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瑜一聽，咕噥道：“名額這么少，秀才多競爭就大，何必一起自相殘殺？”何虛年他當然認識，兩人同一個縣城一起長大，雙方的父親都在縣學(xué)教書，他比自己大兩歲，抬頭不見低頭見，只是何家厚積薄發(fā)，讓何謙竹一下子考中進士，如今都成為官宦人家了。

    簡瑜知道自家親爹可是很羨慕何家的，當初何家金榜題名，消息傳回林山縣時，他爹可是想著要重新上京趕考的，后來大約是安逸已久，或者其他原因，提過一嘴后就沒有動靜了。

    顧永東一窒，又看了一眼簡瑜，不得不說，他承認對方說得很有道理。

    顧永良微笑不語。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只要有實力，再多的人他也不怕，如果真考不上的話，也是自身的水平問題，不能怪別人太優(yōu)秀。

    簡瑜見其他二人沒有反駁自己，忍不住一樂，笑道：“就好比我，幾年前和你們一起考院試時，你們都過了就我落榜，結(jié)果去年沒有你們，我就一舉通過。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顧永東連忙點頭，換來簡瑜得意一笑。他見顧永良沒有反應(yīng)，就問道：“小石頭，舅舅說的是不是在理？”

    顧永良敷衍地點點頭，轉(zhuǎn)移話題道：“大哥，舅舅，這個店子人氣旺，咱們進去看看吧?！?/br>
    接下來，他們?nèi)碎_始在珍品街上不斷地出入店鋪。

    對于顧永良而言，他看到了一些京城沒有的新奇貨物，又聽到了許多新奇的故事，尤其那些剛從海外回來的水手，他們在茶棚里吹噓海外見聞時，連他都忍不住駐足傾聽。

    “難怪古人云見多識廣，這走的地方多了，見識自然就上去了?！鳖櫽懒监哉Z，看著那唾沫橫飛的大漢，心里突然生起一個想法。

    自己是不是該出去走走？記得他在國子監(jiān)認識的同窗，有些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去游學(xué)，增廣見聞，爹爹也說過有空閑時最好多出去看看，這樣寫出來的策論才會言之有物，不會死板。

    他先前只是聽過就算，這次倒是有了一股很強烈的欲望，突然想出去走走。

    趁著自己沒有進入官場，多外出游學(xué)。只是不知道爹娘是否同意，畢竟這次他回鄉(xiāng)他們都擔心的不得了。

    “那是當然，像你爺爺，我小時候很崇拜他，因為他到過府城和郡城，村里人都說他見過大世面，每次叔爺爺一講外面的事，我們這幫小孩就會圍著他?！鳖櫽罇|耳尖，聽到顧永良的喃喃自語，就說起顧大河。

    顧永良一聽有關(guān)于自家爺爺?shù)氖?，就來了興趣，忙追問詳情。

    簡瑜不理他們兩個，自顧自地購買自己看中的東西，沒多久，他的書童雙手就提滿了貨物。

    這天晚上，三人逛得很盡興，或多或少都買了些東西，見天色不早，怕影響明天休息，加上三人的書童在勸阻，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從第二天開始，顧永良說到做到，開始閉門讀書，慢慢地調(diào)整心境。

    八月九日凌晨，他們依時進入考場，開始決定他們命運的一戰(zhàn)。

    當顧永良在考場上奮斗時，遠在京城的顧青云等人也在默默地算著開考的日子。

    “怎么還不睡？”顧青云見簡薇輾轉(zhuǎn)反側(cè)，就開口問了一句，聲音打破夜晚的寂靜。

    “睡不著。夫君，現(xiàn)在小石頭應(yīng)該在排隊下場了吧？也不知道小滿和方行能不能照顧好他？他們一定得提前請好大夫，這在里面熬上九天太讓人揪心了?！焙嗈敝挥X得自己心情焦慮得很，有些后悔沒有跟著兒子回鄉(xiāng)，她總覺得其他人肯定沒有自己照顧得貼心。

