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jié)
維吉莎身體顫抖了一下。 是的,這話她說過,都被逼著來了,還不識趣一點? 神力撞擊世界邊墻可以打開通道,如果她把滿腹怨恨都寫在臉上,沒準會被直接干掉,像今天的海神帕蘭那樣,直接丟出去送死,而她又是萬萬不愿意死的。 “你要想清楚?!痹律駵睾偷乜粗S吉莎。 維吉莎抖得更厲害了,她想,隨著時間推移,魔法元素可能流出來得更多,她原本就不如眾神的實力,損失之后就更加無法反抗。 “我,我知道了?!本S吉莎閉著眼睛說,她在心里勸自己,原本就是她實力最低,成功的可能性最大,如果最后只有她回到西萊,眾神都被世界云墻拒絕在外,豈不是一個對她最好的結(jié)局? 生命女神立刻念起了那個咒語,剛吸納過來的魔法元素全部流出。 她咬牙往前一跳,裂縫吞掉了她半個身體,然后就卡住了。 “??!”維吉莎驚恐地尖叫起來。 —— 西格羅,海水已經(jīng)被腥臭的血液染成了黑色。 嘉弗艾嫌棄地甩了甩尾巴,一爪子摁在那只巨大的海蜥身上。 這只高達五十多米的海蜥,遍體鱗傷,利齒幾乎被全部打落,兩只眼睛完全成了血洞。身體上的傷口不斷地往外噴著黑血,四肢也是破碎的,其中一只胳膊恰好被擰了下來,搭在海邊的礁石上。 嘉弗艾背上有一個巨大的幻影,衣服肩膀損壞嚴重,導致半個上身都露在外面。 不過西格羅人并不在意這些,他們戰(zhàn)斗時,敵人的鮮血就是遮蓋軀體的衣物。 天邊微亮,戰(zhàn)斗已經(jīng)接近尾聲,海水里只有零星幾只海蜥在掙扎,滿身疲憊的狼騎士拖著已經(jīng)卷口的長刀,挨個殺死這些怪物。 葛霖半躺在血水里,頭靠著一塊圓石,保證脖子以上露出水面。 他劇烈地喘息著,四肢乏力。 “來根煙?”旁邊有個聲音說。 葛霖費勁地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是貓爪坑單間搭伙的老蔡,此時也是糊了滿臉的血水,衣服破爛得仿佛是一個流浪漢,胳膊彎曲著,似乎骨折了。 “不用,我不抽。”葛霖又喘了幾口氣,艱難地爬起來,想要給老蔡叫醫(yī)師。 老蔡也不客氣,香煙是絕對的稀缺貨,如果不是昨夜葛霖有兩次湊巧救了他,老蔡才不舍得把這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呢! “你的身手不錯?!崩喜踢肿煲恍?,連他這種多年老兵都差點丟命,現(xiàn)在更是傷了一只手,而葛霖看起來只是脫力,實在很讓他驚訝。 葛霖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訴他:“都是運氣,我在西萊大陸轉(zhuǎn)了一圈,身上帶了一點外面的煉金術(shù)魔法防具。” 老蔡恍然,難怪有幾次看到葛霖被海蜥撞到摔飛出去,轉(zhuǎn)眼就沒事人一樣跳了起來,他還納悶了好一陣葛霖的優(yōu)秀體格。 其實葛霖身上沒有魔法防具,他有的是伊羅卡的神力保護。 做緩沖防御層很好使…… 葛霖摸了摸眉心,他覺得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消耗完了,因為他最后一次摔倒時,痛得他差點沒有爬起來,伊羅卡正在與海蜥首領(lǐng)搏斗,根本分不開身。 想起伊羅卡,葛霖忍不住望向前方,嘉弗艾的爪子拍在那只海蜥身上,一次又一次,每次都讓這個家伙像噴泉一樣往外冒血。 “終于殺死它了。”狼騎士隊長喃喃說。 這只高大的海蜥首領(lǐng),每次看到情況不對,就會鉆入海中,隔上一段時間,又再次帶著數(shù)不清的海蜥攻擊西格羅。 葛霖覺得如果這只海蜥能夠說話,肯定心有不甘。 一個神,帶著他的神級寵物……哦不,騎著神級的坐騎,還“故意”不使用魔力,等到了近前,忽然露出真面目(巨型幻影)就沖了上來,實打?qū)嵉氖炙河膊?