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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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看著顧永辰興致勃勃的樣子,顧青云只能勉強表示欣慰,起碼不用面對一個哭泣的小鬼。再想到大兒子去書院時才六歲,對比小兒子如今已八歲,他自覺找到了原因。 皇家書院八月底開課,新生入學(xué)。 送走小魚兒后,偌大的院子就只有顧青云和簡薇、顧景三名主人在,一時之間只覺得空落落的。下人們不會喧嘩,加上顧景又是個安靜的性子,沒有小伙伴在一起玩,她自己能和玩具玩一整天,這樣一看,顧家就更顯得安靜。 沒有兩個精力旺盛的兒子在身邊,顧青云和簡薇只覺得一下子有些不習(xí)慣。想念是必不可少的,但隨之而來的就是清凈,兩人得以有更多的時間去做自己的事。 簡薇學(xué)拉丁語的進度比以前快多了,顧青云也因為多了一個可以練習(xí)說話的對象,口語比以前流利,進步也快。除此之外,他們還有更多的時間去逛街、拜佛等各種出游活動,九月九日還去了一趟自家的莊子,在那里吃了一頓野味。 * 謝長亭翻身下馬,把韁繩隨意地丟給門房,對一路問話的仆從視而不見,摸著懷里的東西,直接興沖沖地往后院大步走去。 “公主在里面嗎?”看到安樂公主的貼身侍女迎上來,謝長亭劈頭就問。 “駙馬,殿下在演武場。” 謝長亭一聽,臉就拉下來,“哼”了一聲,低聲嘀咕道:“那演武場到底有何魅力讓她一再泡在里面?”說完后又問,“小公子呢?” “小公子還在睡?!?/br> 既然在睡覺,那還是去看一眼好了。想到就做,謝長亭走去兒子的房內(nèi)看看,果然見這白胖小子正四肢攤開,睡得很是香甜,嘴角還流出晶瑩的口水。 謝長亭癡癡地看了他的睡相好久,直到有下人來報,說安樂公主回來了。 “駙馬,你今天比往?;貋淼迷?,有何事?”安樂公主一身常服,頭發(fā)濕潤地披散下來,看得出是洗澡后才過來的。 謝長亭剛想回答,又聽安樂公主開口問道,“天保醒了嗎?” 謝長亭聞言,剛綻開的笑意就停止了,沒好氣地說道:“那小子還在睡!”說完后就一揮衣袖,叫道,“我有事去書房?!?/br> 第188章 演戲 謝長亭甩袖而去, 房內(nèi)的下人屏住呼吸,默默地站在角落, 力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如果細看她們的臉,就發(fā)現(xiàn)表情一如往常,看不出什么緊張。 安樂公主閉上眼睛, 又張開,揮退要幫她擦頭發(fā)的侍女,低低地笑了笑,隨即站起來邁著步子悠悠然走進書房,一進門就看到他在拿著一本書很是認真地看著。 她走在他身后, 把頭擱在他的肩膀,轉(zhuǎn)頭輕聲問道:“又生氣了?你為何時常生氣?這對身子不好?!?/br> 謝長亭不理她, 只是身體顫了顫, 握著書本的手緊了緊。 “這是什么書?”安樂公主看向書桌,微黃的紙張上字體密密麻麻的。 見他還是不理,她含笑道:“這是你兒子,你為何老是吃他的醋, 等他長大了肯定笑話你這個當(dāng)?shù)??!?/br> 這話一出,謝長亭總算是有反應(yīng)了, 撇嘴道:“自打他出生后, 我感覺你就沒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我只是個生孩子的工具?”說完后還咬唇,把嘴唇咬得殷紅殷紅的, 桃花眼里似乎有水光,直愣愣地看著展開的書頁,就是不看她。 安樂公主愣了愣,過了好大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忙搖頭道:“你這是哪來的想法?什么叫生孩子的工具?你一個大男人怎么會想出這樣的話?駙馬,本宮的心意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謝長亭霍地站起來,拍桌子道:“我就是不知道!我只知道自打兒子出生后,我的地位一天比一天低,以前我在你和女兒心目中排第一,現(xiàn)在變成最后一名了!”修長的身材站得筆挺,很有一股氣勢。 