    “你放心，小滿在咱們家這么久，他行事妥帖，肯定能把小石頭照顧得很好。而且我爹娘他們應(yīng)該還會多派人跟著他，再者，小石頭和瑜哥兒、東東一起去考，有伴就不怕。萬一大堂哥和二弟也去考的話，人就更多了?！鳖櫱嘣戚p聲安慰她，實際上他也睡不著，這是很少見的。他的睡眠質(zhì)量一向非常好，幾乎是沾枕即睡，以前小石頭考秀才他都沒有這么擔心，現(xiàn)在是第一次。

    大概是因為他知道小石頭考秀才難不倒他吧？鄉(xiāng)試不同，單單是關(guān)在考場九天就是一種很大的考驗，小石頭的學(xué)識他是不擔心的，他就只擔心考試過程中會不會發(fā)生什么意外。

    萬一小石頭和當初的自己一樣倒霉，被分到臭號就不妙了。他自己是農(nóng)村出身，小石頭的生長環(huán)境比當初的自己好多了，他能承受得住，小石頭不一定行。就算小石頭曾經(jīng)培訓(xùn)過，可自己在家弄的和正式的鄉(xiāng)試不同，特別是氣氛方面。

    “你這么一說我就放心些?！焙嗈泵饕幌?，找到顧青云的手輕輕握住，突然提起其他人，說道，“希望瑜哥兒這次也能考上，他小時候頑劣得很，我倒是沒想到他去年能考中秀才，娘親寫信來告訴我時，我還覺得有點不敢置信?！?/br>
    這些年她們母女通信，她沒少知道自己親弟弟的事跡，單是他如今二十歲了還不肯成親就讓娘親愁白了頭發(fā)。不止是娘親，就是外公外婆私底下也擔心得很，恨不得親自出馬為他找媳婦。

    二十歲已經(jīng)不算小了，可他硬是不肯去相看人家姑娘，問他是不是喜歡上某個姑娘他又不說，她娘能不急嗎？

    “有岳父的教導(dǎo)，瑜哥兒差不到哪去，你小看他了?！鳖櫱嘣瓢参克f的實話，簡瑜的智商不差，他人看起來是吊兒郎當一點，但讀起書可是很努力的。

    一個人是不是努力讀書很容易就能看出來，顧青云每次回老家到岳家時總要考較一番，即便他是自己的小舅子，可誰讓他的年齡小呢，岳母恨不得他對簡瑜越嚴厲越好，就是簡志遠也是如此。尤其簡薇的庶弟簡瓊這些年來只考得一個秀才功名，人越來越迂腐，遲遲考不上舉人，簡志遠的心思自然就放更多在簡瑜身上。

    他暗暗算了下，發(fā)現(xiàn)有時候人再勤奮沒有開竅也不行。他們顧家，不包括自己，整個家族已經(jīng)有了四名秀才，成才率還是很高的。加上簡家、方家和何家，看起來秀才似乎很容易考，時不時就聽說誰誰誰是秀才了，只有到了舉人這一層次才少了。

    但是大環(huán)境可不是這樣的，秀才作為最基礎(chǔ)的功名，還是把很多人攔在外面。

    比如他的三個姐妹家里，明明大家的家境都不差，孩子一到歲數(shù)就馬上送去讀書，指望他們考個功名回來光宗耀祖。還有每次他回鄉(xiāng)，姐妹們總會把孩子帶回家讓他教導(dǎo)，顧青云看過，覺得孩子們的資質(zhì)都是中等，不好不壞，努力讀書的話還是可以有出息的，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只聽說自家有人考上秀才，從來沒聽說外甥們考上。

    這幾個外甥中，只有大姐的大兒子何丹參考上童生，院試就怎么都考不過了，把大姐夫婦急得冒火。

    大姐可是有三個兒子呢，其他兩個不是屢試不中就是不喜歡讀書，一個學(xué)習(xí)如何種草藥，一個學(xué)醫(yī)去了。至于二姐，她只有一個寶貝兒子，倒是管教得很嚴格，考了兩次，只過縣試，沒過府試，如今還在努力，幸好年齡還不大。

