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莊善的洞府位于幽州東北方向,離巫神宗占據的草原邊界不遠,屬于修者世家葉家的地盤。 世家為了賺錢,會將手中的一些靈脈提供出來,在上面建造洞府,收取一定租金,供來往的修者居住。 莊善的洞府就是這樣租來的,他一次性付了十年的房租,現在才過去五年。 于一個神宵宗普通弟子而言,這種舉措很正常,但沈七和如燈都知道他并不是普通弟子,隱瞞身份悄悄置辦一個地處僻靜的洞府,怎么看都事有蹊蹺。 沈七知道他這是為了方便跟桑云煙見面,如燈不知道,但并不妨礙他生出疑惑,然后想要解決這個疑惑。 畢竟莊善姓莊,他的親哥莊良就是下令屠殺如燈全族的人,桑云煙當年去神宵宗拜師時便通過相同的衣飾認出了仇人,如燈在跟她重新取得聯(lián)系之前,也同樣知曉了對方的來歷,甚至因為同為正道,比桑云煙更快找到了莊良。 正道三宗九派,歷來由神宵宗、御劍宗、萬佛宗三宗為首,御劍宗門下人數最少,但戰(zhàn)斗力最強,萬佛宗畢竟帶著一個佛字,講究慈悲為懷,不與人爭,所以三宗向來由神宵宗領頭。 神宵宗有十二峰,每一峰設首座,莊良和莊善的父親,便是其中實力不菲的一位首座。 所以,如燈如果想要報仇,除非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否則打了小的來老的,一峰首座,絕不是他現在能敵得過的,而就算他有了能對敵的力量,殺死一峰首座,神宵宗不會放過他,不止神宵宗,一旦他暴露,整個正道都不會放過他。 沈七不禁搖頭嘖嘆,這種難度的挑戰(zhàn),難怪最后成了終極boss。 而如今遇上莊善,如燈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外界的洞府比起萬佛宗自然要豪華許多,說是洞府,不如說是別院,而且還是兩層,院子里還修著小花園,有竹有水有假山,十分雅致。 莊善用特定的陣法秘鑰開了門,熱情的招呼他們進去,帶著兩人參觀了一圈,看到院子里生長茂盛的花草,他也很高興:“一年沒來,沒想到這些花草長得不錯,看來這里的管理還算盡責?!?/br> 進了小樓,他介紹道:“這里上下兩層,一層有煉丹房煉器室和閉關室,二層是臥房,我原來一直住西邊,兩位便住東邊如何?” 如燈雙手合十拜謝:“如此便叨擾莊兄了?!?/br> 沈七也跟著表示感謝,不過他得快點回屋,他如今能現身的時間不多,快要支撐不住了,得必須趕快回房間避開莊善。 于是他擺出累了的表情,莊善十分善解人意,安排他和如燈先去休息,小樓不缺房間,所以給他和如燈一人一間,沈七挑挑眉從善如流選了一間進去,等莊善離開,果斷變回真靈,回到了如燈身邊。 如燈正坐在床邊,見他過來,朝他招招手:“來?!?/br> 沈七飄過去:“你打算怎么做?” 他問的是莊善的事。 如燈牽起他的手輕輕一拽,將他拽到懷里,一本正經:“趴著做。” 沈七嗆了一下,無語道:“我是說莊善,他來幽州肯定是有事,或許可以從他做突破口?!?/br> 他跟莊善結識,引他來找他,將他推到如燈面前,就是為了讓他引起如燈的注意,然后趁著這個機會發(fā)現他和桑云煙的事,至于發(fā)現之后如何,他相信如燈會知道怎么做,總比鬧到他不得不親手了結親姐要好。 “不急?!比鐭魤褐募绨蜉p輕一推,將他推倒在床上,隨后壓下來,輕撫著他的臉頰,語氣漫不經心,“既然來辦事,自然不會一時半會兒就走,總會找到原因?!?/br> 話音一轉,聲音變得低沉,目光含笑:“上午可舒服?” 沈七腦海里頓時浮起了床上那一幕,身體一顫,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咳,還好……” 不過心里有些奇怪,這還是如燈第一次跟他討論這種事,他這是想…… 不禁觀察起他的意圖。 如燈聞言挑了下眉,似乎對他這個說法并不是很滿意,若有所思道:“看來還不夠……” 什么還不夠?還不夠什么? 沈七下意識咽了口口水,總覺得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如燈卻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要進一步想要做什么,在他身邊躺下來,溫聲道:“好好休息?!?/br> 真的什么都不做? 沈七將信將疑,但見他果真閉上眼一副要睡的姿態(tài),也跟著閉上了眼,盡管他并不需要睡眠。 