安樂公主見他那模樣,再次笑了起來,把他的身體扳過來,認真地盯著他的桃花眼,柔聲道:“我們才是相伴一生的人,在本宮心中,駙馬,你是最重要的!” “真的嗎?”謝長亭突然怯生生地問,眼眶里的淚水眨啊眨,終于緩緩地順著白皙姣好的臉龐流下。 安樂公主閉上眼睛,顫抖著聲音道:“你別哭了,哭得本宮心都碎了!你放心,以后肯定把你放在第一位!決不食言!” “殿下,我自是信你的。”謝長亭微微彎腰,把頭偎依在安樂公主懷里,緊緊地摟住她柔韌結(jié)實的腰肢,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殿下,永遠不要不理我,不要忽視我,要時時把我放在第一位,連兒子都不能搶我的位置,我的心好脆弱的,你每次不理我,我的心都好痛好痛,都一直在流血……” 看著在她胸前一拱一拱的謝長亭,安樂公主的臉漲得通紅,眼看著他的賊手已經(jīng)從衣襟摸進來,又看了看外面散落的陽光,她終于忍不住了,低聲吼道:“駙馬,夠了!本宮受不了,你這是什么時候看的話本?這是何人寫出的話語,太不正常了,本宮定要去拜讀一下!”說到最后一句,頗有點殺氣騰騰的味道。 謝長亭一聽,窒一窒,很是可惜地收回自己的手,嘆氣道:“這是我書肆的某個文人寫的話本,我懷疑是個女子,不過沒有去深究。最近很流行這個,又逃又抓,又打又罵,又哭又鬧,里面的男主角有錢有權(quán)又高又俊,這篇話本在我的店子里可是很受女子歡迎的。殿下,你趕緊看吧,看了后就知道我演得多好了。” 安樂公主濃眉皺起,擺擺手說:“這些軟綿綿的東西本宮可不喜歡?!彼骄堪憧聪蛑x長亭,問道,“是不是又想上臺演戲了?”心里卻想到:有個一言不合就想演戲的夫君真的好累,配合不好晚上肯定還得聽他念叨,只是夫君喜歡的那些話語讓她聽了覺得頭皮發(fā)麻,剛剛說的話讓她現(xiàn)在一想起就覺得有種羞恥感。 幸好沒有其他人聽到,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沒有,不演了?!敝x長亭搖搖頭,一本正經(jīng)。 安樂公主凝神看了他一會,突然問道:“駙馬,你剛剛說的話是否是你的心里話,真的妒忌天保了?” 謝長亭一聽,差點跳起來,言不由衷地回答:“怎么會呢?哈哈,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妒忌自己的兒子!這是絕不可能的事!”說著說著,語氣逐漸變得信誓旦旦,“天??墒窃蹅兾ㄒ坏膬鹤?,我疼他還來不及呢,恨不得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捧在他面前!我們怎么看重都不為過!” 安樂公主狐疑地看著他,見謝長亭拍著胸脯保證不可能,這才轉(zhuǎn)移話題:“你今天回來得好早,不是和顧慎之出去喝酒了?”和其他人出去,她可能不放心,和顧慎之出去她是很安心的。 “慎之哪有這個時間陪我玩?他忙得緊,大皇子如今在戶部,聽說這幾天去到他們云南司,要看什么往年的賬本,還要聽別人介紹如今戶部做的活。慎之正在給他找資料呢,我約他酉時一刻見面,結(jié)果他戌時才到,足足讓我等了一個時辰,聽說就是為了應(yīng)付大皇子?!?/br> 安樂公主一聽,又接著問了幾個問題,若有所思。 謝長亭沒在意,他把桌子上的話本遞過去,獻寶般說道:“這是黃粱一夢新出的話本,我看頗合胃口,是男性視角的,講的是某朝人士在海外發(fā)現(xiàn)金礦,又看當(dāng)?shù)赝恋胤饰?,氣候適宜,回來報告國主后,被賜爵,最后被國主派到海外建立我漢族城市的故事。我覺得你應(yīng)該喜歡,里面的一些內(nèi)容很是新穎?!比绻亲约?,從頭到尾建立一座城市,那該多美妙啊。 安樂公主聞言,笑道:“幸好顧慎之寫的話本本宮還能看得下去?!眲倓傫€馬說的那本是什么玩意?那種話是一般人能說得出來的嗎? “不對,顧慎之不用‘一枕黃粱’和‘山野居士’的筆名,又想出這個什么黃粱一夢?”她想了想,終于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了。 “對啊,慎之說他是朝廷命官,不好光明正大地寫話本,怕被別人說他不務(wù)正業(yè),就隨便想了個名字,反正自打‘一枕黃粱’出名后,很多人也跟風(fēng)起類似的文名,只要他不承認,別人如何猜測是別人的事。”謝長亭剛開始是不同意的,只是他最后還是被顧青云說服了。 今天就是顧青云話本新出的日子,名字一如既往地簡單粗暴,就叫《海外建城記》。 安樂公主先隨意翻了翻,看了一會兒就點點頭,道:“本宮等寫多點再看,過兩天妙兒生辰,本宮再開個宴會,到時在席上說個一兩句就算了。” “又有人來?!敝x長亭暗自嘀咕了一句,握住安樂公主的手道,“公主,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反正我都是支持你的?!彼[約知道安樂公主在做的事,畢竟她從不瞞他,不過她也沒把他牽涉進來。 謝長亭明白,既然自己娶了公主就別想著置身事外,唯一讓他覺得安慰的是,公主做得很隱蔽,表面上對幾個弟弟都一視同仁,平素行事很是低調(diào)。 他知道公主可能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想為天保掙個爵位,畢竟公主的兒子可是沒有爵位的,不像公主的女兒,受寵的話可能被封個虛銜,但對于爵位的冊封,皇室很是謹慎,沒有功勞很難通過。 至于家里的爵位?自打他尚主后,他爹和他大哥大嫂防他跟防賊似的,怕給自家招災(zāi),讓皇室找到借口奪爵,他們行事謹慎,非常小心翼翼,讓他看了很是無語。 “好吧,自然支持本宮的話,那你現(xiàn)在就去打一套拳,駙馬,這些天你似乎到演武場鍛煉的時間又少了!”說到這里,安樂公主就想推著謝長亭出門。 謝長亭一聽,忙遠離她,叫道:“我現(xiàn)在忙得很,沒時間去打什么拳,呃,對,我要整理戲劇的種類,這可是大事,我很忙的,這可是慎之提醒我做的,萬一真出版了,那我也算是有著作的人了,算是文人,哈哈,這可是一件大事,公主,你一定要支持我?!?/br> “無事,我找?guī)讉€清客幫你,讓他們整理資料,到時一起署你的名字即可?!卑矘饭骱苁堑坏卣f追。 謝長亭一愣,隨即搖頭:“這可不行,這是別人做的不是我做的,怎么好占用別人的成果?” “你呀,不開竅。想一想咱們老三,讀了幾本酸書,找一堆文人給他打下手,就這樣他還不是出書了?還得到父皇的贊揚。有這例子在,你怕什么,反正咱們出了銀子,你也算是幫上忙的。” 說完后,不顧謝長亭的反對,提溜著他去打拳了,見他掙扎,就在他耳邊低聲道:“你不想反攻了?” 謝長亭一愣,隨即想起那段時間自己被抓著苦練的日子,還真讓他練出一身薄薄的肌rou,只是時間一長,自己又慢慢松懈下來。 “好好好,我自己去,你不用抓我。”謝長亭眼睛發(fā)亮,隨即整理自己的衣領(lǐng),率先走出書房,一副興沖沖的樣子。 后面的安樂公主不由得搖頭嘆息,又有些期待:也不知道這次駙馬能堅持多久? * 越省臨陽府林溪村。 顧永良自從回到林溪村后就陷入了愛的包圍中,家中的長輩對他極好,要星星不給月亮,要吃雞蛋絕對不上鴨蛋,這讓他如魚得水,心里快活極了,覺得整天泡在蜜罐里。只是讓他意外的是,在京城對他極好的太外公,回來后倒是對他嚴(yán)厲得緊,程度直逼他親爹,讓他苦不堪言。 這天傍晚,顧永良再次拖著疲憊的身子從方家村回來,還在牛車上睡了一覺,回到家才醒來。 剛一醒來,又發(fā)現(xiàn)他被長輩們包圍了。 第189章 同僚 “太爺爺太奶奶, 爺爺奶奶,我沒事。”看著這一雙雙流露出關(guān)切的眼神, 顧永良趕緊解釋, “就是牛車太慢了,我不小心就坐著睡著了?!?/br> 小陳氏摸摸他的腦袋,慈祥地問道:“肚子餓不餓?” 顧永良眨眨眼, 點頭道:“餓了?!逼鋵嵅皇呛莛I,畢竟回來之前在太外公那里吃了點心。不過一覺起來,又有點餓了。 老陳氏一聽,忙急聲道:“那太奶奶馬上讓人給你做吃的,你人小, 還在長身體,可不能餓著, 以后要長得和你爹一樣高?!?/br> 顧永良摸摸腦袋, 展顏一笑:“太奶奶您放心,我以后肯定很高的。還有,我想吃家里的熏rou?!?/br> “好好好,小石頭想吃什么太奶奶都給你弄來?!