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圣王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哪里還能回嘴? 柳婥指甲微彈,一小撮粉末入了圣王口,圣王驚懼不已,“啊啊”叫了兩聲,頭一歪,死了。 青蛇守在外面感應(yīng)到圣王已死,想要進(jìn)來,婢女們見狀忙去制止,柳婥見狀,揮揮手讓她們退下。 青蛇進(jìn)來看著圣王尸身,戀戀不舍的繞著他的尸身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柳婥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心道:這冷血的畜生倒也重情義,不如把它收入麾下,聽我號令。 想到此,柳婥喚醒腹中金蠶蠱,讓它攝青蛇之魂,聽她號令。金蠶蠱一天被喚醒兩次極為不耐,柳婥瞪眼,腹語與它道:好好聽我之令,不然就要你沒有好果子吃! 金蠶蠱心中有氣:你是個什么東西,你家祖祖輩輩都恭恭敬敬的供著我,你個不知好歹的,居然敢隨意使喚我?哼哼,你給我等著。金蠶蠱圓溜溜的小眼兒轉(zhuǎn)了轉(zhuǎn),心中有了一計,心道:你敢這般隨意的指使我?我非得給你些厲害瞧瞧。 金蠶蠱撲閃兩下翅膀,發(fā)出兩道微弱的金光,青蛇眼睛不由自主的隨著金蠶蠱移動,漸漸地青蛇一對綠色的蛇眼變得呆滯。柳婥用蛇語輕聲道:“阿青,你是燚思的守護(hù)者,你最信任的人是燚思的神巫女,記住了嗎?” 青蛇呆呆的點(diǎn)點(diǎn)頭,金蠶蠱收了翅膀上的金光,飛回了柳婥嘴中。柳婥和青蛇出了木屋,對那幾個婢女道:“你們將木屋燒掉,”婢女們點(diǎn)頭稱是。 第二日寨子中就傳來圣王死去的消息。 眾人聽到的說法是圣王在煉蠱時,不慎點(diǎn)燃了房子,葬身火海。他的蛇蠱阿青也跟了神巫女。 莫瑋聽丑丫頭帶來這個消息后心中嘆氣:這圣王也太不中用了,他原本還想以此挑起圣王和柳婥兩方的戰(zhàn)爭呢,沒想到他這么容易就被滅了,心中暗罵圣王這個老廢物。 說也奇怪,自從圣王死后,寨子中每日都會莫名死掉一名剛生完孩子的女人。燚思族人都說這是圣王不想走,所以才這般作孽。本來族人說要找冥娘通靈,求圣王放過族人,但神巫女說什么都不肯,說是體恤冥娘近日cao勞,眾人無法。 好在過了七日后族中便無人死去,大家也都放心了。 ******** 轉(zhuǎn)眼間到了六月。 六月六是夷族的定情會,是夷人一年中最重要的節(jié)日。到了這一天,青年男女皆盛裝艷服到一處如有看對眼的,男子就送女子一朵鮮花,女子如果簪于頭上,就表示同意了;要是女子將花放入隨身攜帶的袋子中則表示婉拒。 柳婥在六月初五這天叫歐陽婉出來道:“明日黃昏前你將那位貴人弄暈,知道了么?”說著她拿出一包藥道:“這是百花醉,你放一些到他的飲食和水中,知道了嗎?” 歐陽婉點(diǎn)頭,柳婥見她這般,溫言道:“你放心,我到時定不會虧了你,肯定會放你回去?!彼捠沁@般說,心中卻想:等我和王爺洞房花燭之時就是你這丑丫頭命喪黃泉之日! 歐陽婉回去將此事告訴莫瑋,并且將百花醉給了他。莫瑋反復(fù)思量,最后打定主意。他對歐陽婉道:“你和我一起走吧,到時我將藥丸給你?!?/br> 歐陽婉點(diǎn)點(diǎn)頭,,她心中不舍,自思:這怕是二人最后在一起的一段時光了吧。 一夜無話。 翌日,六月初六,定情會。 柳婥傍晚時分來到竹樓,見莫瑋果然雙目緊閉,昏睡不醒。柳婥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對歐陽婉道:“你做的很好,下去吧?!闭f著從手中拿出一張符咒,貼在莫瑋身上。