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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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童啟唇,干脆的就只有兩個字:“不見?!?/br> 誰不知道寧舟是楚歌身邊最倚重的人,而謝童知道的比這更多, 他成為p型血血庫、各種悲慘遭遇, 幾乎是寧舟一手cao辦。 特怎么可能想要見寧舟。 謝童坐在寬大的皮椅間出神,他放棄了繼續(xù)開一個會議的想法, 然而也并沒有想要回家。 他的生命中曾有絢爛煙花在夜空中綻開,無比的光輝燦爛后, 是一地狼藉的灰燼。 電話撥往大洋彼岸, 他聯(lián)系了索爾斯克亞, 表示自己想要知道一些當(dāng)初有關(guān)于他父親的事情。 索爾斯克亞問,一消失就那么久,眼下突然出現(xiàn), 是又想要加入組織了? 是很早就拒絕的事情,那時(shí)候他打定主意要留在殷家,是以放棄了,眼下被再度問起, 謝童卻說不清,內(nèi)心是什么念頭。 他不想要留在這里,他只想把自己徹頭徹尾的埋入工作中去, 然而陡然聽到索爾斯克亞的問詢,他卻可恥的心動了。 他只需要一句解釋而已,只要一句就可以,然而那么久, 那么久……卻一直都沒有等來。 辦公桌上的相框中,拍著當(dāng)初他們結(jié)婚時(shí)候的照片,楚歌牽著他的手,他站在楚歌的身側(cè),在純白的西裝與嬌艷的玫瑰里,美好的就像一場令人沉醉的夢境。 也當(dāng)真只是一場幻夢。 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罷了。 為什么不離開這個傷心之地,或許這樣,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楚歌,都好。 . 時(shí)針走過了一格,又一格。 窗外燈火闌珊,隱隱可見寬闊街道上車水馬龍,謝童終于站起身,走出了寂寥空曠的辦公室。 外間燈火通明,休息室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個斯文俊秀的身影,戴著金絲眼鏡的人抬起頭來,正是寧舟。 謝童挑起了嘴唇,形成一個頗為嘲諷的弧度:“怎么,寧助理不到黃河心不死,這個時(shí)候還在做苦情戲?” 寧舟絲毫不理會他話語中的諷刺意味,向來溫文的眼睛瞧著他,溢滿了失望、不屑、后悔、憤怒等種種意味。 謝童盡收于眼底,心里的嘲諷意味更濃了,卻更有一種無聲的悲哀從心底浮起來。 所有的人都覺得是他的錯,是他不知輕重、無理取鬧,那些什么都不知曉的人也就罷了,寧舟可是親自cao辦了一切,竟然也這么看著他,仿佛自己沒有一絲錯誤的地方。 寧舟站起來,他的個頭很高,視線與謝童幾乎平行,他滿面寒霜,聲音刺耳:“謝童,鬧脾氣也得有個限度,你不是小孩子了。” 謝童淡淡道:“你是什么人,也能夠來管我?” 寧舟反問道:“你又算什么?” 謝童張口便要反駁他,但在觸及到寧舟譏誚的眼神時(shí),所有的話語都停在嘴邊。 他又算什么呢? 寧舟諷刺的說:“既然謝大少爺覺得和先生結(jié)婚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如直接離了,我和先生身邊的一眾干將都會拍手稱快。”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一點(diǎn)也沒有保留的展露出來,似乎就像是在說,既然他眼下心有不甘,那不若直接斬?cái)嚓P(guān)系來的干脆利索。 “先生一向都寵你,對你百依百順,就算你現(xiàn)在去說,覺得自己委屈了,后悔了,想要分開……哈,先生也會順著你的?!?/br> 說是這么說,神情卻越發(fā)的譏誚起來,帶著冰冷的不屑與嘲弄。 那樣的眼神讓謝童心中一窒,只要想到將要與楚歌分開他的胸口就痛到無法呼吸。 低沉的聲音凝著引而不發(fā)的怒氣,謝童冷冷道:“不可能?!?/br> 手指下意識握緊,觸到了無名指上冰冷的金屬指環(huán)。 