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翻翻。”顧青云輕聲回了一句，繼續(xù)翻閱留言簿, 見里面的內(nèi)容大同小異，大都是威脅之語，忍不住嘆氣。

    真是危險，這些讀者的情緒這么激動，真的怕他們沖動之下做出什么事, 只希望他們只是打打嘴炮，說說而已。

    “大人, 你們當官的都這樣？竟然還看話本？哈哈, 我就知道，黃粱先生果然是最厲害的?；厝ズ臀业徽f，他肯定不會說我了，你們都可以看, 我為何不能看？他老是罵人，明明他自己也偷偷看的?！鄙倌晷Φ醚劬Χ疾[起來, 很是快活。

    顧青云一聽才想起自己還穿著公服, 見他高興的樣子忍不住潑冷水：“我可以看是因為我已經(jīng)考中進士，你爹不用科考，而你還沒考上, 當然不可以。事實上，偶爾無聊時可以翻翻，但不可本末倒置，要知道現(xiàn)階段讀書才是你最重要的事?！?/br>
    少年一聽，忍不住撇撇嘴，又是這些話，煩死人了。不過一想到眼前的人是進士出身，就不敢反駁，只能躬身行禮，悶悶不樂地走出門。

    他家的下人見他出來，大喜，看了顧青云一眼，忙跟著走了。

    顧青云見他不高興的模樣，嘴角微微翹起：自己這是犯了說教的毛病，小孩當然不想聽。

    想了想，顧青云拿起剛才的留言本，翻看他剛寫下的文字，只見他在上面寫道，“黃粱先生，我看《將軍傳奇》就快寫完了，目前看來是悲劇，大家肯定不喜歡，到時打擾到您就不好了，您可以加多一段話讓聶文和婉兒轉(zhuǎn)世，兩人結(jié)成夫妻，這樣大家就不會罵了。”

    寫的字體是行書，顧青云最近一年正在練習，明顯可以看出他的字跡雖說有點稚嫩，但很有章法，看來是經(jīng)過名師教導的。

    這個少年應該是個讀書人不過他竟然想出這個辦法來教自己平息讀者的怒火，是個理智的。剛才他見少年氣沖沖進門還以為他會在留言簿寫下咒罵的言語，畢竟有一些人接受不了結(jié)局，在本子上咒罵他祖宗十八代的都有。

    其中一些是真正的讀者，但謝掌柜猜測有些是競爭對手來攪混水的，現(xiàn)在很多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話，認為“一枕黃粱”這個招牌要被自己作死了。

    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顧青云仔細一看，沒發(fā)現(xiàn)他留下名字，心里頗為失望。畢竟他的建議還是有合理性的，雖說他早就知道有這種辦法。

    這個念頭只是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只是萍水相逢，顧青云沒再多想。

    四月十五日，又是三年一度的會試出榜日。一大早，何謙竹就爬起來了，整個人坐立難安。

    顧青云本來想請假陪他一起等待成績的，可何謙竹不肯，他覺得自己在這里住就已經(jīng)打擾到他了，再讓青云請假豈不是影響到他？更何況青云剛升官，更是不好請假。

    顧青云見他這么說，覺得這樣也好。萬一何謙竹不中，自己請假專門陪他豈不是給他太大的壓力？

    顧青云打了幾套拳，活動開身體，就和何謙竹一起吃早飯。自從一月份他到來后，顧青云早餐就在家里和他一起吃了。簡薇他們偶爾在方家吃，更多的時候也是在家吃。

    “青云，我待會和何叔去看榜，不想在這里等。”何謙竹喝下一碗清粥后，終于開口。

    顧青云看著他青黑的眼底，點點頭：“行，去現(xiàn)場可以早點知道成績?！闭嫦Ｍ沃t竹能考中進士，這樣他們就能在京城相聚了。

    吃完飯后，顧青云回后院和早起的簡薇說了幾句話，又見兒子們在自己的小床上呼呼大睡的模樣，笑道：“記得早點叫小石頭起床，今天學堂不是有場蹴鞠賽嗎？昨晚他說過要早起練球的?！弊詮拇河位貋砗?，小家伙就喜歡上踢蹴鞠，家里的場地有限，可還是讓他找到一塊空地經(jīng)常練習，為此小魚兒很是不滿，覺得哥哥不理自己，不陪自己玩滑梯。