    三妹的孩子年紀還小，沒有科考過，還在努力讀書。

    這樣一算，他們顧家這些年來能出幾個秀才已經(jīng)是很不錯的事。

    顧青云想到這里，剛才著急的心就淡定下來，對著簡薇安慰道：“放心，相信他們的本事，萬一真的不行，他們還年輕呢，還有機會再去嘗試?！?/br>
    “就你心大。”簡薇拍一下他的手，發(fā)現(xiàn)他的手熱乎乎的，就忙道，“是不是太熱了？這都入秋了，京城怎么還那么熱？我讓人來加冰?！?/br>
    “京城一向如此，等過重陽節(jié)就涼爽了?！鳖櫱嘣评∷氖?，阻止她的動作，道，“不用了，心靜自然涼，我現(xiàn)在不急了，待會就能睡著。”

    簡薇聽他這么一說只能作罷，兩人又相互安慰了幾句，不知不覺中就慢慢睡著了。

    在著急等待中，時間到了九月底，算算時間，那邊最遲九月初就會放榜，如果成績出來寄信寄得快的話，他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能收到通知，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消息。

    顧青云想了想，發(fā)現(xiàn)去越省主持鄉(xiāng)試的主考官也沒有回來，無可奈何之下，只能默默地等候了。

    沒想到他剛?cè)ゴ蚵犞骺脊俚氖?，不到兩天時間，他竟然收到了家里的來信！當他拿到這封信時，即使再豁達，做了諸多的心理建設(shè)，還是有些期待和不安，竟然不怎么敢拆開信封來看。

    顧永辰倒是沒想這么多，他嚷道：“爹爹，趕緊拆開看看，看哥哥是不是中舉了？”看那架勢，一副恨不得自己搶過來拆開的樣子。

    顧青云瞪了他一眼，定了定神，展信快速一看，當“解元”兩個字映入眼簾時，心里頓時一松，隨即反應(yīng)過來，又是大喜！

    第201章 恭喜

    “爹爹, 哥哥是不是上榜了？”顧永辰見顧青云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趕緊開口問, 語氣是疑問, 實際上已經(jīng)是篤定了。

    一旁的簡薇和顧景同樣期待地看著他。

    顧青云沒有吊人胃口，直截了當承認：“是的，你們哥哥考上舉人了, 是解元。”

    “?。亢?，太好了！”顧永辰跳了起來，高呼道，“哥哥好厲害！好厲害！是解元，解元！”他說著就扭扭屁股, 激動得把懷里一直摟著的鞠拋起來，雙腳上下起伏, 把鞠耍得花樣百出。

    顧景白嫩的臉蛋也跟著露出燦爛的笑容, 只聽她脆聲道：“爹爹，我去告訴太外公和太外婆，他們聽了一定很高興?！?/br>
    “咱們一起去?！鳖櫱嘣频淖旖遣豢啥糁沟芈N起，和滿臉喜悅的簡薇相視一笑, 沉聲道，“現(xiàn)在就去告訴他們?！?/br>
    “我也要去！”顧永辰一聽趕緊停下腳下的動作, 一手抱著鞠, 一邊還緊緊地挨著顧青云，叫道：“爹爹，我也想去參加縣試了, 我都十三歲，不小了?！?/br>
    “等你什么時候升到甲院，能順利從書院結(jié)業(yè)我就讓你去考?！鳖櫱嘣粕斐鍪质箘诺厝嗳嗨念^發(fā)，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有些濕潤，仔細看他，竟是滿頭大汗，不知道剛才和誰去蹴鞠了。先前他一門心思都放在信上，還真沒發(fā)現(xiàn)。

