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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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你今日若無補救此話的手段,只怕寡人與王后不會輕易饒你?!贬景妆臼亲o著林津在懷,擔心沈夜再扔個碧珠紅珠來,但看沈夜并不著惱,倒像是故意為之了。他想,沈夜膽敢挑釁,或許有何后手。 “嘖嘖……你這二人好生無趣?!鄙蛞箵u頭道:“他一個孕夫,脾氣焦躁便也罷了,陛下竟是這般沒有器量……”沈夜猶未道出后文,岑季白與林津二人已從愣怔中回過神來,齊聲道:“你說什么?” 沈夜驕矜地抖了抖袖子,伸出手來,上前幾步,林津慌忙遞上手腕,任沈夜細細診了一回。 “如何?果真是……”待沈夜收了手,岑季白急切問道。 “足有一個月了,不錯的?!辟u弄醫(yī)技,沈夜很是得意,更為驕矜道:“白日里下來馬車就有些料想,王后這……嘖嘖……” “本宮怎的?”林津眼睛一瞪,又是歡喜又是不悅的。 沈朗指著林津不知何時剝開了正要往口里去的炒杏仁,撇了嘴,再次搖頭。 岑季白細細想了想,恍然。 林津近來反常之處包括但或許并不限于如下:嗜睡,嗜吃,反應遲鈍,脾氣大,頑劣任性,還有,格外格外黏他。 嗜睡,他當是天寒緣故,這種日子連他都比往常更易困倦,又因是近日安排出宮,再因他們夜里……林津有些疲累,這倒并不意外。 嗜吃,林津近來愛捧一把零嘴點心,時不時還給他遞一些,他雖然有些覺得不對勁,可林津只要橫他一眼,說是“餓了”說他“苛待”,岑季白心肝兒顫得發(fā)癢,只吩咐膳房多多地盛上來。 反應遲鈍,唔……他覺著那是可愛。 脾氣大,岑季白只隱約曉得近日來他們身邊侍候的宮人約是有些倒霉,時不時觸著林津不快,不過林津在他面前一向是歡歡喜喜,岑季白便不覺三哥脾氣古怪,實在是他一貫千依百順,點不起林津那把業(yè)火。 頑劣任性,同那脾氣大一般,是而今細想來才意識到的。于他而言,無非是三哥想要這個,三哥想要那個,跟小孩兒似的搗亂使壞,他只當是撒嬌罷。 至于更黏他……這種事情他滿心歡喜毫不起疑難道有錯? 是以,岑季白毫無所覺。 男子有孕的脈象畢竟不同于女子,這孩子月份又太淺,能診出林津有孕,著實不易。沈夜方才也是刻意說些重話,試試林津反應,若非有了身孕,林津便是不豫,攆他走了便是,也做不出拿餅子砸臉的舉動。 其實宮里太醫(yī)還是有些本事,又非前世那般受控于周夫人,再不濟,還有沈朗在,可直到今日,林津有孕一事才教沈夜點破。究其根本,或許是因為岑季白改了宮里旬日為王后診平安脈的慣例。 他與林津素來體質(zhì)極佳,沒病沒痛,只每月里三回平安脈,讓太醫(yī)看診。但在林津那里,平安脈演變成如下形式: 林津頭一日便隱隱有些期待,待到請了脈,迫切詢問太醫(yī):“有嗎?有嗎?” 太醫(yī)惶恐萬分,搖頭,頭重千鈞。 接下來一兩日,是林津心情郁郁,惆悵,煩悶…… 每月里循環(huán)三次,岑季白受不住。于是揮走太醫(yī),許他們一月里請脈一回。 上一次沈朗過來請脈,約是二十來日之前了,那時候林津似乎也沒有如上反常之處。沈朗再是高明,怕也診不出一個剛有了幾日的孩子。 有句話似乎是叫做“一孕傻三年”,于女子倒未必盡然,于男子則是十分之確切。男子體質(zhì)本不宜生養(yǎng),有了身孕,身體自發(fā)地開始調(diào)整狀態(tài),便于孕育胎兒,這些內(nèi)里的變化,反映到外在上,便有了種種反常。 而今,反常且有些犯傻但拒不承認此事的林津一心一意詢問沈夜種種避諱禁忌調(diào)養(yǎng)方藥。 沈夜面皮抽搐,直答得心力交瘁。 若非是他先前有意玩笑,惹著岑季白不悅,此刻,沈夜定然是早早地告退了。任是誰人被糾纏著將每一個問題問上三五回,那也是要煩躁的…… 安胎藥怎么用,是不是也同女子的不同? 孩子很好,不必用藥。 哦……不用藥真的沒關(guān)系嗎? 