币娭貙O子抱著自己的胳膊撒嬌, 老陳氏笑得合不攏嘴,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化了, 忍不住露出只剩幾顆牙齒的嘴巴, 很是歡喜地轉(zhuǎn)身,小步走進門。 這時顧季山開始問:“小石頭,你太外公他們好嗎?” “好, 太外公還在后院那里撒了種子準(zhǔn)備種菜?!睂τ陂L輩們對太外公的關(guān)注,顧永良早就習(xí)慣了。 要不是太外公不喜歡,他相信家中的長輩肯定隔三差五就去拜訪他,還會一個勁的送東西過去。 “那就好,那就好?!鳖櫦旧綕M意地捋捋胡子,告誡道,“你太外公對你是嚴(yán)厲了點,但他是為了你好,你一定要認真念書?!?/br> 顧大河和小陳氏雖然心疼大孫子天天早出晚歸去學(xué)習(xí),但他們寵歸寵,卻從不插手他的學(xué)習(xí)事宜,尤其對象是方仁霄,更是如此。 即便現(xiàn)在顧青云已經(jīng)是正六品官員,以后的職位可能會比方仁霄高,但在顧大河和小陳氏心目中,方仁霄的地位依然極為重要,單他是顧青云的老師就足以讓他們把反對意見吞進肚里了。 顧季山和老陳氏也是同樣的想法,只是一想到重孫子學(xué)習(xí)這么辛苦,對他就更好了。 這種好剛開始還讓顧青平和顧青安的兒子們妒忌過,小孩子嘛,回老家一向受寵,只是最近這個大哥一回來,太爺爺和太奶奶他們就圍著他團團轉(zhuǎn),心情當(dāng)然有點不快。 不過這點不快不算什么,畢竟去年小魚兒他們回來,這樣的情景已經(jīng)發(fā)生過一遍,他們早有免疫力。加上顧永良給他們從京城帶回來的禮物,以及他這個大哥表現(xiàn)出來的友好和聰明,足以讓兩個小屁孩轉(zhuǎn)變態(tài)度,變得崇拜起來。 顧永良不覺得化解兩個小孩的妒忌有什么了不起的,吃過晚飯后,他就被小陳氏拉著去試了一套衣裳,這才回房點起蠟燭,開始讀書。 沒過多久,顧永東就過來了。兩人明年二月要一起下場考縣試,所以這段時間他總會趁著晚上顧永良有空的時間到這里一起討論功課。 …… “小石頭,原來這句話還有這層意思!”顧永東年輕的臉上流露出佩服之色,“你年紀(jì)比我小幾載,書讀得比我好多了?!?/br> 顧永良擺擺手,忙道:“大哥,這是我爹爹教過的內(nèi)容,大哥你書讀得也很好,人又這么勤奮,以后肯定很有出息?!苯?jīng)過比較和交流,他心里明白,自己雖然比大堂哥小五歲,但自己的學(xué)識卻是比他好,這是因為他所處的環(huán)境和教育比一直在縣里的大堂哥好太多了。不過他這位大堂哥讀書極為刻苦和努力,那拼勁讓他看了心里都心生佩服。 “原來是云叔!”顧永東眼睛頓時一亮,話題又立即轉(zhuǎn)到顧青云身上,不斷地追問顧青云平時的一些生活細節(jié)。 見狀,顧永良頗為無奈,大堂哥什么都好,平時看起來很理智,就是對父親有一種說不出的狂熱,老是動不動就把話題轉(zhuǎn)到父親身上,再小的事情他也聽得津津有味。再這樣說下去,他擔(dān)心自己忍不住把父親一天吃什么和做過什么糗事都說出來。 * 京城,重陽節(jié)過后,顧青云繼續(xù)到戶部上班。因為梅主事一躍成為員外郎,被調(diào)走后他們云南司就空出一個位置,沒過多久,這位頂替梅主事的新同僚就來報到了。 新來的同僚姓郝,和顧青云一樣是寒門出身,鄂省人士,比他早兩科考中二甲進士,年齡大約四十五六歲,黑黑瘦瘦的,身量不高,他在外面做過縣令,回京后還做過給事中等職務(wù)。 顧青云通過接觸和了解,發(fā)現(xiàn)剛開始他不是一個難以接觸的人,只是大概是因為年齡和做過一方父母官的緣故,再加上他們慢慢熟悉,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也逐漸變得微妙。 顧青云感覺他把自己當(dāng)成小輩和下屬了,說話的語氣偶爾會流露出一種指使的味道。 面對這種情況,顧青云當(dāng)然不會妥協(xié)。他深知如果妥協(xié)一次,以后就會步步退讓。 “小顧,這份公文詹大人明天就要,你熟悉情況,今天下午散值前就做出來吧?!焙轮魇抡f完后就笑瞇瞇地把一份材料放在顧青云辦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