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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女尊之獨寵悍夫在線閱讀 - 第24節(jié)

第24節(jié)

    平遠(yuǎn)候起身,母子二人抱頭痛哭起來。

    另一邊清泱得知蘇翎便是過繼給元君的長寧帝子之后,也是如遭雷擊,她想過多少的可能,卻萬萬沒有想到并非宗室子弟的蘇翎會是和親的人選。那個我看著長大的少年,他刁蠻任性,被眾星捧月地寵著,無法無天地驕縱著,如今竟然要遠(yuǎn)去他國,怎能不叫人感傷呢?

    然而清泱自知無力改變既定的結(jié)果,便也只好黯然傷懷。一連幾日不思茶飯,終于叫穆遠(yuǎn)忍不住開口問她。

    “殿下,你可是為了長寧帝子和親之事難過?”穆遠(yuǎn)略顯擔(dān)憂地問道。

    清泱聞言回神,忙收斂了自己的癡態(tài),轉(zhuǎn)身問道:“我表現(xiàn)的有這么明顯嗎?”

    “呵,”穆遠(yuǎn)輕笑一聲,語氣略有譏諷之意,接著說道:“殿下這幾日神色間頗為落寞,只要不是瞎子,誰還看不出來?!?/br>
    清泱聽著穆遠(yuǎn)的話,覺得穆遠(yuǎn)似是有些不滿,便聯(lián)想到或許穆遠(yuǎn)是吃醋了。這個猜測讓她既擔(dān)憂又高興,擔(dān)憂的是如何向穆遠(yuǎn)解釋,自己雖然感傷,卻并非因為男女之情,高興的則是穆遠(yuǎn)心里是在乎她的,在乎到能讓一向淡漠的穆遠(yuǎn)拈酸。

    “我的確是為此事難過,但是卻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鼻邈箝_始解釋,穆遠(yuǎn)則在一旁安靜地聆聽。

    “蘇翎他,并不是皇室中人,他生來不曾享受過皇家的富貴與好處,如今卻要為了皇家做出這樣的犧牲,難道不值得令人感傷嗎?”清泱本是穿越而來,思想自然與一般的上位者不同。

    穆遠(yuǎn)聞言點了點頭,沉默著思考了起來。清泱的話里是他從沒有接受過的新奇觀點,他生來富貴,所接受的思想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任何人都有責(zé)任為皇家犧牲,獻(xiàn)出生命甚至是更為寶貴的東西。但是此刻聽了清泱的話,非但不以為她大逆不道,反而覺得十分有道理。

    “即便如此,殿下徒然傷感也是無益之舉,而且還會令珍視你的人白白替你擔(dān)心。穆遠(yuǎn)言盡于此,殿下好生思量吧?!蹦逻h(yuǎn)說罷轉(zhuǎn)身便走,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有回頭。

    清泱聽了穆遠(yuǎn)的一番‘開導(dǎo)’,心下似是明了了什么。

    穆遠(yuǎn)他剛剛,是在說我是他珍視之人嗎?他不僅是在吃醋,而且還暗搓搓地表白了?清泱這樣想著,心里的郁結(jié)之氣仿佛散開了些。

    人們在幸福的時候往往不會注意到別人的痛苦,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不過給予一些無用的同情和憐憫,即便是清泱也不例外。

    另外一方,赫敏赭當(dāng)初在山海居偶遇蘇翎,一見之下,大為鐘情。然而可惜的是她打聽了蘇翎的身份,卻發(fā)現(xiàn)他既不是皇子,也不是宗室子弟,如此自己便沒有理由求娶,對此她深感遺憾。

    然而事情卻出現(xiàn)了前所未料的轉(zhuǎn)變,她此番求娶的是大周朝的皇子,然而使者打聽的結(jié)果卻是,賜婚給她的并非真正的皇子。

    “王女,那大周的皇帝實在是無恥之極,居然用無關(guān)緊要之人冒充皇子?!笔拐甙l(fā)現(xiàn)了真相之后,咬牙切齒地控訴熙帝的‘惡行’。

    “不要大驚小怪,她們大周沒有合適的皇子,當(dāng)然會從皇親宗室里挑人,這是已經(jīng)是默認(rèn)的慣例了?!焙彰趑鲗τ谑拐叩捏@訝不以為然,從前北匈也有過與大周和親的先例,但是倒是沒有誰真的娶到貨真價實的皇子的。

