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他的發(fā)微微有些凌亂,從鬢角處掉落下些許垂在臉頰上。在昏黃的燈影下,投射出幾道陰影,顯得他面色更是晦暗,蘊(yùn)藏著危險。 他嗓音清亮,又微微帶了些磁性。而從那張形狀好看的薄唇中,所吐露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宛如重石一般,以勢不可擋地姿態(tài)投擲在晉王妃臉上,將所有的一切碾壓成渣。 晉王妃再也偽裝不下去了,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她狼狽地半垂著頭,纖瘦的脊背像一把被拉滿了的弓,半響才勉力站直。 “既然殿下如此厭惡,那就去請回吧。”她還在保留克制,這是骨子里帶來的教養(yǎng),學(xué)不來市井鄉(xiāng)間村婦的謾罵。 其實若能選擇,晉王妃此時恨不得沖上去撕碎了晉王。 可惜她不能。 晉王哼笑了一聲,“怎么?是你請本王來,如今倒是又換了一副面孔?” “你到底想怎樣?”晉王妃攥著手,目光威脅地瞪視著對方??上s是色厲內(nèi)荏,薄弱得一戳即破。 晉王大笑起來,笑聲充滿了譏諷不屑的意味,同時還帶著一層冰冷地怨恨。 須臾,他站了起來,睨著立在他面前的晉王妃:“問本王想怎樣?應(yīng)該是你想怎樣吧?是不是徐國公催著你給本王生個兒子,所以你才會學(xué)那勾欄院里妓子的手段,又是逢迎討好,又是灌本王酒。你徐燕茹不是自詡純潔無暇,不愿本王碰你?本王就不碰你,讓你一個人待著!怎么現(xiàn)在倒是一副饑渴難耐,恨不得當(dāng)即張開大腿讓本王幸了你的模樣?!?/br> 晉王的言語刻薄且惡毒,這樣的晉王是極為罕見的,似乎和晉王妃有著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而他也似乎看不見晉王妃的頻臨破碎的狼狽與脆弱,又加了一記重錘。 “可惜啊,本王嫌你惡心?!?/br> 這一句聲音清淡,漫不經(jīng)心,卻是宛如最鋒利的利劍,狠狠地扎刺在晉王妃心口上,鮮血淋漓。 “你……” 第29章 這大抵是晉王妃有生以來最為狼狽的時刻。 什么體面、尊嚴(yán)全部被摧毀殆盡。 其實還有一次, 卻是當(dāng)年她剛嫁給晉王, 還在京城的時候。 只是晉王妃并不愿意去回憶那一切,因為隨著來到晉州, 那遙遠(yuǎn)的記憶對她來說已經(jīng)成了另一個世界的事。 她變得從容安適,不再糾結(jié)以往,其實有些事情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困難,只需要時間沖逝,就足夠人忘記一切的刻骨銘心。 可晉王的話卻無疑像一把帶著倒刺的劍,殘忍地撕開了她心中埋藏已久的傷口。血rou橫飛, 痛不欲生,各種情緒糾纏在晉王妃的心里,長成了一片參天大樹, 讓她幾欲發(fā)狂。 “你滾!滾!” 她雙目通紅, 臉卻是白得嚇人,整張臉都扭曲了, 但聲音壓抑得克制。她瞪視著晉王,帶著一種幾乎窮途末路的兇惡。 看到這樣的晉王妃, 晉王眼神譏諷又充滿了憐憫。 他記憶中的徐燕茹不是這樣的,高傲得像似一只鳳凰, 對任何人都是不屑一顧,哪怕面對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不可否認(rèn)彼時還是皇子的晉王, 當(dāng)?shù)弥旎廴銜亲约旱幕首渝?,他?nèi)心深處是有一些高興的。 不光是因為她背后帶來的勢力,還因為她這個人。 徐慧茹是京中最有名的才女, 是那高嶺之花,京中想娶她的青年才俊許多,甚至連他那幾個未成婚的兄弟也有人看中她了??蛇@朵美麗的花兒卻是屬于自己的,那時還年輕的晉王,多少還是擁有一些屬于少年的意氣之爭。 別人都得不到,卻被自己擁有了,就格外與眾不同。 可當(dāng)真正把人娶回來后,晉王才發(fā)現(xiàn)有些事情是并不如他以為的那樣。 新婚之夜,她不愿意讓他碰觸,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嫌惡和厭棄。 他以為她是害怕,不想強(qiáng)迫她,且他也有一些心理障礙,就想給彼此一個慢慢接受的時間。 可之后發(fā)生的一件事,徹底讓晉王對晉王妃改觀。 不光是改觀,他甚至是嫌惡、痛恨的。 他永遠(yuǎn)忘不了那一日他看到的畫面,兩個宛如蛆蟲的女體交纏在一起…… 一股排山倒海的嘔意直沖喉間,晉王從袖中掏出一塊兒潔白的帕子半掩著薄唇。而晉王妃似乎完全誤會意思了,她以為晉王是故意想刺激她。 因為晉王方才說嫌她惡心了呢。 她惡心,她惡心…… 她自取其辱! 她就不該動這樣的心思! “你滾,滾出去!”此時的晉王妃再也克制不住,歇斯底里地哭吼著。 屋里的動靜似乎被外面的人聽到了,門外傳來急急的敲門聲和紫煙、周mama低低的喚聲,卻并沒有人理會她們。 晉王看著眼前這個狼狽的女人,感覺有些意興闌珊,也失去了想繼續(xù)報復(fù)的興致。 他的臉冷了下來,再度掛上一層冰寒,聲音冷得掉渣:“徐燕茹,本王最后再跟你說一次,當(dāng)好你的晉王妃,別試圖來挑戰(zhàn)本王的耐心。你做的那些事,足夠本王廢你幾次了!” 