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總有男主愛上我[快穿]、糖二代(娛樂圈)、他話里有糖[電競]、(綜同人)咕咕鳥養(yǎng)大的陰陽師、反騙攻略(快穿)、就要你、本少不懼內(nèi)!、重生之求嫁太子、純愛總局人渣改造中心、[HP]讀心狂魔
“我記得……星歷3000年發(fā)生了一件大事?!碧K錦之怔怔地開口,“可我想不起是什么事了。” “你睡得太久了。”一號這么說道。 蘇錦之很不在意:“能睡多久?我不是每天都在按時起床嗎?” 一號最后說:“你睡了很久,真的很久?!?/br> 蘇錦之在后半夜睡過去了,第二天起來,宋明軒果然帶著他去了一處名為桑拂落的牧場玩耍。 牧場里有小馬駒,還有軟綿綿的白綿羊,蘇錦之看著就想上去摸兩把,只可惜他只能坐在輪椅上,連自己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宋明軒把他帶去牧場深處的一座木屋里,說是木屋,其實(shí)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是別墅了,電器家具什么的一應(yīng)俱全,把復(fù)古和現(xiàn)代結(jié)合得完美無缺。 他和宋明軒進(jìn)了屋子后,跟隨著他們來的醫(yī)護(hù)人員和保鏢就開始在外面搭帳篷,一些人甚至還到木屋一樓裝了一些基礎(chǔ)的急救設(shè)備。 蘇錦之被宋明軒抱到二樓靠窗戶的沙發(fā)上坐下,遞了杯鮮梨汁就走了,說是要去拿件東西來給他看。 蘇錦之一個人待在沙發(fā)上,撈了個枕頭抱在懷里朝窗外望去,看到了一片金黃色的花?!@座木屋的背后,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向日葵花圃。 風(fēng)一吹來,便揚(yáng)起滿天金黃色的花瓣,對著太陽的方向輕輕搖曳著,裹挾著滿腔的愛意望向她摯愛的光明。 傳說向日葵的垂首,是因?yàn)樗池?fù)著太沉重的愛。 這樣充滿著光輝和燦爛的花朵,卻有著這么一個凄美的傳說。 蘇錦之正看得出神,宋明軒就抱著一個大木箱坐到了他旁邊:“你在看什么?” “爸爸,這里怎么有那么多的向日葵?”蘇錦之指著窗外的花海問宋明軒,“是你種的嗎?” 宋明軒看了一眼,笑道:“是啊,我為你種的?!?/br> 他又問:“好看嗎?” “好看?!碧K錦之說完,忽然就想起了在地球以外那些外星人對這種花的叫法,就問宋明軒,“爸爸,你知道向日葵的另一個名字叫什么嗎?” 宋明軒想了一會:“朝陽花?” “不是?!碧K錦之說,“叫做日安花。” “日安花?” 蘇錦之點(diǎn)頭:“對?!?/br> “它還有另一個傳說,就是當(dāng)兩個人相愛的人分開時,如果一個人為另一個人種下一片日安花,那么在他們重逢之前,每一天都會是晴天,這些花朵會代替離開的那個人,在每個清晨對另一個人說一句‘早安’,所以這種花又叫日安花?!?/br> 宋明軒笑了笑:“花可不會說話,他們要是分開的太久,也不會每一天都是晴天?!?/br> “爸爸你那么認(rèn)真干嘛?這只是個傳說而已?!?/br> “不說這個了,爸爸給你看樣?xùn)|西?!彼蚊鬈幇阉麚нM(jìn)懷里,抓著他的手打開那個木箱。 木箱很陳舊了,箱面上卻沒有積灰,箱子里也沒有什么怪味,一看就是被人精心保存著的。里面裝著的是一些松果,幾本相冊還有一些小玩具,蘇錦之打開相冊,第一頁是他不認(rèn)識的一男一女。 “這是你的親生父親和母親?!彼蚊鬈幾ブ氖钟H了一口,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其實(shí)我本來是打算畢業(yè)才帶你來這的,爸爸在牧場里給你修了好多玩具,但現(xiàn)在都還沒修好?!?/br> 蘇錦之呼吸微頓,翻了新的一頁相冊,假裝不在意地說道:“現(xiàn)在不能玩也沒事啊,有爸爸陪我玩呢?!?/br> 相冊后面是他這具身體的母親抱著小時候的他的相片,偶爾會出現(xiàn)他的父親,而到了相冊的后半部分,就變成了他一個人的照片,從三歲到十八歲,每一年都有幾張。 