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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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意思是長老對這一切都了然于心?” “否則他為什么要打破陳規(guī)呢,在你活躍的時候,地球文明可還未面對任何滅頂之災(zāi),”奧丁微微一笑,“尤他拉的名字在龍語中象征星辰深處,在阿薩神語中卻被直接譯作‘頑固’啊?!?/br> ...... 這是開始記自己長輩黑歷史的芙蕾雅。 連托爾的神色都動了動。 “在新神肆虐的年代里,只有圖書館正面扛下了由迦可汗的進(jìn)攻,將他困在了起源之墻上?!眾W丁意有所指,“現(xiàn)在輪到你了,孩子,在滅霸來襲的時刻,你是否能不墮長老院的威名,同樣擊退這個暴君?” “可為什么是我,”芙蕾雅問道,“我只是達(dá)坦星上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我不比我的同伴更年長,也不比他們更強(qiáng)壯,甚至不比他們更聰慧,倘若有誰要接過這樣的使命,也一定不是我。” “真的嗎?”奧丁再次笑了,“在整個達(dá)坦龍族所有的孩子里,只有你的名字同尤他拉一樣閃爍,只有你在離開時被尤他拉親自賜福。” ——“不要忘記你是誰,”那時尤他拉長老把祈福的光暈撒在她身上,“不要忘記你的使命,不要忘記你的故土?!?/br> “您怎么知道?”芙蕾雅驚訝地問,“他怎么知道?” “這個宇宙中沒有秘密,孩子,命運三姐妹早就說明過你的到來——‘晨星所至之處,死的追求者皆敗退’??ㄉ旱吕?,西比爾,梅林,他們都窺伺過未來的一角。”奧丁說,“至于尤他拉,他活得太久,強(qiáng)到超越時間,既然如此,自然知曉時間中的一切,無先無后,無始無終?!?/br> “您的話讓我混亂。”芙蕾雅搖頭,“如果一切都按照命定說發(fā)展,那我們無論怎樣努力都是不必要的了?!?/br> “無論是諸神還是人類,他們的命運都不是一條直線,而是相互糾葛交纏的網(wǎng)。詩蔻蒂將命運的絲線拋向空中,卻時時插手,把它們攪亂,有時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未來?!?/br> “那些跳出時間的人,那些窺伺時間的人,他們知道你會來,但他們不知道你怎樣來,你為什么來,而你又能做什么。命運不會給出一個人的劇本,它只會預(yù)示‘晨星是我們的希望’。”奧丁搖頭,“只是希望,和過去阿薩神族的一個孩子別無二致,他光輝美麗,實乃喜悅之化身,但沒人知道他為什么倉促地離去,落入死的陰影之中?!?/br> 芙蕾雅若有所思。 “你該如何做,全都掌握在你的掌心。”父神這樣說。 他的臉上露出疲態(tài)。 “別擔(dān)心,我們會守住的。”雷神笑著聳了聳肩。 “小心洛基的智謀,從小到大你連在玩耍的時候都從沒贏過他?!眾W丁警告道。 “洛基總喜歡玩陰謀詭計,真的拼起實力來能不能撐過幾回合還不好說。更何況就算是他引以為傲的智謀......”托爾一聲冷笑,“也不過是在得意中成了別人手中的槍還不自知,掉過頭來趁機(jī)把尼德霍格放了,又毀掉了阿斯加德。我真希望母親不會在星辰間看到這一幕,她最愛的家現(xiàn)在成了海拉的樂園?!?/br> 奧丁的手向上,按住了他的肩膀。 “阿斯加德雖然覆滅了,但只要你還在......”眾神之父緩緩地說,“別讓我失望,別讓她失望,兒子。” 托爾鄭重地點頭。 明白在這個村落再查探不出其他的消息了,他們出門,奧丁在和托爾告別后走向海姆達(dá)爾開來的飛機(jī)。