丟下這句話,晉王便走了,留下晉王妃身體無力地滑到在地,默默地流著眼淚。 門外一陣大亂,周mama匆匆跑了進(jìn)來。 “娘娘,怎么了?這到底是怎么了?” 紫煙也跟在她后面進(jìn)來了,聽見這話,她出言打斷道:“mama,還是先把娘娘扶起來,有什么事等會兒再說。” 周mama連連點頭,和她一同將癱倒在地的晉王妃扶到了榻上。 晉王的腳步很急,幾乎生了風(fēng)。 頭頂上明月高懸,有風(fēng),卻并不讓人感到?jīng)鏊?/br> 福成氣喘吁吁地跟在他后面。 突然,晉王停住了腳步,福成差點沒一頭撞在他脊背上。 晉王復(fù)又緩緩前行,腳步不疾不徐,福成低嘆了口氣,也放緩了腳步跟在他一旁。 光影交錯之間,晉王的臉色也是忽晴忽陰的,他感受著身體里竄出的那股火兒,額頭上的青筋一蹦一蹦地跳。 福成終于意識到晉王的不對了,擔(dān)憂地喚了一聲:“殿下?” 晉王并沒有理他,腳步越慢,額頭上浮起一層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 兩人很快就到了朝暉堂。 見殿下回來了,從里面迎出來數(shù)個小太監(jiān)。 福成聲音急促:“命人備水。” 說完,就急急跟在晉王身后進(jìn)了后寢房。 …… 漢白玉砌的池子,大約兩丈見方,四角皆筑有銅制獸首。此時從那獸口中,正汩汩地往外吐著水。 水是冷水,冰涼沁人。 池中的人卻宛如著了火也似,正在熊熊燃燒。 這是一具宛如漢白玉鑄就的軀體,修長、挺拔,身體線條緊致,肌理分明。男子有一頭如墨似的長發(fā),此時正雜亂地披在身后,狹長的眼眸緊閉,俊臉上滿是隱忍的紅潮。 福成蹲在水池旁邊:“殿下,您可好了些,若不老奴去叫了劉良醫(yī)來?” 晉王眉眼低垂,沒有答他。 鈍生生的疼,感覺像似要爆開了一般,晉王并不陌生這種感覺。認(rèn)真說來,這股浪潮時不時就會翻涌上來,平時忍忍也就過了,唯獨月圓之夜卻十分難熬。 尤其,那個賤人竟然會對他下催情藥。 酒里應(yīng)該沒問題,那就是香了? 晉王素來謹(jǐn)慎,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徐燕茹為了達(dá)到目的,竟會是用如斯下作手段。 方才在思懿院時,晉王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 自打一年多前他中了這毒,他就習(xí)慣了這種毒發(fā)的滋味,可這次卻全然不同。想著之前那周婆子胸有成竹的模樣,晉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半闔著目靠坐在池子邊緣,借著池子冰涼的質(zhì)地來降低身體的溫度??上б稽c用都沒有,他腦海里開始不由自主地出現(xiàn)了一幅幅畫面…… 皆與女子有關(guān)。 不論他心中是不是厭惡,這些東西強(qiáng)制性就出現(xiàn)了,不停地在他腦海中回放著,群魔亂舞。 晉王劇烈地喘息著,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快嘔了出來,怎么壓也壓不住,卻是又吐不出來,只能不停地干嘔。 他突然覺得自己下手還不夠狠,東宮一脈都該死。 皇太孫、徐燕茹、永王妃…… “殿下,若不老奴把蘇奶娘找過來?”見晉王情況如此嚴(yán)重,福成病急亂投醫(yī)道。 晉王耳朵一動,腦海里開始上演和小奶娘有關(guān)的畫面,那怯生生的兩捧,水潤光澤的紅櫻桃…… 瑤娘早早就歇下了。 現(xiàn)在她不用值夜,每日起得早,睡得也早。 屋里有些熱,迷迷糊糊中她感覺自己出了汗,便從榻上爬了起來,去屏風(fēng)后用水擦洗了一下。冷水的沁涼讓她感覺十分舒適,她又再度回到榻上。 榻上鋪著竹簟,她方才睡得那個地方已經(jīng)被她捂得很熱,瑤娘索性便換個位置,果然舒服多了。她將臉貼在竹簟上,從始至終她的眼睛一直似睜非睜。 她醒了,但意識并不清楚。 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莫名地感覺有人在看自己。 誰在看自己呢?瑤娘想。她在自己房里,沒人會看見自己,所以她是在做夢。 昏暗中,有人佇立在月光照不到的陰影里,只有一雙泛紅的眼格外顯眼。 晉王血脈膨脹地看著榻上的人,薄薄而服帖的布料讓其下的軀體曲線畢現(xiàn)。收緊的是腰,翹起的是臀。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女人家睡覺的樣子,竟然能睡成這樣。可毋庸置疑的這副畫面讓他覺得很美,竟沒有想作嘔的感覺…… 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抱住那個渾圓…… 瑤娘徹底地醒了,她若是再不醒該完了。 醒來之后就感覺到自己被人緊緊地?fù)碇?,是個男人,身體炙熱,硬梆梆的,力道很大,推都推不開。 瑤娘嚇得臉都白了,就想叫人。 可她實在被人壓得太緊了,又是這樣的姿勢,她連張嘴都十分困難。似乎感覺到自己醒了,那人伸出一根手指摸著她的嘴,她剛想張嘴,就被對方的手指壓住了小粉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