寧舟冷笑道:“讓你離又不肯離,那你做出這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是想要給誰看?” 謝童抿唇不語。 “該不會是在高位上待久了,舍不得眼下的金錢與權(quán)勢了吧?” 那一聲讓謝童心中的怒氣都熊熊燃燒起來,但轉(zhuǎn)瞬,又化作了冰涼刻骨的悲哀。 所有人都是這樣看待他的嗎?一個走了狗屎運(yùn)的、剛好被看上了的小混混,人模狗樣的站在了權(quán)勢的高點(diǎn),然而剝掉皮,還是在街頭斗狠打架的少年。 他什么都可以舍下,只是舍不下住在心里的那個人。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自己還是當(dāng)年那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時(shí)光永遠(yuǎn)停留在他剛剛被接入殷家的那一刻。即便他當(dāng)真只是一個廉價(jià)的、會活動的人形血漿袋,但那時(shí)候,楚歌眼里也就只有他不是嗎? 漫長而又無望的黑暗中,唯一一點(diǎn)光亮,卻在其后的真相顯露出來時(shí),那么的讓人絕望。 有那么一瞬間,謝童都想要答應(yīng)索爾斯克亞的話,放下在這邊的一切,遠(yuǎn)走到海外去。 他沉默著,終究不愿意開口。 . 寧舟看著他,眼底的怒火越發(fā)高熾起來,當(dāng)初守在殷野歌身邊的人,有哪個是贊同他跟謝童結(jié)婚的,不說當(dāng)初的矛盾,單單說身份地位,那就是天淵之別。卻被他力排眾議,不顧反對的向眾人宣告那就是他的伴侶,眼下也不過才一年吶,就變成了眼下這個樣子。 “做血庫委屈你了?你當(dāng)初被打了一劑pandora,沒有先生就是直接死的命……把你帶回殷家,好吃好喝的供著,親自帶在身邊養(yǎng)了十來年,又是把你送去留學(xué),又是把你推進(jìn)公司……”寧舟眼中滿含嘲諷,“要是做一個從來沒被抽過血的血庫就可以獲得這么多,恐怕大家打的頭破血流都要爭呢。” 手指摩挲著無名指上冰冷的銀色指環(huán),謝童剎那間一窒。過往無數(shù)的片段在他腦海間浮現(xiàn),過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出現(xiàn)在眼前,溫柔的、寬和的、縱容的……在他的記憶中,只要是對著他,便很少有過生氣的時(shí)候。 難言的沉默籠罩了四周,片刻后,謝童聲音啞然:“他救了我,所以我就要心甘情愿的當(dāng)一個人形血漿袋子嗎?” 內(nèi)心在左右搖動,謝童痛苦的道:“難道不是先將我逼得走投無路,再對我施以援手……這不都是你們計(jì)劃好的嗎,現(xiàn)在來說這些有什么意思?” 寧舟冷冷道:“你會跟一個看不起的人形血漿袋子結(jié)婚?” 那一聲如同一道電光劃過腦海,劈開了心中沉沉翻卷的烏云與黑幕,現(xiàn)出一絲雪亮的光芒。 他搖了搖頭,退后一步,喃喃道:“……但是他放火燒死了我的父親,又逼得我的母親染上賭癮,那些都是在我去殷家前發(fā)生的,你沒法否認(rèn)抵賴掉的?!?/br> 哪知聽了這句話,寧舟卻如同被激怒了一般,驀地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揪住他的衣領(lǐng)。兩人剎那間交鋒起來,寧舟完全不是謝童的對手,腹部被打了一拳,翻江倒海起來。 偏偏寧舟卻放聲大笑起來,說不出的憎惡與怨恨:“冤有頭債有主,燒死你父親又怎么了,那都是他自找的,活該!你怎么不去問問,你父親當(dāng)年做了什么好事!” 謝童眉頭深深皺起,寒聲道:“什么叫我父親當(dāng)年干的好事?” 寧舟冷笑:“你不是私底下很厲害嗎,去查啊,找人去調(diào)查啊,問我算什么意思?” 他痛的幾乎都直不起腰,卻強(qiáng)撐著抬起頭,那里面深深的憤怒與怨|毒,就像隔著他看著什么人。 謝童心中一顫,放開了揪住寧舟的手。 他從未謀面的父親,當(dāng)初做了什么? . 風(fēng)從外部傳來,帶著濕潤的、腥咸的氣味,那股獨(dú)特的味道,使人迅速辨別到,這里正在海邊。 或許并不是海邊,身下在輕微的搖晃,似乎是在一條航行的船上。 