蘇錦之問宋明軒:“爸爸,這相冊里面怎么沒有你???” “這是你和你父母的相冊,我怎么能在這里面呢?”宋明軒捏了捏他的鼻子。 “也是,父親看到的話說不定會想打死爸爸你的。”蘇錦之掙開,報復(fù)似的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澳前职郑覀儸F(xiàn)在開始拍一本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相冊吧?!?/br> 宋明軒望著他,眼睛似乎在那一瞬間被忽然氤氳的水汽所覆蓋,但很快又消失了,他輕輕答道:“好?!?/br> 那天傍晚,宋明軒喂他喝完粥吃完藥后就帶著他去了木屋后面的向日葵花海拍照片。 走進(jìn)花海之后,蘇錦之才發(fā)現(xiàn)向日葵也是有香味的,不過要湊近了才能聞到,那些淡淡的芳香隨著每一次呼吸涌入腦海,如同一只輕柔的手將他身上所有的痛苦剝離,只留下將舒適留下。 不遠(yuǎn)處的落日把整片天空渲染成昳麗旖旎的暖色,和地平線上的向日葵接壤,連成綿延無際永無止境的一片,看不到盡頭,也看不清起處。 像是諸神隕落的黃昏,迷人又帶著些惆悵。 第46章 哥哥和阿爸你要誰 終 蘇錦之坐在輪椅上, 宋明軒在背后推著他緩緩?fù)白摺?/br> 期間他抱在懷里暖手寶掉了, 咕嚕嚕地滾到了花海中央, 宋明軒就走朝前給他撿。 蘇錦之不知道為什么,在宋明軒起身的那一剎他拿起相機(jī)給他拍了一張照片。匆匆瞟了一眼,蘇錦之忽然發(fā)現(xiàn)他給宋明軒拍的這張照片, 就跟他在第一個世界給秦葉舟畫的那幅畫一模一樣。 但他還沒有來得及細(xì)看, 宋明軒就走了過來, 親親他的臉,問他:“什么時候拍的這一張?” “不告訴你?!碧K錦之偷偷把照片藏好。 “越來越壞了?!彼蚊鬈帉⑿χ笏难?。 蘇錦之被他撓得癢得不行, 扭著身體差點(diǎn)沒從輪椅上跌下去。宋明軒很快扶住他,接過他手里有些沉的相機(jī),對他說:“爸爸也給你拍照好不好?” 蘇錦之看了看自己現(xiàn)在瘦得像根柴似的手腕, 有些猶豫:“爸爸, 我現(xiàn)在不好看啦……你等我好看一點(diǎn)的時候再拍嘛?!彼F(xiàn)在恐怕就像個快要死的人一樣吧?不僅骨瘦如柴,臉色還很難看, 不管原來再怎么上相,現(xiàn)在也肯定是個丑逼。 想當(dāng)初他照鏡子時,還覺得這具身體十分健康呢。 “怎么會丑呢?”宋明軒推著他朝向日葵花海的更深處走去, “在爸爸心里, 這些花都比不上你好看?!?/br> “爸爸你肯定帶了濾鏡看我?!?/br> “是是是, 爸爸帶了情人濾鏡看你的。能站起來嗎?”宋明軒笑了笑,問他,“里面輪椅沒法進(jìn)去。” 蘇錦之撐著兩條沒什么力氣的腿顫顫地從輪椅上起來,在地上踩了兩下, 點(diǎn)點(diǎn)頭:“可以的?!?/br> 宋明軒笑了笑,把相機(jī)掛在脖子上:“那就好,等進(jìn)去了你再站著,爸爸現(xiàn)在背你走?!?/br> 說著這些話,宋明軒就在他面前蹲下了。 蘇錦之看了他一會,走過去撲到他寬厚的背上。他用臉貼著他的背,男人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一聲聲傳入他的耳中,帶來無限的安全感。 黃昏時的風(fēng)帶著輕微的響動拂過衣角,蘇錦之摟著宋明軒的脖頸,側(cè)頭看了一眼快要沉到一半的落日,忽然開口:“爸爸,如果我死了,你會忘記我嗎?” 聞言,男人的身體陡然一僵,蘇錦之一下子就后悔問出這種問題了,反正他又不會死,最多就是活著給一號繼續(xù)折磨,他為什么要嘴賤問這種問題? “不會的?!彼蚊鬈幹皇呛喍痰卣f了這三個字,也沒有表明是不會忘記他,還是說他不會死。 向日葵花海的中央是一片很大的草坪空地,空地中間有一塊灰色的大石頭,石頭旁邊還有一個小盒子,一看就是早有準(zhǔn)備。 宋明軒將他放下,走過去從小盒子里掏出一把鑿子出來,拉著他的手往石頭上很幼稚的刻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名字中間用一串愛心相連,最后還又刻了一顆大愛心,把他們兩個人的名字罩在里面。 