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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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的話,裴郁寧飲茶的動作頓了一頓,抬眼專心看她。 她并沒有什么難過的情緒,只純粹說起了那些他并不知道的過去,或許,她只是需要他聽著而已。 于是,他沉默著,在她身邊,聽她切身經(jīng)歷過的一言一語。 “裴郁寧,你很幸運,”她笑看他,神色里全是感嘆與悵然,“你有現(xiàn)在的我?guī)湍?。?/br> “那時候,我剛嫁給他,對望京很陌生,對那些權(quán)貴們的圈子也很陌生,我們互相幫不了彼此太多,他有太多要做的事,我也有?!?/br> “或許那時候他是喜歡我的,但最初,他并不信任我,畢竟,侯府里是那副模樣,他身邊那些人也見不得他好?!?/br> 說起這些曾經(jīng),她眉間多了幾分苦澀,但并沒有太多哀傷,“我那時候還很笨,遠不如現(xiàn)在,所以他不在家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頭?!?/br> “你走過來了?!币姴坏盟y受,裴郁寧沒忍住開口道了一句。 她笑了笑,情緒似是好了些許,“是啊,如你所說,我走過來了?!?/br> “那時候和現(xiàn)在沒什么差別,人還是那些人,大家爭的求的也還是那些東西,無論是皇帝陛下、高皇后、五皇子,還是太后娘娘同七皇子,大家從前現(xiàn)在都沒怎么變。” “其實,那時候為了我,他是做了妥協(xié)的?!鳖仌Z現(xiàn)在再去看,看到了不少從前不明白的東西,“成親后,他從西北回來,為陳昑做事,每次回家身上總帶著傷,我那時候不知道不明白,現(xiàn)在,是明白的?!?/br> 她看著他,既像是對他說,又像是對另一個人說,“你呆在西北,應(yīng)該清楚那時候他回來望京意味著什么?!?/br> “他是為了我,為了我們那個家,才回來的?!?/br> 她喝了一口熱茶,壓下喉間澀意,“現(xiàn)在你有我,一切都和從前不同,所以你不需要放棄西北,但那時候的他,沒有你幸運?!?/br> 裴郁寧只能安靜的聽著她說,情緒一片空白。 “我們那條路走的很辛苦?!彼^續(xù)笑,“他和我一樣,都吃了不少苦頭?!?/br> “所以,要珍惜現(xiàn)在的日子?!彼龥]再繼續(xù)說下去,以這句話結(jié)尾。 裴郁寧將她抱進懷里,說出自己心底最不愿意的承認的事實,“我是他,他也是我,我們都在?!?/br> 顏書語靠在他胸前,聲音輕得像要消失在空氣里,“我們兩個都做錯了很多,我怪他,他也怪我,但無論如何,我們一起走了那么多年的路?!?/br> “他給了我痛苦,我也讓他難受過,我們之間的過去太長太多,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所以,過去就只能停留在過去,若是沉浸在那些過去里,我,走不下去?!?/br> 她和他十指交纏,抓緊他的手,“你不要重復(fù)他的錯誤,我也不是從前的自己,就像你說的,這是新的未來?!?/br> “我也想走一條新路?!?/br> 她在他懷里,終于說出了她的祈愿。 裴郁寧除了抱緊她,給她依靠,什么都說不出來,最后,只能重復(fù)了一遍自己的誓言,“你想要的,我都會給。” “我相信你?!彼]眼,給出了明確的回應(yīng)。 她一個人從過去回來,總是孤獨的,這世間,唯有在裴郁寧面前,她才是真正的自己,所以,他總是不同的。 