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有啊?!睉?yīng)宸笑著說,“我放不下你?!?/br> 經(jīng)歷了這么多,杭睿已經(jīng)不會因為這種聽起來就不正經(jīng)的玩笑而臉紅了。 “怎么?你不信?”應(yīng)宸見杭睿不回答,手就開始不老實起來,伸進杭睿的睡衣里捏了一下他的腰。 “我信!”杭睿立刻表態(tài),要是敢說不信,可能就沒法接著聊了。 應(yīng)宸見杭睿態(tài)度很好,于是決定暫時放過他,將話題轉(zhuǎn)了回來:“凡人若想要修仙得道,必須要經(jīng)過數(shù)十年的勤修苦練,經(jīng)歷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考驗,才有可能獲得資格。但也有一種例外,那就是找到建木,一步登天。” “建木?那是什么?” 應(yīng)宸想了想,說:“知道青銅神樹嗎?” 杭睿點頭:“我去過三星堆博物館?!?/br> “那東西的原型,就是建木,也就是傳說中能一步登天的天梯?!睉?yīng)宸解釋道,“建木有著青碧色的葉子、紫色的莖干,開黑色的花,結(jié)黃色的果,是人間通往九重天的通道。普通凡人如果能找到建木并隨之而上,就能白日飛升,輕輕松松位列仙班?!?/br> 杭睿頭一次聽說這個,整個人都精神了,坐直了身子看著應(yīng)宸問:“這棵樹,就在蓉都府?” 應(yīng)宸點點頭說:“一直都在?!?/br> “那得是多大一棵樹啊……”杭睿感嘆過后想了想覺得不對勁,“可是不對啊,如果真有那么大棵樹,不可能看不見?。俊?/br> 應(yīng)宸笑著說:“如果那么容易就讓人看到,豈不是人人都能白日飛仙?建木雖然一直都在蓉都府,但也得有緣才能得見,所以這幾千年下來,毫無修為就能位列仙班的人,還是少之又少的。” “也對……”杭睿想了想,哪怕是景區(qū)還得要門票限制游客量呢,這要是誰都能找到建木,天上豈不是亂了套了? “所以我看到的那些倒著長的根脈就是建木的根嗎?” “倒著長?”應(yīng)宸坐起來看著杭睿,笑著問,“你怎么知道倒過來的不是地府呢?” 杭睿長大了嘴巴,他感覺自己整個世界觀都顛覆了,不自覺的就在腦子里描繪出了畫面,頓時覺得真是太神奇了,這個世界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得多。 “所以你留在蓉都府,是為了要守護這棵樹嗎?” 應(yīng)宸搖搖頭,說:“建木并不需要我來守護,我的職責是守護這凡間的太平。將中心設(shè)立在這里,是因為這地界上接九重天,下有酆都城,方便處理三界諸事?!?/br> 這么說杭睿就明白了,人界問題事件集中處理中心是一個問題事件中轉(zhuǎn)處理站,就像出門要轉(zhuǎn)車一樣,當然選一個中間地段更方便了。 “你在孽鏡臺下看到的,不過是建木的一部分根脈。實際上建木是非常大的一棵樹,枝葉連接昆侖和蓬萊,根脈分布在蓉都府各個地方?!睉?yīng)宸接著給杭睿解釋,“建木之上,還有一個花園,有空我?guī)闵先タ纯??!?/br> 杭睿聽了點頭如搗蒜,立刻激動的說:“什么時候去?現(xiàn)在就走嗎?我去換衣服!” 應(yīng)宸笑著拉住亟不可待的杭睿,笑著說:“不急,等吃了晚飯再上去都行,那花園又不會跑?!?/br> “著急!可著急了!”杭睿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你不懂我這種土包子進城的興奮心情!” 應(yīng)宸成功被杭睿逗笑了,就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好,他的杭睿真是可愛得不得了。 