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既然事情解決了，就行了【一更】

    她一走，病房里又安靜了下來。

    程牧攬著陶夭的肩膀，眼見她并沒有躲閃忸怩，臉色溫和許多，一邊幫她將長發(fā)攏到耳后，一邊輕聲問，“想今天出院？”

    “不想住院。”

    “那就等徐東過來，回海棠園?！?/br>
    陶夭仰頭看他一眼，抿了唇，沒再拒絕。

    程牧道：“尤家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尤可人情況也很穩(wěn)定，蔣三問了醫(yī)生，她已經(jīng)過了危險期，再觀察幾天就可以辦理出院?！?/br>
    “哦?！碧肇颤c點頭。

    程牧看著她臉色，又道：“流產(chǎn)傷了身體，并不是徹底不能再懷孕，情況沒你說的那么糟。”

    “真的？”陶夭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一臉認真地問他。

    “是，她父母關(guān)心則亂?！?/br>
    “那就好?！?/br>
    陶夭松了一口氣，點點頭，自言自語，“她才二十出頭，年紀也不大，長得好看也能干，離婚了還可以再找，總會慢慢好起來的?！?/br>
    “是?！?/br>
    程牧攬著她肩頭的那只手微微收緊了一些。

    覺得有些好笑。

    她自己也就十九歲，卻用那么一副老氣橫秋的語氣，說起比她大的人。

    尤家姐弟遇上她，也算好運。

    他側(cè)身坐在床邊，揉著她頭發(fā)問，“想要去看看她嗎？”

    尤可人也住在這醫(yī)院，就在婦產(chǎn)科，只因為并不在vip區(qū)，和她不是同一層，可，要是她想下去看看，也就幾分鐘而已，很方便。

    陶夭卻搖搖頭，“算了，改天吧?！?/br>
    “好。”

    程牧點點頭，對上陶夭視線。

    兩個人距離太近，他甚至能在她眼睛里看見自己的臉，且，他一只手還在她腦后柔軟的頭發(fā)上。

    這姿勢，尋常，卻親密。

    陶夭視線瞥向一側(cè)，開口道：“我想去一下洗手間，行嗎？”

    程牧：“……”

    這種問題，都拿來征求他同意。

    他收了手，臉色慢慢冷淡，“去吧。”

    陶夭扶著床沿站起身，動作很慢，臉色也難看，感覺起來，好像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可，即便這樣，她也沒看他一眼，沒表現(xiàn)出一丁點求助的意思。

    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就遠了起來。

    程牧看著她慢慢走向洗手間，想起了昨晚那個縮在他懷里喊疼的姑娘。

    洗手間的門從里面關(guān)上。

    他聽到了那一道清脆的鎖門聲。

    呵。

    程牧忍不住笑了一下，拿了煙盒，出去抽煙。

    ——

    下午三點。

    徐東辦了出院手續(xù)。

    程牧一路將陶夭抱上車，回海棠園。

    兩個人走之前又鬧了點不愉快，程牧將她放上車之后，三個人都安靜下來，沒說話。

    車子行駛了大概十幾分鐘，徐東側(cè)頭看程牧一眼，若有所思地開口道：“后面有輛車，從醫(yī)院停車場出來，一直跟著我們。”

    “確定？”

    程牧坐直了身子，問。

    徐東點點頭。

    程牧略想一下，發(fā)話，“先過了前面這路口?！?/br>
    “好?！?/br>
    徐東減緩了車速，過了紅燈，看著倒車鏡笑了一下，“拐彎了。好像是我多心了?！?/br>
    “走吧。”

    程牧淡淡說了句，伸手將邊上的陶夭攬入懷。

    陶夭抿唇靠在他胸膛上。

    程牧看她一眼，視線掃向窗外，看街景。

    徐東從后視鏡里瞧見兩人別扭的樣子，心里暗暗地嘆了一聲，開了廣播電臺，調(diào)到音樂頻道，之后，專心致志地開車。

    黑色邁巴赫融入車流。

    ——

    閑人居，歐陽家。

    老吳在書房門外稍遠處打電話。

    “既然這樣就別跟了，被發(fā)現(xiàn)了反倒麻煩?！?/br>
    “能確定是海棠園方向嗎？”