/br> 海蜥的記憶跟智慧都很有問題,這個大家伙最初看到伊羅卡的幻影時,身體立刻發(fā)抖,偏偏還遲疑了幾秒,想要回憶對方是誰,結(jié)果就喪失了最好的逃跑時機。 葛霖估計這家伙到最后應(yīng)該想起了曾經(jīng)被伊羅卡一劍重傷的事。 “這就是西萊的神?”老蔡叼著煙問葛霖。 “伊羅卡與西萊大陸的眾神不一樣?!备鹆叵乱庾R地為情人反駁,當他意識到這點時,連忙補救般的解釋,“西格羅人不會魔法,你們來了這么久應(yīng)該知道?!?/br> “哦,他是怎么變那么大的?” “可能跟神力有關(guān)?”葛霖含糊地說,他倒是猜到一點,伊羅卡驅(qū)使魔法元素,凝聚神力形成這樣的幻影,不過這都是表象,是為了解決海蜥,被迫擴大自己的高度。 明明有神力,卻不能過度使用,只能用拳頭…… 貓背上的幻影忽然抄起了巨海蜥的尸體,把它遠遠丟開。 “退后!空間裂縫出現(xiàn)了!” 葛霖心中一凜,巨海蜥的死,還是造成了這個可怕后果嗎? 作者有話要說: 眾人如臨大敵,然后啪啪啪掉下了四五個巨狼特種兵。 看著血腥遍布的戰(zhàn)場,特種兵們:…… 仿佛看了個大片開頭,就穿到了電影結(jié)尾里,中間過程呢?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第208章 晉級者 嘉弗艾發(fā)出警惕的叫聲,正在清理戰(zhàn)場的西格羅人一愣,紛紛抬頭。 靠近海岸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道模糊的陰影,因為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所以這道裂縫看起來也不明顯,甚至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人們不是“看見”的,而是“感覺”到的。 風似乎越來越大,引著海水向那個方向流去,形成了一個漩渦狀的異象。 “什么情況?”老蔡掙扎著站起來。 葛霖發(fā)現(xiàn)醫(yī)師都去抬重傷患了,只能回來扶老蔡。 “沒事,骨折而已,給跟樹枝幾卷紗布我能自己掛脖子上!”老蔡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積水里前進,葛霖又看到了滿身狼狽的塔夏與格蘭特。 他們的頭發(fā)被黑血結(jié)成了硬塊,仿佛頂著一個造型怪異的帽子。 兩位祭司還分別背著不幸受傷的狼騎士,快步跑到岸邊交給打掃戰(zhàn)場的西格羅人。 回來的半路上,格蘭特忽然伸手揪住一個縮在人群里的家伙,硬生生地把人拖了過來。 “怎么著,想溜?” 亞戈隆一聲不吭,海蜥襲擊的時候,他被丟在四面陡峭的斷崖上,倒是避過了海嘯嘯沖擊,而且水位猛漲也給了他逃脫的機會,反正蛇人天生擅長水性,亞戈隆毫不猶豫地躍入水中,本想趁亂逃跑??墒俏鞲窳_人太奇葩了,海嘯一過,就全部往沙灘方向跑,他這個逆向逃命的人非常顯眼,恰好被老庫薩撞了個正著。 作為魔法師,老庫薩在西格羅也沒有魔力,跟蛇人魔法師體內(nèi)的亞戈隆比起來,還年老體弱呢!可是偏偏老庫薩旁邊還有一個席穆,于是西萊大陸的巨龍,憋屈地被席少尉趕了回來,被迫與海蜥戰(zhàn)斗。 亞戈隆倒是很想出工不出力,然而到了混戰(zhàn)時刻,海水激蕩,一不小心就被海蜥砸成rou餅,哪敢不賣力? 神力造物,還是這么丑的神力造物! 巨龍很生氣,可是沒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嘉弗艾大發(fā)神威。 ——誰讓亞戈隆現(xiàn)在擁有的不是自己的身體。 葛霖急切地問:“夏萊呢?” “斷崖上?!?