    “不不不,是屬下沒有說清楚,長寧帝子也不是宗室子弟,而是一個小小軍候的兒子。”那使者義憤填膺地說道。

    “什么?”赫敏赭的眼里非但沒有憤怒之火,反而燃起了希望的亮光。因為從使者的寥寥數(shù)語中,她聯(lián)想到了讓自己燃起征服欲望的‘烈火美人’。

    “不過這倒是個好機會,咱們可以趁機要挾大周皇帝,讓她多多給予咱們錢財布匹,然后再逼她換一個宗室的子弟來?!笔拐呦氲酱笾芑实鄄坏貌唤o北匈奉上豐厚的陪嫁時,便忍不住興奮。

    “那長寧帝子的準(zhǔn)確身份,你可知道?”赫敏赭壓抑住內(nèi)心的激動問道。

    “好像是什么平遠(yuǎn)候家的世子,屬下也記不太清了。”使者話甫落,赫敏赭就大笑起來。

    “王女笑什么?”使者不解地問道,要知道赫敏赭王女眼界開闊,應(yīng)該不會為了一些錢財便高興至此。

    “我笑中原人說,‘有情人會終成眷屬’,說的真是太對了?!焙彰趑鲙еσ庹f道。

    “???”那使者不知赫敏赭所言是何意,一副懵懂的樣子。

    “你不必管了,我自然會以此為借口,要求讓大周的皇帝增加陪嫁,不過至于和親的對象,就不必?fù)Q了?!?/br>
    一個月后,長寧帝子和親出嫁。

    半個月前,北匈王女當(dāng)庭在大庭廣眾之下戳穿了皇室的謊言,要求豐厚的陪嫁和盛大的送親儀式,熙帝為?;始翌伱?,不得不忍痛一一答應(yīng)。

    蘇翎出嫁這一日,十里紅妝鋪路,京城萬人空巷,華麗無匹的鑾輿里坐著尊貴的帝子。兩國聯(lián)姻,場面之盛大,自然是遠(yuǎn)勝當(dāng)初清泱與穆遠(yuǎn)的盛事婚禮,然而坐在八匹汗血寶馬拉著的車駕里的蘇翎,心下卻是毫無歡喜之意。

    原來,只有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才會滿心歡喜,滿懷忐忑。否則縱然惹得天下所有的男兒都艷羨,又有什么樂趣呢。

    蘇翎心如死灰,一行清淚從重重的脂粉上流過,久而沖出了一道清晰了淚痕。他的思緒漸漸飄到了以前,和清泱在一起的日子。

    初見清泱的時候,他才六歲,那是一個很冷的冬天。當(dāng)時他跟著自己尚在人世的父親進(jìn)宮給元君請安,元君給他抓了一把好吃的干果,讓宮人帶著他去后花園看梅花。

    當(dāng)時他見什么都覺得新奇,自己甩掉了宮人一個人亂走,猛然間看到了灼灼的紅梅下,那個令人驚艷的身影。

    當(dāng)時清泱披著一件大紅色的斗篷,一張小臉都隱藏在寬大的帽子下,帽子的邊兒上是毛茸茸的,迎著凌冽的寒風(fēng)抖動。

    怕愁貪睡獨開遲,

    自恐冰容不入時。

    故作小紅桃杏色,

    尚余孤瘦雪霜姿。

    寒心未肯隨春態(tài),

    酒暈無端上玉肌。

    詩老不知梅格在,

    更看綠葉與青枝。

    清泱隨口吟了一首詩,當(dāng)時年少的自己還不明白意思,但是卻只覺的覺得那簡直堪比天籟之音。

    “你是誰?”