這個仙宮的護(hù)衛(wèi)沖他的王子示意,然后發(fā)動了引擎。 “你知道,”在艙門快關(guān)上前托爾忽然開口,“我從來沒問過你當(dāng)時為什么會被洛基輕易地欺騙?!?/br> 奧丁楞了一下。 最讓他驕傲的長子眼神里充斥的不是疑問,而是一種了然的憤怒與感同身受的悲哀。 父神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他只是自嘲地?fù)u了搖頭。 “我不會原諒他?!蓖袪栃÷暤?,“也許母親會,但我不會?!?/br> 奧丁胡亂地點了點頭。 “走吧,托爾?!避嚼傺泡p聲說。 當(dāng)他們迎著太陽起飛時,她不禁回頭看了一眼。 失去力量的眾神之父蹣跚地消失在機(jī)艙里。 他老了,老人總是心軟的。 第58章 今天還是 對其他家伙聯(lián)盟成員不敢多言, 但對洛基這個惡作劇之神, 他們卻篤定他遲早會自己送上門來。不為別的,只為了挑釁, 為了大放厥詞。因此當(dāng)洛基在大休息室現(xiàn)身時,除了剛剛才咽下一口小甜餅的鷹眼嗆了一下, 其他人都表現(xiàn)得十分鎮(zhèn)定。連那天曾經(jīng)在芙蕾雅面前露出過仇恨的托爾都只是將雷神之錘抓到了手上,不動如山地端坐著。 “早上好, 女士們,先生們?!甭寤f了句法語,他環(huán)顧四周,“不得不說這是個舒適的地方?!?/br> “你要什么。”雷神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 “哦,你知道我要什么,托爾?!甭寤窨葱『⒆右粯訜o奈地看著他的義兄, 他的聲音如蜜糖般甜膩。 “這回你能從滅霸那里得到什么獎賞?一個星球?一個星系?力量?財富?還是把所有阿薩神族踩在腳下的機(jī)會?”雷神站起身來,“告訴我他給了你什么, 讓你竟然能放任海拉入侵阿斯加德, 放任尼德霍格在外作祟;告訴我他給了你什么,讓你罔顧昔日的情誼,把舊識一個個斬落馬下,甚至把父王的神力奪走, 流放至中庭?!?/br> “獎賞?我只是和他做了個交易?!甭寤僦鞌偭藬偸?。 芙蕾雅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邪神倏地看向了她。 “對不起,”芙蕾雅抹掉了笑出來的眼淚,“恕我直言, 雖然沒想到你比我還不了解地球的語言,但‘平等的合作’和‘仰人鼻息的走狗’其實是兩個詞。” “你找死?”洛基冷冷地說。 布魯斯坐在她身邊,此時他的手指忽然在空中輕輕地動了動,似乎在示意著什么。芙蕾雅與他手掌交握,感覺到那只不安分的修長手指在她掌心劃動,寫下了幾個字母。 洛基沒有意識到,只是逼視著她。 “誰叫我向來看不上欺軟怕硬,狼心狗肺的家伙,而你實在是他們中的翹楚呢?”芙蕾雅聳肩,“占領(lǐng)地球好證明自己的價值,妄想稱王稱霸,尤其攻擊地球時所用的兵力和最強(qiáng)大的武器還全依賴旁人的施舍,什么樣可悲的小丑才能想出這樣的好主意?” “如果當(dāng)年不是阿斯加德出手保下了你,早在紐約大戰(zhàn)后你就該用小命為傷亡者祭奠,本沒指望好吃好喝的軟禁生活能讓你長點記性,結(jié)果你還真是永遠(yuǎn)都那么出人意料,永遠(yuǎn)都不會讓人失望。間接弒母之后還試圖直接弒父,放出了毀滅君主,完事反手又把整個阿斯加德弄沒了。” “你會做夢嗎,洛基?那些由被你放出的尼德霍格毀滅的文明,你在夜半不會聽到死者的慘號嗎?那些和你一起長大,或在街頭巷尾碰過面的阿薩神族,老者,年輕人,孩子,你不會覺得愧疚嗎?” 