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最后,他只能徒勞而返。 就在苗七回到自己最初進入密道的地方,打算原路返回之時,卻聽到密道上方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響。 他墊著腳尖,偷聽了好一會兒,終于辨認出了那是什么聲音。 是男女歡愛的聲音。 額……苗七滿臉尷尬的縮回腳尖,正打算暫時封閉聽覺,耳不聽為靜的時候,猛然想起來了一件事——他沒記錯的話,這上邊好像是石觀音的臥室吧? 那這會兒在上邊那什么的人,肯定就是石觀音本人啦! 想到這點,苗七立馬繃緊了神經(jīng),將原本就壓低到幾乎無法察覺的氣息再次降低,生怕一不小心被上邊的石觀音察覺到。 不知道在黑暗中煎熬了多久,上方的動靜才終于結(jié)束。 苗七暗松了一口氣,心道自己終于可以解脫了。 那什么,干完那種事兒,石觀音肯定會離開一會兒去沐浴凈身吧?到時候,他就可以趁機溜出去啦。 事實證明,苗七想的太天真了。 結(jié)束之后,石觀音只是將方才伺候自己的男寵遣了出去,自己卻仍舊留在臥室中。 等在下方密道中的苗七只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聲,然后,一陣透著慵懶的女聲響起。 那是石觀音的聲音。 在苗七聽來,石觀音的聲音非常優(yōu)美動人,語氣中帶著的慵懶更是為其增添了幾分魅力,乍聽起來,就好像是二八年華的妙齡少女,讓人很難想象得到,這聲音的主人其實已經(jīng)年近五十。 事實上,石觀音不止是聲音聽起來年輕。 苗七早就聽說過,石觀音駐顏有術(shù),容貌始終保持在二十歲左右,是個極為美麗的女子。 她石窟內(nèi)的眾多男寵,除了有部分是強行擄來的之外,還有一部分,是癡迷于石觀音的外貌,自愿臣服在石觀音的石榴裙下。 但苗七卻沒有多少心思用來感嘆這些。 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上方石觀音的自言自語給吸引了過去。 “他們都說,我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可是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最美麗的女人……只有像你這樣的美人,才能夠配得上我,你說對么?” “呵呵,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br> “那些個臭男人什么都不知道,只不過空有一副臭皮囊罷了,只有你……只有你才是真的懂我,也只有你能夠永遠陪伴在我身邊?!?/br> 一陣自言自語過后,臥室中又響起了曖昧的聲響。 苗七:“!!” Σ(°△°|||)︴媽呀,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他很確定,上邊的臥室里,除了石觀音之外,并無其他人存在,那她的這番話又是對誰說的呢?苗七恍然想起,自己先前闖入石觀音的臥室時,曾發(fā)現(xiàn)在床對面的墻上,有一面巨大的銅鏡被紗幔遮蓋著。 他當時還為那面銅鏡的尺寸稍稍驚嘆了一會兒呢。 作為一個來自于二十一世紀的現(xiàn)代人,苗七當然知道有一種名為‘自戀癥’的心理疾病——這種病是指,個人將自己身體的影像作為性對象,其性取向是性,而且是自己本人,對自己的影像有強烈的性欲求。 自戀癥的表現(xiàn),通常是把自己的鏡像、照片或者想像中的自我,甚至是未來的或理想化的自我作為性欲求的對象。 根據(jù)石觀音的種種行為舉止分析,苗七很難不往這方面想。 他現(xiàn)在感覺很復(fù)雜。 一方面,他為自己發(fā)現(xiàn)了石觀音的‘弱點’而感到欣喜;另一方面,他又有種仿佛日了狗的糟心感……聽著一個年近五十歲的大媽自個兒那什么,那感覺,實在是一言難盡啊。 苗七:寶寶純潔的心靈受到了污染。 良久,臥室內(nèi)的動靜終于結(jié)束,聽到石觀音離開臥室之后,苗七立馬迫不及待的鉆出密道,開著隱身,一路躡手躡腳的溜出了宮殿。 此時,距離他和楚留香離開營地,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四日。 再過三日,胡鐵花體內(nèi)的毒性就要發(fā)作了。 時間不等人,苗七不得不暫時放棄了拯救楚留香的計劃,進行撤離。 走之前,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希望石觀音會看在楚留香那張俊美的臉蛋上,留他一條性命。 是夜,當苗七風塵仆仆的趕回營地時,姬冰雁正在和胡鐵花激烈爭執(zhí)。 楚留香和苗七的行蹤到底還是泄露了出去,被胡鐵花知曉。 在得知此事之后,胡鐵花當即便鬧著要去援助楚留香和苗七,但以他現(xiàn)在的情況,姬冰雁自然不會答應(yīng),于是,這兩個人就發(fā)生了爭吵。 胡鐵花一激動,說話就開始不過腦子,各種戳心窩子的狠話懟的姬冰雁也忍不住急了眼。 “你還有臉怪我我攔著他們?!” “我能怎么辦,你是我的兄弟,他們也是我的兄弟,我心里難道就不著急么?這事兒要怪就怪你,如果不是你一時疏忽,中了刺客的暗算,楚留香和阿七又何必冒著這般風險去取解藥!” 胡鐵花因為激動而漲紅的面色頓時煞白。 他一臉失魂落魄的喃喃道:“對、對,你說的沒錯,都是我的錯?!?/br> 都是他的錯,要不是為了救他,楚留香和阿七就不會去以身犯險,更不會到現(xiàn)在還了無音訊,不知死活。 