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然而不過兩三回合便被那女子擒住了手,他用力掙扎卻是分毫不能動彈,便心知自己遇到了高手。 那女子見美人在懷,只恨不能當眾一親芳澤,但是卻也不甘心就此放過這個性烈如火的小公子,便將一只大手往蘇翎的臉上拂去。 突然間卻從二樓的走廊傳來了一聲大喝,“住手?!彪S即一根筷子便飛了下來,正好從蘇翎臉旁掠過,阻止了那魁梧女子的手。 “誰?”那魁梧女子驚呼,放開了對蘇翎的轄制,轉(zhuǎn)頭尋找著壞事的人。 清泱從二樓緩緩地走了下來,其實方才的筷子便是她吩咐秦箏出手的。 “泱jiejie!”蘇翎看到清泱的時候眼前一亮,頓時整個人榮光煥發(fā)起來。 第35章 英雄救美(修) 清泱無奈地扶額, 難道蘇翎是上天派來克她的嗎? 然而此刻眾目睽睽,她也不得不拿出自己的風度來。 “你是何人?”那魁梧女子見蘇翎一看到清泱連眼睛都亮了起來,頓時老大不滿。她看上的 眼前這個女子年紀輕輕, 雖然看起來也算是風流倜儻,但是未免有些男兒氣。她暗暗在心里揣度著清泱。 清泱心知自己的身份是無可隱瞞的了, 便大方承認道:“在下是當今圣上的嫡女李清泱?!?/br> 清泱一語出口,滿座皆驚,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原來是七殿下。” “我居然遇到了七殿下。” “這下子看那個女的還敢不敢囂張?!?/br> …… 那魁梧女子得知清泱的身份, 也頗有一些驚訝,然而面上卻是全無畏懼之色,反而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清泱被她看得不自在起來,同時心里暗自好奇眼前之人為何如此有恃無恐。 “我見小姐不似我大周之人,或許是不通我大周的規(guī)矩禮法,你當眾非禮人家公子, 實在是無禮至極?!鼻邈罅x正言辭的指責, 在場的其他人也紛紛出聲為清泱助力。 然而那女子卻毫無愧色, 卻見她身邊另一個女子湊到她身邊嘰里咕嚕地說了一通,叫她的神色漸漸轉(zhuǎn)變了些。 “公子請恕罪, 在下從未見過如公子一般美貌的男子, 一時情難自禁, 唐突之處還請公子多多包涵?!蹦桥愚D(zhuǎn)頭抱拳,對著蘇翎恭敬地請罪道。她的發(fā)聲字正腔圓,若是單聽她說話,必然想不到她不是中原之人。 “哼!”蘇翎偏過頭不去看她, 只顧揉著方才被她掐得發(fā)紅的手腕。真是便宜眼前的登徒子了,若不是泱jiejie在,他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你。蘇翎在心里默默想著,卻完全沒有考慮,若不是清泱出手,那女子也不會這么快就道歉。 清泱完全沒有料到事情的走勢會變成這樣,她看那女子帶著兩個孔武有力的護衛(wèi),還以為怎么也得打上一場呢?而那女子變臉變得這么快,倒是讓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清泱向秦箏投去了詢問的目光,卻見秦箏皺著眉陷入了沉思。突然秦箏又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樣,身體震了一下便將目光投向了堂下的女子。 隨即她湊到清泱身邊道:“既然她已經(jīng)道歉,殿下還是勿要招惹此人了?!?/br> 清泱點點頭,心里卻暗自思索著那女子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叫秦箏也有幾分忌憚?!?