    自己大膽地問出了口,只見背對著自己的小人兒轉(zhuǎn)過了身,對著自己溫和地一笑。

    “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边@一眼看了便再也移不開。

    從此之后他只愛穿紅衣,只愛追在那個偶遇的小jiejie身后,其余的女子,再也入不得他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的詩是蘇東坡的《紅梅詩》

    第39章 燕婉良時

    清泱也在送親者之列, 但是混跡在眾人之中,根本沒有機會再與蘇翎道一句離別珍重。

    赫敏赭的車隊漸漸遠(yuǎn)去,送行的人群卻還停留在原地, 蘇翎悄悄地掀起了側(cè)窗車簾的一角,探頭往后看去。只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一身蓮青色錦衣的清泱, 她的身邊是自己一直羨慕嫉恨的穆遠(yuǎn),兩人緊緊依偎著, 恰似一對最合適的璧人。

    一直氤氳在眼中的淚水‘撲簌’一下流了出來, 蘇翎忙用袖子去擦拭,卻怎么也擦不完。他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失態(tài)的樣子,便馬上縮回了馬車?yán)铩?/br>
    “穆遠(yuǎn),你知道自己有多么幸福嗎?你最好好好珍惜上天的這份恩賜,要是你敢辜負(fù)泱jiejie,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碧K翎在心底里暗暗道。但是作為一個已經(jīng)被淘汰, 再無機會得其所愛的人, 他所能夠做的, 或許也就只剩下默默祝福了吧。

    蘇翎向外張望只不過片刻,卻正好被前面騎馬的赫敏赭回頭看到, 想起當(dāng)初在山海居的相遇, 她心下瞬間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撥馬走到了蘇翎的鑾車附近,調(diào)整速度與鑾車并行。

    “你還在留戀著什么?”赫敏赭氣勢洶洶地對著鑾車質(zhì)問。

    蘇翎在里面自然是聽到了,但是卻執(zhí)拗的不想回答。

    赫敏赭等了許久卻也沒有等到蘇翎的回音,便更加生氣。

    “無論你留戀的是故土還是故人, 現(xiàn)在都沒有用了,以后你是我赫敏赭的王君,你的心里也只許想著我一個人?!焙彰趑鞑还懿活櫟爻K翎大喊道。隨即她又像是想通了什么,緩和了語氣說:“你此刻不愿意也沒關(guān)系,反正咱們來日方長?!?/br>
    說罷便又撥馬走到了隊伍的開頭,蘇翎氣憤地一把扯下了頭上華麗貴重的頭冠,一把摔到了腳下。分量十足的頭冠撞到實木的車廂上,發(fā)出沉悶的一聲響聲,然而卻無人在意。

    從此之后,北國狼煙,大漠孤云,再也不能回到故土,見一見故人……

    送親的眾人互相寒暄感慨一番,漸漸都散去了,清泱卻還站在原地呆呆地不動。

    “殿下,咱們也回去吧。”穆遠(yuǎn)陪著清泱站了一會兒,此刻也不禁出言道。

    清泱還是一副失神的狀態(tài),過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卻是一把抱住了穆遠(yuǎn)。

    穆遠(yuǎn)被清泱奇怪的舉止嚇了一跳,馬上轉(zhuǎn)頭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城門外送親的人已經(jīng)散光了,佩玉與穆封兩人在一旁的馬車附近,兩人見狀都識趣的別過了頭,不再往這邊張望。

    穆遠(yuǎn)以為清泱是心里不好受,便嘆了一口氣將清泱摟進(jìn)了懷里。清泱比他矮上許多,正好可以將頭靠進(jìn)他的頸窩。

    “以前穆清受了委屈,就愛這樣窩進(jìn)我的懷里,殿下倒是和他一樣的習(xí)慣了?!蹦逻h(yuǎn)輕撫著清泱的后背,溫柔地安撫道。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鼻邈笳f著已經(jīng)帶上了哭音,穆遠(yuǎn)聽了,只覺得好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了他的心一下一樣,痛不可忍。

    “蘇翎和親我應(yīng)該傷心才對,可是我此刻卻覺得有些慶幸起來?!鼻邈笱鲱^看著穆遠(yuǎn),朦朧的淚眼里倒映著他的面龐。

    “我想著,幸好我遇到了你,你遇到了我。若是我娶了別人,尚且可以置之不理,但是若是你當(dāng)初嫁的人是老五,我……我簡直不敢去想象?!鼻邈筮煅手f清楚了自己的意思,穆遠(yuǎn)聞言綻放了久違的笑容。

