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只聽一個貴女對她說道:“想必阿彤meimei從未踏過青罷?這踏青啊,為了有趣,是一向不讓貼身婢女跟隨的,大家一起走走,到時候婢女們在空地上等著我們,為我們泡上一杯茶,我們坐下來,喝茶聊天,豈不是快意?!?/br> 鐘彤聽著這番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這是嘲諷她沒踏過青,沒見過世面,還不待開口,另一位貴女接著笑嘻嘻道:“阿彤meimei今個可是我們之中穿的最好看的了,可惜這隨風而踏,快意而走,阿彤meimei是享受不到了,這曳地長裙到成了拖累?!?/br> 兩位貴女視線相交,心照不宣的嘻嘻笑了起來,不過一個庶女,來踏青還打扮的那么好看,又沒有男的,給誰看呢! 鐘彤看出了說話的兩位貴女目光中的鄙夷,雙手緊緊的握住裙子一起,愣是從臉上憋出了一個笑容,回道:“兩位姊姊說的是,阿彤今日穿錯了裙子?!?/br> 有跟鐘家親近的貴女,過來打了圓場,卻連眼神都不扔給鐘彤一個,說道:“不要磨蹭,快走了,我可想趕緊到地方休息一下。” 鐘彤死死咬住自己下唇,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zhuǎn)轉(zhuǎn),半晌壓下心中不甘,她沒有勇氣這樣離去,只好跟在貴女們的身后走著,心中想著自己一定要讓這些不拿她回事的貴女后悔。 此番踏青,來的人也不全是謝琳瑯的手帕交,待鐘瀾和謝琳瑯終于走到地方,便見貴女們各自在自己的小群體間坐著,喝茶聊天。反觀鐘彤在的地方,雖那些貴女臉色不太好,卻也不好趕她走,倒是任由她在那坐著。 之前就受不了謝琳瑯對鐘瀾一見如故,提議趕緊踏青的貴女,見鐘瀾和謝琳瑯到了,打趣道:“你們兩個快老實交代,偷摸在后面做了甚了?怎么這么慢才上來!” 謝琳瑯給了那貴女一個白眼,拉著鐘瀾走過去坐下,說道:“就不告訴你!憋死你,”又轉(zhuǎn)頭沖鐘瀾介紹,“她是吏部尚書的獨女蕭晴,嘴巴壞著呢,甭理她?!?/br> 蕭晴用手帕捂住嘴,對著鐘瀾擠眉弄眼,笑道:“可苦了你了,要忍受我們慢步子的琳瑯?!?/br> 鐘瀾沒有理鐘彤那憤恨的目光,忍不住打趣謝琳瑯對著蕭晴說道:“既然知我辛苦,還不快給我來杯茶水?!?/br> 蕭晴看著謝琳瑯那氣鼓鼓的紅臉頰,說道:“阿姊的錯,快給我們二娘上茶?!?/br> “阿姈!” 鐘瀾看著謝琳瑯那委屈的樣子,說道:“我觀琳瑯小鹿?jié)耥?,唇紅齒白,到覺得像極了一個動物?!?/br> 蕭晴眼睛一亮,說道:“哦?二娘覺得像什么?” “兔子!” “哎呦,哈哈!二娘你可真有趣,就是林婧琪那家伙不在,不然得引你為知己了!” 蕭晴不理撇嘴的謝琳瑯,反而親近的拉著鐘瀾的袖子,避著謝琳瑯,小聲說:“林婧琪私底下一直叫琳瑯‘小白兔’,她最愛做的事,就是逗琳瑯臉紅,你看?!?/br> 鐘瀾望向那個不知蕭晴說了什么,顯得慌里慌張的少女,心頭一片柔軟,重生之后第一次想交個好友,好好護著她。 前世她嫁給了誰呢?