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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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之這才好受些,揉了揉疲憊到極點的眼睛,自己捏著額頭放松。 心里認定了心上人對那燕故山絕對沒有什么其他心思,陸景之卻依然對心上人打聽其他男人的行為有些不滿。 不過,自己不能陪在她身邊,她要找些事情來打發(fā)時間也無可厚非。 “隨她去吧?!?/br> ****************************** “那冬梅是怎么發(fā)現(xiàn)那安胎藥有問題的?” 雀兒的話沈緣福聽后感覺有些眩暈,緊繃著的神經(jīng)從昨日到現(xiàn)在沒有一刻能放松。 上午才吩咐了冬梅,這才過去多久,竟就出了這樣的事。 “冬梅說她鼻子向來靈敏,從小時候起熬好的藥多一味藥少一味藥都瞞不過她的鼻子。今日她去給那個拿糕點的時候正好碰上一個小丫鬟要去給那個送安胎藥,冬梅便說讓她順路一起拿過去了吧。 半路的時候冬梅回想起覺得那個小丫鬟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便打開一聞,竟是一碗墮胎藥!” 來龍去脈冬梅說得簡短,雀兒也只得長話短說了。 沈緣福卻心存疑慮,光憑鼻子嗅出的聞到來判定那是墮胎藥,未免有些過于草率了。 沈緣福怎么也無法想象一向信奉厚德載物的沈家也會出現(xiàn)這種事。 若是真的是墮胎藥,究竟是誰要害阿蘭肚子里的孩子? 三哥不在,大哥遠在京城怕是連信都還沒有收到,現(xiàn)在沈家的主子便只剩下自己還爹娘三人。 自己做沒做過沈緣福當然清楚,可究竟是爹爹還是娘親……沈緣福又覺得無論是誰都無法想象將他們和這事兒扯上牽連。 那孩子再不得爹爹喜歡也是爹爹的親骨rou,爹爹會對自己的親骨rou下手? 虎毒還不食子呢! 娘親又是向來心善,并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況且娘親信佛,怎么會妄自造下殺孽? 可除了爹娘在沈家還有誰有權(quán)力做出這種事情來? 姑媽?不,姑媽護著這個孩子還來不及呢。 表姐表姐夫?也不像,他們自視甚高,壓根看不上沈家,不屑于做這些腌臟事兒。 沈緣福一時陷入僵局,想不出來誰會做出這種事兒。 還是……只是冬梅弄錯了? “你去找冬梅,問她殘渣收拾去哪里了,可還留著?若是還在,你帶著那些殘渣去一趟生僻些的醫(yī)館,不必尋那些有名氣的,只管找最普通的就好,總歸只是認一認是安胎藥還是墮胎藥,尋常大夫便綽綽有余?!?/br> 沈緣福又想到從昨日到現(xiàn)在,竟沒人想到請大夫來為阿蘭診斷便信了她,一家人當真是糊涂至極。 “回來時再去找一趟周大夫,請他來為阿蘭看看?!?/br> 見雀兒一一點頭,沈緣福這才稍稍放下了心,同時又有些期盼,周大夫來診斷后最好能看出什么貓膩來,這樣這事兒便容易解決了。 “去的時候記得帶幾貫錢去賞冬梅,告訴她警醒著點兒,小心伺候著,東西發(fā)現(xiàn)不對勁寧可倒了也不要送上去?!?/br> “是?!?/br> 雀兒語氣里有些猶豫,看了一眼蹙著眉頭正在沉思的沈緣福,一時有些想不明白。 那個阿蘭的孩子沒了不是更好?說不得沒了那個孩子,老爺和夫人就和好了,怎么姑娘倒還護起這個孩子來了。 心里雖嘀咕著,可雀兒到底沒有說出口,小跑著去找冬梅傳話了 經(jīng)這事兒一打斷,沈緣福一時不知該不該按原計劃去找爹爹談話,便先回了自己院子里。 院子里冷清,鐘凝姑姑和琉璃走了,翡翠和雀兒跑腿去了,剩下的和沈府其余地方的下人一樣,干活時一點兒不敢發(fā)出什么動靜,生怕自己惹了主子觸了霉頭,被沈家人拿來泄恨,便只剩下文靜少語的雁兒在沈緣福身邊伺候著了。 三哥一下子失蹤了那么多天,沈家派出去的人翻遍了永修縣也沒有尋到,這讓沈緣福不禁有些擔心三哥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昨日阿蘭在沈家門口鬧的時候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沈家這樁事早傳遍了永修縣,成了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三哥若是在永修縣,應該早聽說了才是啊。 不得不說,事情一下子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傳得這么開,怕是也有顧凝煙的手筆在。 沈緣福正想得出神,突然窗柩處傳來幾聲“篤篤篤”的敲擊聲,聲音不大,還是因為屋子里院子里都靜得出奇,雁兒才一下子就聽到了那聲音。 雁兒稍微推開一條小縫,一陣寒風便撲面而來,凍得雁兒一個哆嗦。