但為什么隱隱有種不太妙的感覺呢? 第82章 為大師鼓掌八 接下來三天, 沈七和如燈跟著莊善了解幽州, 當然主要是了解幽州的修界, 凡人世界根本不在修者的關注范圍內,好比富翁不會特意去關心貧困山區(qū)的人是什么情形一樣, 更有不少修者直接將凡人視為螻蟻。 幽州修界大大小小的世家足有百個,北部接近草原, 草原大半被巫神宗占據, 出于安全考慮,大世家很少會選在這里建立根基, 多是派遣分部, 是故北部多為中小世家,最突出的有三家, 葉家趙家和孫家。 三足鼎立,又有十大世家分部做輔助,以及正道三宗九派派遣弟子駐守,這才抵御住了巫神宗的侵襲,保障了北部的安全, 甚至在五十年前一戰(zhàn)中奪取了巫神宗部分地盤, 霜月城的百姓才敢邁入草原。 莊善帶著如燈先去拜訪了駐守在幽州的各正道門派,除了凌霄宗一如既往的傲氣外,其它各派都十分熱情, 而那些世家也紛紛遞來了名帖,邀請如燈一聚,若是別派弟子恐怕還沒有這樣的特殊待遇, 但如燈即是三宗弟子,又是普智大師愛徒,并且自身潛力巨大,自然被視作上客拉攏。 如燈沒有拒絕,萬佛宗修佛不假,但門下弟子首先是修者,其次才是和尚,戰(zhàn)斗起來動手殺人不在話下,這點人情往來算什么。 當然讓這些世家熱情的原因還有莊善這個凌霄宗弟子,莊善傻白甜以為他說自己是普通弟子別人就相信他是普通弟子,先不說他沒有改名,這些世家哪個不是人精,稍稍去費些功夫一打聽,他的身份又不是什么不可說,很快就被打聽出來了。 也就只有莊善還傻乎乎堅持著自己一個普通弟子的人設,想來桑云煙最初接觸他,恐怕正是因為他的身份,只是沒想到最后真的陷了進去。 果然再聰慧的魔道妖女都抵抗不了善良正直的正道傻小子。 如燈和莊善去赴宴,沈七沒有參加,畢竟他只是一個小散修,當然,不參加只是不露面,他是真靈,還是得隱身跟在如燈身邊。 宴會結束后,沈七和如燈也到了該和莊善說再見,去萬佛宗駐地報道的時候。 莊善已經視沈七和如燈為好友,十分不舍得和他們分別,一個勁兒表示自己這邊的事情結束后就去萬佛寺找他們。 如燈自然表示歡迎。 然后收拾好東西,在莊善的注目下,帶著沈七乘著租賃的飛車去往幽州邊界的萬佛寺。 “我們就這么走了?”沈七心里有點急,莊善嘴里說要辦的事明顯是去跟桑云煙約會,這種大好時機怎么能錯過? “不急。”如燈捧著經書十分從容,“我想知道的,自然會有辦法知道。” 沈七懷疑的看他,難道他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他當初之所以選擇成為真靈,有一個好處就是在千層塔中能看到對方的全部過去,而在他看到的那些記憶中,并沒有發(fā)現如燈會什么特別的手段。 如燈笑而不語,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在,只道:“該讓你知曉的時候我自會讓你知曉。” 沈七表情就有點不太好。 如燈輕輕嘆了口氣,放下經書,將他拉到懷里,飛車有結界,不用擔心會被外面的車夫聽到里面的談話,他抱起沈七放到腿上,膝蓋輕輕一頂,讓他以跨坐的姿勢坐在自己身上,是沈七最熟悉不過的姿勢。 “有些事我也很想告訴你,可是誰讓你不乖呢,我也沒有辦法?!?/br> 他輕撫著沈七的臉頰,語氣遺憾,仿佛十分可惜。 沈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撇撇嘴:“不說就不說,反正我總會知道的。” 如燈笑了笑,湊上來在他嘴角親了一下,溫聲道:“我等著你來發(fā)現?!?/br> 沈七本來只是隨口一說,聽到他這副篤定他找不到的語氣,卻來了勁兒,憋著氣在如燈唇上咬了一口:“好,你等著,我一定會找出來的?!?/br> 他就不信了,他一天二十四小時跟在如燈身邊,睜大眼瞧著,不信找不出他的秘密來。 如燈伸手碰了碰少年的眼睛,他很喜歡對方這副生機勃勃的模樣,哪怕平時一副懶洋洋的散漫樣子,但那雙眼看過來,總是明亮透著生氣。 他既然選擇了放縱自己的喜歡,便湊上去在少年眼睛上落下輕吻,道:“我喜歡你的眼睛?!?/br> 沈七這是第一次從如燈口中聽到喜歡兩個字,瞬間睜大了眼,又驚又喜,怔怔瞧著如燈含笑的面龐,心里感概萬千,仿佛千里長征邁出了第一步,又好似在冰天雪地中行走了許久終于看到了人群,這是第一次,他感覺到愛情的跌宕,也明白想要博取一個人的喜歡的艱難,原來愛情不全是喜,也有苦有悲。 