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他幫了選了一首她目前還聽不懂的歌。 “passion is sweet/ love makes weak.” “when the night falls/ and you are all alone.” “i just ot get enough/ i said i would not ask for much.” “my soul, my heart, my life, my love/ you have it all.” ☆、第二十二章 三分五十秒。 三分五十五秒。 四分鐘。 長指碰到她耳廓,張存夜把她的白色耳機線摘下來。 “好聽嗎?”他攬住她的肩膀, 低頭在她耳邊問。 “好聽, ”甘卻躲著他的目光, 吞了吞口水說, “雖然我不知道她在唱什么,但是我覺得她可能受傷了?!?/br> “她在自愈?!?/br> 他好像笑了笑, 攬在她肩膀上的手似乎也沒打算放開。甘卻對這突如其來的親近感到有點不習(xí)慣, 但很歡喜。 兩個人往廣場走去的時候, 甘卻稍稍側(cè)頭,能近距離看到他的側(cè)臉,黑色的碎發(fā), 左耳的耳釘,高挺鼻梁下微抿的唇,一切都被傍晚的街燈暈染成曖昧的輪廓。 垂在身側(cè)的兩手手臂有點僵硬, 她不知道該把它們放在哪里。 心里也困惑得很, 他問了那句話之后就沒后續(xù)了嗎? 甘卻從來不知道,喜歡上一個變來變?nèi)サ哪泻⒈认矚g上一個淡漠清冷的男孩還要令人糾結(jié)。 他不曾讓她受苦, 他只是讓她猜不透。 “張張, ”她清了一下嗓子, 小聲問他, “你不想聽我的回答了嗎?” “回不回答都沒區(qū)別。” 一手插兜里, 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張存夜步伐悠閑地帶著她穿過斑馬線。 “為什么呀?沒區(qū)別的話,你干嘛要問我呀?” “出于禮貌而已?!?/br> “啊?”甘卻望著他使勁眨巴眼睛, “可是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被他摁著腦袋吻了一下,吻在額頭處的劉海。 他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垂眸看著她,桃花眼里波光流轉(zhuǎn)。 “可是什么?難道你敢不答應(yīng)嗎?” “不是不是!”甘卻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移開視線。 天呀,心跳好快,怎么辦? 倆人面對面站在華燈初上的街頭,她舔了舔唇,感覺空氣每一秒都在升溫。 “我們、”她又飛快瞄了他一眼,低下頭說,“剛開始交往的話,是不是、要有個儀式什么的呀?” 說到后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忍不住笑著一頭扎進(jìn)他懷里,雙手環(huán)住他腰身。 張存夜被她的動作逗笑,抬手揉亂她頭發(fā),脾氣很好地問:“你想要什么儀式?” 他的聲腔里難得地有笑意,他這樣揉她的頭發(fā),格外親昵。甘卻把臉埋在他黑色的衛(wèi)衣里,一個勁兒笑,根本不知道要怎樣正常思考。 “不說就不給了。” “不不不!”她抬起臉看他,雙眼彎成月牙形狀,“你讓我想想呀?!?/br> 輕挑長眉,張存夜把骨節(jié)分明的冰涼十指搭在她臉頰兩邊,唇角帶笑。 某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在親手磨去一塊璞玉的保護(hù)殼。 他在毀滅她。以墮落和遺忘的名義。 懷里的人放開他,從高領(lǐng)毛衣里勾出自己脖頸上的細(xì)銀鏈。 她把那塊吊墜取下來,笑嘻嘻遞給他,“這個給你!” 下一秒?yún)s又苦惱地說:“哎呀不行,我忘了你不戴這些的。我的記性真————” “給我戴上?!睆埓嬉勾驍嗨脑?。 “真的呀?”