/br> “我們走?!蹦强嗯訉χ砗蟮膬蓚€護衛(wèi)低聲說道,隨即朝著蘇翎飽含深意的一笑,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們還會再見的,我的小公子?!彼谛睦锬啬畹?,唇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泱jiejie,”清泱走下了樓梯,蘇翎就湊了過去。然而卻被秦箏等一干護衛(wèi)有意無意地隔開了,這讓他很是不滿。 清泱無奈,她可不想再跟蘇翎扯上什么關系,這個刁蠻任性的小公子只考慮自己,她可是吃不消。 “蘇世子,你若是無事就不要到處亂走了,還是待在家里安全些,若是出門也要帶上幾個護衛(wèi)才是?!鼻邈笳f完自己先是惡寒了一把,她一向是反對禁錮男子自由的,但是此刻也沒有其他的話可以相勸,只好違背自己的原則了。 蘇翎聞言頓時不高興了,嘟著嘴道:“泱jiejie,你干嘛對著我這樣生分?”要以前清泱可是親昵地稱呼他翎兒的。 “蘇世子,今時不同往日,清泱已是有家室的人,而且咱們兩個都不小了,還是尊稱比較好?!鼻邈罄淠詫?,也不理會蘇翎眸中隱約閃爍著的淚光,接著轉(zhuǎn)頭跟秦箏說:“你帶著兩個人將蘇世子送回去吧?!闭f罷便要離開,佩玉等人快步跟上。 “泱……”蘇翎的呼喚尚未出口,便見秦箏走到了他的面前。 “蘇世子請吧?!鼻毓~抬手請道。 蘇翎不甘心地瞪了秦箏等人一眼,便氣呼呼地跟著秦箏離開了。 清泱回府之后便有些忐忑,猶豫著要不要將今日遇到蘇翎的事情告訴穆遠。她私心里是不愿有事情瞞著穆遠的,但是又覺得自己這樣上趕著將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特意告訴穆遠,又顯得不太莊重。 “殿下在煩惱什么?”佩玉看出清泱有心事,便問道。 “沒什么?!鼻邈笙乱庾R地回答,過了一會兒又湊過去問道:“你說我該不該將今日的事情跟穆遠說呢?”清泱一臉為難地問道。 “噗,”佩玉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笑道:“原來讓殿下憂心的是這個,這算什么事情,還只得您這樣憂心?!痹诖笾艹訛樽?,待夫郎客氣的在娶夫納侍的時候提前支會夫郎一聲已是難得,像清泱這樣事事小心的,簡直就是懼內(nèi)了。 “噯?難道這很簡單嗎?”清泱有些愣怔,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可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也不知道該處理這些事情才好。 “殿下何必這樣怕君上,君上又不是只會胡攪蠻纏的不講理的人,這樣的事情想必君上是不會介意的,殿下要是想說便無意間提起就好。”佩玉出主意道,根據(jù)她這么久的觀察,也認清楚了穆遠并非世人所傳的那樣兇悍蠻橫。 自從上一次清泱帶著穆遠中途離場之后,蕭瑾瑜就滿心不安。后來太女被元君訓斥,更是叫他無地自容,雖然太女清潼不但沒有責怪,反而溫言安慰,但是他卻還是暗暗自責。 這一日卻是他親自帶著人來了七皇女府,清泱哪里他自然是說不上話的,便直接來尋了穆遠。 “君上,太女的側(cè)夫蕭氏求見?!睍x興得了消息來回稟道。 “蕭氏?”穆遠一時有些疑惑。 “公子,就是前些日子辦生日宴的那位啊?!蹦路庠谝慌约皶r提醒道。 “哦,原來是他,快請進來吧?!蹦逻h想到那日因為自己的緣故,鬧得人家的生辰也沒有過好,便也存了幾分歉意。于是立馬叫人請他,自己也整理了儀容出去客廳迎客。 “穆正君?!