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這個香囊是苗七完成上一個隱藏任務(wù)后獲得的特殊道具,效果類似于圣明佑,能夠幫苗七清除自身所有的不利效果。 和玉羅剎同住,苗七當然會準備一些防備手段。 枕頭下除了香囊之外,還放了一把匕首,是苗七為了應(yīng)對不時之需所備。 苗七剛才其實有動過取出匕首,偷襲玉羅剎的念頭。 但想也知道,這么做,除了會把自己推到更糟糕的處境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用處。 苗七并沒有打算逃跑,他只是迅速的趕到合芳齋,讓那位掌柜幫忙,給西門吹雪送了個口信。 現(xiàn)在的情況太‘復(fù)雜’了,遠遠的超出了苗七原本的預(yù)料。 苗七先前怎么也沒有想到,玉羅剎對他,竟然是動了這種心思……老實說,他半點兒都不覺得這是什么榮幸。 他只覺得頭疼。 就算不提玉羅剎的性別和年齡,苗七也絕無可能會接受這樣一個可怕的‘追求者’。 他可不是受虐狂。 除了求助于西門吹雪之外,苗七想不出還有什么法子,能夠讓他擺脫玉羅剎的糾纏。 做完這件事,苗七便又回到了小院。 他逃不了,也不能逃。 如果玉羅剎對他沒有這種‘性趣’,逃跑的后果頂多也就是一死,但現(xiàn)在,后果就不太好說了。 死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確定玉羅剎對自己動了心思之后,苗七的腦袋里,就一直回放著那些被人圈養(yǎng)起來,當做玩物的異人們,悲慘的下場。 他倒是可以選擇現(xiàn)在就自己抹脖子,一了百了。 但是他不甘心。 在事情還沒走到最糟糕的境地之前,他總歸還是會抱有一線希望,相反設(shè)法的的去自救。 玉羅剎大概離開了有半個時辰的功夫。 他回到院子時,臉上已經(jīng)重新戴上了那張‘西門玉’的假面,手上還提著幾樣和自身畫風格格不入的小玩意兒。 扒著窗戶縫偷看的苗七:“……” 玉羅剎手上拿的,全都是苗七平日里喜歡收集的那種小東西,這么做的用意簡直不要太明顯。 然而苗七只想送他一句瑪?shù)轮普取?/br> 給一棒槌再塞顆甜棗這種套路,連三歲小孩兒都不一定會吃了好么。 耷拉著死魚眼躺回床上,苗七干脆連裝睡都懶得裝了,反正估摸著藥效,就算他之前中招昏睡,這會兒也該清醒過來了。 拎著那些小東小西走進房間后,發(fā)現(xiàn)苗七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玉羅剎果然沒有感到絲毫訝異。 “胃還不舒服么?” 玉羅剎走到床邊,柔聲對苗七問道。 撇了玉羅剎一眼,苗七慢吞吞的翻了個身,背對著玉羅剎回道:“只要不看見你,我的胃就不會疼?!?/br> 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玉羅剎伸出手,輕輕的在苗七的后腦勺上了拍了兩把,笑道:“那你應(yīng)該早點學會適應(yīng)。” 苗七沒吱聲,只是拉起被子,把腦袋也給捂了起來。 他決定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態(tài)度,盡量避免和玉羅剎交談,省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再給自己找罪受。 但苗七的段數(shù)還是太低了一些。 “你不是想要搜集公孫蘭的‘罪證’么。” 玉羅剎笑瞇瞇的拋出了一只誘餌,然后好整以暇坐到床頭,等著某人自己上鉤。 半盞茶時間后,一只手從被窩里探了出來。 “給我?!?/br> 剛才玉羅剎進門的時候,苗七看到他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封信函。 