不,不用。 他真的很好?我怎么不知道? 你能知道了怕才是不好…… 這個能吃嗎? 能。 真的能? 能…… 就沒有要顧忌的? 有。 顧忌什么? ……………… 聽著林津與沈夜往來應答,一件事林津再三確認再三問詢,岑季白倒覺著是心下安定了。 林津弄不清楚他而今是應該回宮里小心養(yǎng)著,還是接著往樵陰。好不容易出宮遠行,就此打道回轉(zhuǎn),不樂意;可更不容易的,是有了孩子,一點不敢馬虎。 “……王后……”沈夜長嘆一聲,又嘆了一聲,“說了多少回多少回,這孩子穩(wěn)得很,好得很……”愛去哪里去哪里,若是因他回宮而郁郁,倒不如往樵陰心情愉悅的好。 林津一時想不起還有沒有旁的要問,沈夜得了空閑,已是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沈夜離去,林津才算是解除了提問模式。他看著岑季白,眉眼彎彎的,笑個不?。骸啊覀冇泻⒆恿耍〕?。我們有小一了?!?/br> 岑季白猜測著小一該是指孩子,卻不知“小一”這昵稱起自何處。他心里起初是驚訝,后來意識到這件事意味著什么,有些興奮得發(fā)狂,再后來總算是回復了神思,想著,這夜里磨到現(xiàn)在,已是很晚了,林津應該好好歇著,孩子還那么小,一定要好好休養(yǎng)。 洗漱罷,哄了興奮得睡不著的林津睡下,岑季白心里歡喜雖甚,更多的卻是松快。似乎是經(jīng)了這許多事,有一個孩子實在理所當然,以他與林津之親密,沒有孩子反倒是怪事了。他輕輕吻在林津腹間,頗為慶幸地想,這孩子來得恰是時候。再一想,林津要養(yǎng)下這個孩子,怕還有好些罪受,又格外地心疼。這一夜里思緒萬千,臨近天明方才睡下,不過好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飛揚振奮。 第108章 好新鮮 從陵陽往樵陰這一路,岑季白早讓人探了個徹底,沿途明里暗里,又有許多侍衛(wèi)相隨,倒不必憂心林津安危。林津也是知道這一點,才對就此打道回轉(zhuǎn)心有不甘,加之他還沒治了顏無,愈是不愿回宮。 岑季白雖然睡得不好,卻也是一早起身,吩咐了郎中令阿金,遣人回宮召遲衡隨行。遲衡比之性格乖張的沈夜,自然是脾氣好上許多,兼之身為宮中太醫(yī)院正,遲衡有一份沈夜難有的忠誠。 而后,岑季白徑往沈夜處去。 他們是要了客棧后頭一處院落,沈夜便歇在東廂。 刻意惹惱林津,這件事因沈夜終究道出林津有孕,岑季白無意再與沈夜計較,但放著這么個人在身邊,也要敲打敲打,下不為例。若不然,許了沈夜些好處,還是讓他回山里。 尚在門外,便聽見里頭一杵一杵搗藥之聲。 岑季白頗覺微妙,想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照料林津身孕的醫(yī)師,竟然又是沈夜,這可真是……緣分。他心里對沈夜諸多不滿,反倒少了些,這人乖張也罷,放肆也罷,終究算得坦率。就連他與林津的孩子,也是摩巖山上沈夜援手,這才有了可能。 沈夜啟了門,仍是回到小案前坐下,一杵一杵倒弄藥材。 遲衡未至,便是他到了,恐怕也解不了沈夜配的毒,即便岑季白貴為國君,對沈夜也多有忌憚。 “沈醫(yī)師,多謝?!贬景走@謝意,倒不是全摻的虛假。 沈夜手上動作一頓,雙目微闔,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岑季白。 “沈醫(yī)師?”岑季白被他盯得有些發(fā)毛,出聲問道。 “王后許我一處醫(yī)學,挑幾名弟子?!鄙蛞购鋈婚_口道。 岑季白記得,林津說的是沈夜自己收,可沒說是他挑中誰就能收了誰的?!肮讶说故遣恢蜥t(yī)師還有這辦學育人的興致。” 沈夜擺了擺手,慢悠悠道:“有。小民照料王后父子平安,陛下許我在秦州秀澤辦一處醫(yī)學,要大金字招牌,燙上沈夜兩個大字,全天下都曉得!”說到大招牌,他兩只胳膊舉了舉,比了個四四方方的形狀。 岑季白聽了這話,再看他手上動作,實在忍不住樂了一回,有些明白過來。