他隱隱有些明白對方選擇這個世界的緣故,如燈和從前的他其實有幾分相似,或許正是因為他從前表現出來的專注事業(yè)生人勿進,讓對方不敢當面對他表露自己的喜歡,才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如燈見他發(fā)愣,又親了他一下,心里也有些微慨:“這么高興?” “是啊?!鄙蚱呋剡^神來,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笑容漸漸擴大,雙眼亮的驚人,“高興,很高興,高興的都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他舔了舔唇,覺得渾身都在激動:“我們來做吧!” 如燈微愕,開口要拒絕,但環(huán)視車內一眼,又改了主意,似乎也不錯,便輕輕頷首:“好?!?/br> “你別動?!鄙蚱吆芘d奮,從如燈口中聽到喜歡兩個字,讓他十分有成就感,還有一種征服欲,又高興又刺激,所以他想要占據主動,占據主導,讓如燈跟著自己來。 如燈抬了抬眉,眼里流瀉出笑意,干脆攤開手朝后一靠,一副我不動任由你來的姿態(tài)。 沈七眼角泛紅,撲上去扒開了雪白的僧袍。 …… 這一場情事沒能一次性結束,從莊善洞府到萬佛寺需要小半天近兩個時辰,因為如燈頭一次表明心意,沈七前所未有的激動,加上如燈是修者,兩個時辰根本不算什么。 尤其又是沈七完全占主導,如燈說不動就不動,全程任由沈七來,令他分外刺激。 同時滿足了沈七想扒光如燈的想法,每次看著他穿著僧袍道貌岸然在他身上輕喘的模樣,他都想要換過來試試。 今天終于得償所愿。 飛車落地的時候兩人還沒有結束,如燈不得不匆匆穿好僧袍,頗有些欲求不滿的下了車,幸虧僧袍足夠寬敞,遮得住,不怕被發(fā)現。 沈七在旁看著他難得慌手慌腳,幾乎笑彎了腰。 于是隨著如燈走進萬佛寺,他仗著別人看不到他,壞心眼的將手伸到他的僧袍里作亂。 駐守在這里的萬佛寺眾僧,普通僧人居多,修者占據小半,但多是晉升無望的前輩,尤其主持,是一位太虛境修者,比如燈高出三個境界,雖然比不上萬佛宗長老,但也算是大前輩了,九州能達到這個境界的修者已經算是不俗。 如燈的身份雖然被那些世家奉為上賓,但對于萬佛寺的修者來說不過尋常,他們都是快要坐化的人,并不在意這些俗禮,那位主持甚至沒有露面,只派了小沙彌送了一份見面禮。 沈七掛在如燈身上,笑嘻嘻不停地撩撥點火,當著眾人的面,格外刺激,至少如燈就很受用,不但沒有嚇萎,還更加精神。 終于寒暄完,被小沙彌引著選了一處洞府住下,小沙彌剛轉身,甚至還沒有走遠,如燈就掐著沈七的腰將他一個翻轉,按在了籬笆墻上。 小沙彌抱著對佛子的景仰,忍不住悄悄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佛子沒有動,仍舊站在爬滿藤蔓的籬笆墻邊,似乎在欣賞盛開的鮮花,不由感慨佛子果然是佛子,即使被派到這種地方,也還有心情賞花。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怎么覺得那些花朵藤蔓好像在顫動。 估計是風吧,他想著,不敢再多看,匆匆離去。 沈七和如燈接下來的日子委實過得有些荒唐。 萬佛寺不比萬佛宗,如燈分不到一個山頭,只分到一個小院,哪怕已經挑了最清靜的,四周還是建著其它院落。 如燈作為普智大師愛徒,又是佛子,得到的第一個任務不是去維護安全,也不是去斬殺魔修,而是為萬佛寺諸僧傳經解惑。 畢竟他在佛法上早就表露出了不俗的天分,即使修為不足年紀太輕,卻已經能夠被稱一聲大師。 佛子要講經,瞬間吸引了全寺僧人的目光,修者們對此并不怎么感興趣,但對于普通僧人來說,卻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講經這天,大殿中坐滿了僧人,一個個仿佛學堂里求知的孩童,注視著坐在佛像下的如燈。 沈七也學著僧人在下面找了個位子坐下來看,如燈披著雪白的僧袍,面帶微笑,慈和而神圣,聲音溫和讓人如沐春風,背后那巨大的佛像反倒成了他的陪襯,襯得他仿佛要出塵超脫而去。 沈七瞇了瞇眼,盡管知道這是假象,是他裝出來的,但還是讓他很不舒服。 于是等講經結束,如燈轉身面對佛像,帶領大家一起誦讀經文的時候,他飄到他面前,蹲下來,輕輕撩開了他的衣袍。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