所以宋明軒帶他走了那么遠(yuǎn)的路,就為了來這里刻字? 蘇錦之忍不住對他說:“爸爸,你可真幼稚?!?/br> 宋明軒馬上反駁:“因?yàn)槲覑勰惆?,愛情會使人變得愚蠢,爸爸變得這么幼稚,都怪錦之?!?/br> 蘇錦之無言以對。 “這些字,代表我愛你?!彼蚊鬈帬恐氖郑谑^上的字上細(xì)細(xì)撫過,“風(fēng)刮不走,雨也打不掉,它一直在這里,證明我永遠(yuǎn)愛你?!?/br> 蘇錦之吸了吸鼻子:“可是它最終會風(fēng)化成泥土的。” “那也沒關(guān)系。”宋明軒轉(zhuǎn)身對他笑了笑,在他額角不斷親吻著,“這片土地會替我們記得,我們永遠(yuǎn)相愛。” 蘇錦之忍不住上前,緊緊地抱住他的腰,不肯把頭抬起來。 太陽完全落山后,宋明軒就背著他走回他們住的小木屋,將他放到床上,忽然間俯身親了下來。 這間房子很大,所以晚上還是有些冷的,但房間里的壁爐正燒著紅紅的炭火,燃出融融的溫度,暖色的吊燈自頂上垂下,灑出溫暖的光線,那些似乎充滿了溫度的燈光照進(jìn)男人的深灰色的眼底,暈染出落日一樣深深淺淺的溫柔光暈,像是要溢出來一樣滿,蘇錦之怔怔地望著他,忽然感覺什么東西砸到了臉上。 他伸手去摸,摸到了濕濕涼涼的一片水跡。 宋明軒抱著他,虛虛地壓在他身上,頭埋在他的頸間,呼出熾熱的吐息。 “爸爸?”蘇錦之輕聲喃道。 宋明軒沉默著,一言不發(fā)。 空氣中流動著寂靜,如同覆城海嘯淹沒整間屋子,以至于壁爐中炭火發(fā)出的噼啪聲在這一刻都顯得異常響亮。 很久之后,蘇錦之才聽到他開口說話,那聲音不像以前,如同大提琴溫柔的弦聲一樣低沉醇厚,而是又沙又啞,是一種被痛苦折磨過后帶著濕氣和淚水的腔調(diào):“睡吧?!?/br> 他的眼睛被男人輕輕蓋住,迎來子夜般深沉的黑暗。 黑暗中,他聽到男人在他耳畔喃喃:“晚安,我愛你?!?/br> 他們在桑拂落牧場住了幾天,拍了很多照片,但還沒來得及整理貼到相冊里去,就急沖沖地趕回了醫(yī)院,因?yàn)樘K錦之又吐血了。 其實(shí)每一天,蘇錦之都過的很痛苦,宋明軒給他吃的藥,都帶有大量的止痛藥,在他睡著后,宋明軒也會讓他給他輸點(diǎn)鎮(zhèn)定劑,不然他可能會在半夜痛醒。 除了一些果汁和稀粥以外,他什么都不能吃,因?yàn)樗奈敢呀?jīng)不再具有多少消化功能了,發(fā)展到后期,他連吃的藥都會吐出來。 而最新的檢查結(jié)果表明,他的癌細(xì)胞擴(kuò)散的更厲害了。 那次對他來說痛苦不堪的化療,并沒有減緩多少腫瘤的發(fā)展速度。 第二次化療來得又急又快。 藥劑加大,輸?shù)脮r間也更為漫長,幾乎持續(xù)了一天一夜。 輸液的過程中蘇錦之一直在哭,他真的很疼,渾身都在疼,疼到他恨不得就此死去,可是他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 宋明軒陪著他一天天憔悴下去,無論他再怎么好好整理自己,他臉上也總是帶著一種揮之不去的疲憊和困倦,望向蘇錦之的眼神里也滿是絕望和痛苦。 似乎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 蘇錦之不知道他一天中有多少時間是清醒著的,他所能感知到的只有無邊無盡的痛苦,但每一次他睜開眼,都能看到宋明軒直勾勾地盯著他,像是怕他這次閉上眼睛后就再也醒不過來一般恐慌。 也許他還沒死,宋明軒就已經(jīng)瘋了。 蘇錦之很心疼,他趁著某天清醒的時刻問一號:“能不能讓他睡一會?” 一號問他:“你心疼了?” 蘇錦之沒有回答,只是說:“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一號說:“可是你想要活下去。” 蘇錦之喃喃:“我不懂……” 為什么他想要活下去,想要和宋明軒在一起,就令他這么痛苦呢? 一號問他:“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懲罰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