她的父母將她保護的那樣好,她太單純了,難免會受人欺負,不如嫁個家境一般的,有謝家在,可護她一世無憂。 “擺什么譜,每次聚會都來這么晚,真當自己是仙子了!”鐘瀾的思緒被蕭晴的聲音拉了回來。 只見踏青的少女們一陣慌亂,各個都拿出了自己最優(yōu)美的姿態(tài),似是來了敵人。 鐘瀾轉(zhuǎn)過頭去,來人似是對大家頗為熟稔,一笑露出了藏在左臉的酒窩,說道:“抱歉抱歉,各位姊姊meimei,我又來晚了,自罰三杯茶水可好!” “三杯哪夠,怎么也得六杯。”有少女起哄道。 身為聚會主人的謝琳瑯自然不能躲在后面當鵪鶉,忙起身迎道:“瑜兒姊說笑了,我能將名滿洛陽的裴大才女請來,可是我的榮幸呢,哪能讓瑜兒姊自罰三杯茶水?!?/br> 裴瑜兒抿嘴笑,臉上酒窩愈發(fā)明顯,借著謝琳瑯給的梯子,如青竹一般散發(fā)著靈氣,坐在了鐘瀾身邊,兩位相貌出眾的少女坐在一起,甚是養(yǎng)心悅目。 謝琳瑯自裴瑜兒出現(xiàn),便與剛剛靦腆害羞的樣子判若兩人,和裴瑜兒姊姊meimei談了起來,鐘瀾雖覺得謝琳瑯有趣,但是卻沒能將注意力轉(zhuǎn)移給她,她現(xiàn)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剛剛才至的裴瑜兒。 這裴瑜兒乃是右散騎常侍的嫡女,今年十六歲,因在洛陽才名遠播,可謂家中寵兒。前世的自己,從吳地歸來,瞧不起這些洛陽的貴女,覺得只有這個有才名的裴瑜兒配和自己說兩句話。 漸漸疏遠了洛陽貴女的圈子,至死只有裴瑜兒一位閨房密友。 想到這,自己都忍不住對自己嗤笑一聲,遂垂下頭,手中的茶水倒映著一雙凜冽的雙眼,若沒有前世自己假死入宮,裴瑜兒成為王情之續(xù)弦多好,這樣自己還能和她虛與委蛇一陣。 裴瑜兒從遠處便被鐘瀾婀娜挺直的背影吸引,坐在鐘瀾身旁打量起來,才暗自驚覺自己似是多了個對手出來。 哪怕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品茶,也能察覺到那不經(jīng)意間露出的風情,那種令人怦然心動,卻像吸滿了陽光般微微滲出一縷,讓人身心愉悅。白皙的臉蛋像是被牛奶浸過,綢緞子般順滑黑亮的頭發(fā),披在身后。 裴瑜兒沒能忍住,開口問道:“這位meimei眼生的緊,不知是哪家的?” 鐘瀾聽見裴瑜兒問她,沒給謝琳瑯時間,抬起頭,雙眸盯著裴瑜兒說道:“我乃謝相的未婚妻,大司農(nóng)鐘家嫡女,鐘瀾,家中排行第二,喚我二娘即可。” 她上輩子當了那么久王氏宗婦,舉手抬足間帶著一絲威嚴,向著裴瑜兒釋放而去,讓裴瑜兒不適之下,警惕起來。 鐘瀾對裴瑜兒半點沒客氣,直接擺出謝珵這尊大佛,不說謝珵還沒退婚,就算他真退了,她鐘瀾也不怕裴瑜兒,裴瑜兒除了隨時都有可能崩塌的才女名聲,可沒有一個強大的宗族。 “原是鐘二娘,我虛長二娘幾歲,便托大了,喚二娘一聲meimei可好?”裴瑜兒一副鐘瀾年紀小,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的樣子,倒襯得鐘瀾嬌縱了! 鐘瀾笑:“當然可以?!?