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程牧走樓梯上樓,很快到了主臥,推門而入。 陶夭沒睡覺,穿毛衣站在落地窗前發(fā)呆,聽見聲響回神,朝他打招呼,“下班了?” “是。” 程牧走到她身邊去,看了一眼窗外。 深冬,花木蕭索,樓下花園里并沒有什么迷人的風景。 “怎么不休息?” “睡不著?!?/br> “身上還疼嗎?” “好多了?!?/br> 兩個人一問一答,陶夭聲音淡淡的,很溫順。 他心里卻有些不得勁,想了想,將褲兜里插著的那只手拿出來,提著細細的鉑金鏈子將項鏈展示在她眼前,淡笑著問,“好看嗎?” 陶夭看他一眼,“很好看?!?/br> “我?guī)湍愦魃???/br> 陶夭淡淡地笑了起來,“你不用這樣,我應下的事,我說到做到?!?/br> 程牧一瞬間收了笑容,“哦?” 陶夭目光平靜地落到窗外,似乎自嘲般慢慢說,“你是因為我受傷有些抱歉吧?可這件事原本是我自愿的,你已經(jīng)幫了可人他們,并不欠我什么,沒必要多做什么額外的補償,我也受不起?!?/br> 程牧勾著項鏈的那只手重新插進褲兜,看著她仍顯蒼白的側臉,突然玩味般冷笑了起來。 陶夭沉默不語,沒看他。 程牧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出去。 心里憋了火。 他冷著臉到了大書房,踢開門,一抬手,項鏈飛向了垃圾筒方向,掛在了邊沿。 他停下步子看了一小會,突然又抬腳,直接踹飛了垃圾筒。 “程先生!” 張珍的輕呼聲在身后響起。 程牧轉身看著她,臉色陰沉逼人,“什么事?” “晚……晚飯好了?!?/br> 張珍在他黑的瘆人的目光里低下頭去,一時有些結巴起來。 程牧越過她往門外走,擦肩而過的時候擰眉回看一眼,面無表情道:“收拾一下?!?/br> “是。” 張珍點點頭蹲下身,看到項鏈卻愣了一下,側身問,“這項鏈?” “扔了?!?/br> 程牧頭也不回,大步出了房間。 張珍又狠狠一愣,低下頭,有些出神地打量著手心里的項鏈。 細而精致的鏈子應該是鉑金的,勾掛著一個頗具藝術美感的倒“y”型、碎鉆鑲成的底托,底托上面則是一整顆頗具分量的梨形單鉆,璀璨、耀眼、光芒奪目。 張珍握著項鏈,手心微微出汗,這么漂亮的鉆石項鏈,她只在電視上見過。 程先生,原本準備送給誰? 張珍心里隱隱有一些猜測卻不敢置信,原地蹲了半晌,她緊抿唇,將手中的項鏈揣進褲兜里。 ------題外話------ 哎,突然好想去二爺這樣的財主家當女傭啊。╮(╯▽╰)╭ 心疼項鏈,阿錦……沒力氣問早安。 ☆、092:你怎么就教不乖?【一更】 一樓,小餐廳。 程牧端坐在椅子上,冷著臉吃晚飯。 許媽帶著許一生坐在她對面,不時抬頭看他一眼,心里直嘆氣。 “奶奶,我吃好了?!?/br> 許一生吃完飯,撅著嘴要從椅子上往下溜。 許媽連忙扶穩(wěn)她身子,語帶試探地溫聲問程牧,“陶小姐身體不舒服,要不我給她送上去?” “不用。” 程牧聲音冷冷。 許一生眨巴著大眼睛看他,“陶jiejie的身體還沒好???可是她中午都已經(jīng)能下樓吃飯了呢?我上去看看她!” 話落,她拔腿就往樓梯方向跑去。 “回來!” 程牧起身兩步追上她,拎著她衣服后領交給許媽,“煩勞您看好她?!?/br> “是不是吵架了哇?” 許媽看著他臉色,總算沒忍住,問了一句。 程牧沉聲道:“沒有?!?/br> “要我說你就是不會哄女孩子,你瞧瞧你這臉色,也就一生這丫頭不怕你,其余再有多少姑娘都得嚇跑咯。聽許媽一句話,多哄兩句,那丫頭看著冷淡,其實再心軟不過了,看看她對一生就知道了?!?/br> “她和一生,怎么了?” 許媽忍不住笑起來,一只手還按著許一生的肩膀防止她撲騰,語調(diào)親切道:“一生這丫頭多鬧騰啊,可每次跑到三樓去,陶小姐都和她說話陪她玩,耐性比我這當奶奶的還要好?!?/br> 程牧垂眸看一眼在許媽懷里拱來拱去的許一生。 臉色緩和些,卻沒說話。 許媽見他若有所思,又道:“再說了,你先前鬧成那樣,還不準人小姑娘發(fā)點脾氣了?我看她看上去清清瘦瘦的,年紀也不大,說起來還算一孩子呢。這要擱其他人,哪個不被爸媽捧在手心里?也就你們這娛樂圈奇怪,講究什么成名要趁早,害人呦。” 程牧朝她淡淡笑了一下,“您說的是。” “我看你是當局者迷?!?/br> 程牧點點頭,“我吃好了,先上樓去。” “去吧。” 許媽慈愛地笑了笑。 程牧抬步上樓,走得慢,回想著她看似簡單的幾句話。 的確,陶夭那性子吃軟不吃硬。 父母雙亡一個人混跡流浪,想必這些年吃了不少苦,養(yǎng)成那么一個刺猬樣子。 也因為如此,她對朋友極好,無私付出。 尤可人,算是她唯一的朋友? 一念至此,程牧腳步一頓,停在了主臥門口,沉思兩秒,推門而入。 陶夭不在床上,窩在書房的沙發(fā)上發(fā)呆。 程牧站在門口靜靜地看了一小會,她終于察覺到他的目光,慢慢轉過頭來。 “餓不餓?” 程牧走到跟前去,開口問她。 陶夭搖搖頭,“不餓?!?/br> “是不是覺得無聊了?”程牧在沙發(fā)邊坐下,“無聊的話怎么不看電視?躺在床上就能看?!?/br> 說起這句話,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丫頭好像沒什么愛好。 無論他何時進來,從來沒發(fā)現(xiàn)過她玩手機看電視,書房里也有些故事類小說,她似乎也沒看過,每天最常做的事情便是發(fā)呆。 “我能回家一趟嗎?” 他蹙著眉沉思,陶夭突然問他。 “身上還疼嗎?” 程牧看著她臉色,不答反問。 陶夭抿抿唇,聲音淡淡,“已經(jīng)好多了。如果可以,我想回家一趟?!?/br> “改天徐東送你去?!?/br> 陶夭臉色微變,突然有點不耐煩了,硬邦邦問,“我連這一點自由都不能有嗎?隨叫隨到,是限制我人身自由的意思?戲不拍了,自己的生活不要了,我接下來的日子,是不是就等在這個房間,方便你隨時臨幸!” 她突然爆發(fā),開了話茬沒收住,程牧臉色頓時又難看起來。 奇了怪了,這人還就有本事激怒他! “方便我隨時臨幸?”程牧冷颼颼地看著她,反問,“我這幾天臨幸你了嗎?” 陶夭咬緊了下唇,瞪著他。 幾天幾夜基本上待在這個房間里,她覺得自己簡直快瘋了。 沉默在兩個人之間蔓延。 半晌,她收了視線,轉個身就往外面走。 程牧一把扯住她胳膊,天旋地轉間,他傾身往下,將她壓進柔軟的沙發(fā)里。 “你怎么就教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