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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嫁千金在線閱讀 - 第117節(jié)

第117節(jié)

    姜梨目光一凝:“此話怎講?”

    “都是些意外之事,但胡姨娘運氣不錯,每次都能僥幸逃脫。后來姜老夫人見她可憐,時時幫襯,并且胡姨娘時不時犯病,府里逐漸沒有這個人的蹤跡了。”

    姜梨想了想,只問:“趙軻,你只管告訴我,姜大小姐的死,是否和季淑然有關(guān)?!?/br>
    趙軻顯然不大習慣與人說這種事,遲疑了一下才道:“十之**?!?/br>
    “果然……”姜梨喃喃道,她轉(zhuǎn)而看向趙軻,問題越發(fā)犀利:“那我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趙軻:“什么?”

    “當初我殺母弒弟的名聲可是傳的整個燕京城沸沸揚揚,作為姜家來說,也是姜家叫得出名字的大事。你既然來姜家做探子,不可能遺漏這一點。關(guān)于我的事,你又知道多少?譬如,我為什么要推季淑然小產(chǎn),在這之前,季淑然與我不是關(guān)系頗好。我當時小小年紀,竟有本事做出這些事,或許這其中還有些隱情?”

    當年的事情,隔得太久遠。桐兒根本不曉得,至于白雪,更是后來才進來的。聽說當時事發(fā)的那些丫鬟婆子都以照顧不利被趕出府去,現(xiàn)在要找個知情人,根本找不到。那件事留下來的線索,除了一個惡貫滿盈的名聲,什么也沒有。但姜梨自己又并非真的姜二小姐,沒有那件事情的記憶,根本不知道真相如何。

    趙軻道:“二小姐,雖然這是姜家的大事,但當年您去青城山,在燕京人眼中,與姜家的棄子無疑。大人讓屬下潛伏在姜家,并不會費心盡力去調(diào)查一個棄子的事?!?/br>
    姜梨:“……”

    姬蘅的手下,與姬蘅倒是如出一轍的性子,這話說的可謂十分不客氣了,當然,說的也沒什么錯。一個首輔千金,被驅(qū)逐到千里以外的尼姑庵里的清修,怎么看,這位小姐,一輩子只怕都難以回到燕京。對一個被所有人都忘卻了的小姐,真要費太多心思,那才叫奇怪。

    “況且,”趙軻又道:“姜二小姐為何要問屬下這些事,真相如何,二小姐自己不是最清楚不過?”

    竟然還反將一軍,大約姬蘅的手下也隨他,眼光犀利,很能抓重點。姜梨一笑:“可我當年所見,亦是片面,季淑然隱藏的面目,我也只看到了一部分。并非我看到的就是真相,也許真相背后還有更深的東西,不是么?”

    趙軻道:“是?!?/br>
    “趙軻,你真的對當年季淑然小產(chǎn)一事一無所知?”

    趙軻回答:“屬下不知?!?/br>
    姜梨打量著他的神色,確定他并非說謊。心中明白過來,她想了想,道:“好吧,季淑然的事情你也別提了。這幾日,我要你替我辦三件事,第一件事,幫我盡可能的多查查當年姜大小姐早夭背后的原因。若是打聽不到,關(guān)于姜大小姐的瑣事也盡可能的讓我知道你好。第二件事,你最近多留意燕京城中是否有什么高人出沒,我想沖虛道長應(yīng)該到了。第三件事,”她頓了頓,“我需要一個口技高手,你們國公府能人異士眾多,我想你也應(yīng)當認識不少這樣的人?!?/br>
    這三件事說完,趙軻的臉色又變得十分難看,他倒是沒問姜梨為何要辦這三件事,只是一臉不甘愿的道:“姜二小姐,您并非屬下的主子?!?/br>
    “我不是你的主子,但你家大人把你借給了我,就能任我使用?!苯嫖⑿?,“要不然,你回去跟你家大人抗議抗議,要不從姜家離開,換個人來?”