她頓時開心得不行,“那你低一下頭,嘻嘻。” 他順從地稍稍低首,甘卻踮著腳尖,小心翼翼把玉墜銀鏈圍在他脖頸處,兩手在他頸后把搭扣扣上。 “好啦!我們的儀式完成啦!” 他輕輕嗤笑她幼稚,剛把玉墜塞進(jìn)衛(wèi)衣里,身前的麻雀又撲進(jìn)他懷里。 “‘十八歲’,我好喜歡你呀。” ☆、第二十三章 貼在他胸口的時候,甘卻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隔著衣服, 隱隱的狂, 無名的傷。 聽了一會兒, 她抬頭問他:“你不激動呀?” 約莫是覺得好笑,他露出一種涼薄的笑, “理由。” “我們在一起了呀!” “我們不是在一起好多天了嗎?” “那不一樣!”甘卻努力啟動自己的所有語言儲備向他解釋, “之前那樣, 雖然是在一起,但你也可以隨時扔下我的嘛;可是現(xiàn)在的在一起,就意味著、你不可以隨便不要我啦。” 張存夜習(xí)慣性挑了挑眉, 沒回應(yīng)。 “所以所以,張張你真的不想跟我一樣開心嗎?”她執(zhí)著地仰著臉詢問,呵出的熱氣在冬夜的街頭像夢幻云朵一般。 他垂眸瞧了她好一會兒, 屈指在她微翹的鼻尖輕輕蹭了一下。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每一種人開心的方式是不盡相同的。” “是告訴過我, 但是……”甘卻猶豫了短暫的幾秒,“難道我們不是同一種人嗎?” “你猜。” “我猜……是吧。” 他又像方才那樣笑了笑, “那就是?!?/br> “嘿嘿, 我就知道嘛, 怎么可能不是同一種?!?/br> 張存夜沒再搭話, 攬著她肩膀往廣場走去。 走了好幾分鐘, 甘卻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側(cè)首指著他,“那你到底開不開心呀?” 他眉眼無瀾, 反倒透著點捉弄的意思,對著左邊的人露出牙齒,“開心,嘻嘻嘻?!?/br> 麻雀兒終于滿足了,反手向上拉住他垂在她左邊鎖骨處的長指,慢悠悠晃著,笑顏逐開。 2 廣場一角有詩社活動,宣傳者們正在賣力吸引過路人的目光,希望多拉些人參加活動。 甘卻的注意力立刻被他們勾走了,不停地扭頭去看。 “怎么,會作詩?。俊彼S口調(diào)侃。 “不會唉,”她老老實實承認(rèn),“就是覺得好像很好玩的樣子?!?/br> “詩社活動永遠(yuǎn)都出不了什么名篇,圖的就是熱鬧。” “這樣呀,”她扯著他的食指晃來晃去,試探著問,“那張張你會作詩嗎?” 還沒等他回答,她又立刻補了一句:“我感覺你一定會!而且肯定特別厲害?!?/br> 張存夜:媽的,這傻子真會給人戴高帽。 “你的感覺都是錯誤的,那叫‘錯覺’。”他怎么可能中她這種拙劣的圈套。 “哎呀你就、就帶我去看看嘛,看一眼就走啦?!彼哪X袋在他身側(cè)蹭來蹭去。 張存夜:很好,試圖撒嬌了。 他的腳步停都沒停,說:“看一眼我會死。” “你胡說!哪會那么嚴(yán)重嘛!” “我說會就會?!?/br> 甘卻氣結(jié),身后的詩社活動就快開幕了,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哎呦,我的腳!” 她松開他的手,彎下腰去查看自己的腳踝,委屈巴巴地說:“好像扭到了,好痛啊,走不了了……” 張存夜咬了咬唇角:特么還會耍賴呢,本事不小。 垂著眼簾靜靜看著蹲在地上的人,不一會兒,他轉(zhuǎn)身就往回走,什么也沒說,勝券在握。 不,是各妥協(xié)一半。 果不其然,剛剛還說扭了腳的人立刻生龍活虎地跟過來,模樣狗腿地笑著挽他手臂。 “你要帶我去啦?” 他輕哼一聲,不想理她。 3 在這一年的荷蘭,在經(jīng)歷了不長不短的十幾年人生之后,張存夜偏執(zhí)又清醒地認(rèn)為: 太義無反顧的感情,終有一天會太辛苦,沒有退路,卻又什么都留不住。 你愛的人終將離你而去,愛你的人也會傷你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