    原來清泱是在慶幸,慶幸自己和她都遇到了對的人,慶幸雖然是身不由己的政治婚姻,卻終得了最合適的良人。而不是為了離去的人傷心難過。

    “殿下,”穆遠(yuǎn)輕聲呼喚清泱,看著一貫風(fēng)輕云淡的女子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便耐不住心下的喜愛。于是他輕輕地緩緩地在清泱的唇上烙下一吻,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親昵。清泱一開始有些不可置信,然而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霸道地將自己的舌頭伸到了穆遠(yuǎn)的口中,汲取著穆遠(yuǎn)的氣息。

    咸咸的淚水流到了兩個有情人的嘴里,卻是暈開了滿心的甜蜜。

    此番兩人解開了多日來的心結(jié),更加情好日密起來。

    佩玉見兩人分開了,也都平息了紊亂的呼吸,這才趕著馬車湊了過去。

    “殿下,你老是愛使喚我,我都變成車婦了?!迸逵癖г沽艘痪洌堑帽娙硕夹α似饋?。

    “哼,要你做車婦怎么了,給殿下和我家公子趕車還委屈了你不成?!蹦路獠恍嫉匕琢伺逵褚谎郏痔鹗謥肀葎澚藗€打人的手勢,嚇得佩玉不敢再多言,她可是領(lǐng)教過穆封的‘蠻力’的。

    佩玉趕了馬車,與穆封同在車前,清泱則與穆遠(yuǎn)坐到了車廂里,二人細(xì)話,不再贅敘。

    當(dāng)晚,清泱賴在了穆遠(yuǎn)的房里不肯離開。

    “殿下還不回去歇息嗎?”穆遠(yuǎn)有些疑惑,清泱看起來太精神了,精神得簡直算得上亢奮,實在是與她一貫懶散的形象不符。

    “我還不困。”清泱回答道。

    穆遠(yuǎn)無奈扶額,心道:殿下今日這是怎么了?難道是今日情緒大起大落的緣故。而且就算是你不困,我也困了啊。

    “殿下,我想要休息了。”穆遠(yuǎn)無奈地說出了口,他此時與清泱早已不復(fù)早日的疏離,也不會再可以隱忍,反而愿意將自己的所思所想坦言出來。

    “這……,那你休息吧,”清泱有些為難地說道,說罷又補了一句,“我也累了懶得回去,就在這里休息好不好?”清泱說完了整張臉都透著紅色,害羞地低著頭不敢看穆遠(yuǎn)的反應(yīng)。

    佩玉聞言則是掩面偷偷地笑了起來,心道自家殿下總算是開了竅,既然兩情相悅,就是應(yīng)該耳鬢廝磨,燕婉歡好,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才是……

    穆遠(yuǎn)一向鎮(zhèn)定,此時也微微紅了臉。過了好一會兒才聲如蚊訥地回答道:“好?!?/br>
    “真的?”清泱有些驚喜道,接著似是發(fā)覺自己的行為太傻,便連一雙耳朵都紅了起來。穆遠(yuǎn)則是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著清泱。

    “嗯,你們下去吧,這里不用你們伺候了?!鼻邈蠹t著臉打發(fā)了佩玉和穆封,一時間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兩人。

    清泱走到了穆遠(yuǎn)身邊,顫抖著去解穆遠(yuǎn)衣服上的衣結(jié)。怎奈因為緊張而導(dǎo)致手指不夠靈活,結(jié)果結(jié)沒解開反倒是又添了一個結(jié)。

    穆遠(yuǎn)不禁輕笑出聲,一下子沖淡了些旖旎氣氛,“殿下,我來吧?!蹦逻h(yuǎn)說罷自己伸手解開了衣結(jié)。

    兩人的衣服一件件落地。

    “穆遠(yuǎn),你身上的。”清泱借著微弱的光線,模糊的看到了穆遠(yuǎn)身上橫亙著的傷疤。

    “很丑嗎?殿下不要看了。”穆遠(yuǎn)的聲線中隱含著一絲羞赧。

    “不,傷疤是英雄的勛章,我怎么會嫌棄呢?”清泱說著在那傷疤上烙下輕柔的一吻。穆遠(yuǎn)只覺得早已愈合的傷口好似又有了感覺,那熱度穿透肌膚,直烙進(jìn)了骨骼血脈里。

    紅紗帳里,被翻紅浪,一室旖旎春光。

    第二日,一向早起的穆遠(yuǎn)也起晚了,醒來的時候屋子里還是暗沉沉的,但實際上外面已是春光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