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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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郁寧抱著人下馬,找了附近一棵大樹落腳,密密麻麻的青綠葉子遮住了陽光,她安坐在石頭上,小小的松了口氣。 將身上的水囊遞給她,她遲疑了下,還是慢慢的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猶豫了下,他還是將揣在懷里的那個小瓷瓶遞了過去,她眼神中有疑惑,裴郁寧終于能開口說出見面之后的第二句話,“里面是蜜餞?!?/br> 顏書語看著手上的小瓷瓶,在裴郁寧有些不自在的視線中打開,很快,掌心多了些小小的黑色顆粒,她愣了下,拈起兩顆吃了下去。 熟悉的味道。 即便剛看到時就已經(jīng)確認,但她還是在口中布滿熟悉的滋味時才在心里下了定論。 裴郁寧見她吃了兩顆之后神情就有些怪異,眉心微皺,“味道不喜歡?” 顏書語勉強扯了下嘴角,算是回應,神色卻還是怪異,尤其是一雙眼睛閉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喜歡的話就別吃了?!迸嵊魧幙床幻靼?,直接伸手想要拿走那裝滿了蜜餞的小瓷瓶,卻被她握著掌心的動作拒絕了。 他反應很快,眉間褶皺更深,手指也不受控制的摩挲了兩下。 他所能想到的東西,是最壞不過的事實。 “你知道這是什么?!彼f的很肯定。 顏書語睜開眼睛看他,神色平靜,眼神里毫無波瀾,似乎在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他送過你。”這句話,裴郁寧說得格外僵硬,緊繃的下顎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憤怒與沉郁。 許久之后,顏書語才說了第一句話,“我喜歡這個味道?!?/br> 成親之后他第一次從西北回來時,給的就是這些蜜餞,她當時吃過就很喜歡味道,于是每一次他出征西北再回來時,就習慣帶了這些東西給她。 她已經(jīng)有很久沒想起過去的事情,一切都順其自然,但西北之行,讓她又重新想了起來。 不過,比起從前,她現(xiàn)在好受很多,曾經(jīng)強烈的盤桓在心里的情緒,就像被紗帳隔開,看得隱隱約約,卻不識真面目。 她不再那么難受,那么痛苦,整個人都沉靜下來。 “喜歡的話我給你,”裴郁寧握緊刀柄,眼神看向遠處吃草的戰(zhàn)馬,“你想要的,我都會給。” 顏書語拈起一顆蜜餞吃下去,沒說什么,只安靜的坐著,好似既不關心也不在意。 裴郁寧忍下心間暴躁,在她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待看到自己身上大.片血跡時,眉頭抽了抽,看了眼身邊默不作聲吃蜜餞的人,再看看自己滿身血腥,忍耐著往旁邊移了些許。 不過一會兒之后,就忍不住又靠過來,安靜的樹下,只能聽到單調(diào)刺耳的蟬鳴聲。 “你能來西北,我很高興?!辈还芩齺硎菫榱耸裁?,能見到她這件事,就讓他足夠開心。 顏書語吃蜜餞的動作停了下,許久后輕應了一聲。 旁邊人身上血腥味兒在熾.熱溫度下極為沖人,蜜餞的酸甜味道讓她好受不少,他不打算離遠點,她就只能試著習慣。 況且,他救了她,是不爭的事實。 恍惚間,酸甜味道里,顏書語想起了一件事,從前沒被他救的時候,半生就已經(jīng)賠給他,現(xiàn)在被他救了一次又一次,想要了結兩人之間的恩怨只怕更是麻煩。 有時候,她不免會想,她是不是欠了裴郁寧幾輩子的債沒還,所以現(xiàn)在一生兩生都要來還他。 “這次是例外,以后就不要來了,”裴郁寧摸著刀柄上的花紋,看向她的側臉,“至少西北徹底安全之前,都不要來了?!?/br> 他再想見她,也不希望置她于險境,在他手中掌握足夠的權力之前,她不適合再來西北。 顏書語吃掉小瓷瓶中最后一顆蜜餞,將瓶子還給他,眼睛和聲音里都多了點情緒,“好?!?