    趙軻心里郁悶極了,他是國公府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才,論功夫、論偽裝、論腦子,哪樣拿出來都是人人夸贊。因此,大人才把潛伏在姜家這么危險的事交給自己,結(jié)果如今姜二小姐用起自己來,非但沒有一絲半點的不好意思,還順手的很。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她的小廝,她才是自己正經(jīng)的主子。

    大材小用,殺雞用牛刀,真是豈有此理!

    但他還是不敢跟姬蘅說,讓換個人來。

    罷了,就這一回,況且大人知道自己被這么使喚的話,肯定也會提醒姜二小姐,讓她做的不要太過分,肯定也會體恤自己。趙軻只得無可奈何的應(yīng)道:“好。沒什么事的話,屬下就告退了?!?/br>
    姜梨叫住他,問:“你與你說的話,你是不是會一字不錯的告訴你家大人?”

    “姜二小姐,”趙軻鄭重其事的道:“大人才是屬下的主子?!?/br>
    “好?!苯娴溃骸澳悄憧梢皂槺慵由弦痪洌行┠銦o法打聽的事,要是你家大人能打聽的出來,不知能不能幫忙代勞?”

    趙軻目瞪口呆的看著姜梨,這人居然得寸進尺,不但敢命令自己,還敢對大人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

    因著他內(nèi)心受到的震動實在是太大了,面上反而做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木著一張臉消失在窗前。

    姜梨關(guān)上窗,重新回到塌上坐下來,想著趙軻說的話,當年的事如此難以挖掘,似乎越發(fā)映證了季淑然做了不少隱秘的事。

    雖然她不是真正的姜二小姐,但正因為姜二小姐,她才活了下來,從某種方面來說,她能理解姜二小姐的感受。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但現(xiàn)在,或許唯一能幫姜二小姐做的事,就是幫她找回真相,不去負擔不屬于自己的罪名了。

    另一頭,國公府里,聽到趙軻傳來的消息的時候,陸璣坐不住了。

    “她她她……”想來喜怒不形于色的青衫文士,這會兒倒不顧維持自己淡然從容的姿態(tài),急急地道:“她怎么能這般大膽?”

    豈止大膽,簡直不知天高地厚了,瞧瞧,這說的是什么話,不僅讓國公府的高手為她做事,連姬蘅也敢使喚。這丫頭事吃熊心豹子膽長大的么?她是不是生來就不曉得“害怕”二字如何寫。

    姬蘅卻像是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只是自語道:“問到季淑然小產(chǎn)的事?”

    “是的?!蔽募o答道:“趙軻說,姜二小姐是這么問的。”

    “她要趙軻辦的三件事,前兩件還可以想想,第三件,尋個口技出眾的人……這是什么意思?”陸璣搖頭,“她要變戲法嗎?”

    “府上門客眾多,陸璣,你去尋一個來。”姬蘅道。

    陸璣應(yīng)了,心中卻納悶,怎么姜梨要做什么,姬蘅都是有求必應(yīng)。一開始,姬蘅可是連姜梨的死都不放在心上的。陸璣懷疑他們二人之間還有其他的秘密,當然,他不會探聽。但能讓姬蘅出現(xiàn)這樣大的改變,姜二小姐也算是很了不得了。

    “姜二小姐最近好像在查季氏的事?!标懎^道:“她莫不是要著手對付季氏了?季氏的背后是季家,季家還有個麗嬪。姜二小姐要是對付季氏,就是對付麗嬪。眼下永寧也恨上了姜二小姐,要是永寧和麗嬪聯(lián)手,姜二小姐的日子,不好過哇。”陸璣搖頭,“她一向精明,怎么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干這種事?”

