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被人看透，鐘瀾有些不自在的拿著手中折扇把玩，皓齒在透進(jìn)屋中的陽光下一閃，瞇眼道：“在下不才，正是莫問，不知閣下是如何得知？”

    謝珵深深的看了一眼折扇，若他沒記錯，這把折扇是他送予鐘瀾的，未曾想她還留著，眼底喜色更盛，卻是抑制著轉(zhuǎn)移話題：“公子一身貴氣，某不過是運(yùn)氣好，猜中了罷。剛剛進(jìn)門，聽見公子言‘桃子’，這季節(jié)怕還沒有桃子?！?/br>
    念玉坐在鐘瀾身邊，得知鐘瀾是吳地有名的公子莫問，為人溫柔體貼，又為自己解圍，聽見謝珵的話不禁臉頰泛紅，渾身都散著一股羞意。

    鐘瑕眨眨眼睛，滿腦子想的都是，他阿姊會是什么吳地三公子之一？騙人的吧……于是，嘴巴先于大腦，說道：“是說念玉胸前形狀甚好，改名叫桃子得了?！?/br>
    語畢，整個房間一靜，落針可聞。十三郎嘴角抽搐，同情地看了一眼犯傻不自知的鐘瑕，想著他師傅和對面鐘瀾的婚約，自己什么也沒聽見，沒看見……

    謝珵抿嘴，透過薄紗看著拿扇子遮住半張臉的鐘瀾，心里不知該是何滋味，渾身的喜氣就如被冷水澆滅了般，語氣冷淡道：“原是如此?！?/br>
    重生一世的鐘瀾比上輩子隨性了些，當(dāng)下在心中唾棄自己，有什么不好見人的，執(zhí)起念玉的纖纖細(xì)手把玩道：“我是個憐香惜玉的性子，如此貌美的小娘子……”鐘瀾頓了一下，許是想起前世的自己，覺得念玉不應(yīng)受到如此對待，繼而說到：“自然是要好好疼愛的，剛剛不過是個玩笑話罷了，讓公子見笑了。”

    鐘瀾暗自磨牙，從這位一進(jìn)入包廂，自己全程都被牽著鼻子走，就連人家姓甚名誰都沒有問出來，著實讓人惱怒！

    謝珵緩緩閉眸，壓下自己錯綜紛雜的苦澀情緒，再一睜眼，冷清無雙，只是可惜，如此誘人的眸子，卻隱藏在幃帽后無人欣賞。

    念玉感覺謝珵冷漠的掃過自己，讓她害怕的腿軟，差點(diǎn)跪不住，實在頂不住壓力求饒地看了一眼鐘瀾，得到鐘瀾同意，退出了包廂。

    “莫問兄可知，這千鳥閣是何人的？”

    鐘瀾全身心都在應(yīng)對謝珵，反而忽略了渾身不自在的十三郎和鐘瑕，感到謝珵有話要說，使了眼色讓頌曦出去，頌曦?fù)?dān)憂的望了一眼鐘瀾，得到鐘瀾得肯定這才退了出去。

    待這包廂中只剩他們四人，謝珵這才開口，“不知莫問兄與鐘四郎是何關(guān)系，事關(guān)重大，莫怪某謹(jǐn)慎?！?/br>
    “我乃四郎的堂兄，公子有話不妨直說?！敝x珵頭戴幃帽，鐘瀾無法窺探一二，因?qū)馕睹舾?，只好將視線往那散發(fā)藥香的荷包上掃去，洗的發(fā)白的荷包卻鄭重的掛在腰間，想來主人十分珍惜，只是這荷包，總覺得十分眼熟。

    察覺到鐘瀾時不時瞟上一眼荷包，謝珵優(yōu)雅的動了一下胳膊，寬袖遮住荷包，也隔絕了鐘瀾好奇的視線。

    鐘瀾……

    “千鳥閣不日前曾出過一場命案，死者是千鳥閣的一位樂師。”謝珵聽到身后十三郎呼吸的急促，掃了一眼快要抖成篩子的鐘瑕，繼續(xù)說道：“某今日前來，也欲查清此事，身為千鳥閣的老板，想必十三郎和四郎，很清楚發(fā)生了何事?！?/br>
    她剛剛還覺得這位公子灼灼其華，聲音如落珠般好聽，想來是自己的錯覺。