一雙慢布血絲的眼中泛起水光,胡鐵花忽的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到了自己臉上,然后,他狼狽不已的跌坐在地,毫無形象的哭嚎起來。 “老臭蟲!阿七!你們這兩個大傻瓜,我胡鐵花這條爛命沒了就沒了,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你們犯不著因為我搭上自己個兒的性命呀——” 不遠處,被這兩人兇殘的爭吵嚇了一跳,一時忘了打招呼的苗七:“……” “額——” “那什么,胡大哥,我跟楚大哥都還活著呢,你這哭喪哭的好像早了點兒。” 第21章 哭到一半被打斷的胡鐵花,頓時一口氣倒噎了回去。 他飛快的爬起沖到苗七面前,一邊打著嗝兒,一邊激動地向苗七問道:“阿七你還沒死?那老臭蟲呢,老臭蟲怎么沒回來?你們兩個不是一塊兒去的么?” “你怎么這么沒眼色,看不出阿七累了么?!?/br> 反應(yīng)稍慢了一步的姬冰雁走上前去,伸手將快要貼到苗七身上的胡鐵花扯開,然后溫聲對苗七說道:“阿七,辛苦你了,先回屋去喝杯茶緩一緩吧?!?/br> 這個提議正合了苗七的意,他趕忙點頭應(yīng)好。 他這一遭著實是累得夠嗆,路上為了節(jié)省時間,他連水都沒喝上幾口,這會兒嗓子干的都快冒煙兒了,說起話來實在難受。 片刻后。 兩壺水下肚,緩過勁兒來,苗七立馬將他和楚留香這幾天來的經(jīng)歷,詳細的與姬冰雁和胡鐵花講述了一遍。 聽聞楚留香被囚的消息,胡鐵花當即就炸了。 “不行,咱們得趕緊去把老臭蟲救出來。”他起身撩袖,憤憤的罵道:“竟然敢折磨老臭蟲,無花這個死禿驢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看我回頭怎么收拾他!” “別鬧?!?/br> 姬冰雁一巴掌拍過去,把說完就打算出發(fā)的胡鐵花按回了原地。 “這是解藥?!睆膽牙锶〕銎呓^散的解藥,遞到姬冰雁面前,苗七不甚確定道:“不過我還不能確認這藥到底有沒有問題,姬大哥,你精通醫(yī)術(shù),還是再查驗一遍為好。” 他仔細回想過,覺著無花可能是一開始就發(fā)現(xiàn)了楚留香。 因此,他也不能確定這解藥是否被動過了手腳。 其實就算苗七不提,以姬冰雁謹慎的性格,也會先對這瓶解藥進行檢驗,待確保無誤之后,才會讓胡鐵花服用。 不過苗七主動提出這點,倒是讓姬冰雁對他的好感度更進了一步。 經(jīng)過一番慎重的檢驗,確保解藥沒有問題之后,姬冰雁便趕忙催著胡鐵花服下解藥,去床上打坐,運功驅(qū)毒。 趁著沒有胡鐵花這廝插科打諢的擋頭,他又將自己撿到中原一點紅、并托付對方去向黑珍珠借兵的事情,一一告知了苗七。 “未經(jīng)許可,便將你的駱駝借了出去,還望阿七海涵?!?/br> 苗七揮揮手,笑道:“沒關(guān)系啦,反正姬大哥你這么做,也是為了我和楚大哥好嘛。那咱們接下來該怎么做?就在這兒等那位殺手兄的回信么?” 姬冰雁面露遲疑,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有一計,但此計甚險……不知當講不當講。” 苗七心下了然。 看來,這個險,肯定是要由他去冒的。 但苗七并不介意,畢竟就眼下的情況而言,他們這邊能派出去行動的人手,除了他之外別無二選,他也相信,若是有回旋的余地,姬冰雁一定不會讓他來做這件事。 “姬大哥你就直說吧,需要我做什么?” 見苗七這般反應(yīng),姬冰雁不禁面露動容,他深吸一口氣,肅了神色,鄭重道:“阿七,我很感激你愿意應(yīng)承此事,但你要知道,我絕無強求之意,待聽完此計之后,你若是反悔也沒關(guān)系。” 苗七默默頷首。 “我希望你能夠再次潛入石窟,與我們里應(yīng)外合?!?/br> “你可以為我們提供進入迷陣的線路圖,屆時,我們從外攻入,你則趁機在石窟內(nèi)部盡量制造混亂,分散注意力,若是順利的話,就算不能一舉剿滅石觀音,也可讓其大傷元氣?!?/br> “這樣一來,我們便不必再因顧忌石觀音的問題,而被困沙漠之中無法脫身?!?/br> 這一招確實很險。 最起碼,對于要潛入石窟做內(nèi)應(yīng)的苗七而言,是一件風險極大的事情。 但苗七明白,此計若是能成,成功的可能性至少在五成以上。 光是沖著這點,苗七便不會拒絕。 他如今可是鐵了心要除掉石觀音的,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富貴險中求嘛,除掉石觀音后,他能得到的任務(wù)報酬可是相當?shù)呢S厚。 當然,退一步講,計劃就算失敗了,他也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成,這事兒就這么定了!” 分析完情況,苗七干脆利落的一拍手,然后扭頭便往廚房里鉆,“我先去做個切糕放松一下,等胡大哥運完功,再好好睡上一覺,補足精神,明個兒就出發(fā)?!?/br> 姬冰雁愣了一下,感覺莫名無語。 瞧苗七這副模樣,他都要忍不住懷疑,這廝是不是被胡鐵花給傳染了,怎地一點兒迫在眉睫的危機感都感覺不到呢。 第二次潛入石窟,苗七一路駕輕就熟的直奔中心區(qū)域。 開著隱身在地牢附近蹲守了半天,他多多少少偷聽到了一些有用的情報——在他撤離后沒多久,石觀音便神色匆匆的離開了石窟,甚至都沒來得及處置被關(guān)在地牢內(nèi)的楚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