笔掕ど碇掳酌杞鸹ǖ木I緞衫子,端的是溫雅清貴。此刻在凝暉堂中見了穆遠,遠遠地便禮數(shù)周全地盈盈一拜。 “蕭兄不必客氣?!蹦逻h說著示意穆封奉茶,抬手請蕭瑾瑜坐下了。 蕭瑾瑜端正地坐到了穆遠右手邊,錦書在他身后侍立。 “說來好笑,我今日來是與你賠不是的,你可要原諒我才是?!笔掕ふf話時態(tài)度誠懇卻又不顯卑微之色。 然而穆遠卻聽得云里霧里,不知他所指何事,于是便直言問道:“敢問蕭兄要向我陪什么不是?” 蕭瑾瑜有些窘迫,他端起升騰著裊裊熱氣的茶水來,掩飾情緒一樣地放到嘴邊小酌了一口。放下茶盞后便已是面色如常,他略帶歉意回答道:“上次我過生辰,不想?yún)s令七殿下與五殿下起了齟齬,還有王氏,當眾對您出言不遜。這些事情都是我的過錯,還請您不要怪罪?!?/br> 穆遠原本就不把這些事情掛在心上,更不會因此對蕭瑾瑜心生怨恨,而且他原本還對瑾瑜有幾分歉意,此刻見他態(tài)度放得這樣低,心下不忍道:“蕭兄何必如此,穆遠自然不會記掛這樣的小事,只是還要請蕭兄不要因為生日宴不歡而散怪我才是。” 蕭瑾瑜聞言眸光一亮,似是有些意外,當下歡喜道:“人皆言你穆遠與常人不同,我今日見你方才相信你的胸襟氣度果然不凡?!?/br> 后面的錦書似是為蕭瑾瑜高興,也安慰他道:“穆正君自然是體諒您的?!苯又D(zhuǎn)頭對穆遠道:“我家主子看似得寵風光,背后卻也有不得已的難處……” “錦書,不得胡言?!笔掕ぞo張地喝止了錦書,轉(zhuǎn)頭對著穆遠抱歉地一笑。 錦書噤了聲,卻似有千言萬語不得傾吐,為他家主子受屈一樣。 然而 穆遠卻也沒有追問,他看得出蕭瑾瑜性子要強,并非是愿意靠著不幸的遭遇或者處境來博取別人同情之人。于是他也不愿深究,當世男子為弱,自然是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比如眼淚,比如楚楚可憐的表情,然而蕭瑾瑜卻有自己的堅持,倒是讓他有幾分佩玉。 “讓你見笑了?!笔掕び行┎缓靡馑嫉馈?/br> “無事,民間有句俗話說得好:‘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jīng)。’我以為只要有所期待,就不必畏懼生活中的小小挫折?!蹦逻h說著,自有一派疏朗氣度。 “其實那王氏出身低微,人也輕狂得很,平日里仗著五皇女的寵愛便無法無天,你不必同他計較什么,不然反而自降了身份。”蕭瑾瑜一向瞧不上王氏,只是同為側(cè)室他也不好當眾教訓。更兼他性子溫順,從來不與人相爭的,更是不可能跟王氏一個妹婿計較。 “穆遠知道了?!蹦逻h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卻也沒有符合著蕭瑾瑜說王氏的不是。 第36章 家人離別 日子平淡地過著, 卻說穆遠與蕭瑾瑜二人投契,平日里也多有往來起來。然而無奈的是相聚總是匆匆,離別的日子轉(zhuǎn)眼便到了眼前。 穆璋等身為鎮(zhèn)守邊關的將軍, 自然是不能在京城久呆的,而“婦唱夫隨”, 穆靖安尚在邊關,長公子自然也不能久留京城, 所以這次便要跟著女兒一起回到北漠去。 人道:“黯然銷魂者, 唯別而已矣!”此言實在是不假。即便堅強如穆遠面對也不由得黯然神傷。他得了穆斐派人來通知的消息,一時沉默了下來。 “我同你一起去?!鼻邈笳f著緊緊地握住了穆遠的手,她怎么可能放任穆遠一個人面對離別呢。雖然自己跟去也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但起碼可以讓穆遠明白,即使與最親的人分別,他的背后也總有依靠, 他永遠都不會成為孤單的一個人。 