她愿意和他去走一條新路,想看到新的風(fēng)景,這些,都是她在這段新生中想要去實現(xiàn)的東西,現(xiàn)如今,她的腳步已經(jīng)邁開,剩下的,只要往前走就好了。 “明日,你和我一起,我?guī)愠鲩T去見見故人?!鳖仌Z嘴角多了點兒笑意,望京城雖然讓她百感交集,但除去哀傷與悵惘之外,這里還有許多的故人。 她此番來,同樣想再見他們一面,待這次離開望京之后,她大概許久都不會再回來了。 “我都聽你的?!迸嵊魧幵谒夹妮p吻了一下,眼里心里終于因她的釋懷輕松不少。 還好,陪她走這一段新路的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如題,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從前都發(fā)生過,不走老路,不忘前塵,才能吸取教訓(xùn)走下去 第二更繼續(xù)碼,這兩天困得要死,但是睡眠質(zhì)量不佳,大概碼文累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是我容易受評論影響 感覺這樣不好,我得更好的調(diào)節(jié)自己,才能保質(zhì)保量的完成這篇文,寫出一個不一樣的破鏡重圓 今天白天在構(gòu)思新文,可能是我現(xiàn)在寫這篇的關(guān)系,下一篇特別想開開國皇后重生文,它和這篇是同一時期的大綱與靈感,去年到現(xiàn)在也沒動筆,咋說呢,感覺有些難寫吧,因為涉及換男主,是三個人的感情線,而且中間夾雜著開國亂世波折,謀篇布局上感覺難度特別大,哎,但我還是想迎難而上蛤蛤蛤 我寫文,一直都在嘗試自己陌生的不擅長的東西,寫的時候雖然難,但寫完感覺還是有收獲的 但凡我文案很快出來的,都是靈感多大綱少,但凡拖拖拖一直不動的,是有完整大綱沒主角名字文案不好寫的蛤蛤蛤 不提純愛坑,單言情坑就八.九個,馬丹,感覺亞歷山大啊,我也是喜歡自虐,哎,等我再想想吧【抓耳撓腮 ☆、326重溫故舊 前幾日還是艷陽天, 這天早上出門時卻突然下起了小雨。 天氣沉沉,秋雨寒涼,綿綿細雨中顏書語并未猶豫, 照舊定下了出門的決定。 裴郁寧站在一旁,撐著江畔紅梅油紙傘, 扶著人上了馬車,兩人一傘一車夫,沒帶任何隨從,就這么在眾人擔(dān)憂疑惑眼神中.出了門。 “甜水街那里有什么?”聽到她和車夫所說的目的地,裴郁寧問了一句。 甜水街他只知道是西城門外城附近, 但具體那里有什么值得她去一看的,他還真不清楚。 顏書語朝他笑笑,隔著白色紗幕看向外面雨景,“大夫和藥?!?/br> 裴郁寧深思一瞬,記起她曾經(jīng)說自己身體不太好的話, 心里好似有了些頭緒,“是曾經(jīng)照顧你的大夫?” 顏書語點頭,“照顧了我很多年?!?/br> “那是要去看一看?!迸嵊魧幦嗔巳嗨父梗伎此?。 她的過去,他都想知道, 即便有些會讓他難受,但他仍舊想知道那些發(fā)生過的一切。 只有知道了她的過去,他才能給她更好的未來。 甜水街距離慶州商會館并不算遠,馬車一刻鐘后就到了那附近, 顏書語扶著裴郁寧的手下了車,兩人在微濕的青石板路上慢慢走,在距離一心堂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就是這個藥鋪?”裴郁寧仔細看了看,門面不大,病人不少,模樣很是普通。 “當(dāng)年,傅老的兒子得罪了京中的紈绔子弟,被他們戲耍弄斷了一條腿,后來又在大雨中凍了一整夜,”顏書語輕聲開口,“自此之后,他的身體就壞掉了,傅老求助無門,后來才到了我身邊。” 裴郁寧側(cè)頭看她,她的眼神里有回憶有悵惘也有感嘆,“原本,他會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會是一個比他父親更為出色的大夫,但是,那些人毀了他一生,也毀了一個家。” “那現(xiàn)在呢?”