    昨晚上小魚兒還向自己哭訴來著，偏偏小石頭的理由正當，讓顧青云這個裁判員頗為苦惱。哎，家里有兩個精力旺盛的小男孩真是煩惱，希望他們下一個小孩是個乖乖巧巧的女娃兒。

    此時簡薇一聽，忍住笑意道：“你當著良哥兒的面可不能叫小石頭，上次他的同窗來家里玩，你叫了一聲，別的小孩子都笑他了?！毕氲絻鹤邮潞蠛退麄冟嵵仄涫律塘啃∶臉幼?，她就忍不住想笑。

    兒子當時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圓潤的小身子，鼓鼓嫩嫩的臉頰和黑亮的大眼睛，那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可是讓夫君笑了好久。

    “放心吧，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再犯第二次?！鳖櫱嘣浦佬⊥迌阂彩且孀拥?，尤其是大兒子已經(jīng)和他們商量過，他們又同意了，更會提醒自己不要再犯。于是就入鄉(xiāng)隨俗，跟著京城人的慣例稱呼小石頭為“良哥兒”。

    在簡薇臉上親一口，成功讓她臉頰羞紅后，顧青云帶著好心情騎馬上班了。他現(xiàn)在很少和方仁霄一起去，因為他是年輕人，得去早一點，不像方仁霄，是官場上的老人了，只要不遲到，可以踩著時間點到達。

    這天的翰林院大家都在討論中榜的熱門人選，顧青云旁聽了許久，發(fā)現(xiàn)很少人說到何謙竹。事實上，要不是有方子茗和自己在，他們根本不知道何謙竹的名字。

    不知道今年寒門出身的學子會有多少？

    懷著期待的心情，等到中午午休時，顧青云終于拿到了這科進士的名單。

    沒有，沒有！顧青云從頭看到尾都沒發(fā)現(xiàn)何謙竹的名字，知道他又落榜了。

    方子茗也在旁邊看著，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得嘆了口氣。

    相比他們的運氣，何謙竹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點。不過想想他的豁達，顧青云兩人又覺得慶幸，好友可不是那種一落榜就怨天尤人、尋死覓活的人。

    晚上，等何謙竹沮喪的心情恢復過來后，顧青云老生常談，還是想讓他留在京城。這里有他和方子茗在，再不濟還有很多舉人在，可以共同探討學問，是長進學識的好地方。尤其是何謙竹現(xiàn)在在學畫畫，更是可以和別人多交流。

    何謙竹一聽，還是堅決搖頭，不想留在京城，出來這么久，他是歸心似箭。最后沒辦法，各人有各人的想法，顧青云只能寫好幾封信讓他幫忙帶回家，遺憾地送走他。

    送走何謙竹后，顧家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只是剛平靜幾天，五月一日，他的話本最后一冊開始進行售賣。

    當顧青云聽到顧三元轉(zhuǎn)述，松竹書齋的門前被扔臭雞蛋、爛菜葉時，不禁目瞪口呆，真的被嚇住了！

    他以為那些讀者只是在留言簿上說說而已，沒想到他們真的付出了行動！

    有必要那么夸張嗎？只是一篇用來消遣的話本而已。

    “叔，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那些人現(xiàn)在還圍著書齋在鬧，書齋已經(jīng)關門，駙馬早兩天就和公主出去游玩了，我們該如何做？”顧三元急著團團轉(zhuǎn)，生怕被人知道話本是阿叔寫的，萬一找上門來怎么辦？自己家就這么幾口人，根本擋不住憤怒的人群。

    “叔，早就說過讓你不要寫死婉兒，現(xiàn)在好了，大家都憤怒了，認為你欺騙了大家的感情?！鳖櫲滩蛔÷裨梗彩侵覍嵶x者，自己私底下都哀求過好多次了，可阿叔鐵石心腸，現(xiàn)在這樣子，這么多人的憤怒怎么承受得起來？