卻是道:“你在秦州,是有案底的?!?/br> 沈夜眉頭擰了擰,不悅道:“你不是國君嗎?”既然是國君,銷個案底算什么? “沈醫(yī)師,你恐怕誤會了?!贬景渍Z中倒還客氣,“三哥這些日子思慮不周,寡人代他賠罪?!?/br> 沈夜氣道:“呵,陛下這時候倒曉得我是個有案底的?若是王后并無身孕,陛下不是要用我這有案底的尋人替王后試藥,不是要我……” “你胡說什么?本宮與小初何曾有過如此打算,你……”林津站在門口,急急分辨道:“本宮的孩子,自然要干干凈凈的?!?/br> 沈夜瞥了他一眼,并不信這話?!巴鹾笞蛉绽?,恐怕沒有這樣底氣?!?/br> “不是,我并沒想過……小初……”林津有些慌亂,語無倫次道:“我只是希望早些有個孩子,卻并非是不計代價,我……” 岑季白看得不忍,牽住他寬慰道:“三哥從來想要給我好的,予我的孩子,豈會是背負血債。” “我……我沒想那許多,只是……只是忽然想起來還有個鬼醫(yī)?!绷纸蚵犓@般說辭,慢慢平靜下來,皺著眉想了想因果,深感莽撞,怎么就招了沈夜下山呢? 岑季白噙笑道:“要怪小一不好,是他作怪,讓三哥失了分寸。” 這話本是說笑,林津卻肅了神色,替孩子分辨道:“小一好?!?/br> “……好,好著呢?!贬景子行o奈,護著林津在身后,再與沈夜道:“沈醫(yī)師,寡人查到一些往事,你該不會意外?!?/br> 岑季白與林津說話這陣功夫,沈夜已是側(cè)身對著一盆水仙,扯了不少葉子花瓣,焦躁地在腳下碾啊碾。此時聽到岑季白提及所謂“往事”,也不曾回身,不愿看他二人親密得礙眼的情狀?!氨菹乱槲乙唤樾⌒〔菝瘢允且兹绶凑??!?/br> “素馨當日回秀澤,并未接管素家,素家找到了素恒遺落在外的子嗣?!贬景滓贿呎f著一邊察看沈夜反應。 “那孽種竟沒死?”沈夜頗為疑惑,忽又了悟,道:“竟還有一個,哼?!?/br> 岑季白再道:“素恒已死,你與素馨并不愿沈朗知曉之事,想來更不必重提。而今且不論沈朗是否仍在秀澤,你果真想讓他見到你,再憶及你毒害素恒一事?” “我提什么舊事?我只是要他曉得,我才是師父親傳。”沈夜眼睛瞪得渾圓,氣道?!霸撍赖脑缢懒耍懒烁蓛?。” “他是不是死了干凈,卻并非可憑你決斷。早年為你無辜試藥者,他們性命,也不是死了干凈?!贬景茁暰€平穩(wěn),但能說出這樣的話,憐惜“無辜”者性命,其實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竟然在意這些…… “不過是藥奴罷了,陛下竟憐惜螻蟻之生死?”沈夜反諷道:“那上官家子弟,也不是全然jian惡,也有無辜性命,倒不見陛下生憐?!?/br> 岑季白握著林津的手緊了緊,搖頭道,“寡人并非在意這些。但寡人曉得寡人應當要在意,寡人不在意,便要將來的夏王在意。世間種種不平不仁不義,寡人一一改換它。故此,寡人與王后并不曾想過要你為王后找人試藥?!?/br> 沈夜默不作聲,又聽岑季白道:“沈醫(yī)師,請回吧,歉禮寡人改日致上?!?/br> 說了這話,岑季白便與林津離了沈夜住處,回房用了早膳。耽擱什么都不能耽擱三哥同孩子用膳??! 林津不時看著他發(fā)笑,看他一眼,便喝一口長生粥,竟似拿他佐餐一般。 岑季白不解道:“三哥是看我好笑?笑我方才,冠冕堂皇?” 林津搖頭:“不是?!?/br> “那你笑什么?”岑季白戲他道:“莫不是你是瞧著我便覺得歡喜了,愈瞧著愈是歡喜了?” 林津點了點頭。 岑季白心中又是癢又是熨帖,摟住他道:“真的?” 林津鄭重其事地捧住岑季白臉頰,大大地親了一口。 他當然要歡喜,不只因小初講出那番話時,英明高偉,風華無雙;更因為小初信他,毫不猶豫。 岑季白將他摟得緊緊的,很想與他再親密一些,彼此互相占有,毫無間隙,然而畢竟是…… 男子雖然受孕不易,但受孕之后,實則并無太多顧忌。便是房事上,間或為之,只要孕夫受得住,也不是什么禁事。不過如他與林津那般……還是太過頭了。面對林津,他總是無法平靜自持,他總是貪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