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HP]讀心狂魔、愛意收集系統(tǒng)、仙俠世界、用盡余生說愛你、他的唇是什么味道[娛樂圈]、你有人間,我有云煙、每天都在被劇透人生、民國水鄉(xiāng)人家、豪門四嫁:男神,求放過、總裁的蛇精病妻
響起的聲音有一些嘶啞,卻并不是抗拒的意思。 “……我不太喜歡先前的那個樣子?!?/br> 謝童溫柔的撫過他的嘴唇,暗暗想著,大概先前真的是太為難了一些,也要體諒他的身體。 直到下一句話傳入了耳中。 “看不到你的臉……” 心中若有猛獸在咆哮。 手指住著了那雙眼睛,于人看不到的亮處,謝童臉上浮起自嘲的笑。 他是在期待著什么呢? 他除了這張臉,還有什么能入人眼呢? 那樣隱忍退讓、溫和包容的樣子,那樣默默承受、啟唇索|吻的樣子。 …… 瓷白的肌膚泛紅,瀲滟的鳳眼蘊(yùn)起迷蒙水光。有一些羞怯又有一些難堪的咬住嘴唇,卻依舊小心翼翼的想要環(huán)住他的脖頸,摟住他的肩胛—— 終究不過是因?yàn)椋@張與故人生的一模一樣的臉。 謝童慘然的笑起來,再不猶豫。 …… 如同置身云端天堂。 身體無比火熱,而內(nèi)心卻一片冰涼。 他伸手蓋在懷中人泛著淋漓水光的面上,直到那雙瀲滟的鳳眼被遮蓋,再也看不到分毫。 謝童緊緊的抱住懷中人清瘦的身軀,一下一下啄|吻著濡|濕的眼瞼,迫使著他只能被動的承受,再也睜不開眼。 他想要徹底的獨(dú)|占懷中的人,讓他從心靈到身體完全臣服,然而他知道,那終究不過是遙遠(yuǎn)的奢望。 “……殷叔叔?!?/br> 喉間逸出了模糊的語句,破碎而不成聲調(diào)。 無望而又痛苦的追逐中,像有一把尖刀狠狠的摜入了他的心臟,連皮帶rou,剮的血rou模糊。 謝童遮住了他的眼睛,在熏黃的暖光下,眸中泛紅,幾乎要落下淚來。 你什么之后才能夠低一低頭。 ——看一看我。 . 處理完畢一系列后事,謝童終于正式進(jìn)入了殷家的產(chǎn)業(yè)。 他曾經(jīng)也曾接涉及過一二,只不過眼下,接觸到的變得更加的復(fù)雜、全面。 曾經(jīng)在國外的兩年經(jīng)歷給了他極大的幫助,更遑論,他身后還有楚歌全力的支持。 殷家這一代的家主不要說子嗣,連一個枕邊人都沒有,這種時候,被鄭重介紹,帶入集團(tuán)的謝童,身份不免就變得敏感起來。 誰知道那個陰晴不定、喜怒難測的殷家家主是怎么想的呢? 這一系列的作為,幾乎都讓人猜測,他是不是想把這個外姓子推上繼承人的寶座。 陽光下的產(chǎn)業(yè),黑暗中的交易,織成一幅龐大的畫卷,緩緩在人眼前展開。 謝童是可以拒絕的,他知道這個人有多么的縱容自己,只要他說一聲“不”字,那么那些愁人的、惱人的、令人心煩的事情,便會從此遠(yuǎn)離,再也不會被提出來,打擾于他。 而他終究是沒有抽身,選擇了踏足這一片黑暗天地。 他想要變強(qiáng),想要知道很多事情,想要緊緊靠在心上人身周,使得對方正眼看待自己,而眼下,無疑就是最好的契機(jī)。 盡管這個機(jī)會,都是他從對方手里得來的。 . 謝童年少,難免有一些人不會服從,在最初的立威后,謝童幾次三番,遭遇了不大不小的難題,細(xì)細(xì)追究下來,都是下面的人在使絆子。 楚歌好幾次想要出手,卻被勸住了,系統(tǒng)十分認(rèn)真的跟他說:“就這么一點(diǎn)小挫折你就給他處理了,還要不要他成長了啊?!?/br> 于是便忍了忍,但楚歌心里賊委屈:“我不是要一直護(hù)著他嗎?” 系統(tǒng)很想敲開他的腦袋,看一看里面裝著什么:“你能保護(hù)他一輩子?” 楚歌呆了呆:“……是哦?!?/br> 心情有一點(diǎn)低落,他比謝童大了十八歲呢,因?yàn)樵缒晔苓^的重傷,身體一向都算不上太好,說不定那一天就嗝屁了。 系統(tǒng)苦口婆心的說:“你看是吧,你能護(hù)他一輩子嗎?不能吧……我跟你講楚三歲,當(dāng)家長就要懂得在合適的時候放手,花盆里長不出參天松,庭院里練不出千里馬你知道嗎?” 楚歌:“………………” 竟然不能反駁。 系統(tǒng)又說:“而且他本來都在國外鍛煉過了,也沒出什么簍子,你嘎哈這么不放心?” 楚歌被系統(tǒng)說服了,終于勉強(qiáng)按捺住出手幫助謝童的念頭,但心里又有一些放不下,沒奈何,依舊叫人注意著謝童的動向,總之一有不對勁,便要向他匯報。 有一些十分重要的交易,謝童一個人擔(dān)不起來,依舊要楚歌出面,他大多數(shù)時候都會帶著謝童,讓青年也跟著去見識那一些場面。 而當(dāng)歸來后,逐漸接手大部分產(chǎn)業(yè)的謝童,也變得越來越忙碌起來。 他幾乎是忙到了腳不沾地的地步,像一個陀螺一樣連軸的轉(zhuǎn),回到殷家大宅的時間越來越晚,能夠待著的時間也原來越短。 除卻總是會鉆入楚歌被窩,在半夢半醒間烙下的親|吻,幾乎都教人察覺不到他回來過。 楚歌看的很是心疼,只覺得謝童都消瘦了不少。