杭睿被應(yīng)宸笑得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只好暫時按捺住了激動的心情,打算先把想問的事情都問了,然后再安安心心的去玩。 “好吧,我還有個問題?!焙碱O肓讼耄_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你來找我的時候,是不是還帶了個什么東西來?我感覺到它了,那也是那六器之一嗎?” 說到這個,應(yīng)宸就收起了笑容,認真的說:“是,那是一個玉圭。蒼羽拿給我的時候說,是從雪餅脖子上取下來的?!?/br> 杭睿愣了下:“雪餅?” 在樓下沙發(fā)上睡得正熟的雪餅,突然聽見杭睿在叫自己,立刻精神抖擻一躍而起,跳到了床邊,對著杭睿拼命搖動碩大的大尾巴,不停的呼呼叫著撒嬌。 杭睿越過應(yīng)宸,將雪餅抱到了床上,放在被子上,勇敢的直面應(yīng)宸黑得像鍋底一樣的臉色,說:“我跟雪餅一起生活了這么久,抱著它睡都睡了那么多次,我確定雪餅脖子上沒有任何東西,更別說是玉圭了?!?/br> “睡了那么多次是多少次?”應(yīng)宸一把拎起雪餅,冷著聲說,“就不該帶你下來?!?/br> 雪餅可憐巴巴的蜷縮著四肢,拼命搖著尾巴示好,小小聲呼啊呼的撒嬌求饒。 杭??粗蝗绦?,把小可憐雪餅從應(yīng)宸手里搶過來:“剛來的時候抱著它睡了幾次而已,后來它也特別乖,都不上床了?!?/br> 它哪兒能那么懂事?還不是因為后來我不準它上床! 應(yīng)宸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否則就會暴露自己曾經(jīng)半夜私闖民宅的事情。 “所以是誰給雪餅的呢?”杭睿知道應(yīng)宸能跟雪餅溝通,便把雪餅舉到應(yīng)宸面前,“你問過它了嗎?它說什么了?” “它說它也不記得了?!?/br> 杭睿低頭看了看雪餅,一邊揉著它的腦袋,一邊說:“難道是雪餅出去遛彎的時候碰上了什么人給它的?還是誰那么神通廣大能越過你布下的結(jié)界,來過咱們家?可是平白無故為什么要給雪餅?zāi)???/br> 應(yīng)宸對“咱們家”這個定位非常滿意,就暫時放下了對雪餅的不滿,認真的想了想最近都有誰來過。 應(yīng)該不是姜家那兩個人,別說他們不可能知道六器的事情,就說那倆一直都在王素素他們眼皮子底下,就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覺給雪餅戴上東西。 那么就只剩下了一個人。 “慕安晟?!?/br>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昨天那章應(yīng)該叫做“我靠自己本事養(yǎng)出來的老婆,憑什么給別人搶走!” 今天這章可以叫做“可是蒼羽又做錯了什么呢?”233333 ☆、第90章 090 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 杭睿聽了應(yīng)宸這么說,愣了片刻之后卻搖了頭, 說:“應(yīng)該不是慕安晟, 至少他應(yīng)該沒有惡意?!?/br> 應(yīng)宸忽然半瞇了眼, 帶著一種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杭睿, 可惜正在認真思考的杭睿沒有注意到。 實際上, 杭睿直到現(xiàn)在也常常忘記應(yīng)宸是一條龍,龍這種東西地盤意識極強, 且對自己握在手里的珍寶非常重視, 無論誰來搶,都絕不放手。 “你想啊, 先不說他是怎么得到的, 就說他如果有心搗亂,為什么要給我們呢?”