    “她這是憋得狠了。”姬蘅道:“到了現(xiàn)在,忍不下去。不過也好,敵人不是靠忍讓就被打倒的。她如此,倒爽快?!?/br>
    “姜元柏政事上聰明,家事上,卻還不如他這個女兒。”陸璣嘆了口氣,“這下子,可有得看了?!?/br>
    姬蘅盯著桌上忽明忽暗的燭火,唇畔含笑,目光卻深幽。

    的確有得看了,因他自己,也開始好奇起來。

    ……

    燕京城的冬日,日頭總是很珍貴的。昨日出了太陽,今日就像是要把昨日的好天氣收回來一般,一大早起來,寒風夾雜著雨雪,吹得花壇里的花枝都不堪積雪重負,折斷了不少。

    明月和清風穿著厚厚的棉襖,正幫著把院子里斷了的花枝清掃在一處。姜梨看著窗外,桐兒道:“姑娘,今日風雪這樣大,還是不去葉家了吧?”

    這么大的風雪,除了需要疲于奔命的百姓,但凡富貴一些的人家,連屋子都不必出的,實在是太冷太冷了。屋里炭火燒的旺旺的,姜梨手里還揣著手爐,但站在院子口,還是感到了嗖嗖的冷意。

    “不能不去,”姜梨看著天,“不過眼下出門的確不方便,等下午雪小一點的時候再去吧?!?/br>
    桐兒認命的低下頭,姜梨這個回答,簡直在她的意料之中。對于薛懷遠,不論風吹雨打,姜梨都要前去探望的。有時候真是不明白,即便是自家姑娘心地善良,薛縣丞那里也有人照顧著,為何如此放不下?

    正想著,白雪從外面走進來,道:“姑娘,胡姨娘來了?!?/br>
    “胡姨娘?”桐兒一愣。

    姜梨卻并沒有很意外的模樣,微微一笑:“比我想的要快多了,桐兒,去倒茶,白雪,請胡姨娘進來吧?!?/br>
    胡姨娘來的時候,身邊仍然跟著那日的丫鬟。她似乎只有這一個丫鬟,畢竟她雖然是個姨娘,但論起來,府里幾乎都無人記得起她。也只有表面上得了姨娘的稱號了。

    胡姨娘和丫鬟一起進了姜梨的屋子。

    屋里和屋外似乎是兩個天地,而胡姨娘和她的丫鬟,大概是許久都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了。姜梨清楚地瞧見,那丫鬟不由自主的靠近了炭火邊一點,貪婪的汲取屋里的一點點熱意。

    姜梨心中嘆了口氣,寒冬臘月,這主仆二人卻只穿著薄薄的棉衣。難以想象,姜府這樣的大家族,便是仆人亦有冬衣,這二人卻過得如此潦倒。姜老夫人雖然有心想要接濟胡姨娘,但管家大權(quán)到底在季淑然手中,姜老夫人不可能照顧到細枝末節(jié)。而胡姨娘主仆落到如此境地,若非沒有季淑然的默許,姜梨是不信的。

    “外面冷,胡姨娘喝點熱茶吧。”姜梨把茶杯往胡姨娘面前推了一點。

    胡姨娘接過茶杯,喝了一口,似乎這才有了點暖意,蒼白的臉色顯出了幾分血色。她道:“二小姐,妾身今日前來,是來回答二小姐昨日問的問題?!?/br>
    姜梨笑了笑,胡姨娘是個聰明人,昨日沒有立刻回答,無非是為了權(quán)衡利弊。但到了今日,她就馬上做出了決定,看來也是個聰明人。

    “不急,”姜梨笑道:“我說過了,胡姨娘希望什么時候說,就什么時候說,不急于一時,我不會逼你的?!?/br>
    “二小姐菩薩心腸,自然不會逼迫妾身,只是依妾身所看,二小姐和季氏之間的惡戰(zhàn),很快就要開始了。妾身與季氏有不共戴天之仇,自然是偏幫二小姐。所以今日來此,就是為了向二小姐表心?!彼f:“妾身愿意助二小姐一臂之力?!?/br>
    “助我一臂之力?”姜梨笑笑,“胡姨娘不必說的如此正義,助我一臂之力還是借刀殺人,不過是換了個說法而已。況且,幫我,不等于幫姨娘自己么?”