/br> 謝琳瑯沒想到鐘瀾竟會這樣說,心里泛起甜來,她對阿姈來說果真跟旁人不同,她也討厭裴瑜兒。 裴瑜兒碰了個軟釘子,施施然站起來,加入到其他貴女的小團體中,享受著她們對她的巴結(jié)和奉承。 “她可走了,二娘你剛剛對她那么冷淡就對了,不就是琴技好,整天拿鼻孔瞧人,我母親竟還讓我同她學,沒得惡心?!笔捛缪b作扇蚊蟲的樣子,偷偷對謝琳瑯和鐘瀾翻了個白眼。 鐘瀾看了眼已經(jīng)圍著裴瑜兒打轉(zhuǎn)的鐘彤,若有所思道:“我雖歸洛陽時間不長,卻也聽過裴瑜兒的才名,怎么你們一副不喜歡她的樣子?!?/br> 蕭晴像是吃了餿飯一般,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咬牙切齒的對鐘瀾說道:“世家女子,幾個不會彈琴吟詩的,偏她愛出風頭,每次聚會都將自己弄成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又屢屢拔得頭籌。更有一群眼瞎的公子,將她視為天人,殷勤的很!” 鐘瀾心里了然,只怕后半句,才是蕭晴她們這些貴女討厭裴瑜兒的原因,她們本是天之驕女,又未出閣,理應(yīng)得到那些公子們的追捧,卻都被裴瑜兒搶了那些公子的視線,有些公子還是自己心里偷偷惦記的人,怎能不厭惡裴瑜兒。 “阿晴,你少說兩句,二娘初到洛陽,與裴瑜兒交好沒有壞處的。”謝琳瑯抱歉的看了一眼鐘瀾,低聲勸道。 “琳瑯你就是心太軟,裴瑜兒有何好交好的,你且看,她隨身帶琴,一會肯定又要提出比試!” “各位小娘子,且聽我一言,春風習習,我們有緣來此踏青,不如趁春光正好,來一場小小的比試?!迸徼赫驹谝蝗鹤诓莸刂械馁F女,鶴立雞群般迎風說著。 謝琳瑯:…… 鐘瀾:……她總算體會到那些貴女心里不忿的心情了。 卻見裴瑜兒面向她,意味深長的說道:“早聽聞吳地貴女具才貌雙絕,二娘不想代表吳地貴女展示一下你的才藝嗎?” 鐘瀾抬眼對望裴瑜兒,她小時生活在吳地,長大回了洛陽,兩邊都沾,裴瑜兒這是想挑起吳地貴女與洛陽貴女對她的不喜嗎? “善?!敝皇墙Y(jié)果,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第14章 014 八面玲瓏卻表現(xiàn)清心寡欲的裴瑜兒,向來懂得利用人心,面對比她父親官階大,比她家宗族強勢的貴女,從來是圓潤嘴甜的,而比她不足的,也慣會做人,時常指點她們琴技,慢慢在貴女圈也有了名氣。 但在那些公子們面前,她是冷漠不善言辭卻有一身才藝的仙子,她是那些公子們夢里魂牽夢繞的女人。因此,在聽到鐘瀾說她是謝珵的未婚妻時,她便有了結(jié)交之意,要將被她視為對手的鐘瀾拉攏過來,想必她也能落個好婚事。 裴瑜兒心中小算盤撥弄的啪啪作響,隨著眾多貴女一起走回庭院,談笑間又巧妙的化解了剛剛言語中挑撥洛陽、吳地貴女對鐘瀾的不喜。 鐘瀾和謝琳瑯、蕭晴走在最前方,便聽見裴瑜兒開口為自己辯解的聲音,疑惑的回過頭,得了一個裴瑜兒溫柔靦腆,像是被戳穿做了好事而紅臉的孩子。 “二娘剛從吳地歸來,想來還不適應(yīng)洛陽的風土人情,瑜兒過來時,便覺得二娘美的像是一幅想珍藏的畫,我看我們理應(yīng)多舉辦幾次聚會,讓二娘更為熟悉。” “如此妙哉,既能聽到我們裴仙子令人如癡如醉的琴音,又能更好的讓二娘盡快熟悉。”裴瑜兒在外被稱作裴仙子,此時一向圍著裴瑜兒轉(zhuǎn)的貴女,開口附和道。 鐘瀾淡淡的收回自己的視線,這叫給一巴掌再給個紅棗嗎? 等到了才藝切磋時,鐘瀾率先開口:“姊姊meimei們見諒,我這琴技都是平時在家彈著玩的,著實拿不出手,今日踏青,我便作畫一幅,還望不要嫌棄。”裴瑜兒那一手琴技確實不俗,然她并不想將自己所會的東西盡數(shù)倒出,何況她不知裴瑜兒會琴才是正常的。 “二娘是不會?還是怕輸給我們裴仙子啊?” “我看是怕輸吧,咯咯。”之前踏青嘲笑鐘彤的兩位貴女,早就看不慣鐘瀾那長的委實漂亮的臉,出言笑道。 鐘瀾挑眉,毫不在意道:“兩位姊姊可是說錯了,一個才藝切磋罷,又不是舉國賽事,會便會,不會便不會,我有何害怕的?況且,我初到洛陽,可從未聽過裴仙子的大名?!?/br> 裴瑜兒笑臉一僵,心中不舒服起來,鐘瀾這是在隱射自己才名并沒有那么廣。 鐘瀾可不管裴瑜兒是什么想法,對著謝琳瑯說道:“能否請琳瑯為我準備一套畫具?” 謝琳瑯一遇到鐘瀾,便要臉紅,小聲說道:“當,當然了,我剛剛便讓婢女為你準備了。” “多謝琳瑯。” 裴瑜兒彈琴時,確實飄飄欲仙,琴音不絕如縷,想來裴仙子這個名字就是這么得來的。 鐘瀾懂琴也會彈琴,但這不妨礙鐘瀾說些好話:“裴仙子的琴技,二娘甘拜下風?!笨瓷先ョ姙懰剖潜慌徼旱那僖粽鄯嫔\懇。 只有鐘瀾自己知道,她的琴技比起裴瑜兒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是要融入這些貴女的,可不想被當做眾矢之的。 周圍貴女本還心里有些看不起鐘瀾,見鐘瀾能對裴瑜兒低下身段,當下在心中夸贊起鐘瀾來,語氣中也多了幾分親近,“二娘快,輪到你作畫了?!?/br> 鐘瀾沒有扭捏,偏頭看向伸長脖子想要看自己畫什么的謝琳瑯,靈機一動,對謝琳瑯說:“今日沾了琳瑯的光前來踏青,又認識了許多姊姊meimei,這副畫,便送給琳瑯?!?/br> 謝琳瑯眸子似是被點亮,晶亮中帶著期待的目光圍著鐘瀾。 鐘瀾瀟灑地提筆作畫,似是在腦海中思索千遍,一氣呵成,前世她和王情之也過了一段神仙日子,多是王情之撫琴,她為他作畫,日復(fù)一日,她的畫技提高很快,隱隱自成一派。 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幅小貓撲碟畫,那小貓憨態(tài)可掬,圓滾滾的身子在草地上打滾,兩只小爪子合在一起,上面還有一只慌張?zhí)映龅暮?,正努力地煽動翅膀?/br> “呀!二娘畫的可真好,為何我總感覺,這只小貓就是琳瑯呢?”蕭晴湊上前來,指著畫中那只小貓促狹的對謝琳瑯說著。 謝琳瑯這回連耳朵尖都紅了,雖然心里歡喜不已,但還是盡力維持著面上的鎮(zhèn)定,說著:“哪里像我了?我可不像這只小貓,愛在耳朵上戴花?!?