    “行，知道了?！?/br>
    臉色鄭重地說完，他握著手機想了想，嘆口氣，回書房。

    歐陽老先生站在書桌邊寫字，歐陽琛在一旁陪著，看到他進門抬眸過去，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后，他直起身，抬步往出走。

    “就在這說吧?！?/br>
    老爺子突然抬頭，將毛筆搭在一邊，繞出書桌坐到窗邊靠椅上，“要是夭夭的事情，就在這說，我老頭子也跟著聽聽?！?/br>
    “爺爺？”歐陽琛微微意外。

    老爺子略微笑一下，揚眉，“我還沒那么糊涂?！?/br>
    雖然相識時間短，可，他好歹在商場浸yin幾十年，察言觀色那點眼力勁還在，又豈能不明白陶夭昨天為何過來，過來了，又為何什么也沒說。

    想他了，專程來陪他吃飯聊天？

    找機會攀附？

    那姑娘那性子，他一眼望到底，這兩樣都不可能。

    想必是有什么難處。

    老爺子嘆口氣，朝老吳，“怎么回事，說說吧?！?/br>
    老吳看著二人好整以暇的神色，想了想，道：“我這一時間還有點不曉得從何說起。先說好了，您這血壓高，聽了也別太激動?！?/br>
    歐陽琛神色一愣。

    歐陽老先生也微愣，點點頭，“知道了?！?/br>
    “……事情就是這么回事，尤家那倆姐弟倆和陶小姐關(guān)系很好，陶小姐被救到西涼莊以后，也得了他們家很多照顧，知道這件事后自然不可能不管，最后，可能就想求助您了。”

    “現(xiàn)在這年輕人真是不像話，放著好好的老婆孩子不疼，非要在外面找那些個不干不凈的！”老爺子聽完，嘆口氣，蹙眉道，“也算辛苦你了，一上午打聽出這么多?！?/br>
    “差人在西涼莊問了問，就知道的差不多了?！?/br>
    “現(xiàn)在就給夭夭打電話，這孩子，要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想起我來的。”老先生似乎有所喟嘆，語氣很復雜。

    歐陽琛半天沒說話，聞言，起身道：“爺爺，這件事我去辦吧。她既然沒說，想來心存顧忌不想欠這個情，我的意思，就別讓她知道了，免得她心里有負擔?！?/br>
    老先生看他一眼，“也好?！?/br>
    邊上，老吳臉色變了幾次，開口道：“這，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

    “嗯？”

    歐陽琛回頭，微愣。

    “昨天晚上，陶小姐從我們這離開，沒回劇組，去了，”他語調(diào)微微一頓，“她去了四季公館，找了程先生?！?/br>
    “程先生？”

    歐陽老先生蹙眉，反問。

    歐陽琛看著他，微微遲疑，問，“程叔？”

    “是?！崩蠀撬煽跉?，繼續(xù)道：“她找了程先生，徐東出面，程家姐弟的事情今天上午已經(jīng)解決了。不過……昨天后半夜，程家司機送陶小姐去了靖康醫(yī)院?！?/br>
    歐陽琛看著他，半天沒說話。

    老吳在心里微嘆一聲，朝向歐陽老先生，聲音略低，“專門找了婦產(chǎn)科主任，手術(shù)后住了vip病房?！?/br>
    “你派人了解了？”

    “是。值班護士說，因為女生是第一……”

    “好了。”

    老吳的話語突然被歐陽琛打斷。

    書房內(nèi)安靜了一瞬，歐陽琛面帶微笑地看著他，淡聲說，“既然事情解決了，就行了?！?/br>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