    ☆、第10章 010

    “公子的話到讓莫問疑惑了，我家四郎年紀(jì)尚幼，怎會是這千鳥閣的老板，公子應(yīng)是弄錯了吧！”鐘瀾暗暗撇了一眼正拿衣袖猛擦汗的鐘瑕，咬緊后牙，總覺得謀人性命之事，這小胖子肯定做的出來，那樂師別是小胖子弄死的！

    謝珵搖頭道：“公子此話差矣，這到與年齡無關(guān)，千鳥閣確實是四郎與十三郎建的。至于建了千鳥閣的十三郎，我回去自會管他?！?/br>
    十三郎和四郎暗地里動用自己的身份，一位是皇子，一位是鐘家嫡次子，洛陽官員無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暗自警告自家小輩，沒事別在千鳥閣生事。

    而千鳥閣也巧妙的抓住文人的心，每月組織一場文斗，贏者不僅可將自己的作品懸掛在千鳥閣的大廳一月，滿足他們想要被人認(rèn)可得到引薦的心，還可和當(dāng)紅花魁共度一晚，讓人趨之若鶩。雖說煙花之地很易收集情報，但小小年紀(jì)出入此處，終是不妥。

    皮畫的再好，骨頭里也是做妓院生意的，千鳥閣里的□□和樂師不知死了多少，若非這次的樂師之死有些用處，十三郎又來了此處，謝珵也不會來這種地方。

    聽著謝珵的話，鐘瀾暗自吸了口涼氣，低聲問向鐘瑕：“如實告訴我，這千鳥閣是否是你與十三郎開的，那位樂師之死跟你有無干系？”

    鐘瑕咽了下口水，十三郎也是嚴(yán)謹(jǐn)之人，沒曾想到，這事怎么會讓十三郎的師傅知曉，雖是內(nèi)心有些害怕，但轉(zhuǎn)念一想，十三郎的師傅定不會害十三郎，便誠實的說道：“這千鳥閣確實是我與十三郎開的。但那樂師是被千鳥閣一位客人弄死的，與我和十三郎沒有半分干系?！?/br>
    鐘瀾舒了口氣，了然點(diǎn)頭，心中思量了一番，坐直身子面向謝珵，開口說道：“某初至洛陽，確實不知這千鳥閣是十三郎與四郎開的，現(xiàn)今知曉，公子且放心，四郎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身后鐘瑕拼命點(diǎn)頭，生怕對面謝珵不信任他。

    “四郎不必緊張，只因此事發(fā)生時，十三郎并不在千鳥閣，事情是你處理的，你最清楚，故而某才來詢問你?！敝x珵看著已經(jīng)快將大半個身子躲在鐘瀾身后的鐘瑕，不禁笑著安慰。

    鐘瑕暗暗思考，此事發(fā)生在兩月前，那時他阿姊還未歸家，他跟十三郎相交兩年有余，但至今不曾知曉十三郎是何身份，就憑開這千鳥閣無人敢來生事，他也能隱隱感受到十三郎背后的力量，想必十三郎的師傅更加不能招惹，當(dāng)下睜大眼睛，絞盡腦汁去回憶一些細(xì)節(jié)。

    “我記得當(dāng)時的客人房內(nèi)應(yīng)有一名樂師和一名舞姬，那樂師死亡后，那位客人直接將舞姬買下帶走，并賠償了不少東西，也就不了了之了?！?/br>
    謝珵繼續(xù)問道：“你可記得那位客人是獨(dú)自前來，還是與他人一起來的？可還能想起客人的相貌？”