杭睿說完抬眼就看到了應(yīng)宸的表情,非常識趣的不講話了。 應(yīng)宸雙手環(huán)胸, 看著杭睿點了點頭說:“接著夸?!?/br> 杭睿一時間哭笑不得,只好說:“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 “我也在正經(jīng)的聽?!?/br> 可是你的表情分明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表情! 這話杭睿沒有說出口,看破不說破,后果才不會很慘,假裝不懂接著說自己想說的, 不過遣詞用句上,多了一分慎重。 “其實我有個大膽的想法,”杭睿湊近一些,捂著嘴神神秘秘的小聲說,“會不會慕安晟也是曾經(jīng)被靈止召喚來守護太平陣的神獸之一呢?” 這話說得應(yīng)宸楞了, 連吃醋都暫時忘了,認真思考這種可能性。 的確,想想當初諦珀被放出來的時候,也是帶著玉琥的,如果不是它當時太虛弱,被楊正軒趁虛而入拿走了,那么玉琥就應(yīng)該在諦珀的手上。 而慕安晟可能比諦珀的情況好點,畢竟當時諦珀是正在受罰,而慕安晟并沒有這一重困境,所以他一直都可能是清醒的,一直等到了某個破陣而出的機會。 應(yīng)宸并沒有因此而高興,因為他想到還有一種可能。 “萬一他是回來向你報復(fù)的呢?”應(yīng)宸看著杭睿認真的說,“畢竟他被困在陣里也有幾千年,好不容易出來了,想要復(fù)仇怎么辦呢?” 聽了這句話,杭睿愣了半天沒有說話,眉頭緊皺,像是陷入了為難之中,按理來說自己應(yīng)該想對應(yīng)的辦法,可當年靈止雖然是江湖救急,但把人家困在陣里幾千年,自己心里多少有些過意不去的,一時間杭睿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來復(fù)仇你都不反抗?”應(yīng)宸忽然醋意大發(fā),伸手戳了下杭睿的腦門,“正確的回答是你應(yīng)該讓你的老公,也就是我為你出頭?!?/br> 杭睿揉著腦門哭笑不得,看著應(yīng)宸說:“你有責任在身上,哪兒能隨意凌弱暴寡啊……” 應(yīng)宸還是氣不順,捏住杭睿的下巴給他打預(yù)防針:“總之你記好了,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要輕易答應(yīng)別人任何事情,交給我來處理,知道了嗎?”半瞇著眼睛不懷好意的說,“否則,你從今往后就別想從這床上下去?!?/br> 杭睿聽了這話心中警鈴大震,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忽然就掙脫了應(yīng)宸的禁錮,朝衣帽間跑去,邊跑邊說:“我們趕緊出門吃飯吧!早點去,不然晚了要排隊的!” 到手的獵物忽然掙脫了陷阱,獵人也沒有生氣。 應(yīng)宸笑了笑,反正也跑不掉。 冬天這個季節(jié)吃火鍋,再配上爽口的糍粑冰粉,一冷一熱,那簡直是人間最大的享受。 當然,如果同行的人能表情愉快一點的話,杭睿應(yīng)該會吃得更高興。 “其實你不用太擔心?!焙碱V缿?yīng)宸雖然說了很多狠話,但歸根結(jié)底還是擔心自己的安危,畢竟自己有接二連三遇險的經(jīng)歷,將心比心,如果出事的是應(yīng)宸,自己也是會著急上火的,想到這里杭睿暫時放棄了鍋里的rou,放下筷子認真說,“我覺得,如果真的是慕安晟把玉圭給雪餅的,那至少說明他沒有選擇與我們?yōu)閿常皇菃???/br> 對于這一點,應(yīng)宸其實是贊同的,如果慕安晟真的有壞心,大可以藏著不說,亦或者把東西交給梼杌。 “而且還有個事情也很奇怪,”杭睿說,“慕安晟對外報的年齡是26歲,也就是說難道他26年前就已經(jīng)從陣里出來了?” 