穆遠面對著清泱堅定的話語, 一時間有些愣怔, 不過這一次,他不能推辭也不想推辭, 此刻他的確希望清泱能夠陪著他。于是沉默半響, 他終是點了點頭。 晨光微曦, 寬敞而舒適的馬車便從七皇女府駛向了長公子府。穆遠到了父親瑰陽的府邸,想著幫忙收拾,卻也沒有插手的余地。長公子料理家事有條不紊,加上有女兒幫忙, 許多事情早就收拾妥當了,穆遠去了也不過是多送上一段路。 到了待客的廳中,瑰陽長公子一見愛子,也顧不得念及清泱,只拉著穆遠往內(nèi)堂敘話。而穆璋只好對著清泱歉意一笑,留下來陪著清泱。 待到一切都打點妥當,眾人要登上馬車時,長公子仍舊戀戀不舍地拉著穆遠不肯放手。 穆遠是同清泱一起來的,按理說該是與清泱共乘,這是妻主為上的規(guī)矩禮法,然而瑰陽此刻滿心是即將離別,再難相見的兒子,哪里還會顧忌這許多。眾人都在馬車前停下腳步,氣氛一時尷尬起來,穆遠也有些不知所措。 “祖父,您放開小舅舅吧,咱們該出發(fā)了?!蹦蚂吃谝慌暂p聲勸慰道。 瑰陽雖然聽清了穆斐所言,但是卻佯作不知,只是緊緊地拉著穆遠不肯放手。 清泱見狀上前,對著穆遠道:“穆遠,你不用管我,只管陪著父親就好?!?/br> 穆遠聞言點點頭,很是感激清泱的體貼。然后轉(zhuǎn)頭對著瑰陽道:“父親,我扶您上車?!?/br> 眾人見清泱出來解了圍,都深感清泱的開明,當下也不道破,都紛紛上了馬車。穆璋與穆斐并一眾女子則皆是騎馬在前。 “遠兒,清泱可算得是良人了,為父為你挑的人果然沒錯。”瑰陽想起當初祖君問他中意的人選,心里慶幸著沒有因為清泱的懶散的紈绔表象而錯選了他人。 穆遠見父親欣慰,便順著瑰陽接話道:“是,殿下她很好,待我也好,父親不用擔心。”然而本來是說著安慰瑰陽的話,可話一出口,穆遠也不由會心一笑,他所言其實也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 瑰陽見狀更是放心不少,又開口道:“為父當真是為你高興,想來你也該明白,這樣才是一個男兒家終生的幸福。也不必再惦記著其他的人與事,過往種種皆如云煙消散,你還是珍惜眼前的福分才是。” 穆遠覺得父親的話里似有不盡的深意不曾明言,卻也不欲問出自己的疑惑。無論如何,“不如憐取眼前人”這句話總是沒錯的。 車隊出了城門,在荒郊的官道上停了下來。不遠處便是送別的長亭,但是在場的人卻都沒有心思擺上一場酒宴,飲一杯酒念上一句灑脫的詩句來。 穆遠下了瑰陽的馬車,掀起來又落回去的簾子阻擋了瑰陽粘在穆遠身上的視線,卻阻擋不了一個父親對于兒子的牽掛。 穆璋、穆斐、鐵托并一眾跟隨穆璋前來的兵士,盡數(shù)下了馬。清泱也下了馬車遠遠地站在一旁,作為一個局外人,她無法融入進去,卻也被離別的氣氛渲染的感傷起來。 “五弟,此去關山萬里,相隔太遠,jiejie照顧不到,你可要照顧好自己?!蹦妈皣诟赖?。 “三姐放心?!蹦逻h安慰道。 “你……”穆璋似是有話要說,但看了一眼周圍的眾人和遠處的清泱,又覺得不好出口。便隱晦說道:“你沒有東西交給我?guī)ё甙???/br> 穆遠聞言微微皺眉,神情有些復雜起來,他心知穆璋所言為何,但確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穆斐,你帶上追風,好好待它?!蹦逻h說著走到追風跟前,撫弄著它的頭道,那樣子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深情是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