    胡姨娘看了姜梨半晌,忽然笑了,她一笑,顯出幾分嫻靜溫婉的姿態(tài)來,她說:“二小姐和夫人,還真是不一樣?!?/br>
    她說的“夫人”,自然是指葉珍珍。

    姜梨無所謂的一笑:“我與我娘相處的時間不長,也只有從別人嘴里才能得知她是個什么樣的人。聽聞姨娘與我娘曾經(jīng)交好,大約姨娘知曉?!?/br>
    “夫人是好人?!焙棠镙p聲道。

    “因為我娘容得下您的大jiejie的存在,而季氏容不下吧?!?/br>
    此話一出,屋里的幾人都沉默了,桐兒和白雪更是大氣也不敢出,安靜的站在姜梨身后。

    “二小姐膽子太大了,”胡姨娘道:“說這些話,就不怕老爺聽到么?”

    “姨娘把我爹想的也太過耳聰目明,”姜梨淡淡道:“他要是真能什么都看見,什么都聽見,這府里也就不會出現(xiàn)這么多糊涂事了。”

    “二小姐是個明白人?!奔臼洗瓜骂^,慢慢道:“月兒從假山上掉下來,的確不是意外。”

    “月兒”是姜大小姐的乳名,其實無論是姜大小姐的乳名還是大名,整個姜家,似乎都無人記得起了。這只是一個庶女,當初若非葉珍珍心軟,本就不該存在于世。因此月兒最后的死,大家也認為都是命,本就沒有出生的命格,掙扎到最后,也掙不開命。

    但究竟是命還是陰謀,卻沒有人繼續(xù)在意,除了她的生母。

    “您慢慢說?!?/br>
    “我生下月兒后,夫人后來也有了二小姐。夫人待月兒很好,有什么好東西,都分給月兒一份。雖然月兒是庶女,其實與二小姐的待遇,差的并不多。妾身當年很慶幸,能遇到夫人這樣的好人,只愿月兒平平安安長大,嫁給一戶老實的人家,平淡過日子,也很好了?!?/br>
    “只是沒料到夫人去的那般早,后來季氏進門了?!彼聪蚪妫猿暗男πΓ骸半m然季氏表面上看起來,也極是溫婉大方,對月兒也很好。但女人么,總有一種直覺,她看月兒的眼神,總是有種妨礙?!?/br>
    “我想讓月兒遠離著她,不要靠近她,沒想到還是出事了?!?/br>
    “她們把月兒當做是陪著姜幼瑤玩耍的玩伴,但尋常人,怎么會這樣待自己的玩伴,那一日……”

    那一日,姜家大小姐在府里和姜幼瑤玩兒,姜幼瑤才將將兩歲,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姜家大小姐不知道做了什么,總歸是碰著姜幼瑤哪里了,季淑然大怒,順勢踢了姜月兒一腳。姜家大小姐才四歲,那一踢,卻是沒有留情,直將姜月兒踢得仰倒,后腦磕著了門檻上,人當場就沒了。

    季淑然只是慌亂了一刻,就立刻做出了決定,只讓下人帶著姜月兒去假山上,做出姜月兒從假山上不慎跌倒下去,這才丟了性命。

    “他們也不想想,月兒才四歲,如何爬的上那樣的假山?!焙棠镫m然竭力想要平靜的說出過去,身子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她蜷起手指,胡亂的抓了一下,仿佛要抓住自己那已經(jīng)消失的女兒,她道:“我的月兒,就死在了季淑然的手上?!?/br>
    “你如何知道的?”姜梨問。

    “我的丫鬟,她叫抱琴?!彼祝疽庹驹谒磉叺哪莻€丫鬟,她道:“她的孿生jiejie,叫司棋,那一日,就是跟在月兒身邊。她在外面,恰好瞧見了季氏吩咐旁人做樣子的事情,立刻趁人不注意,跑回了院子,告訴了我。”