她想了想又拿出一朵鮮花放在莫瑋手中,然后再拿出來,喜滋滋的簪在自己頭上,當(dāng)是莫瑋送的。 此時莫瑋自然是假寐,他原想著借柳婥來給自己下蠱的時候先制住她之后,再威脅燚思寨中的人放他和丑丫頭出去。怎料,柳婥剛將那符咒放到他身上,莫瑋登時渾身僵硬,再不能動 歐陽婉這時守在窗邊,她見莫瑋沒有反抗柳婥,便知事情有變,于是她想著等柳婥集中精神念咒語之時,用銀針刺死她。 柳婥雙手合十,歐陽婉手中也扣好了三根銀針準(zhǔn)備發(fā)出,這時突然聽得下面一陣亂喊慘叫。柳婥眉頭一皺,這時下面“蹬蹬蹬”跑上來一個婢女道:“神巫女不好了,有,有血嬰現(xiàn),現(xiàn)身了?!?/br> “什么!”柳婥大驚,要是圣王當(dāng)日想要的那只血嬰,這許多天他怕是早已修成正身,要是不滅了他,怕是這一個寨子的人都要被他吃掉了! 柳婥連忙出門,見歐陽婉低頭而立,對她道:“你進(jìn)去,好好看著他?!睔W陽婉點(diǎn)頭,柳婥走了。 歐陽婉進(jìn)屋,晃了晃莫瑋,但發(fā)現(xiàn)他居然沒反應(yīng)。歐陽婉大驚:難道柳婥已經(jīng)給他下了蠱了?不可能啊,自己明明看著的,她不過是給他貼了一張符咒,并沒有像給翠翠下蠱時那樣向莫瑋口中塞入蟲子??? 歐陽婉看到貼在莫瑋肚子上的符咒,想:會不會是這符咒的效應(yīng)?思及至此,她一把揭下符咒。過了約半盞茶的時間,莫瑋悠悠醒來。 歐陽婉他臉色發(fā)白,滿臉病容,也顧不得許多,問他道:“你感覺怎么樣?”她許久未說話,冷不丁這一開口,嗓音嘶啞。 莫瑋搖頭道:“無事,就是身上少了些力氣?!彼藥卓诖謿?,猛然回頭看向歐陽婉道:“你會說話?” 歐陽婉臉色一變,嘴里小聲的“嗯”了一聲,接著道:“現(xiàn)在寨中出了事,那日的血嬰回來報仇來了,咱們快走吧。”歐陽婉剛才見這一張符咒對莫瑋的影響就這般大,要是真的等這蠱下成了,莫瑋還不得去了半條命? 莫瑋自己自是也知道,他咬牙強(qiáng)撐站起對歐陽婉道:“走。”歐陽婉伸手扶住他,二人相伴而出。 二人小心翼翼的下了竹樓,只聽得不遠(yuǎn)處慘叫之聲不絕,中間還有幾聲嬰兒的咯咯笑聲,聽著聽著竟然二人在這悶熱的夏日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歐陽婉道:“咱們往這邊走,離他們遠(yuǎn)些?!?/br> 莫瑋點(diǎn)頭。 歐陽婉就這樣架著莫瑋走走歇歇,一直走到月上樹梢,二人都累得夠嗆。莫瑋喘著粗氣道:“咱,咱們歇會兒吧。”歐陽婉也同意,二人坐在一叢茂密的灌木中歇息。 歇了沒有一炷香的功夫,突聽得一陣凄厲的嬰兒哭聲,二人心中都暗道不好,這是那血嬰。 果然不一會兒,一個嬰兒飛到二人藏身處前方的空地上不住喘息。這時聽得柳婥幽幽的道:“你跑不掉的,乖乖聽話,讓我殺了你,嗯?” 血嬰一笑,小手掐訣,一團(tuán)藍(lán)紫色的火焰從他掌心躍出直擊柳婥面門,柳婥旁邊的大青蛇蛇尾一甩,將火焰接住不停圈轉(zhuǎn),過了一會兒才將火焰滅掉。 柳婥大驚,她沒想到短短幾日這血嬰居然能取冥地之火用來攻擊。她哪知血嬰自從上次和圣王戰(zhàn)斗過后,小心隱藏在寨中連續(xù)吃了七個剛生完孩子的女子后不敢再待,轉(zhuǎn)去鳳羽城中。這時血嬰已經(jīng)不用非得吃剛生完孩子的女子了,只要是人被他誘導(dǎo)出內(nèi)心最黑暗的一面,他再食之即可。 人的內(nèi)心都有黑暗的一面,血嬰稍加誘導(dǎo),那些人很容易便落入了圈套,是以這些日子血嬰吃得很是開心,大大補(bǔ)進(jìn)他的身子,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達(dá)到借用冥地之火煉人的地步,這是一般血嬰三五年也達(dá)不到的程度。