/br> 死神祭司把一個標準的俘虜扮演得淋漓盡致,他沒有逃跑,大群海蜥沖過來的時候他臉色發(fā)白,幸好斷崖不是戰(zhàn)場,它位于沙灘的側(cè)面,夏萊只需要趴在地上避免被海蜥注意。 空間裂縫出現(xiàn)時,他頓時遏制不住激動的目光。 發(fā)現(xiàn)有人靠近斷崖,夏萊立刻收斂了眼中的情緒。 論起偽裝,他在北方荒原做了幾十年的死神祭司,還收了不少學徒,從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的真實目的。夏萊盤算著自己的下一步計劃,同時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臉,果然發(fā)現(xiàn)了明顯的皺紋,這是魔力流失的后遺癥。 不,他絕對不能失??! 留在西格羅或者回到地球,他會很快成為一個百歲老人。 牙齒掉光,眼睛看不見,站都站不起來,形似骷髏,只能依靠營養(yǎng)液維生。也有可能等到他徹底變老的時候,身體器官同步衰竭,直接死亡。 夏萊看著出現(xiàn)在眼前的兩位戰(zhàn)神殿祭司,他扯動嘴角笑道:“關(guān)于死神的陰謀,現(xiàn)在戰(zhàn)神有時間聽我說了嗎?” 格蘭特根本沒有理他,拖著人又下了斷崖。 這時靠近海面的半空中,漩渦越來越明顯,同時一股狂風從森林的方向吹來,好像攜帶著潘森德爾的狂暴魔法元素,爭先恐后地向裂縫涌去。 西格羅人抬著受傷的同伴,忍痛留下了死去的同族尸體,飛速后退。 席穆讓受傷的隊員離開,自己帶著另外兩個人留下。 嘉弗艾背上的巨大幻影已經(jīng)消失,巨貓對著裂縫咆哮,海流激蕩。 “伊羅卡!” “魔法元素失衡了,我們必須引動遺忘之海的颶風帶,讓它繼續(xù)抗衡潘森德爾的魔法風暴?!币亮_卡頭也不回地說。 “這不是辦法!”葛霖高聲說。 兩股強大的力量頂在一起,反而會給西格羅帶來巨大的“壓力”,到時候,西格羅真的會沿著裂縫掉進地球了。 “不然,就把裂縫修復?!?/br> “你們可以把裂縫堵住?!毕娜R脫口而出,恰好與伊羅卡同時說完。 葛霖警惕地看著他。 “你不必這樣,我說得都是實話,修復世界屏障,眾神就無法回來了。”夏萊很有條理地分析道,“這件事符合你的愿望,也是我的希望?!?/br> “胡說,只有你!我們要回家!”伊德捂著受傷的臀部跑來了,他憤怒地大叫著。 海嘯發(fā)生的時候,他恰好摔倒在地,后來又被一只狼壓住了,倒是沒有被水中的雜物撞成內(nèi)傷,只是喝了很多海水,差點被淹死。之后的戰(zhàn)斗也一直沒能參加,直到黎明時分,伊德才恢復過來,跟隨西格羅的老人與孩子,幫助傷員打掃戰(zhàn)場。 “伊德,這里很危險……” 葛霖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一個撤退的狼騎士,強行帶著胖子走了。 夏萊看了看伊羅卡,又看葛霖,不太相信地問:“你已經(jīng)在這里過上了很好的生活,難道還懷念自己作為普通人的日子?如果你回地球,你在西萊大陸交的朋友,你所愛的人,就要與你分開?!?/br> 葛霖根本不想跟他辯駁這個問題,因為一解釋就像秀恩愛,來異世界一趟,把真愛拐回家什么的。至于朋友,每個人都會有很多朋友,生命不同階段因為不同經(jīng)歷認識的朋友,是記憶的珍寶,大家總有一天是要分開的,就算在地球上,那些學生時代的朋友,可能畢業(yè)之后就再也沒有沒機會重逢。 認真說起來,貝蒂戴希爾也是葛霖的朋友。 可是這個朋友早就已經(jīng)死了,難道還能因為這段友誼,像死神那樣,永久禁錮貝蒂的靈魂,避免“分開”嗎? “世界屏障已經(jīng)被破壞,你有什么修復它的辦法?”葛霖直接問。 夏萊很自然地指了指嘉弗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