    鐘瑕皺起眉頭，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場景，說道：“時間過去太久，此人相貌我只能模糊記起一點(diǎn)，似是三十出頭，留有胡須，眼神很是陰暗，但我記得他當(dāng)時是獨(dú)自一人前來，似乎心情不好，飲了許多酒。而且那樂師死狀極慘，渾身上下無一塊完好皮膚，觀其狀，應(yīng)不是被失手打死，而是故意折磨致死?！?/br>
    鐘瑕話音一落，十三郎生怕鐘瑕有所隱瞞，問道：“四郎你可知那是何人，洛陽城里還有你不知曉的人？”

    “啊，十三郎，這，我真是不知那人是誰，不是千鳥閣?？停辩婅辜闭f著，卻突然停了一下，似是有些疑惑，不是很確定的說，“我前段日子與世家公子飲酒，見到呂氏子弟，似是，與那客人有些相像?！?/br>
    謝珵與十三郎皆沉默半晌，十三郎忐忑不安的看著謝珵，懊惱自己怎么沒有注意到，還是發(fā)生在自己開的千鳥閣里。

    呂氏子弟……

    “咳咳，”謝珵捂住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十三郎嚇了一跳，趕忙俯身輕拍謝珵后背，手忙腳亂為謝珵倒水，急的滿頭汗，“無事，只是感染風(fēng)寒罷了?！?/br>
    鐘瀾瞇著眼回味，剛剛十三郎喂他師傅喝水，幃帽掀起那一角所露風(fēng)景，當(dāng)真令人迷亂，可惜，只露了半個下巴。

    鐘瀾手拿折扇敲打桌面，唔……長的在好看，也跟她沒有任何干系，她今生只會是謝五郎的妻，前世已經(jīng)負(fù)了他一次了，今生定要償還一切。

    謝珵側(cè)過身子，利用十三郎隔絕了鐘瀾的視線，伸手輕輕按壓因劇烈咳嗽而微微泛紅的眼角，本欲同她再多呆些時辰，恐是不行了。

    待咳意壓了下去，謝珵由十三郎攙扶著提出告辭，鐘瀾見狀，領(lǐng)著鐘瑕與頌曦一道走了出去。

    兩人似是沒有剛剛的劍拔弩張，交談著走至門口，鐘瀾略顯恭敬的靠后一步，示意謝珵先走，謝珵點(diǎn)頭，頭上幃帽晃動一下，待十三郎推開門，謝珵身邊小廝謝寧立刻過來，為謝珵披上一件銀絲云紋素錦披風(fēng)。

    謝寧手腳麻利地系上披風(fēng)，嘴里叨叨著：“郎君本就受了風(fēng)寒，還跑到千鳥閣來，回去定要喝上滿滿一大碗苦藥汁，在床榻上躺上幾天了！”

    “謝寧，不可多言！”

    一旁的十三郎滿臉通紅，羞愧的不敢看向謝珵，若不是為了他，師傅也不會忍著病痛來此尋他，他這個徒兒當(dāng)?shù)倪€真是失敗，總讓師傅為他cao心。

    謝寧被謝珵說慣了，一句“諾”，轉(zhuǎn)而又嬉皮笑臉地湊了上去，扶著謝珵。

    謝珵見謝寧不當(dāng)回事的樣子，欲要訓(xùn)斥兩句，就聽身后低低一聲驚呼，心里一顫，甩開兩人扶著的手，轉(zhuǎn)身看去，卻不料被撲了個滿懷，下意識地伸手環(huán)住懷中人兒的腰，因著沖力，向后退了一步才站住。

    站穩(wěn)之后，心里后怕退去，這才感覺到滿懷馨香柔軟地貼著自己的胸口，有寬大的衣裳遮掩，只覺鐘瀾平直瘦弱，如今馨軟在懷，方才觸到衣裳下的“波瀾起伏”，軟軟綿綿的扣在自己心臟跳動的地方，手臂環(huán)繞的腰更是盈盈一握，似微微用力便能折斷。

    少女身上獨(dú)有的香味闖進(jìn)鼻尖，忍不住吸了一口，視線向下，少女眉頭緊蹙在一起，似是被撞的疼了，眼角都泛出了淚珠，一雙雪白滑嫩的手臂從寬大的衣袖中露出，撐在自己衣襟之上，孤零零的惹人憐愛，謝珵只覺自己的病怕是又加重了，怎的心臟跳動的如此之快。