冥火對于人來說一旦沾上便會魂飛魄散,也就只有青蛇這等高階又冷血的毒物才不畏懼。 血嬰沒想到自己的冥火會被滅掉,轉(zhuǎn)身要逃。青蛇見狀,蛇尾猛擺,一躍而起勾住血嬰的小腳丫,血嬰“哎呦”一聲跌倒在地,青蛇軟而冰冷的蛇身死死纏住血嬰。血嬰嗚嗚而哭道:“爹爹,爹爹?!?/br> 柳婥一聲獰笑,打開手中裝著毒物的瓦罐,拿出一條黃色小蛇喂到血嬰口中,又拿出符咒貼在血嬰額頭之上,喃喃的念起咒語。 血嬰只覺自己身上好似別千千萬萬的冥火焚燒,他嗚嗚咽咽的哭喊,但也是無用,他身上的藍(lán)火依舊越燒越旺。 柳婥心中得意,想快些處理了這麻煩便回去和莫瑋在一起。怎料這時那青蛇突然放開血嬰直向柳婥撲來,柳婥沒有注意手臂被青蛇的毒牙咬個正要,一聲慘叫跌坐在地。 原來金蠶蠱那日惱恨柳婥對它不敬,它雖對青蛇施了攝魂之術(shù)卻設(shè)下一陷阱,那就是當(dāng)青蛇再看到柳婥殺物之時它就會記起圣王之死。青蛇和圣王自小一起長大,情義非常,現(xiàn)在知道是柳婥殺了圣王自然不再幫柳婥殺血嬰。青蛇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殺了柳婥。 柳婥被青蛇毒牙所咬,痛苦難當(dāng)。柳婥心中暗恨:怪不得她今日不論如何喚金蠶蠱,它就是不出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這時旁邊的灌木叢中“啊”的一聲尖叫,接著兩個人蹦了出來,正是歐陽婉和莫瑋。柳婥和青蛇都沒想到灌木叢中居然有人都是一驚,待看清來人后,柳婥驚呼道:“王爺?!” 剛才青蛇放下血嬰飛奔向柳婥而去,血嬰就地一滾,好死不死的滾到歐陽婉和莫瑋藏身的灌木叢中。他聞到歐陽婉身上的處子氣息正是對他大大的補(bǔ)藥,便張開滿口尖牙的大嘴要吃了歐陽婉。 歐陽婉平日里也算冷靜,但見到一個渾身血紅,嘴大如盆的家伙要來吃她,她再也不能自制,這才慘叫出聲。 莫瑋雖然身上不爽,但身手比之歐陽婉自是好上許多,他伸手一拉這才讓歐陽婉免遭被這詭異血嬰吃掉之禍。 莫瑋俯下身,雙手將歐陽婉向上一拉,把她負(fù)于背上,拼著最后一絲力氣飛奔而去。 柳婥這時早已不管自己身中蛇毒可否會死向莫瑋逃走的方向飛奔而去。青蛇本也要追過去,走了幾步,想起血嬰還在草叢之中,便又折了回來。 青蛇記憶恢復(fù),自然也記得圣王的死也有這血嬰一份。青蛇到血嬰跟前,俯下身,將兩顆毒牙狠狠地要在血嬰的脖子之上,血嬰掙扎著,聲音微弱的喊著:“爹爹,爹爹”,只是他爹爹早死,又怎會來救他?沒有多一會兒,燚思族中第二個煉制成功的血嬰便死于這青蛇之口。 莫瑋負(fù)著歐陽婉奔跑一陣便已氣喘吁吁,只覺自己體力流失極快。歐陽婉見他這般,不由得淚水上涌,想自己死就死了,可他還有許多事要做,不能這般陪著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南疆蠻夷之地。她在莫瑋背后道:“你放我下來,自己跑吧?!?/br> 莫瑋聽她言語,心中感激,想這女子雖貌丑,但也真是有情有義,他道:“你,你不是要拿藥丸救你jiejie,你要是死了,我可找不到你jiejie,那你jiejie可就死了。” ☆、第四十一章 歐陽婉知他是不想讓自己死了才這般說,心中一熱,壓下喉頭哽咽道:“你要是真的想將藥給我jiejie,就在鳳羽內(nèi)城找一位賣酒的胡小哥,他會把藥交給我jiejie的?!闭f完她雙手一撐,從莫瑋背上下來,用手推著莫瑋道:“快走?!?/br> 這時柳婥已然趕來見二人互相推推拉拉,明顯是謙讓對方,她想到莫瑋對自己不冷不熱卻對這個丑的要命的丫頭這般上心,心中不由得又嫉又恨,大喊一聲:“你個該死的丑婢,你敢勾引他?” 