開他的懷抱,腳步綿軟地往外頭走去。 岑季白看得心疼,上前將他抱了起來。道:“三哥,這兩日正犯愁呢,辛煜重測土地,惹著梁城不少人家,你說,這可怎么好?”轉(zhuǎn)移注意力,轉(zhuǎn)移注意力! 林津掙了掙,岑季白不敢惹他,便松開懷抱,卻仍是近他身側(cè),一面思索著應(yīng)對之策。 林津扶著廊柱穩(wěn)住身形,沉悶道:“不干我事,累了?!?/br> 能不累嗎……岑季白頗為無奈,賣個可憐道:“我也累么,三哥幫幫我?” 林津語氣涼涼:“我正是要幫著你的,我們養(yǎng)個孩子,以后自然有他替你?!鳖D了頓,又道:“你不想要,哼?!?/br> 岑季白真是發(fā)愁極了,他哪里舍得讓林津再多cao心,他只是不希望林津為了孩子的事情,這般成日里憂愁。 看著林津目下青影,岑季白格外不忍,想了想,道:“你這冊子,這些事……嗯……確是不好作答,這樣罷,讓他們帶回府上,夫妻兩個細細看一回,寫個明白,明兒個宮人取回來。” 林津聽他這樣說來,也就沒什么火氣,反倒覺著是自己思慮不周了。那冊子上諸多私密情狀,這青天白日大庭廣眾的,人家不好作答,也是常情。他便向右側(cè)靠一靠,倚到岑季白懷中,又將雙臂環(huán)到他脖頸上,認真道:“真的?” 岑季白將他打橫抱了,一面往用膳的地方,一面應(yīng)他:“自然是真的,小初多想同三哥有一個孩子?!?/br> “一個怎么夠……”林津枕在他肩頭,放松地闔上了眼睛,語氣也是極歡快:“我們家有四個!” 四個……一個都還沒有! 岑季白雖然喜歡孩子,不過一個就夠了,他并不忍心林津太多辛苦。但他心里無論是何念頭,此時也只能是順著林津,揀些他愛聽的說了幾句,將人哄得歡喜了,這才道:“三哥,你我畢竟年輕,將來總會有孩子。更何況,我們哪里就曉得怎么教養(yǎng)他。你若實在想要個孩子……”岑季白決定做回小人,“我們將雪歸接到宮里,先養(yǎng)著試試,等小王子出世了,也便知道如何教養(yǎng)他。” 林津聽了這話,很是覺得有理,擰眉肅容地想了一回。 岑季白正要默默在心里向林源致歉,誰想,卻又聽到林津嚴辭拒絕:“不好!誰耐煩養(yǎng)個小哭包?嚎啕,吵。” 也就是到了林津手里常有嚎啕吧…… “小孩子,總是愛哭的?!贬景子值溃骸八薜酶呗?,倒是精神頭足的,這孩子沒病沒災(zāi),好好的。” “不好,不許他嚎?!绷纸驁?zhí)拗。 林源同他家寶貝兒子看來是逃過一劫了,可岑季白想到他與林津?qū)械暮⒆?,好生不安?/br> 一個小孩子,竟是哭也不讓哭…… 算了,反正孩子還沒影兒。 岑季白壓下不安,將林津擱在坐席上,親自為他盛了湯,道:“你身子得好好養(yǎng)著,這才好有個孩子?!币贿厼樗疾?,一邊道:“如今日這般事,你同我說了便是,我來安排,不許再cao勞了。” 林津頗覺此話有理,便應(yīng)下他,也為他布起菜來。 岑季白心中一松,心道,他家三哥其實挺容易哄的。 近日朝中無大事,林津悶在宮里不時折騰些有的沒的,時時弄得岑季白哭笑不得。從林津開始服藥,到而今三四年時間,竟再沒有離過陵陽。以林津這樣愛動愛鬧的性子,委實太不容易。岑季白心疼于他,不免想到,要核查顏無那先生的身份,不妨是他與林津親自前去。依照前世記憶,未來幾年間,這旱情澇情也有不少,若真得顏恪出山,營修水利,督造工事,也是件好事。 林津用過午膳已是困倦,飽足地睡過了,再醒來時,岑季白懷里摟著他,目光卻有些飄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津并不擾他,只默默地看著,數(shù)他的眼睫,數(shù)著一、二、三……濃密的,長長的,卷翹的……他們的孩子會長得更像小初一些,還是更像他一些呢?唔……一個眼睛像小初,鼻子像他;另一個呢,嘴巴像小初,眉毛是像他的……這一看就是他同小初的孩子,這樣的孩子,要有四個,完美! 可是應(yīng)該叫什么?四個呢,取名字好難……哦,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圓滿! 一、二、三、四,兩兩站排,他要一起訓(xùn)他們,“預(yù)備,打!”漂亮! 岑季白感受到林津有些發(fā)直發(fā)癡的目光,回過神來,便見到林津嘴角彎彎地揚起,雙眼晶亮晶亮,一副高興得不知怎么是好的模樣。 岑季白看他歡喜,自己也是極有興致了。他對離宮一事極有興致。 低頭在林津眼簾上親了親,他道:“三哥,我們?nèi)ネ忸^走走吧?” 樵陰離陵陽城并不遠,一個往返,馬車悠悠閑閑,也不過是二十日路程。再加上他與林津肯定會帶著紫電、銀霜,到時候跑跑馬,更要快些。 “嗯?!绷纸螯c了點頭,還有些迷怔在那甜蜜的想象中,緩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他:“去哪里?” 岑季白被他這樣子逗樂,與他說了一回往樵陰去的目的,也不只是為了個顏恪,沿途還可看看工事,防水的堤壩,到底修整得如何。 “哦……要帶上顏無?”林津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神色間閃過一絲興味。 岑季白知道他還惦記著要治一治顏無那好色毛病,便笑道:“是要他領(lǐng)路的。子謙試探過,估摸著顏無自己也不知他那先生是何方神圣,只曉得那是他先生了。他不知他先生乃是罪臣之后,反倒不會忌諱我們?nèi)に!?/br> “嗯?!绷纸螯c點頭,總算是清醒過來。他這兩日犯困得厲害,腦子也是迷迷登登的。而今日窩在岑季白懷中好眠,養(yǎng)回些精神了,這才能多想一些?!斑@回休朝,你又走了,那幾個知情的老臣,就好走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