    “郎君，小心！”

    “師傅！”

    “哎呦，阿姊，唔……”

    鐘瀾腦袋昏沉，耳邊嗡鳴，周圍似是混亂一片，剛剛欲要出房門時，見到謝寧，心中詫異便慢了一步，謝寧是謝五郎的貼身小廝，方才見謝寧沒皮沒臉的叫那位公子“郎君”，心神震動之下竟被門檻拌了一下。

    撞進(jìn)那人懷中，胸前火辣辣的燒起來，幃帽飄逸將兩人一齊罩了進(jìn)去，淚眼朦朧之際抬頭望去，望進(jìn)一雙震驚復(fù)雜眼，臉上是沒有血色的蒼白，更襯的眼底青黑愈加明顯，似是許久沒有休息好了，雙唇微張，唇色不是妖嬈的鮮紅，而是白色中透著淡淡的青色。

    這副放在任何一人身上就是見鬼的面容，偏因他長的俊俏，而呈現(xiàn)出病態(tài)美來，讓人打從心底里想要呵護(hù)，這不是她那未婚夫，謝五郎謝珵是誰？

    一白一黑，相擁而望，若不是兩人均身著男裝，那定是郎有情妾有意的畫面。

    對望片刻，謝珵終回神，雙手小心撐住鐘瀾肩膀?qū)⑺齐x開來，待她站穩(wěn)后，才說道：“公子可有事？”

    “啊，無。”

    “如此，某先告辭了。”

    謝珵施禮后，頭也不回的率先離開了這里，晃動的幃帽下，雙唇死死的抿在一起。

    鐘瀾呆愣愣地站著，頌曦心疼的為鐘瀾整理衣襟，剛剛鐘瑕驚嚇中叫出“阿姊”只怕暴露了女郎身份。

    鐘瑕自知失言，生怕他阿姊會再抽他一頓，勤快的吩咐小廝準(zhǔn)備馬車，和頌曦一左一右攙扶著鐘瀾上了馬車。

    “女郎，女郎?！?/br>
    頌曦小聲叫著失魂的鐘瀾，鐘瀾從震驚中回神，聽著頌曦說剛剛混亂下，身份暴露如何如何，欲哭無淚。

    身份暴露事小，她扮成男子，出現(xiàn)在千鳥閣，被五郎發(fā)現(xiàn)，才是事大，怪不得總覺那人身上荷包眼熟，若那人是五郎，不就說的通了，那荷包是自己繡給五郎的！

    鐘瑕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tuán)，不會被他阿姊看到，但事與愿違，“小胖子，你最好給我一個好的解釋，為什么千鳥閣是你開的？你瘋了不是！自古商為下，若要人知曉，你不想出仕了？”

    鐘瀾內(nèi)心惶恐，卻不得不按捺下來，滿身火氣朝著鐘瑕而去，若非她要去尋鐘瑕，怎會遇上五郎。

    “這不是無人知曉嗎，阿姊你別生氣，生氣就不美了。阿姊，我錯了，”鐘瑕眼珠骨碌碌一轉(zhuǎn)，接著說道，“這千鳥閣，可是弟弟給阿姊攢的嫁妝，謝氏如此龐大，阿姊手里當(dāng)然要有可用商鋪。”

    “嫁妝自有祖母和母親cao心，還輪不到你，你且等著回家我在跟你算賬！”

    鐘瑕蔫蔫地跟在鐘瀾身后，就見前不久被他責(zé)打的婢女，一臉焦急的等在他阿姊房門口。

    鐘瀾心里生起不妙的感覺，進(jìn)屋后，手里端著頌曦為她倒的茶水，喝了一口，定了定心神，說道：“珠株，發(fā)生了何事？你身上傷還沒有好，隨便讓一個小婢女來不就可以了?！?/br>
    珠株難以啟齒，心里只為女郎委屈，她家女郎哪里不好了，頓時淚如雨下的跪下說道：“女郎，珠株收到消息，說是丞相欲要同女郎退婚！”

    “啪！”

    鐘瀾手中茶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第11章 011

    退婚？

    嗡!