楚歌頭痛欲裂,終于睜開眼睛,便察覺到自己的手腳都被困縛住了,以一個狼狽不堪的姿勢,被放在冰冷粗糙的地板上。 發(fā)生了什么? 他不是因?yàn)楹M夥植康募笔聞倓偝鰢?,到了國外嗎?/br> 視線中的最后一幕場景是一家清幽雅致的餐廳,明亮的窗幾里,有女歌手沙啞而纏綿的歌聲,唱著不知名的曲調(diào)。 楚歌記得是謝童的屬下發(fā)來消息,說謝童參加完大學(xué)百年校慶后沒有離開,約他在一家大學(xué)邊上頗有名氣的餐廳吃飯,楚歌特意去了,但等了許久也沒有等來謝童,反倒是頭腦昏迷,醒來發(fā)現(xiàn)被捆在了一條破舊的船上。 系統(tǒng)說:“楚三歲,很明顯,謝童的屬下背叛了他,你被綁架了?!?/br> 楚歌:“……” 這突然來的反水和背叛是哪兒跟哪兒啊,他拒絕了殷家分部的接風(fēng)洗塵宴會,選擇了去見在這里的謝童,沒想到居然還有個大驚喜?! 系統(tǒng)說:“……讓你別來你要來,到了海外還這么大馬虎,遭殃了吧,楚三歲?!?/br> 楚歌小聲說:“我這不是想散心一下嗎,統(tǒng)子……” 系統(tǒng)冷笑:“好厲害哦,散心散的自己被綁架!” 自知理虧的楚歌閉上了嘴巴。 國內(nèi)的冷戰(zhàn)教他都不想再待下去,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很擔(dān)憂,楚歌干脆就趁著國外分部有急事的時(shí)候,直截了當(dāng)?shù)某隽藝?。他也不是沒有帶全保鏢,只是到了國外才想起,這里正好是謝童當(dāng)年讀大學(xué)的那座城市,又剛好在外面,看到了拉起的慶賀百周年校慶的橫幅。 第一時(shí)間沒有去殷家分部,他鬼使神差去了校園,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了謝童。 很快就收到助理發(fā)來的消息,說是謝童想要約他吃飯。 難得的謝童服個軟,楚歌當(dāng)然也就去了,去了壓根沒想到,等待自己的居然迷藥打暈綁架三件套。 只聽得“啪啪啪”的掌聲,原本黑暗的室內(nèi),一下子變得清明。 楚歌抬起頭,就看到了一雙煙灰色的眼瞳,斯圖加特坐在輪椅上,饒有興致的朝著他笑。 楚歌嘆氣:“人生真是處處充滿驚喜。” 斯圖加特拍掌,用古怪且生澀的話語說:“可不是,用你們?nèi)A人的話來說,‘人生何處不相逢’。” 在這個地方跟斯圖加特遇上,關(guān)鍵是上次自己還下手那么狠,楚歌心想,他大概是一點(diǎn)也不期待相逢的。 “如果想要請我做客,何必用這種方式呢?!?/br> 斯圖加特咧嘴笑道:“因?yàn)橹挥羞@樣才能將你請來啊,殷,我可不覺得,你會乖乖的答應(yīng)我的邀請呢……” 楚歌嘆了一口氣:“你如果不試試,怎么會知道呢?” 斯圖加特看著他,按理來說他應(yīng)當(dāng)是十分狼狽的,但盡管軀體無力的倒在地上,眼神也很是從容。斯圖加特忽然道:“也多虧了你家里的那個小朋友,才叫我終于逮到了你?!?/br> 楚歌更加想要嘆氣了。 斯圖加特說:“你似乎不相信我說的話?!?/br> 楚歌笑了起來,一剎那間眼尾斜挑,眸中若有光芒流轉(zhuǎn):“他可舍不得?!?/br> 斯圖加特饒有興致道:“怎么說?” 他倒是從那個助理那兒打探到一些消息,據(jù)說殷家的家主與他的伴侶陷入了冷戰(zhàn),兩個人疑似翻臉了。 楚歌看了他一會兒,倒真的很是仔細(xì)的解釋道:“如果是謝童,眼下,我大概就被關(guān)在殷家,一步都不能走出去了?!?/br> “囚禁嗎?”斯圖加特喃喃道,“這倒真是個好方法呢?!?/br> 楚歌依舊面上帶著笑。 斯圖加特坐在輪椅上,高高在上的打量著他,毫無疑問殷家的家主擁有一幅非常好的皮囊,五官如水墨勾勒,神容漫卷隨心,便是在手腳被綁住、陷入困境的當(dāng)下,依舊瞧著,有一種異樣且別致的美。 安靜而又淡然的,似乎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自己眼下的處境,仿佛篤定,斯圖加特不敢出手動他。 煙灰色的眼瞳中有一絲不明情緒閃過,斯圖加特道:“假如你死了,謝童會為你報(bào)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