    顧青云很快鎮(zhèn)定下來，見狀就安慰道：“放心，自從我知道這部是悲劇后，每次讓你交稿都是小心翼翼，一般的人不會猜出是我寫的?！敝x長亭放出煙霧彈，大家現(xiàn)在都認為一枕黃粱是個中年男子，還是個落魄秀才，根本沒想到會是他這么一個有著光明前程的青年進士。

    *

    三百多年后，林溪村已經(jīng)升級為林溪縣，說起本地最著名的景點，那就是夏朝顧青云顧慎之的故居。這天，顧青云故居又迎來了一批游客。

    “好了，剛才大家已經(jīng)看過顧家的進士石碑，走過有五百多年歷史的大榕樹，現(xiàn)在我們終于到達顧青云的故居。其實說是故居，里面最有價值的就是顧青云的手稿，這是他親筆寫的?！睂в涡〗銕е粠陀慰驮诠示用媲敖榻B。

    她身后跟著一群人，有老有少，其中的年輕人都在拿著手機拍個不停。

    “顧青云好帥?。∵@是他的畫像吧？保存得真好。剛剛門口的銅像就是照著雕的吧。”

    “門口這棵小一點的榕樹據(jù)說是顧青云小時候親手種植的？”

    “不是榕樹，據(jù)說里面的桂花樹才是，還有一棵野生桃樹，現(xiàn)在桃子被保護起來，聽說是給顧家人自己吃的。”

    “導游，我想看《梅花戒》的原稿，我在網(wǎng)上看過它的照片，里面的字寫得真的好好看?！庇腥私械?。

    導游一直笑瞇瞇地看著眾人，此時見大家拍得差不多了，就拍拍手掌引起大家的注意，說道：“好，咱們現(xiàn)在就去看《梅花戒》的草稿，這是顧青云的后人捐獻出來的，歷經(jīng)戰(zhàn)火，保存得非常完好。不過在看之前，大家知道《梅花戒》最初的結(jié)局是什么樣的嗎？”

    沒等大家說出口，導游就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這個結(jié)局在學術(shù)界還有爭議，大家知道，《梅花戒》展現(xiàn)了三百多年前人們的生活場景，作者對當時的社會、官場等場面都進行了深刻詳細的描寫，其中涉及到當時的逃荒過程、科舉、婚姻、奴婢、等級制度及社會統(tǒng)治思想等內(nèi)容，對封建社會進行了深刻的批判，表達了對愛情自由的向往，本書成為了人們研究三百多年前生活的重要資料。據(jù)說當時顧青云化名為‘一枕黃粱’寫出這部著作時，引起了人們的強烈反響，這些我們在一些資料上可以看到，有人還記載了《梅花戒》出結(jié)局時讀者們的反應。據(jù)說因為其悲劇的結(jié)局，造成很大的混亂，引起讀者們的強烈不滿，最后迫使顧青云把結(jié)局改掉?！盵注]

    第120章 轟動

    “導游, 那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結(jié)局到底哪一個才是顧青云寫的？”有人忙問道。

    “哈，都說現(xiàn)在學術(shù)界還有爭議了, 你還問哪個是他寫的？”旁邊一名游客笑道, “當時《梅花戒》很出名，尤其是改編成戲劇后更成為一種流行。書本上是悲劇，戲劇是喜劇, 大家的爭論點在于喜劇的結(jié)局是顧青云本人續(xù)寫的，還是其他人寫的。那些什么專家學者認為悲劇結(jié)局更好，更有藝術(shù)性，喜劇的話就沒那么好了。”

    導游聞言，點點頭笑道：“那位先生說得對, 根據(jù)顧家后人給出的資料，顧青云的日記上沒有寫到這一點, 只說當時因為結(jié)局的事他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至于那個喜劇的結(jié)局到底是不是他本人寫的我們不得而知，不過作為一個寫日記愛好者，他沒有記下來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見大家都認真聽講，導游暗暗滿意, 繼續(xù)說，“當然, 因為有關于這部分的資料遺失, 事情的真相也許在遺失的資料里有記載。不論結(jié)果如何，我們不得不承認《梅花戒》本身的藝術(shù)性。好了，我們現(xiàn)在繼續(xù)觀看?！?/br>
    *