裴郁寧問她。 “原本這些事應(yīng)該是去年冬天發(fā)生的,”顏書語說到這里笑了笑,“但我回來了,所以一切也就不存在了?!?/br> “你做得很好?!彼Q贊她。 “為這些故人,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彼徽驹谶@里看著,似乎并沒有上前的打算,裴郁寧本打算同她一起去藥鋪里看看,卻沒料到不遠處一個學(xué)徒模樣的少年人頂風(fēng)冒雨快步跑過來,臉上帶著開心笑容,“姑娘,您過來了?” 那少年人十三四歲模樣,長著一張讓人感覺親和的娃娃臉,笑起來時臉頰上兩個笑渦,很是惹人喜愛。 顏書語托住少年人行禮的雙手,對他也笑了一笑,“來望京辦點事情,想起來就過來看看,你過得如何?” “托姑娘的福,我過得很好?!鄙倌耆诵郧榛顫姡凵裨趦扇松砩狭锪艘蝗?,熱情更甚,“我知道,這位就是姑爺吧,姑娘是準備和姑爺成親了嗎?親事是在望京辦嗎?” 顏書語對這孩子心急口快的脾氣早已知曉,聞言只是笑,溫言緩語,“阿旭,你師父怎么教你的,大了要穩(wěn)重,像你這樣,怎么讓病人相信你是個好大夫?!?/br> 苗旭憨厚一笑,頗有幾分羞澀,“這不是看到姑娘和姑爺,我忍不住嘛?!?/br> 裴郁寧對著小少年第一印象十分之好,大概是因為他是第一個毫無顧忌的當(dāng)著自己的面叫他姑爺?shù)娜?,雖然他現(xiàn)在有名無實,但名分也是名分,確實需要被人這么叫上一叫,如此也不枉賜婚之舉。 “對了,姑娘有我?guī)煾傅南??”苗旭想起來他那個居無定所的師父,有些頭疼也有些擔(dān)憂,“他說了這兩年來京里看我的,但我等到現(xiàn)在,都沒見到他人,也不知道他又跑哪里去了?!?/br> 顏書語拍拍少年人的肩膀,輕聲安撫,“你不用擔(dān)心,你師父今年跟著林家的商船船隊下了西南,說是想要去那里看看,我前陣子得了他的消息,正打算讓人傳給你,恰好我有事需要上京,今日就親自來跟你說了?!?/br> “還是姑娘掛念我,不像我那個師父,一出門就把我扔到腦后,”他臉上多了兩分紅,“要不是姑娘,恐怕我現(xiàn)在早餓死了?!?/br> “說的什么傻話?!鳖仌Z搖頭,“送你來京里,也是為了替我辦事?!?/br> 說到要他幫忙辦的事情,苗旭收了兩分笑意,表情嚴肅起來,“姑娘,您讓我辦的事情我都辦妥了,不過中間真的有幾分驚險,當(dāng)時若不是我連夜遞了七皇子的帖子出去,怕是他們那些人就要來尋仇了?!?/br> 說起這些,小少年也是心有余悸,“我真是沒想到,京里這些公子哥兒心胸如此狹窄,不過是驚了他們的馬說道兩句罷了,這暗地里就想要人命,若不是當(dāng)時七皇子府的大管家親自跑了一趟,恐怕現(xiàn)在一心堂和傅家都不好過。” “望京這地方是這樣的,什么都看權(quán)勢,”顏書語笑看著眼前的小少年,“天子腳下,活著不易,凡事還是要小心些?!?/br> “姑娘的話我記下了?!毙∩倌曷牭谜J真,末了,偷偷瞟了一眼旁邊的未來姑爺,“姑娘,您和我一起去一心堂看看?雖說我沒和傅家透露,但他們好似也察覺了幾分,難得您費心救了人,怎么都應(yīng)該去看看吧?” 顏書語有些猶豫,裴郁寧在一旁等她決定,三人正安靜間,不遠處突然有人中氣十足的吼了一聲,“阿旭你這個臭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不是讓你去煎藥嗎,這煎藥煎到雨里去了?” 苗旭被那大嗓門驚了一下,面上帶著些尷尬之色和顏書語解釋,“姑娘,傅師父打算收我做徒弟,說是我在醫(yī)道上有兩分靈性,不過我還沒答應(yīng)?!?