    “那個丫鬟呢?”姜梨問。

    “死了?!焙棠锎故?,“那一日院子里的人,全都做了替罪羔羊。司棋以保護小姐不利,被活活打死。我沒能救得了她?!?/br>
    “你知道此事,為何不告訴父親呢?”姜梨問。

    “二小姐,你以為,我沒有告訴過老爺么?”胡姨娘譏誚道:“只是我的話,沒有一個人相信。他們都說我是因為失去月兒得了癔癥發(fā)瘋,詆毀誣陷季氏,甚至還想將我送去廟里,若非老夫人惦念主仆之情為我說話,我怕是早就在去往哪個廟的中途,就得了意外,死于非命了。”

    姜梨沉默,過了一會兒,她說:“你說的話,府里沒有一個人相信么?”

    “如何相信?”胡姨娘道:“她是季家的小姐,如今的正房夫人,溫柔大方,賢良淑德,沒有人會相信她會對一個并不妨礙她的庶出小姐動手?;蛟S吧,也許有人察覺到其中不自然,但是當時季家正是蒸蒸日上,有誰會為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去得罪季家這門姻親,二小姐,你也身在姜家,人情利益,你當看的比我清楚。他們也有親情,只是這點親情,也要講究利弊。在利益面前,很脆弱的。”

    她說的似哭似笑,姜梨卻似乎能透過這年華不再的婦人臉上,瞧見她滿腔的憤懣和悲傷。

    胡姨娘平靜了一會兒,才輕聲道:“這府里,有一個人應(yīng)當會相信我,就是夫人??上呀?jīng)死了。這可能就是我的報應(yīng)吧?!?/br>
    “什么意思?”姜梨敏感的察覺到她話里其他的意思。

    “二小姐,這件事情,埋在我心里也有多年了?!焙棠飸K笑道:“這府里,人人都避我如瘟疫,我也沒能把這秘密說給旁人聽。但如今你來了,我想,你應(yīng)當也要知道這件事才對。其實夫人的死,當初并非偶然?!?/br>
    姜梨一聽,仿佛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本就冷的天氣里,更是寒冷徹骨,她的笑容消失殆盡,只問:“胡姨娘,你可要說清楚?!?/br>
    胡姨娘像是沒看見姜梨臉色的變化,自顧自的道:“當初,季氏剛剛進門,一開始,我以為只要表現(xiàn)的溫柔順帖,季氏就會饒過我們母女,不去找我們母女的麻煩。那時候,我時常去討好季氏,給季氏送我做的吃食,刺繡之類。有一日,我聽到季氏與她的嬤嬤說話,說的卻是當初給夫人瞧病的大夫,如今又回到了燕京城,得找人滅口才是。”

    “你說什么?”姜梨皺眉,“我娘當初不是因為生我,身子虛弱才過世的?”聽聞原來的姜二小姐正是因為此事,才十分自責。若非拼命生下自己,葉珍珍也不必走的這樣早。

    “身子虛弱,慢慢調(diào)養(yǎng)就是?!焙棠锏溃骸暗蛉四前肽?,身子卻是每況愈下。當時我們也沒有多想,那一日,我卻突然覺出些不對來。夫人死后,夫人的幾個貼身丫鬟,也都因為各種原因,要么要回家照顧病重母親離開姜府,要么就是出府嫁人,半年間,再也沒有任何音訊。便是二小姐你身邊的這些丫鬟,夫人留給你的,也沒有什么了。”

    “現(xiàn)在想來,未必不是季氏買通了這些丫鬟和瞧病的大夫,在夫人的藥膳里做手腳,讓夫人出事。”

    姜梨搖頭:“但這沒有必要。我父親是在我娘過世后才相中季氏的。季氏那時候,還待字閨中,整個燕京城,按季家的門楣,雖然找不到姜家這般高門,但普通官家的少爺,還是綽綽有余。不必在這里,給人當個續(xù)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