    如果顧青云知道他的這篇話本還能流傳到后世, 他一定會鄭重對待，可惜他不知道。

    現(xiàn)在隨著結(jié)局的擴散，他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

    幸虧一直追看他話本的讀者都是有點閑錢的人，他們不好做得太過，見松竹書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即使恨得咬牙切齒，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不敢再去搗亂。

    不看僧面看佛面，總要看在安樂公主的面子上，不能去打砸駙馬的產(chǎn)業(yè)。

    當顧青云知道這個消息后，心里松了一口氣。他低估了大家對這篇話本的感情，兩年多的時間讓大家已經(jīng)習慣每個月一日看到最新的一冊，習慣看話本中的故事，所以大家的反應才那么大。

    這是方子茗和他說的。

    “青云，你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這篇話本和之前的三篇不一樣嗎？”方子茗神情很是深沉，說道，“這篇話本寫的是我們現(xiàn)實中發(fā)生過或聽說過的故事，就好像故事真的發(fā)生在我們身邊一樣，而且你描述的人物和世界很真實，配角們都有完整的故事線，和其他話本不一樣，很新穎，大家也容易當真?！?/br>
    顧青云默然，心里卻有種自豪感。他也認為自己的筆力在這篇話本中得到了很大的鍛煉。如果說前面三篇話本總共三四百萬字是練筆的話，那他這篇話本就是厚積薄發(fā)，文筆上了一個檔次。

    “我之前看話本不止看你的，還看其他人寫的，但到了現(xiàn)在，能讓我看得下去的就只有寥寥幾個人，我在成長，你也在成長?！狈阶榆呐乃募绨颍Φ?，“理智上說結(jié)局就該如此，如此才是最合適的，可我還是不高興。青云，我真想把你狠狠揍一頓?！?/br>
    說到最后，他的表情十分嚴肅。

    “你能給我打一頓嗎？”他很期待地問，合起折扇，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顧青云瞪了他一眼，拉開距離，上下掃視一眼他的身材，微笑道：“你試試？”自己每天都鍛煉，晚上吃過飯后，都會散步或在院子里快步走，洗澡前還會做俯臥撐等等，手臂鍛煉得很有力，還一直堅持練習陸澤教自己的拳法?？瓤?，不害臊的說，他現(xiàn)在身高腿長，八塊腹肌妥妥的。就方子茗這副瘦長的身材，還是打贏自己？

    除非他不還手！

    方子茗無趣地撇撇嘴，展開折扇使勁地搖搖，心里卻有一股邪火在燒。尤其是想到家里的妻子最近因為結(jié)局的事情緒低落，自己偏偏還不能告訴她這是青云寫的，只能百般安慰，還不奏效。

    青云真是害人不淺，可自己對他還真的沒有辦法。

    “你趕緊寫新話本吧，寫了新的，其他人就不吵鬧了?！狈阶榆睦锲鋵嵰差H為憂慮，因為他知道有一幫貴女在看，以她們的能量指不定真的可以找到這里來，那樣的話青云的身份就暴露了。

    不是說暴露不好，但能不暴露還是隱藏起來較好。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喪心病狂地在青云的話本里找出一些句子，然后說青云影射當朝。有些話秀才舉人能說，當官的不能說。尤其是言論這一塊，百姓可以罵朝政，罵丞相，甚至罵皇帝，官員卻不行，因為百姓沒有力量，官員有權(quán)力。

    顧青云也清楚這一點，方仁霄已經(jīng)提醒過他了，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弟子會弄出這么大的動靜，就勒令他最近少出門，也不要和別人談論話本的事。

    當然，他們只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事實上，當今對待言論的態(tài)度還是很開明的，否則京城的小報早就生存不下去了。