從榮恩的臉色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有x教授等人才知道他的心靈力場已經(jīng)穿過了洛基的身體,跳躍著向遠(yuǎn)方前進(jìn)。 靠在沙發(fā)上的托尼吹了個口哨,為這辛辣的言辭鼓起掌來。 “看啊,是誰在說話,”洛基說,“我不需要一個自降身份甘愿當(dāng)人類看門狗的野獸來指點我要怎么做。同為榮耀的種群之一,達(dá)坦龍族幾十億年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也許未來圖書館會為你出書立傳,寫個怎樣把龍栓在門口的故事?!?/br> “榮耀的種族?”芙蕾雅挑起眉毛,“從什么時候開始冰霜巨人也成為宇宙中榮耀種族之一了?我活了幾百年了,從來只聽說霜巨人都繼承了其祖先的骨血,如同在陰溝里求生的老鼠,任何人來施以善意,他們就踩著對方的脊背拼命向上爬。幾千年來,霜巨人在阿薩神族的光輝下四散奔逃,永恒之槍每一次的高舉,都能使約頓人血流遍地?!?/br> “這甚至不是圖書館里的學(xué)到的知識,畢竟誰又會為這樣成日抱著恨意與嫉妒過活還忘恩負(fù)義的種族出書立傳呢?”她拖長了聲音說,“等等,讓我想想,我確實仿佛在哪本邊邊角角的破書里看到過和巨人相關(guān)的話,只是這一句,只有這一句?!?/br> “‘尼福爾海姆和穆斯貝爾海姆的迷霧中混進(jìn)了埃利伐加爾的河水,從這里誕生了巨人的鼻祖尤彌爾,由于混進(jìn)了毒水,所有的巨人都是邪惡的?!?/br> 她說著,笑了起來。 整個房間里大半的超英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龍女,不敢相信平常表現(xiàn)得極為平和溫柔的龍女竟然這么毒舌。布魯斯在她掌心又寫下了幾個字,然后捏了捏她的指尖。 似乎是氣到了極致,洛基不怒反笑。 “芙蕾雅,芙蕾雅,芙蕾雅,有沒有人曾和你說過,你的名字很耳熟?”他滑膩膩地說,就像蛇在吐信,“瞧瞧你身邊的人們,瞧瞧這個聯(lián)盟的構(gòu)成,我想你和那位出名的美人一定非常有共同語言,你的項鏈不會也是以同樣的手段得來的吧,晨星?”他轉(zhuǎn)向在聽到“冰霜巨人”幾個詞時就移動腳步護(hù)在她面前的托爾。“而你,我親愛的哥哥,你的品位向來讓我瞧不上眼,從前是簡,現(xiàn)在是——” 他做了個手勢,從上到下地指著芙蕾雅的身體。 “這個。怎么,我們的那一位芙蕾雅不是以美貌征服了全部的男性神祇嗎?莫非榮耀雷神未曾成為過她的入幕之賓?” 帶著雷鳴電閃的妙爾尼爾從他的臉頰邊擦過,及時避開的邪神無所謂地摸了摸自己有些焦曲的發(fā)絲,沖名義上的兄長露出了玩味的神情。 托爾的胸口重重起伏,這位天神刀削斧鑿般的臉龐遍布怒容,上前一步的高大身軀顯得無比壓迫。 “你竟然敢,”他抬手召回了妙爾尼爾,“你竟然敢對一位可敬的戰(zhàn)士說這樣的話。” 不止是他,洛基的調(diào)笑顯然激怒了許多人,也許有的成員不理解這句話是什么含義,但只要明白了個中深意的都面色轉(zhuǎn)沉。布魯斯握住她的手指有些太用力了,即使巨龍都感覺到了細(xì)微的疼痛,她沒好氣地瞪了對方一眼。 “你就是用那張臭嘴親吻你mama的嗎,洛基?!痹诎淹娼渲傅墓枒醒笱蟮亻_口。 邪神的臉色一變。 連托爾都皺了皺眉。 “什么意思?他剛剛說了什么?”站在沙發(fā)后面的蜘蛛俠惴惴地問,他沒領(lǐng)會到剛才兩人夾槍帶棒的對話。 “沒什么?!避嚼傺虐矒岬鼗仡^沖他笑,打定主意不告訴他洛基曾說過那一位芙蕾雅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 小蜘蛛被面甲下勾起的毫無陰霾的唇角安撫到了,雖然明知道對方看不見,他也跟著在面罩底下傻乎乎地笑了起來。 “我知道東西在你們手上,”洛基深吸了一口氣,不欲多言,“既然你們這么喜歡中庭,交出兩顆無限寶石,這個星球就能繼續(xù)存在于宇宙之中?!?/br> “你能代表滅霸說話?”托尼輕蔑地說,“怎么保證如果我們交出了石頭,滅霸不會攻打地球呢?” 洛基哼了一聲。 “保證?如果你們不交出無限寶石,這顆星球照樣會淪陷,對我來說只是早些晚些,省事些和費力些的差距,明白嗎?” 芙蕾雅感覺到有什么薄如絲綢般柔軟的東西從她身上拂過,這是個熟悉的觸感,一種只有龍能感知到的訊號,它通常來自于心靈能力。她閉眼,集中注意力,然后睜眼,這才發(fā)現(xiàn)在空氣中有非常細(xì)微的紅色霧氣在飄散。 旺達(dá)在使用能力。 芙蕾雅不動聲色,只做沒有發(fā)現(xiàn)。 “你明白我們的答案是什么,洛基?!蓖瑯诱酒鹆松?,史蒂夫嚴(yán)肅地說。 “對我們來說,要搞定你好像也只不過是早些晚些,省事些和費力些的差距呀。”托尼沖和他坐在同一張沙發(fā)上的班納博士眨了眨眼,“puny god?!?/br> “拭目以待。” 這一回邪神沒有被激怒,他似乎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只是掛著那抹讓人討厭的笑容。 “你和海拉說了什么?!蓖袪柡鋈婚_口,“你就準(zhǔn)備看著她繼續(xù)把死的種子播撒在我們的故土?” “你的,故土。”洛基在嘴巴前豎起了一根手指。 “莫非你不是在阿斯加德被喂養(yǎng)長大?”托爾終于被完全激怒了,他舉著妙爾尼爾,竟顯得如能遮蔽整個房間般高大,“莫非你不是在阿斯加德被傳授學(xué)問?莫非你不是在阿斯加德享盡最好的一切?” “只有你才是他們的小王子?!甭寤幚涞卣f,“只有你才是他們的繼承人,明明我才是更好的那一個,明明我應(yīng)當(dāng)?shù)玫胶湍阋粯拥拇??!?/br> “你想知道為什么他們對待你與對待我不同?” 托爾退后一步,他奇跡般地平靜了下來。 “我還記得小時候范達(dá)爾想帶你出去冒險,而你認(rèn)為他預(yù)備把你誘惑出去,然后在父王面前構(gòu)陷你不乖,于是搶先一步在侍衛(wèi)長處告發(fā)了他?!?/br> “我記得因為比起你希芙更喜歡我的陪伴,你剪掉了她的金色長發(fā),然后因?qū)Π诉`約使得賠償給她的假發(fā)失去光澤褪為黑色,還向所有人表示她不應(yīng)當(dāng)如此虛榮?!?/br> “我還記得有一次巴德爾當(dāng)著我們的面訴說了對南娜的情意,他的眼神里全是得到摯愛的快活,而你卻認(rèn)為那是對你曾被南娜拒絕的不屑,以至于在母親面前大發(fā)雷霆?!?/br> “你想知道我還記得什么?我還記得巴德爾是怎么死的?!?/br> “隨你怎么說?!甭寤鶡o所謂地聳肩。 “當(dāng)一個人的心里被嫉妒的毒液浸透時,從他的嘴巴里,從他的眼睛里,從他的表情姿態(tài)里,無時無刻不會流露出怨毒的痕跡?!蓖袪枔u了搖頭,他語氣過于平靜了,反而有一種心如死灰之感,“你讓我失望,洛基,你讓父親失望,你讓母親失望?!?/br> “他從來不是我的父親,你也從來不是我的兄弟,失不失望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洛基惡劣地說,他優(yōu)雅地欠了欠身,就像跳完了一支舞。 沒有再同托爾做無謂的爭吵,盡管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哽住了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