/br> 她答應了。 聽了她的回答,他叫了她一聲,“長寧?!?/br> 她沒應,但在他心里,她是應了的,他那句沒說出來的話哽在心口,讓他心里更難受了些。 等我回去娶你。 這句話他只能想,不能說,她聽到會心煩會不高興,他很清楚。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好,比起她只想遠離他的曾經(jīng),早已好了許多。 樹上蟬鳴聲越發(fā)喧囂,顏書語擦去額頭汗水,看向那叫了她一聲之后就再沒其他動作的人,“我的腳崴了?!?/br> 裴郁寧對她的一舉一動都無比在意,聽到那句話時第一反應是去看她的臉和眼睛,見她臉上同之前一樣毫無痛苦之色后,再去看她的腳。 繡著如意紋的煙紗素裙遮住了一切,裴郁寧放下刀,忍著心底那點兒怒氣去看她的腳,“腳別亂動?!?/br> 顏書語沉默著看他撩起裙角,很快,腫.脹的腳踝露出來,裴郁寧有些緊張的去摸骨頭,仔仔細細摸遍了之后,才緩了一口氣,“還好沒傷到骨頭?!?/br> “下次受傷了要早些告訴我?!迸嵊魧幈鞠氚逯樣査齼删?,事有輕重緩急,于他而言,她的安危最為重要,她這么不把自己放在心上,連帶著他也有些提心吊膽,但板著的臉在看到她眉間細小的褶皺之后,就只能放棄。 “放心,我?guī)Я怂帲粫鄣??!彼行┍孔镜陌参苛艘痪?,說完,卻又覺得自己的話可笑,閉著嘴不再開口了,只專心去摸她腫.脹的腳踝,找出身上的專用的跌打損傷藥膏,仔細涂抹。 藥膏清涼舒適,涂上去很舒服,但腫.脹的腳踝卻很難受,顏書語沒忍住,抽了口氣,下意識伸手推了裴郁寧一下,他弄得她很疼。 裴郁寧從未覺得自己反應如此蠢笨,被她推開之后,還愣愣的去看她。 “我自己來?!鳖仌Z緩過那股難受勁兒,皺眉看向他。 從見面到現(xiàn)在,裴郁寧心里一直憋著一股氣,她辛辛苦苦來西北看他,他希望她凡事順心順意,不想惹她不開心不高興,但事到如今,他覺得自己有些忍不下去了。 她可以生氣,可以發(fā)怒,可以怨懟,可以鬧脾氣耍性子,什么都能對他做,但不能蓄意同他生疏,無論如何,都不能。 他不允許,也不會同意。 “顏長寧?!迸嵊魧帗沃种逼鹕砜聪蛩?,高大的身影將坐著的她整個人籠在陰影里,嚴峻眉目看起來有些嚇人。 顏書語避開他的眼神,把羅襪重新穿好,理好裙擺,安靜坐著不動。 裴郁寧覺得自己遇到她就會變得不像自己,整個人就像隨時都會沸騰的水燃燒的火,心里滿腔情緒想要釋放,一點都沉不住氣。 “顏長寧。”他又叫了她一聲,這次氣息平緩許多,但比起剛才,反而要更危險,至少顏書語脊背忍不住僵了下。 沉悶凝滯的氣氛中,只有蟬鳴聲依舊,顏書語期待商隊的人早些過來,卻不妨這些期待只會落空。 裴郁寧看了下附近的情形,確定沒什么異常之后,一手拿刀一手將人摟進懷里抱起來去了樹后不那么惹人注意的地方。 顏書語只慌了一瞬,很快平靜下來,裴郁寧對她什么態(tài)度,她還是清楚的,沒必要那么擔心。 果然,他找個了稍微干凈點的地方將人放下之后,就拿著藥膏去揉她腫.脹的腳踝,比起剛才,這次他的動作利落許多,至少顏書語沒忍住一下了叫出了聲。 感覺太難受,她的眼淚一下子被逼了出來,惹得她忍不住掐了裴郁寧兩把,她知道他是好意,但太難受,她忍不住。 “涂了藥膏之后才會好得快?!迸嵊魧幒菹滦娜ト嗌⑺幮?,“你該知道我們家的藥有多好用?!?/br> 他說得自然,顏書語也沒注意到他的用詞,眼里全是被腳踝上酸痛麻癢逼出來的淚水,手上也用力抓著他的衣袖,不注意時,還會掐住他堅硬的肌rou。 生理性的淚水完全止不住,他越揉,她越控制不住自己,最后,一口咬上他遞過來的手臂,嗓子里都是嗚咽。 裴郁寧將人抱進懷里,環(huán)著她繼續(xù)去揉腫.脹消散許多的腳踝,完全不為她的眼淚和嗚咽所動。 越早揉開,她吃的苦頭才越少,他既然下了決心,就不會任由自己軟弱動搖。 終于揉散腫.脹時,她人已經(jīng)半脫力,眼睛紅腫,臉上帶著淚水,頭發(fā)在他身上蹭的有些亂,嘴唇上還沾著一點紅色血跡,看起來狼狽得很。 “動動腳試試?!迸嵊魧幍皖^看她。 顏書語聽到了,卻沒照做,她只覺得自己的腳已經(jīng)徹底麻木,不由自己控制。 