她這么一喊,二人皆是一愣,回頭看時卻也都嚇了一跳。柳婥發(fā)髻散亂,雙目赤紅,長發(fā)因出汗貼在臉上,平日里飄逸的白衣也被樹枝劃破,全然沒了往日嬌柔的風(fēng)采。 莫瑋見柳婥到來,知她不會傷自己,卻對這丑丫頭敵意甚重。當(dāng)下上前一步將歐陽婉護(hù)在身后道:“你別傷了她,我和你走?!彼@么說是感念歐陽婉面對她jiejie的一份心意,在燚思這么危險的地方肯冒著風(fēng)險幫自己,莫瑋覺得她是個十分重情義之人。 莫瑋記得歐陽婉對自己的jiejie歐陽嬌也如這個丑丫頭一般極為看重,不知為何他總是覺得這次幫了這丑丫頭救了她jiejie,好像就像幫助了歐陽婉一樣。想到這兒,莫瑋伸手掏出藥瓶遞給歐陽婉道:“快些走吧,這是你要的藥丸?!?/br> 歐陽婉心中一時百感交集,覺得這許多年過去了莫瑋還是沒有變,他依舊是那個愛憎分明的少年,只要你對他好,和他成了朋友,他一定會十倍百倍的對你好。想起往事,歐陽婉不禁覺得即歡愉又心酸,險些掉下淚來,一時竟然癡了。 柳婥見莫瑋視自己如蛇蝎比之一個丑陋婢女還是不如,心中怒氣上沖。她猛沖到歐陽婉面前大叫:“你這個賤人,我要?dú)⒘四?!?/br> 莫瑋見歐陽婉在這當(dāng)口居然在發(fā)呆,心中焦慮,但身上卻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不,只得大喊一聲:“閃開!”歐陽婉這才回神,但柳婥此時已經(jīng)到了她眼前,突然柳婥“啊”的一聲慘叫,尖尖的十指停在距離歐陽婉脖子不到一寸之處堪堪停住。 歐陽婉和莫瑋不由得長出一口氣,二人向后看去,原來是青蛇趕到,它心中恨極了柳婥,趁她不備,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住了柳婥的小腿。 青蛇牙齒用力,只聽得“咔嚓”一聲,它竟然將柳婥的右小腿生生的咬了下來,柳婥鮮血登時噴漿而出,柳婥連叫都沒叫直接暈了過去。青蛇將柳婥的小腿嚼爛,吞下肚去。青蛇一臉陰毒猙獰,它吐著長長的信子舔了舔嘴的周圍,似乎竟是意猶未盡的樣子。 這一下變故歐陽婉和莫瑋誰都沒有料到,一時都看呆了。這時柳婥口中金光一閃,一只金燦燦的蟲子飛了出來,它一出來青蛇馬上挺直上身,蛇眼死死盯著這只蟲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這只蟲子正是金蠶蠱。金蠶蠱惱怒柳婥當(dāng)日對它不敬,這才設(shè)了一個陷阱想讓青蛇教訓(xùn)一下柳婥?,F(xiàn)在柳婥已經(jīng)得到教訓(xùn)了,但是很顯然青蛇并不能罷手,它想吃了柳婥為圣王報仇。金蠶蠱可不想讓柳婥就這么死了,這才出來抵御青蛇。 金蠶蠱昂起頭,輕輕抖了抖金燦燦翅膀,剛剛還是悶熱的樹林中一時間狂風(fēng)大作,樹枝折斷,樹葉飛舞,禽鳥亂飛,猛獸長嘯。 歐陽婉和莫瑋被這狂風(fēng)刮得眼睛都睜不開,二人只得分別緊緊抱住身邊的樹,這才沒被刮走。 青蛇雖也被金蠶蠱這等聲勢嚇得渾身戰(zhàn)栗,但想到圣王的慘死,青蛇便想拼死一搏。青蛇張開大口對著口中嘶嘶之聲不絕,鱗片全張,長舌驟然伸出,想卷住金蠶蠱,將它吞下肚中。 金蠶蠱輕蔑的看著青蛇,未見它如何動作,便咬住了青蛇七寸之處。青蛇蛇眼倒豎,鮮血如柱般噴出。金蠶蠱輕輕扭頭,青蛇丈許長的身子猛然騰空飛起,飛向一邊的懸崖峭壁。 歐陽婉被風(fēng)吹得緊閉著眼睛,她心中暗自祈禱:這樹千萬不要被風(fēng)吹倒才好。正在這時一股腥氣撲面而來,歐陽婉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聽得“咔嚓”一聲響,接著歐陽婉只覺自己瞬間拔地而起,耳邊呼呼生風(fēng)。