    最近顧青云買的小報，上面的頭版頭條都是“一枕黃粱”的信息，里面紛紛報道各地百姓對“一枕黃粱”的抗議和要求，唯恐天下不亂，讓他恨得咬咬牙的。

    要不是有小報在煽風點火，估計這事早已平息下去，不會鬧得沸沸揚揚。

    接下來，松竹書齋每天都會有讀者前去抗議，大家的留言很是激烈，各種威脅、怒罵都寫在本子上，讓顧青云看了頭痛不已。

    這樣的日子顧青云整整過了半個月，讓他晚上都睡不好，要不是有簡薇的勸導，有幾次顧青云都想著是不是拋出個番外讓讀者的怨氣平息算了。

    而番外就是男女主角轉(zhuǎn)世重生，結(jié)成夫妻的小故事。或者直接寫男女主角從塵世中歷練完畢，回到天上繼續(xù)做神仙。

    簡薇對此卻不同意，這篇話本她從頭看到尾，其中的錯別字是她校對的，里面有幾首女主角的詩是她做的，夫君還和她討論過情節(jié)的發(fā)展和人物的反應……想到夫君每天晚上在燭光下辛苦寫作的樣子，她就堅持保持原樣，這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順理成章。

    “夫君，不用把我們自己看得太高，大家每天都有一堆事，京城每天都有新鮮事發(fā)生，只要時間一長，大家就會慢慢平靜下來?！焙嗈眲竦?。

    顧青云想想也對，他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地球不是圍著自己轉(zhuǎn)，對于自己是天大的事，對于其他人來說，可能只是飯后茶余的一件談資。

    “薇兒，有你在我身邊真好?！鳖櫱嘣茡ё∷?，在她額頭上狠狠親了一口，笑道，“那咱們就不管它了，來，你來看我這首詩寫得怎么樣？”最近頂頭上司生日，自己得送首詩過去。

    “爹爹，娘，小魚兒也要親親?！北緛碓谕嫱婢叩男◆~兒看到了，大眼睛一亮，忙叫了一聲，他還快速爬起來，朝這邊走來。

    顧青云無語，每次都這樣，自己好不容易想和娘子獨處，就會有兒子來搗亂。

    “良哥兒，你把小魚兒帶出書房，讓他去隔壁曾外公家?！鳖櫱嘣品愿赖馈４髢鹤涌催@么久的書，可以出去逛逛了。

    顧永良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搖搖頭，繼續(xù)低頭讀書，嘴里則說道：“我不去，我的書還沒有看完?！?/br>
    顧青云看他一本正經(jīng)卻強自忍耐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啥，和簡薇對視一眼，兩人忍不住一笑，二話不說，就走過去給兒子們一個親吻。

    小魚兒就不說了，他是個親吻狂魔，動不動就往別人臉上親，經(jīng)常把人的臉頰涂上一層口水。至于顧永良，他大了之后顧青云和簡薇就很少對他摟摟抱抱，至于親吻之類的更是少有。

    所以這次一出馬，小家伙的臉霎時變得通紅，很是羞澀的模樣，直接答應送小魚兒過去。

    這讓顧青云忍不住想笑。在他的帶頭下，他們家的人都很喜歡親對方。不得不說，這樣的舉動在別人家是少有的，可對于感情的促進卻有好處。

    話本的事在顧青云強迫自己忘卻時，事情卻得到了解決。

    原來謝長亭這段時間隱身就是忙著去排練戲劇，他先前還問過自己如果是要給個喜劇結(jié)局，自己到底會怎么寫。顧青云于是就把自己的想法給他說了一下，沒想到他真的在排練戲劇時用上了！

    也就是說，戲劇的結(jié)局是大團圓結(jié)局，話本是悲劇。

    而事情能得到解決就在謝長亭和安樂公主身上。

    在今年皇后的千秋宴上，謝長亭扮演女主角婉兒，安樂公主扮演男主角聶文，兩人竟然親自上場表演《梅花戒》，還演得惟妙惟肖，非常投入。這讓身為戲迷的皇后娘娘高興得合不攏嘴，認為他們有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