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冬夏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看見了周梅和鐘述的母親正坐在沙發(fā)上聊天,看得出來兩人的氣氛很融洽。 她微微一頓,關(guān)上門,走了過去。 周梅一見到她,立馬站起身,笑著說:“許醫(yī)生你來了,那我先出去工作了。”她還跟鐘述的母親打了一聲招呼,隨后才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內(nèi)只剩下她們兩人了,氣氛徒然變得有些微妙。 冬夏從容的坐在了鐘述母親的對面,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已經(jīng)先做自我介紹了:“你好,我是鐘述的母親,姓阮?!?/br> 她的語調(diào)十分的生疏。 聽得出來并不是特別的喜歡她。 冬夏沒往心里去,臉上始終平靜,淡淡的說道:“阮夫人你好,我是許冬夏。” 阮夫人出身名門世家,也是有教養(yǎng)之人。 她應了一聲,不動聲色的打量對面的女人,經(jīng)過歲月洗禮依舊端莊美麗的臉上沒有展露出絲毫的端倪。 冬夏忽視她的目光,扯了扯唇:“阮夫人今天來找我,是為了鐘述的事情嗎?” 阮夫人點頭,沒有否認。 她沒有說過多客套的話,直接挑明了來意:“我聽說你和我兒子正在交往?” 冬夏坦然的點了點頭,雖然看得出來對方并不是特別喜歡她,也還是沒有一點兒含糊的坦白了。 說一句老實話,阮夫人還是很欣賞她處事不驚的態(tài)度,樣貌方面也很不錯,然而這并不能改變她這次找來的目的。 她清了清嗓子,有條不紊的開口道:“許醫(yī)生,我這個人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們就打開天窗說吧,我并不贊同你跟我兒子在一起?!?/br> 電視上才會出現(xiàn)的場景,此刻正特別深刻清晰的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 冬夏頓了頓,莫名覺得有些匪夷。 阮夫人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繼續(xù)陳述:“外界怎么謠傳對你的評價我不關(guān)心,我也并不想摻和你和鐘述的感情,但是鐘家?guī)状S持下來的名譽,不能因為他的任性而蒙上灰塵?!?/br> “許醫(yī)生,鐘述的脾性我太過了解了,他雖然平日里溫和孝順,但是脾氣是比誰都還要倔,光是我,他是不可能改變心意的,我也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鬧得我們母子兩人有隔閡,所以還請你,主動提出來跟他斷絕聯(lián)系?!?/br> 辦公室內(nèi)十分的安靜,墻面上的時鐘在滴答滴答的轉(zhuǎn)動。 話音落下,冬夏靜默了一瞬。 阮夫人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讓她來做那個惡人。 她也知道鐘家世世代代在外給人提及的形象口譽一直都是贊不絕口,醫(yī)術(shù)方面更是口碑載道。 她好像能明白,阮夫人這么做的原因。 是啊,一個人人唾罵形象極差的小三之女,如果和鐘家溫潤如玉的少爺在一起了,外界會怎么說,會怎么嘲諷,都關(guān)系著鐘家的名譽。 在這以前,冬夏對外界那些顛倒白黑的謠言根本是不予評論,也一直置之不理。 她是覺得這樣的方式能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平息方式。 然而她并沒有想過,幾年前一件根本沒有得到證實的事情到了現(xiàn)在還能被人反復反復無限循環(huán)的搬出來做借口。 就好像現(xiàn)在提起傅家長女,不會想到她在醫(yī)學界的成就,只會想到小三的女兒一樣。 頭一次,還真的是頭一次有這種因為無稽之言而感到無法喘息的時刻。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一塊巨大的石頭,死死的壓著她的心臟,堵塞了她所有的血管,阻礙了血液循環(huán),從而產(chǎn)生了大腦缺氧的幻覺。 她微微呼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她抬眼看向?qū)γ嬲诘却卮鸬娜罘蛉?,平靜的開口:“我明白了?!?/br> 阮夫人怔了下,她應該是已經(jīng)準備了很多的話要說,等著反擊她的言論,但是沒想到她會這么愉快的點頭。 顯然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冬夏看著她,內(nèi)心一片的平靜,緩慢的說:“這兩天我會找機會跟鐘述說明白,您放心吧?!彼戳艘谎弁蟊?,隨后站起身:“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那我先去忙了。” 阮夫人忙起身,叫住她:“謝謝你,還有我今天來找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對鐘述保密?!?/br> 冬夏淡淡的嗯了一聲,沒說什么話。 阮夫人見事情已經(jīng)順利的解決了,也沒有繼續(xù)留在這里,很快離開了。 辦公室內(nèi)又恢復了寧靜。 冬夏覺得有些疲倦,重新坐回了沙發(fā)上,她用手捏了捏太陽xue,剛瞌上眼,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一名護士面色焦急的沖了進來,大喊:“許醫(yī)生,安安出現(xiàn)了心源性休克!” 心臟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冬夏驀地睜開眼睛,眼底一片冷意,她倏地從沙發(fā)上站起身,飛快的跑了出去。 李妍和許趙承已經(jīng)被護士趕出了重癥監(jiān)護室,兩人站在走廊上透過窗戶眼巴巴的望著里面的情況,臉色都十分的難看蒼白和驚懼。 聽見走廊另一頭傳來陣陣腳步聲,李妍原本眼神如同空洞,轉(zhuǎn)身看見冬夏的時候,像是看見了一線希望一樣,連忙上前拉住她,聲淚俱下的說:“夏夏,你一定要救救安安,沒有安安我活不下的,我求求你了!” 冬夏看了一眼站在李妍身后強忍淚水的許趙承,口罩下的紅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她什么話也沒有說,輕輕拂開了李妍的手,大步走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