微微側(cè)過身避開風頭,雁兒正準備再推開些看看外頭的聲音是什么動靜,突然窗柩自己又打開了些。 雁兒一愣,突然縫隙最下邊兒冒出一個灰溜溜的小東西,再仔細一瞧,居然是一個灰鴿的小腦袋,那小腦袋抬頭看看看看雁兒,尖尖的嘴兒緊閉,眼珠子不停地轉(zhuǎn)悠。 “呀!姑娘!有一只……??!” 雁兒話沒說完,突然灰鴿偏過腦袋一用力,窗柩的縫隙又大了些,灰鴿成功將脖子伸進了屋子里,灰鴿重心向前,胖乎乎的身體推著窗柩扭了兩下,窗柩一下子被滑開,灰鴿一蹦從窗柩上跳進了屋子里。 沈緣福的目光被雀兒的驚呼吸引過去,正好看見灰鴿鉆進來的那一幕。 咦?這灰鴿長得似乎有些眼熟。 沈緣福走上前去,剛走近便看到灰鴿腳上綁著的一個竹筒。 眼前這只灰鴿的身影,逐漸和記憶里在紅螺廟里見過的那只陸景之的信鴿融合在一起。 唔,這信鴿比上次見到時胖了好多,上次雖說也挺圓潤的,可也沒有眼前這只這般肥碩。 雖說都是灰鴿,其實沈緣福也不敢十分確定眼前的這是灰鴿與上次的那只是不是同一只。 所以……可能是陸景之的書信? 沈緣福的心跳有些快,忙按耐住心里的激動,不讓自己面兒上表現(xiàn)出來。 余光看了一眼雁兒,沈緣福見雁兒的模樣有些怕這只信鴿,也不知看到它腳上的竹筒沒有。 “你去廚房取些谷子來,這鴿子大冬天的怕是找不到吃的,餓極了才討吃的來了?!?/br> “好?!?/br> 說著雁兒小跑著出去拿谷子了,并沒有起疑。 直到房門合攏,沈緣福這才蹲下從信鴿的腿上取下綁著的竹筒。 竹筒還帶著外頭的溫度,握在手里一片冰潤。沈緣福用力拔開竹筒的蓋子,露出了卷著塞在竹筒里的書信。 這是兩人第一次書信來往呢,不知他會寫些什么。 沈緣福有些期待,邊倒出里面的書信,沈緣福邊忍不住猜想起來。 一點點將卷著的書信舒展開,沈緣??粗阌行┮苫螅@么大的一張紙,不像是用來寫信的呀! 因著紙張過大,是折了三折后才被卷起來塞進去竹筒里的,此時尚未將折起來的內(nèi)容打開,看紙張背面露出來的筆跡也不像是字。 沈緣福一點點將宣紙打開,竟是一幅畫。等到看清全貌,沈緣福不禁驚訝到微微張開了嘴巴。 他,他竟然送來了一副畫像! 還是他自己的畫像! 作者有話要說: 陸景之:隨她去吧。 然后,等陸景之再回永修縣,發(fā)現(xiàn)自己頭頂一片原諒色。 嘶,臉真tm疼。 ☆、第63章 人面獸心 這黑白兩色勾勒出的人物與陸景之本人極為神似。 面如冠玉,劍眉星目, 雙唇薄削, 嘴角還帶著笑, 眼角眉梢間俱是溫潤之色。 哼!這個人就是頂著這副衣冠楚楚的模樣, 不知騙過了多少人的眼睛。 人面獸心! 畫里的陸景之負手而立, 另一手的手里則把玩著一把他常隨身攜帶的白玉骨扇, 豐神俊朗之氣撲面而來。 不知是不是沈緣福的錯覺,總覺得畫里的那雙眼睛在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仿佛是戳破了她的心事,看得沈緣福愈發(fā)紅了臉。 看這畫像畫得如此傳神, 也不知是誰畫的。 不過這宣紙紙質(zhì)不薄不厚,像是尋常書信用紙,若是特意請人畫的, 定會用厚硬許多的紙質(zhì)來作畫, 這看著倒像是隨手一畫。 難道是他自己畫的? 可他送一張他自己的畫像來做什么! 莫不是……怕我忘了他的模樣, 讓我看著好想起他來? 若真是如此,那他也過于自負了吧, 簡直是到達了自戀的地步! 腦海里天馬行空地胡想,沈緣福腦海里想起了陸景之一臉自戀的神情,臉上的笑意卻是越來越燦爛。 大概是受陸景之的影響,沈緣福覺得自己的臉皮越來越厚了,只怕是那個自戀的人是自己! 沈緣福忍不住羞澀起來,看到陸景之炯炯有神的那雙眸子還在盯著自己看,忙將手里的畫翻了個面, 潛意識里便不想讓陸景之看到這副模樣的自己。 ??!真是太不要臉了! 沈緣福將自己一臉的春心蕩漾埋進了雙掌間。 突然外頭想起了開門聲,是外室的門被打開了。 糟糕!雁兒回來了! 沈緣福手一抖差點撕壞了手里畫像,見畫像沒有損壞這才松了一口氣。 時間緊迫,可剛剛差點撕壞了手里的畫讓沈緣福心有余悸,只得小心翼翼地按著原來的折痕折起來后卷了起來,塞進了袖袋里。 這時內(nèi)室的門已經(jīng)被打開了,而地上的竹筒還沒有收拾好。 沈緣福挪了一下腳步,趁著雁兒視線沒往這里瞧時偷偷一踢,便將竹筒連著蓋子就近踢到了大柜柜腳撐起的柜底懸空處,沒讓雁兒看到一丁點兒。 雁兒滿臉紅彤彤地走到沈緣福面前,手指頭勾著錦繩將手里緊緊握著的錦囊拿起來晃了晃,一臉的喜悅。 “姑娘您看,我拿來了谷子,廚娘說鴿子最愛吃苞谷,我便也裝了些來?!?/br> 雁兒是一路小跑著來回的,說話還有些喘。 將錦囊系著的繩子打開,雁兒將錦囊里的五谷倒了些在手心里。 看了看灰鴿,又看了看沈緣福,雁兒猶豫了一下,就這樣就著自己的手喂給灰鴿吃,它不會啄自己的手,將自己手心的rou一起啄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