裴郁寧見她沒什么反應,抓著她的腳慢慢動了兩下,仔細去看她的表情,“難受嗎?” 她眼神微動,卻沒什么難受的反應,裴郁寧繼續(xù)嘗試,直至確定她徹底好轉之后,才吐出一口氣。 “好了,沒事了?!彼H了下她的頭發(fā),低聲安撫她,“睡一覺就徹底好了。” 她聽進去了他的話,卻懶得回應,只沉默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動也不想出聲。 不過是分開幾個月,就變得這么生疏冷漠。 裴郁寧抱著人,難受了一會兒,很快就趕走那些消沉情緒,將人更緊的抱進懷里。 先不管心怎么樣,人在他懷里就好。 他早知道和她的路不好走,但他既然決定要走,那就一定會走下去,雖然過程波折了些,但結果,一定是他想要的那個結果。 他不會去逼她,卻也不會放手,不管她今生走什么路,總歸他會同她一起。 “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泵骰位位鹄崩碧栔校磺兴直徽舾?,他在她耳邊輕聲道了一句。 顏書語眨眨酸痛的眼睛,她有點兒累,現(xiàn)在只想睡上一覺,身后的人沒什么動靜,她等了一會兒,就在酷熱中慢慢合上了眼睛,昏睡過去。 “睡吧,睡醒了就好了?!迸嵊魧幱H了下她的額頭,抱著人找了個更涼快的地方坐下來,等著商隊其他人過來。 一個時辰之后,修整好的商隊終于出現(xiàn),眾人匯合,朝著前方的小村子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上榜就知道要壞菜,痛并快樂著吧,關于被指抄襲這件事,我的情緒已經(jīng)從最初的愧疚不安現(xiàn)在變成了逃避冷漠 早點更完這篇文應該就能結束了 今天看了《我有一個秘密》,西西特和西子緒我是完全分不清的,但我知道這倆好像都是喜歡糖混玻璃渣的,所以玻璃心脆弱的我一向很少看她們的文,但是秘密小伙伴強烈推薦,我這兩天每天一個故事,看得感覺好棒棒 今天那個畫室的故事虐得我受不住,結局哭唧唧,還好是快穿,有未來,不然我真心要被虐慘 就說我看不來這種文,不過停不下來,今晚好想再看一個故事,大家看我文賺的錢正好貢獻給秘密了蛤蛤蛤 二更不知道有沒有,大家懷著沒有的心情等我努力好了 ☆、311旅程終點 眾人的晚飯是在農(nóng)家院里用的, 這個叫吳村的地方,住著不少農(nóng)戶,商隊一行人在此地安穩(wěn)停留下來, 著實招惹了不少視線。 里長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膚色偏黑, 笑起來很是熱情,帶著村里的年輕人們很快幫著商隊準備好了一切。 作為最靠近南石府的村鎮(zhèn),這里的百姓聽商隊眾人說起義山那群賊寇,各個恨得咬牙切齒,待聽聞不少人被殺了只待官府前來處理善后之時, 對待他們就更加熱情了。 當然,這其實和商隊賣了他們一些糧食商貨不無關系。 作為商隊中身份最為重要的女眷,顏書語早在醒來時就發(fā)現(xiàn)自己和春月秋玲兩人呆在一間還算干凈整潔的石屋里,外面能聽到裴大他們和裴郁寧說話的聲音。 春月和秋玲眼睛都有些紅,但手上動作不慢, 見人醒來,迅速服侍著梳洗穿衣,一碗據(jù)說是裴郁寧交代的安神藥下肚,顏書語才有心情詢問其他事。 “姑娘放心,商隊那里沒有問題, 羅管事和霍二公子都已經(jīng)處理好,裴大,”春月頓了下,才繼續(xù)道, “和裴公子他們都在外院,公子說了讓您安心休息,用完飯食先睡上一覺,其他的不用cao心?!?/br> 顏書語洗漱且換了干凈衣裳,比之前舒服許多,心情也好了些,聽完春月的話,只點了點頭,“我有些餓了,準備些清粥小菜就好,太油膩的我吃不下?!?/br> 秋玲聽了吩咐就出門準備,春月在一旁給自家姑娘慢慢梳著頭發(fā),今天的飯食大多以清淡為主,畢竟白天的事還歷歷在目,除了裴大他們那些人,其他人都不太想吃油膩葷腥。 草屋地方不大,除了床就是桌子,顏書語坐在桌前,看著自己腳試著動了動,毫無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