應(yīng)宸皺眉,說:“你今年多大?” “26……”杭睿下意識的回答之后心里一驚,“難道是我出生的時候……” “從時間上來看,確實很有可能。”應(yīng)宸暫時收起了醋意,“如果我們的推論是真的,那么諦珀就不是第一個被放出來的,慕安晟這么多年隱而不發(fā),現(xiàn)在卻突然表態(tài),可能……是有人聯(lián)系過他,讓他不得不做出這個選擇?” 杭睿聽完放下了心,又重新拿起筷子,開始撈鍋里的rou,說:“你看,我就說他應(yīng)該不是壞人吧?!?/br> “是不是壞人得試過才知道,”應(yīng)宸拿起筷子,幫杭睿把快要煮老的牛rou夾到他碗里,“找個時間去問問他。” 杭睿楞了一下,半認真半逗應(yīng)宸的問:“也帶我去嗎?” 應(yīng)宸看著杭睿期待的模樣,剛剛消下去的醋意又升了起來,說:“不帶!” 吃飽喝足走在回家路上,杭睿主動牽住了應(yīng)宸的手,應(yīng)宸心里高興,卻又不想就這樣放過杭睿,杭睿的性子是跟應(yīng)宸正好相反,應(yīng)宸吃軟不吃硬,杭睿是越寵越無法無天,偶爾強勢一些更能說服他。 “你別想這么容易就打發(fā)我?!睉?yīng)宸嘴里這么說,但還是緊握著杭睿的手不放,感覺到他掌心有點涼,就替他擋住了迎面而來的風。 杭睿差不多已經(jīng)吃準了應(yīng)宸的脾氣,聽見應(yīng)宸這么說,就是沒在介意了。 兩個人甜甜蜜蜜的散著步,氣氛好得不得了。 如果不是薛哲突如其來的一個電話打過來,可能就這么膩歪的走上天了。 “喂,薛哲,有事嗎?” 電話那端的薛哲楞了一下才講話,開口就有些不好意思,說:“這次我沒打擾你們吧?”顯然是被白天的事情給影響了,生怕又耽誤了別人在做的正事。 盡管杭睿已經(jīng)鍛煉出來了,但接二連三被這么調(diào)侃,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有話就說!” “咳,”薛哲趕緊正經(jīng)起來,說,“就是有個事可能要麻煩你……老公一下。” 應(yīng)宸也聽見了薛哲的話,對“老公”這兩個字非常受用,捏了一下杭睿的手表達了自己的心情。 杭睿假裝不明白應(yīng)宸的意思,繼續(xù)問薛哲:“什么事?” 電話那頭的薛哲有些不好意思,說:“那什么,你知道我爸媽前段時間不是拋下我,兩個人出去玩了嗎?結(jié)果我爸在旅游景點逛的時候,被人家忽悠著買了個寶貝,倒也不是特別貴,就一萬多塊,但我媽就覺得花一萬多能買到什么真東西,買個假貨花一萬多就不樂意了。我爸覺得一定是真的,我回家之后,兩個人一直吵得不可開交,非要讓我判斷個真?zhèn)?,你知道的,我哪兒懂這個,我爸媽就更不懂了。我想著,現(xiàn)在那些專家別說人家根本不樂意幫我看,我也沒那個門路,想來想去,或許你老公畢竟……會不會多少懂一點?杭小睿,算我拜托你,你幫我問問你老公什么時候有空上我們家來一趟,我實在是受不了這一天問三次了!拜托拜托!” 杭睿聽完之后也是覺得這事很神奇,轉(zhuǎn)頭看向應(yīng)宸。 應(yīng)宸自然聽見了,看到杭睿詢問的表情,想都沒想就點頭了,畢竟是丈母娘的家事,也沒什么不得了的,就用電話那頭也能聽見的聲音跟杭睿說:“現(xiàn)在去也行?!?/br> “別別別!”薛哲聽見了連忙說,“今天這么晚了怎么好意思讓你們跑一趟,正好明天周末,不然你們明天睡醒了過來?咳,冒昧問一下,你們一般……幾點能睡醒?” 杭睿拒絕回答這個問題,立馬對著電話那頭說:“我們明天早上十點到你家!”說完也不等薛哲回應(yīng),直接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