    相對于小石頭的全面發(fā)展，小魚兒在經(jīng)義方面的學(xué)習(xí)有所欠缺，顧青云經(jīng)常在逢五或逢十時去接他回家，他認識書院的一些老師，于是就利用每次接送的時間去和老師交談，所以能很清楚地了解他的學(xué)習(xí)情況。

    顧青云覺得小魚兒還需繼續(xù)在書院讀書，趁著他年紀小，基礎(chǔ)能打得更好，不必急著去參加科舉考試。

    他和小石頭的性格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那您等著好了，我馬上就可以了。”顧永辰拍一下胸脯，信誓旦旦。

    顧青云正想說什么，就注意到走在他另一邊的簡薇欲言又止。

    “夫君，瑜哥兒上榜嗎？”簡薇見顧青云看過來，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顧青云一愣，忍不住搖搖頭，笑道：“我一看到開頭那兩句話就顧不得其他事了，你等等，我再仔細看看。”歸根結(jié)底，自己還是太興奮，竟然破天荒地沒有把信看完。

    想到自己把其他孩子的情況忘記了，顧青云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他停下腳步，站在紫藤花旁邊，重新拿起信紙，這次他很快把全部的內(nèi)容看完了，接著心情就受到了影響。

    簡薇見狀，無奈地問道：“是不是瑜哥兒又落榜了？”之前他和小石頭一起參加縣試、府試和院試，他就倒在最后一關(guān)，直到去年才考上秀才，現(xiàn)在落榜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顧青云點點頭，欲言又止。

    “小舅舅下次一定能考上的?！鳖櫽莱桨参亢嗈保八臀乙粯勇斆?，興許三年后就能考上了呢，娘，你不要傷心?！?/br>
    大家分隔兩地，按理說顧永辰和簡瑜的感情不會有多好才對，只是這些年來，京城這邊和簡家的通信頻率，幾乎和林溪村的一樣，加上顧永辰回老家時，和簡瑜氣味相投，就算有年齡的差距，兩人的感情還是不錯。

    顧景仰頭看了一眼顧永辰，細聲道：“二哥就會自吹自擂，娘親，爹爹第一次考鄉(xiāng)試都落榜了，舅舅落榜是正常的?！?/br>
    顧青云一窒，只覺得胸口遭到一記重擊，看著他家女兒嬌嫩的臉蛋，看似天真無邪的眼神，終究只能默默地忍受下來，裝作不在意地說道：“確實，考科舉落榜是正常的事。他們還年輕，這次四個人一起去考試，除了小石頭，其他人都是榜上無名?！?/br>
    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當時看榜時小石頭糾結(jié)的心情了，高興是肯定的，可身邊的小伙伴都落榜，那就得絞盡腦汁去安慰他們，一個弄不好就會被人看成是“炫耀”。不過還好，都是自家人，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簡薇見三人都在使勁安慰自己，那一點失落早就拋到腦后了，想到自己的兒子中了解元，這可是件大喜事，就不再為她弟弟擔憂。

    幾人加快腳步繼續(xù)往隔壁的方家走去，正好碰到方仁霄和連氏從外面釣魚回來。

    “太外公、太外婆，收到哥哥的信了！”顧景見到他們就趕緊說道。

    “來信了？”連氏一喜，忙問道，“你哥哥考得如何？”實際上，她只是看了一眼幾人的神情就能猜出來，更別提跟在他們身后那渾身喜氣洋洋的下人們。

    顧景沒有回答，先去看看下人手里提著的木桶，夸贊幾句后才說道：“小舅舅沒有考上，看來要再等三年?！?/br>
    這話一出，方仁霄和連氏的好心情就受到了影響。

    “老夫早就說過，讓囡囡把孩子送到京城這里，老夫正好沒事可以教他，偏偏她就是舍不得孩子吃苦?！狈饺氏龅哪槼亮讼聛?，雖說他早有心理準備，但看到自己女兒唯一的兒子落榜了，還是忍不住失望，“這世上想要取得好成績，哪有不辛苦的道理。小石頭都能受得住，他怎么就受不?。克€是長輩?！?/br>
    囡囡是方氏的小名。

