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謝靈兒卻朝傅遠挑挑眉,露出個心領(lǐng)神會的笑容。 傅遠只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陶夭并未發(fā)現(xiàn)兩人眼神交流,她目光落在不遠處兩個人身上,微微發(fā)愣。 一男一女,男人是蔣靖安。 他穿一身剪裁合體的煙灰色細格紋西裝,正垂眸和身側(cè)妝容精致的女人說話,身形修長挺拔,眉目清雋舒朗,薄唇淺淺勾起,笑容極淡,卻含著一絲不甚明顯的縱容關(guān)照。 陶夭很少見到有人將如此挑人的西裝穿出這般優(yōu)雅從容的味道。 真是,金玉其外。 腦海里突然回想起跟蹤孫筱那一晚。 陶夭漠然地移開視線。 ------題外話------ ☆、055:野貓抓的 “請這邊坐。” 很巧的,蔣靖安和女伴被安排和他們同一桌,畢竟,都是家世相當?shù)哪贻p人。 且,桌上傅遠年紀最大,算半個主人。 陶夭聽見他笑著介紹說,“我朋友,陶夭?!?/br> 她抬起眼眸,禮貌地笑了一下。 蔣靖安的神色卻微微一愣,目光定在她臉上,半晌,笑起來,“陶夭?”第一個被程牧帶進海棠園的女人,他當然有印象。 可,當時陶夭暈沉沉,并未見過他。 不曉得這好奇由何而來。 陶夭臉上的笑意一瞬間淡了許多,“嗯,陶夭。” 多余的一個字都沒有。 傅遠笑起來,又開口介紹道:“靈兒你認識,這是蔣三少,靖康醫(yī)院心臟外科一把手,他旁邊,吳倩寧小姐,國內(nèi)新銳服裝設(shè)計師,剛在國際上獲了獎,載譽歸來。” 吳倩寧撲哧一笑,“得影帝抬愛,不敢當?!?/br> 很明顯,都是熟人。 傅遠和她寒暄兩句,低頭對陶夭耳語,“剛才跟著歐陽老先生的中年男人,便是這位吳小姐的父親?!?/br> “哦?!?/br> 陶夭點頭應(yīng)了聲。 突然地,心情有一些郁悶。 桌上又陸續(xù)坐了兩三人,同傅遠幾人熱切攀談。 邊上坐著,她便被迫聽了許多。 吳倩寧海外留學五年,前些天剛剛回國,正在籌建個人工作室。 歐陽大公子歐陽璟今天沒出現(xiàn),是因為他無心家族生意,跑全國各地拍景去了。 歐陽杰早前還有一個長子歐陽謙,十七歲時,因為某些不能明說的原因,下落不明。歐陽老太太臨去前,還想著有生之年再見兒子一面。 除了歐陽老先生夫妻,其他人都認定歐陽謙早已不在人世。 讓蔣靖安聲名鵲起的那例心臟手術(shù),病人正是蔣家二小姐,蔣如玉。 程家兄弟從小勢如水火。 程家老大程坤出車禍成殘疾,可能是弟弟程牧的手筆。 “宋兆!” 一聲冷斥,話題戛然而止。 陶夭聽見蔣靖安聲音冷冷嗤笑,“你這說什么呢!” 宋家背景比起蔣家差一些,剛才還眉飛色舞的男人臉色微變,嘟囔,“圈子里這樣猜測的人不在少數(shù)?!?/br> “哦,敢情毫無根據(jù)?。 ?/br> 蔣靖安語調(diào)依舊冷,并無絲毫就此揭過的意思。 “靖安?!?/br> 他邊上,吳倩寧輕聲喚了句。 蔣靖安神色冰冷地收回視線,輕哼了一聲。 氣氛驟然僵持。 陶夭正詫異最后聽到的那幾句話,周圍卻突然隱隱sao動起來。 “程家那位來了?!?/br> “是程二?!?/br> 兩聲議論入耳,她一抬眸,便看到遠遠地,程牧一身黑色西裝,被幾人簇擁著,大步流星而來。 “二爺?!?/br> “程董來了?!?/br> “程老先生最近身體可有好轉(zhuǎn)?” “二哥你怎么才來?” “二爺好?!?/br> 他面色冷淡,目不斜視,走路速度略快,一進門,卻頓時讓整個宴會廳熱鬧起來,所到之處,熟悉的陌生的,問候的聲音不絕如縷。 黑道有黑道的稱呼,白道有白道的叫法。 總歸,眾星捧月。 陶夭只抬眸遠遠看了一眼,很快挪開,低頭喝果汁。 不自在極了。 畢竟,印象里那一晚實在混亂不堪。 —— 晚八點零八分。 壽宴在一片恭賀聲中開始。 一下午沒吃,陶夭也有些饑腸轆轆。 可,吃不好。 作為傅遠的女伴,他們這一桌也算靠前,和主桌距離挺近,同時,因為先前一點不愉快,基本上再沒什么人說話,氛圍很安靜。 能聽見主桌那邊談笑的聲音。 程牧在那一桌,并且,他是那一桌最年輕的一位。 透過間隙,陶夭正好能看見他,聽見他說話,甚至,感覺到他剛才坐下后瞥來的漫不經(jīng)心的一眼,因為那一眼,她越發(fā)不自在,一直低著頭。 “呦,阿牧這手背上怎么帶著傷?” 驀地,不遠處突然響起一道戲謔玩味的低沉粗噶男聲。 霍東城? 陶夭記得他的聲音。 “野貓抓的?!?/br> 程牧聲音四平八穩(wěn),四個字,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聽不出什么情緒。 主桌卻響起一陣低低笑聲。 霍東城笑聲最大,“嘖,這貓兒也真奇了,一爪子下去,留了兩排齒痕出來,哈哈?!?/br> “噗!” “哈哈!” “女人咬的吧?!?/br> “嘖嘖,也就這位爺敢招他?!?/br> “……” 陶夭愣神之際,邊上笑聲和低低的議論聲盡數(shù)入耳。 “砰!” 一聲悶響,她碰倒了傅遠的酒杯。 桌布頓時濕了一片。 “別動!”傅遠看她一眼,幾張餐巾紙捂上去,眼看桌沿再無酒水下滴,才松口氣對她道,“用紙巾擦擦,裙子顏色深,也不要緊?!?/br> 其實也沒怎么弄臟裙子,偏偏,陶夭有點坐不下去。 她抬眸朝傅遠道:“我去一下洗手間?!?/br> “一個人行嗎?” “可以的。” 話落,她起身往宴會廳出口走。 喧鬧人聲落在后面,整個人才放松了些許,陶夭長吁一口氣,轉(zhuǎn)身往洗手間方向去。 誰料—— 剛到門口,里面?zhèn)鱽韮蓚€女人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