他有心想要談一下,但最近謝童歸來都是半夜,那時候,他生物鐘撐不住,早就已經(jīng)在被窩里睡得酣甜了。 第二天等他醒來的時候,被窩旁邊的熱氣都涼了。 楚歌覺得不能夠這么下去了,一定得跟謝童說說,他靠在床頭,強(qiáng)制著撐著自己不打瞌睡,但完全都忍不住。 系統(tǒng)不時地踹他一腳,讓他在眼皮子耷拉下來的時候,保持住清醒。 咖啡的味道很是苦澀,楚歌不太喜歡,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開口問道:“統(tǒng)子,幾點(diǎn)了?!?/br> 系統(tǒng)說:“……快兩點(diǎn)了?!?/br> 楚歌嘆了口氣:“唉,老了啊……想當(dāng)年熬夜看歐冠一直醒到早上五點(diǎn),還能沖進(jìn)論壇挽袖子大戰(zhàn)三百回合,現(xiàn)在兩點(diǎn)就撐不住了?!?/br> 系統(tǒng)說:“咦,你不是跟我說,贏球就殺遍話題區(qū),輸球直接卸載app,立于不敗之地?” 楚歌:“………………” 忘了。 楚歌長吁短嘆:“唉,年紀(jì)大了啊,比不上小年輕了……” 系統(tǒng)癱著聲音說:“楚三歲,要我提醒你,你已經(jīng)步入中年了嗎?” 楚歌“哦”了一聲:“我還以為已經(jīng)步入老年了呢。” 系統(tǒng):“………………” 就這么又一茬兒沒一茬兒的聊天,期間無數(shù)次楚歌都困得要癱到床上去,又被系統(tǒng)一腳踹醒。 他打了一個呵欠,聽到系統(tǒng)說:“我想起來一件事兒,你不是可以現(xiàn)在睡了明早起來問他嗎?!?/br> 楚歌神色懨懨:“……你確定能叫醒我?” 系統(tǒng):“……我還不至于高估自己的能力。” 楚歌有些想嘆氣,他其實(shí)是可以去公司問謝童的,但為了讓謝童一展身手,也是避免自己帶去影響,楚歌基本都不怎么露面了。他原本就去的少,眼下幾乎都不去了。 時針悄無聲息走著,不知過了多久,楚歌聽到系統(tǒng)說:“回來了?!?/br> 他精神一振,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門被擰開,高大挺拔的身影現(xiàn)了出來。 見著并不是柔和的小夜燈,而是一室燈光暖黃,謝童不免有一些驚訝。 楚歌朝他招了招手,道:“童童,今天這么忙嗎?” 謝童輕聲說:“有些事情,耽擱住了?!?/br> 楚歌有些想要問他,是什么事情耽擱,能讓他半夜快三點(diǎn)才回來,他自己都不記得殷家會有這么多的事兒,但看著謝童眼下的青黑,終于是沒有問出來。 “你先去洗漱。” 謝童應(yīng)了,不多時便出來了,他注意到了靠在床邊的,楚歌的神情,是很有一些困倦的,卻強(qiáng)撐著讓自己清醒。 他走了過去,靠著溫?zé)岬能|體,坐在了床頭,靜靜的看著床邊人的面頰,眼瞳晦暗深邃,又如同在克制著什么,悄然的低下頭去。 楚歌沒有注意到他這一瞬間的退讓,打了一個呵欠,強(qiáng)撐著精神問道:“童童……你為什么要把自己逼得這么緊?” 謝童慢慢笑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他說:“我怕讓叔叔失望?!?/br> 社會上的磨煉讓他知曉應(yīng)該如何做出正確的回答,如同直覺般敏銳,然而此刻,謝童卻無比憎恨這份敏銳。 靈魂似乎被劈成兩半,一半懸浮在空中,一半停留在身體里,懸浮著的那一半帶著冷笑,嘲諷的看著殘存的一半,扮演著恭謹(jǐn)溫柔的假象。 哪里是害怕楚歌失望呢? 只不過是想要逃避殘酷而又冰冷的現(xiàn)實(shí)。 謝童不想那么早回來,不想在楚歌清醒的時候回來,即便他夜夜凝視著枕邊的身影無法入眠,即使他放肆又克制的吻過溫|軟的嘴唇,他卻依舊會選擇在楚歌醒來前離開。 他不想在那雙瀲滟的鳳眸中看到自己的臉,作為一個早已故去的人的影子。 那只會讓他覺得自己難堪又卑賤。 . 塵囂漸起,無情咆哮,無數(shù)念頭在胸中流竄,逼得他最終垂下了頭顱。 楚歌只看到了他低下頭去,于是伸手想要把他的腦袋給抬起來,然而青年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倔脾氣,執(zhí)拗著不肯抬頭,到的后來,干脆彎下腰,直直抱住他的腰部,將臉頰埋在他的頸項(xiàng)間。 這個久違的、類似于撒嬌的動作讓楚歌恍惚了一下,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謝童少年時常常這樣子撒嬌,每一次后臉上又總是不好意思,他這個別扭的樣子每每都逗得楚歌想笑,只是后來,漸漸地就少了。 手掌伸出,楚歌撫過青年的發(fā)頂,慢慢的說:“怎么會呢,你一直都是我的驕傲啊?!?/br> 即便心中蘊(yùn)滿了痛苦,在聽到這一句的剎那,謝童也是一怔。 像是有飛羽落在了千瘡百孔的心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