/br> 裴瑜兒也圍在一旁,沒有料到鐘瀾的畫技如此之好,接著謝琳瑯的話道:“我看這朵艷麗的牡丹花,當真是點睛之筆,將這只小貓襯的更加活靈活現(xiàn),二娘的畫技當真是令我大開眼界?!?/br> “二娘可是將這只小貓畫的惟妙惟肖。” “這小貓可真是可愛,若不是二娘這畫要送給琳瑯,我真想給搶過來。” “二娘這畫,都能自成一派了!” 貴女們你一言我一嘴,將畫夸的只應(yīng)天上有,鐘瀾長的好看,脾氣也溫柔,畫畫還這么好,關(guān)鍵是這畫技完全碾壓裴瑜兒的琴技,宗室貴女哪個不會彈琴,沒準鐘瀾的琴技比裴瑜兒還好呢! 這些年裴瑜兒自己一個人出盡了風頭,她們表面上對裴瑜兒姊妹相待,心里憋著氣呢!可算出現(xiàn)了一個可以與裴瑜兒比肩的鐘瀾,而且鐘瀾還有了婚約,她們也沒后顧之憂,好話不要錢似的吐出來。 鐘瀾接過頌曦遞過的手帕,聽著貴女們對她的夸贊,心里也有些開心,這融入洛陽貴女的第一步想來是成功了的。 “我這畫,哪里就能和當代大家吳星子的畫相提并論了,姊姊meimei可莫要在夸我了?!辩姙懣扌Σ坏玫拇驍嗔怂齻冊絹碓娇鋸埖淖h論。 蕭晴仔細觀察這副話,說:“也不是沒可能,大晉的畫家多愛畫山水,吳星子的畫一向氣勢蓬勃,二娘的動物畫的入木三分,我看二娘在畫道上很有天分,若是多努力努力,許會成為一代大師。” 鐘瀾被蕭晴的話逗笑了,彎彎的嘴角,露出貝齒,說道:“剛被顏料沾了一身,我先去更衣?!?/br> 謝琳瑯派了一個小婢女在前方帶路,頌曦緊皺眉頭跟在鐘瀾身后,她家女郎何時畫技這般好了? 鐘瀾離開了貴女們又開始了新的才藝比拼,琵琶曲宛轉(zhuǎn)悠揚。 等鐘瀾換好自備的衣裙,想要回到貴女們那,便見一條小道上,裴瑜兒在那等著她,裴瑜兒打發(fā)走帶路的小婢子,親切地走上前來,說:“meimei的畫技可真好?!?/br> 裴瑜兒等在這里,只怕沒安好心,鐘瀾按捺住自己從一開始見到裴瑜兒就憤怒的心,皮笑rou不笑的說:“阿姊剛剛不是夸過了,這條小道上也無人,阿姊若是有何話,直說無妨?!?/br> “這……”裴瑜兒被鐘瀾這直晃晃的話,堵的說不出口,心里暗恨鐘瀾,琢磨了一番,才開口道:“二娘好似對我有誤會,我是真心想同二娘交好的。” 鐘瀾掃了兩眼裴瑜兒,愈發(fā)不耐煩和她說話,真心同她交好?前世也是這般,親切地拉著自己的手,說要做她的閨中密友,結(jié)果呢,自己還不是慘死,她嫁給了王情之當續(xù)弦,所謂的閨中密友不過如此! “洛陽大名鼎鼎的裴仙子,為何要與我當好友?裴仙子莫不當我是傻的,看不出來你挑撥貴女對我心生不滿,雖你為我辯解,只怕在她們心中已經(jīng)種下了根刺。若非我畫技出眾,入了她們的眼,只怕我在洛陽舉步維艱。” 鐘瀾欣賞著裴瑜兒變色的臉,心里開懷,繼續(xù)道:“裴仙子好計策,讓貴女不喜我,又想在琴技上打壓我,讓我不得不與你交友,你看上我什么了?是我鐘家嫡女的身份?不對,琳瑯身份比我還好。那……” 裴瑜兒心中一緊,卻聽鐘瀾直接看破她的內(nèi)心,“應(yīng)該看上我是謝相未婚妻了吧?想靠著我嫁入某個宗族子弟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