    鐘瀾的腦袋像是被鐵錘砸過，嗡鳴聲響徹腦海，眼前倏地漆黑一片，差點(diǎn)暈厥過去，恐慌爬滿全身，攥緊了她的心臟，讓她透不過氣來。

    怎么會？

    “鐘瑕，你先回去吧。”鐘瀾無力地擺擺手，她現(xiàn)在沒有精力去處理鐘瑕的事情了，退婚的消息已經(jīng)擊亂了她的心，重生之后，第一次出現(xiàn)這種無力感，前世五郎明明沒有退親，而是她鬧著要退親，可為何，今生會是五郎提出退婚。

    難道，不管如何掙扎，都會陷入前世那番境地？前世她與五郎退親，嫁給王情之，為鐘家招來禍亂，今生難逃前世命運(yùn)，一樣會同五郎退婚，走上前世之路嗎？

    鐘瑕一雙眼珠盯著有些灰心喪氣的鐘瀾，心里卻樂開了花，讓你打我，被人退婚了吧，哈哈……臉上卻一副震驚的樣子，萬不敢再觸鐘瀾眉頭，讓她注意到自己。

    “阿姊，你別傷心，我回院子了。”他謹(jǐn)慎地四處張望，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退出房門后，小跑著溜走了，這樣的消息，得趕緊告之十三郎一聲！真是，真是太讓人開心了！

    與鐘瀾沉浸在過去的沉重、株珠的慌張不同，頌曦平靜的如同什么話都沒有聽見，蹲下身將摔碎的杯子拾起，收拾干凈后，暗自嘆了口氣，“女郎，莫怕，株珠這消息也未必是真的。”株珠實在過于魯莽，這種事情別說還是捕風(fēng)捉影，就算真的發(fā)生了，也不該這般大大咧咧的告知女郎。

    鐘瀾僵硬的扭動脖子，她好似聽見頌曦喚她，又好似什么都沒聽見，剛剛不過是夢一場，雪白的頸低垂著，無神的雙眼漸漸恢復(fù)平日清明，鐘瀾垂在身邊的雙手一點(diǎn)一點(diǎn)收緊。

    “株珠，五……丞相要，退婚的消息，你……是從何得知？”

    株珠眨著哭的淚眼朦朧的雙眼，狠狠抹了下淚，女郎聲音沙啞內(nèi)含痛苦，她如何聽不出來，此時也是后悔不已，這樣冒失地跑來，內(nèi)疚道：“女郎，我在屋內(nèi)躺著時，聽窗外的小婢女說的?！?/br>
    “不過是小婢女嚼舌根，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表炾厮闪丝跉猓?xùn)斥完株珠，轉(zhuǎn)而對鐘瀾說道：“女郎，我觀此事恐有蹊蹺，丞相欲要退婚，可是大事，怎么也不會讓幾個婢女知曉，會不會，是三娘子放出的消息？”

    鐘彤嗎？

    恨不得讓她身敗名裂的庶妹，倒是很有可以做出此事，可，就怕萬一此事為真，鐘瀾沉吟半晌，說道：“此事不宜聲張，頌曦你去趟四郎那里，讓他守住嘴，株珠，你也回去休息，打探清楚這個消息從何流出?！?/br>
    說完待兩人出去，方才頭痛欲裂地閉眼躺在床榻之上，細(xì)細(xì)思索起今日發(fā)生的事，那顆因遇見五郎歡躍的心，此時只剩nongnong的擔(dān)憂。

    難道是因為剛剛在千鳥閣，自己行為惹五郎生厭了？五郎才想退婚？

    “哎，本想去堵小胖子，怎么就會遇上五郎呢，不，不對，珠株聽到消息時，只怕我還未離開千鳥閣，”鐘瀾懊惱的低聲嘟囔，“那也不對，我身著男裝，五郎只認(rèn)出我是公子莫問，應(yīng)是不識我的?！?/br>
    鐘瀾長嘆一口氣，若退親是真，她能做的，只有堅決不同意，盡全力去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