    “唉，囡囡這孩子把瑜哥兒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最在乎他的身體，生怕他讀書熬壞了身子骨，所幸她還能督促瑜哥兒上進，上次還能考個秀才回來?！边B氏倒是沒有流露出不高興的神情，很是理解女兒的想法，“只要孩子身體健康，就由得他們?nèi)グ?。?/br>
    畢竟這是女兒求了多年才無意中得來的孩子，自然待之如珠如寶。

    顧青云和簡薇互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他們聽小石頭說過，上次回鄉(xiāng)考秀才時，簡瑜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都待在老師和外婆身邊，如果不是有那一年的精心教導(dǎo)，估計簡瑜還考不上秀才呢。只是大概是老師對他太過于嚴厲，即使知道這是為了兒子好，岳母還是有些心疼，言語中就流露出來，當時還惹得老師不大高興，據(jù)說還把岳母罵了一頓，說她把孩子寵壞了。

    “老師、外婆，不必擔心，你們大概很快就能見到瑜哥兒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路上，準備和小石頭一起上京。”顧青云終于把話說出來，不等他們高興就繼續(xù)說道，“只是他們這次沒有走海路，走的是內(nèi)湖，還要在路上游玩，估計很久才到京里?！?/br>
    這個“很久”就是不知道多久，如果小石頭想回來參加明年三月的會試還好，如果他打算下一次再考，那時間真的是說不準了。

    先前顧青云就說過，只要小石頭能中舉，他就是成人了，可以為自己做決定，只需在做某些事前告訴父母即可。他沒想到的是，小石頭還真把這話聽進去了，先斬后奏，打算一路從越省玩到京城。

    想想十一月份就開始變冷的天氣，顧青云有些擔憂，又不能反對。

    “無妨無妨，能來就好?！狈饺氏鍪諗壳榫w，捋著胡子笑呵呵的，問一直躍躍欲試的顧永辰，“你哥哥是不是考中頭名解元了？”

    “咦？太外公，你是如何猜出來的？”顧永辰和顧景都驚訝地看著他。

    方仁霄恢復(fù)了以前的淡定，笑而不語。

    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頓時引來顧永辰和顧景不依的撒嬌，兩人一左一右地摟著他的胳膊不斷地追問，讓旁邊自覺受到“冷落”的連氏吃味不已。

    “哈哈，老夫就知曉咱們小石頭有出息，這樣吧，晚上咱們要好好慶祝一番，娘子，今晚咱們喝酒慶祝？”等眾人終于在堂屋落座后，方仁霄率先開口，“咱們?nèi)ツ赆劦木栈ň瓶梢蚤_封了，這可是老夫親手釀造的?！?/br>
    “不行！”顧青云等人異口同聲地反對。

    話說，自從他致仕后，顧青云每半年都會請相熟的大夫上門為他搭脈看看身體狀況，不是說方仁霄有什么大的毛病，只是他覺得既然自家有錢，當然要注重身體健康，又不是現(xiàn)代，去一趟醫(yī)院體檢還有些麻煩，這里可以直接讓大夫上門，多簡單，所以定下這個規(guī)矩，就是為了有病就治，沒病就預(yù)防。

    老家林溪村的長輩們也是同樣的待遇，顧青云再三叮囑過，只是可能因為他不在家，長輩們沒有照做。不過還好，有大姐那邊的何大夫在，他心里會放心些。

    這個措施還是有用的，起碼顧青云知道方仁霄被大夫診斷為有些“陽亢”，讓他平時情緒不能太激動，最好不要喝酒。

    聽到這個詞，顧青云翻了翻醫(yī)書，知道這大概相當于現(xiàn)代的高血壓，他估計是因為方仁霄以前應(yīng)酬喝太多酒造成的，而且他之前還生過幾次病，身體大不如以前，于是就叮囑家人，輕易不讓方仁霄再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