/br>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傅老也不會是勉強你的人,”顏書語眼角余光看到尚且年輕的熟人,笑容真切了許多,“只不過如果失了一個好苗子,他不開心倒是肯定的。” “其實我也覺得學(xué)醫(yī)很有趣,但是師父人不在,我不敢妄自做決定,”小少年說得懇切,“等師父從西南回來,我得了他允許之后再說,不過,以師父待我的性子,我看他是不會在意這種事的?!?/br> 他那個閑云野鶴人生大半都在風(fēng)餐露宿的師父,除了對四處跑跑看看這件事有執(zhí)念之外,其他的事情都無所謂得很。 不過,雖然師父是那個性子,他該問的還得問,畢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拜師是再慎重不過的事情。 “放心,不會太久,年底林家的商船差不多就能回來,到時候我讓他來望京走一趟,你和他好好說說?!鳖仌Z給了準話,得了小少年一張笑臉。 傅豐看著不遠處和人親熱說話的小徒弟,眉梢抬了抬,這小子一向做事認真,少有亂跑亂玩兒的時候,那兩個年輕男女,怕是和他有什么親近關(guān)系。 這么一想,他心里有了幾分思量,看著鋪子里忙著給人抓藥的兒子,他喊了一聲,“石韋,去看看你師弟在忙活什么,要是有客人,不妨請到家里來?!?/br> 傅石韋得了父親吩咐,抓好手上這服藥就出門去接人,待見到那一行前來的三人,眼前晃了下,他的小師弟什么時候認識的這等人物? 看穿著看氣質(zhì),都不像一般人。 “師兄,我親人?!泵缧裥χ苌锨昂腿私榻B,“這是我們家姑娘和姑爺,他們來京里辦事,順道過來看看我?!?/br> 傅石韋知道苗旭和師父前幾年遭難時得了人幫忙,但不知道是個這么年輕的姑娘,且他并未簽什么賣.身契,那這個“我們家”就只能是關(guān)系親近熟稔才說的稱呼了。 為著自己聽話乖巧的小師弟,他上前朝兩人行了禮,“兩位安好,既然是小師弟親人,還請里面飲上一盞茶?!?/br> 顏書語看著這和記憶中病懨懨模樣完全不同的青年,眼神柔軟,“有勞了?!?/br> 裴郁寧沒說什么,只跟在她身邊,表明了態(tài)度。 傅石韋比顏書語大六歲,從小天資聰穎,在醫(yī)術(shù)上很有天分,傅老每次一提起這個兒子,先是驕傲,再就是痛心,若非曾經(jīng)發(fā)生的那些事,他的身體不會損傷至此,每每想起這些,他都要難受一陣子。 顏書語身體那年生完孩子被高皇后強壓著跪在宮門口一整天,寒冬大雪,她的身體算是徹底凍壞了,若非這父子兩人全力施救,只怕要吃大苦頭。 后來她有了本事,就請人做了家里的專屬大夫,那十幾年,她的身體一直由他們調(diào)養(yǎng),縱然壽數(shù)有礙,但除了最后那兩年,其實并未吃太大苦頭,也算是各有因緣了。 傅石韋一心都在醫(yī)術(shù)上,并不太擅長和人打交道,將人讓進藥鋪里就有些拘謹,苗旭看著自家?guī)熜值闹毖凵?,上前接了待客的活計,讓人請進里屋,泡茶待客。 傅豐年屆五十,面容端方,下頜一縷胡須,正是最受病患信任的老大夫模樣,他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輕咳兩聲,上前和人說話。 “聽阿旭說,你們是他親人?”許是不太擅長閑話,他一句話說得很是不自在。 顏書語忍住笑意,點了點頭,“我們同他在外游歷的那位師父有些緣分。” “這小子不錯,在醫(yī)道上有些天分?!彼倏攘藘陕?,這話說得有些心虛,畢竟徒弟是別人家的弟子,他因著人有天分就想搶來做自己徒弟是不太好。 “年底他師父會來京里,到時候您不妨同他說說看。”顏書語見不得這故人在自己面前為難的模樣,笑著替他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