她忙睜眼,只見一個大大的蛇頭張著大嘴、吐著信子正對自己的臉,歐陽婉“啊”的一聲驚叫,當(dāng)即暈了過去。 原來金蠶蠱將青蛇甩飛,正好撞上了歐陽婉抱著的那棵樹。本來狂風(fēng)之中那棵樹已經(jīng)是勉強(qiáng)支撐,青蛇這一砸過來,這樹立刻便斷了,歐陽婉便這樣隨著青蛇摔入深不見底的山谷中。 等歐陽婉再次醒來,只覺周圍一股腐爛味道讓人作嘔,她微一動作,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是身在一個泥潭中。歐陽婉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不料這一用力身子一下子陷到你泥潭中。歐陽婉慌張不已,她不斷地掙扎,怎料她越是掙扎,陷的越深。 不多時,歐陽婉口鼻之中全被灌入的泥漿糊住,她心中悲哀:完了完了這下子是死定了。 歐陽婉絕望的想著自己真是死不見尸的時候,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一使勁將她拉了上來。歐陽婉呼吸恢復(fù),大口喘氣,這時旁邊那人道:“你不要用力掙扎,放松順著流動飄著就不會有問題?!?/br> 歐陽婉轉(zhuǎn)過頭,看見旁邊的人居然是莫瑋,她驚訝道:“你,你怎么會在這兒?” 莫瑋道:“那蛇頭打斷了你的那棵樹,尾巴打斷了我抱著那棵樹,所以我便也掉下來了?!?/br> 歐陽婉:…… 莫瑋摘下旁邊一棵不知什么植物上的紅果子,遞給歐陽婉道:“拿著,這個是能吃的,你要是餓了就摘這種果子吃,我看這泥潭甚大,不知要飄幾天呢?!?/br> 歐陽婉接過果子,經(jīng)莫瑋這么一說她倒是真有些餓了。歐陽婉這時也顧不得口中剛進(jìn)過泥漿,她“呸呸”向旁邊吐出泥漿,覺得口中無污泥,便吃起那果子來,別說酸酸甜甜的味道還可以。 這時莫瑋突然從她身邊漂過,眼看就離她越來越遠(yuǎn)。歐陽婉急道:“你,你怎么漂走了,我,我怎么辦?” 莫瑋笑道:“這泥漿流動時快時慢,不多時你就能趕上我,不用著急?!睔W陽婉將信將疑,可也沒別的法子。果然如莫瑋所說,到了晚上,歐陽婉就追上了莫瑋,甚至比他漂的快,歐陽婉這才安心。 如此這般過了五六日,二人終于漂到泥潭邊上。莫瑋比歐陽婉先上岸,他等了約莫一個時辰,歐陽婉也到了。 當(dāng)時夕陽偏西,月掛東邊,天將黑未黑。 歐陽婉上來的時候雙腿打顫,手腳并用向上爬。要不是莫瑋在上面拉了她一把,她估計還得在泥潭中溺上一陣才能爬出來。歐陽婉上來之后手腳癱軟,只能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莫瑋見她臉上全是泥污,除了一雙眼睛轱轆轆轉(zhuǎn)動以外,簡直就像一個泥捏的人一般,他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見歐陽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白了他一眼。他便將笑憋了回去,誰知他沒忍住,又看歐陽婉了一眼,越來越覺得好笑,再想到此番兇險,他二人能活下來真是幸運(yùn)。一時間劫后余生的喜悅和眼前人的好笑結(jié)合在一起,莫瑋不禁“哈哈哈”的放聲大笑起來,一時間驚起飛鳥無數(shù)。 歐陽婉也不理他,莫瑋笑了一會兒見她休息的差不多了道:“咱們不能一直呆在這兒,得找個地方先呆著?!?/br> 歐陽婉有氣無力的道:“我走不動了,你先走吧。” 莫瑋嚴(yán)肅道:“走不動也得走,行軍時哪有主帥丟了兵的?” 歐陽婉無奈道:“那怎么辦,我現(xiàn)在根本走不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