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jié)
郭婉茹怔了怔,忙緊張的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如今頭腦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陸河斂眉,他沒有繼續(xù)揪著這個問題,聲音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如果您打來,只是為了傅賀遠的事情,抱歉,我無法答應你?!?/br> “為什么!” 郭婉茹幾乎是失聲質(zhì)問:“為什么,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你還是不肯原諒他?你如果已經(jīng)知道了全部真相,就該知道當初的事情全部都是何志成一個人教唆,你弟弟陸臨的死也與他無關,放火燒死陸臨的人是何志成啊,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過他?” “傅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支離破碎了,希林下落不明,這件事情曝光之后,賀遠也已經(jīng)身敗名裂了,他們不會再成為你的障礙,你就放他一條生路,對你來說只是點點頭的事情,為什么你就是不肯答應我呢?” “就算你是想為了冬夏報復我這個不稱職的母親,也夠了,我已經(jīng)受到了懲罰,你們現(xiàn)在是要連一條活路都不肯給我嗎?” “如果賀遠入獄了,我也不想活了……” 女人尖銳的聲音從電話內(nèi)響了起來,伴隨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 她在以死相逼,態(tài)度異常的決然。 陸河沉默了下來。 他的眸子透著十分冰冷的寒光,唇線緊抿。 半響,他開口,平緩不帶一絲溫度:“你有給她過一條生路嗎?” 電話內(nèi)女人尖銳的哭聲戛然而止,慢慢的,變成了低低壓抑的抽泣。 “你的女兒,曾經(jīng)孤立無援的時候,你給過她一條生路嗎?” “你再問問傅賀遠,陸臨在大火里面祈求掙扎的時候,他給過他一條生路嗎?” 正文 第167章 睡完就跑 男人的一字一句好像淬了毒的利劍,毫不留情的戳在了她的心窩。 郭婉茹腳底一軟,一下跌坐在了沙發(fā)上,她的臉上還淌著淚痕,眼睛卻跟空洞一樣,沒有絲毫的生息光芒。 她的唇片失去了原本的血色,蒼白無比。 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哽咽不止:“我沒有想過會變成如今這樣,我以為我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br> 因為真的是過怕了苦日子,不想再一次回到那個破舊不堪的房子惶惶終日,所以她在嫁入傅家之后,熟悉了上流社會不為人知的勾當,每天都在謀劃插手著冬夏的生活,與其說是想讓她過上富裕的日子,不如說是害怕自己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會變成泡沫。 陸河聽著電話內(nèi)女人斷斷續(xù)續(xù)傳來的哭聲,臉上仍舊是沒有絲毫的波瀾。 郭婉茹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她隨手抹掉了眼淚,忙著開口:“抱歉,讓你看笑話了?!彼D了頓,繼續(xù)說:“冬夏那里,我恐怕是這輩子都無法彌補過去帶給她的傷害了,所以還請你,一定要照顧好她?!?/br> “至于賀遠的事情,是我強人所難了?!?/br> 她哽了一下,默了幾秒,最后出聲祈求他:“可是,能不能留他一條性命?” 哪怕是遙遙無日的蹲在牢里,也總比沒有盼頭好。 傅賀遠曾經(jīng)真的對她特別好,尤其是她當初只身一人來到桐城,這個男人給過她很多的照顧。 或許,如果當初沒有傅賀遠,沒有嫁入傅家,她根本不可能體會到什么叫做幸福和知足。 如今傅家有難,傅賀遠下落不明,警方正在四處通緝他。 而她能為他做的事情,卻只有這個了。 陸河聽見女人低聲下氣的祈求,默了一霎,什么話都沒有說,直接掐斷了電話。 外面的夜色不知不覺又沉了幾分。 他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回到了病房,發(fā)生徐姿蓉已經(jīng)醒了。 她正坐在病床的床頭發(fā)呆,雙目呆滯無神,臉上還有些青色的憔悴。 陸河輕輕關上了病房的門,徑自朝床沿走了過去,他站在徐姿蓉的面前,低聲叫了她:“媽?!?/br> 徐姿蓉這才有所反應,她動了動眼皮,抬頭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不知為何,一下子猩紅了眼眶。 她緩緩的開口:“陸河……” 聲音十分的沙啞艱澀,無數(shù)的情感一下涌上了心頭,十分難受。 陸河低低的嗯了一聲。 他開口詢問:“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話音未落,已經(jīng)被徐姿蓉輕聲一句打斷了:“對不起。” 她緊緊的握住了陸河的手,眼淚掉了下來,無比愧疚自責:“陸臨他……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兒知道真相,我當初就不該把弟弟的死全都怪在你身上還不肯相信你的話,是我的錯,全部都是我的錯?!?/br> 當初在聽到陸臨被燒死的消息后,她實在無法承受喪子的痛苦,每天生不如死如同在地獄行走,所以把很多不好的負面情緒全部撒在了陸河的身上,甚至還有很多不經(jīng)大腦脫口而出的難聽言語。 她當時忘了,忘了陸河也不過還是個孩子,也才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綁架案。 她只是每天每夜的沉浸在失去陸臨的痛苦里面,完全沒有去顧忌到陸河,加上后來陸擎遠腦溢血搶救無效離世,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更是無暇去關心陸河,等后來她幡然醒悟,想要去關心他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那個時候的陸河已經(jīng)把自己完全封閉在了他的世界里面,他們母子的關系越來越疏遠。 哪怕是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徐姿蓉每天與他朝夕相處,可是她慢慢發(fā)覺,陸河的話越來越少,他們之間的隔閡是越來越大了。 起初她是猜想陸河還在埋怨自己,等過些日子兩人的關系就會恢復如初了,可是后來她發(fā)現(xiàn)了陸離的存在,才意識到了事態(tài)的嚴重性。 她說著說著,可能是真的太過激動痛苦了,淚水不停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