所以,聽到他這么說之后,苗七就立馬反應(yīng)過來,猜出了那封信的內(nèi)容。 “這天底下可沒有白來的午餐。” 玉羅剎莞爾一笑,抬手隔著被子拍了拍苗七的腦袋,不緊不慢的道出了自己的條件,“你親我一下,我就把它給你,如何?” 苗七默默的縮回胳膊,用實際行動給出了答復(fù)。 見狀,玉羅剎眼中笑意更甚。 他早就料到苗七會是這種反應(yīng)了。 事實上,倘若苗七不是那么的固執(zhí)和重視原則,在最開始的時候,也不會挑起玉羅剎的征服欲。 而現(xiàn)在,玉羅剎要做的,就是一步步去打破苗七固守的原則,逼著苗七去妥協(xié)。 玉羅剎當然明白,自己這樣做,一定會引起苗七的反感。 但在‘溫情攻勢’明顯已經(jīng)不適用的時候,他只能擇選使用這種強勢的手段。 給一棒槌再塞顆甜棗的套路,雖然已經(jīng)司空見慣,但只要時間久了,讓苗七養(yǎng)成習慣,同樣能夠達到他最終的目的。 “再過幾日,可就是十五了?!?/br> 斂下嘴角勢在必得的笑容,玉羅剎意有所指的說道。 每逢初一十五月圓夜,公孫蘭就會以熊姥姥的身份出現(xiàn),向那些尋常百姓兜售糖炒栗子。 每個月,都至少會有十幾條無辜的性命,喪生在那些看起來香甜可口的糖炒栗子下。 苗七妥協(xié)的話,就有機會能趕在月圓之前解決公孫蘭,救下那十幾條的人命。 一個吻,換十幾條人命——這看起來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縮在被窩里裝死的苗七,默默地咬緊了牙關(guān)。 他現(xiàn)在很糾結(jié)。 苗七很想自私一把,置那十幾條和自己沒有關(guān)系的性命于不顧,可是他沒法說服自己的良知和正義感。 雖然他一直很反感系統(tǒng)逼他做好事的行徑,但他反感的,只是‘被逼迫’的性質(zhì),而不是做好事本身。 按理來說,苗七能在面對系統(tǒng)的時候,一次又一次的選擇妥協(xié),現(xiàn)在面對著玉羅剎,選擇妥協(xié),似乎也不是一件那么難以接受的事情。 但這兩件事怎么能同一而論呢? 對玉羅剎妥協(xié),意味著要讓苗七丟掉自己的尊嚴和骨氣,這比丟掉性命更難叫人接受。 房間里一片寂靜。 玉羅剎沒有再開口說話,苗七也遲遲沒有出聲,隔著一層被子,兩人陷入了無聲的僵持。 這其實是一場沒有太大懸念的‘對峙’,因為玉羅剎早已站在不敗之地,而苗七的妥協(xié),也顯然只是時間的問題。 只是,僵持的時間越久,玉羅剎的心情就越發(fā)的糟糕。 當玉羅剎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明顯的不悅之色時,苗七終于鉆出了被窩。 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意外的平靜,動作也沒有半分遲疑,撐起身子便對著玉羅剎吻了下去。 “夠了么?!?/br> 稍顯激烈的一吻結(jié)束后,苗七坐直身子,平復(fù)好有些急促的呼吸,然后語氣無比平淡的對玉羅剎問道。 看著苗七臉上那副麻木的表情,玉羅剎的心頭,忽然涌起了一股nongnong的無力感。玉羅剎想不明白,為什么明明苗七剛才全程都很配合,甚至還回應(yīng)了他的親吻……他卻仍舊沒有感覺自己的心情有所好轉(zhuǎn)。 見玉羅剎一直默然不語,苗七垂下頭,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狡黠。 他想,他大概是找到了擺脫玉羅剎的正確方式。 他的反抗,只會讓玉羅剎覺得有趣,而服從,卻反而會讓玉羅剎覺得乏味。只要他繼續(xù)順從下去,玉羅剎對他的興趣就會越降越低。 沉默片刻后,玉羅剎忽然站起身來,將那封記錄了公孫蘭罪證的調(diào)查信放到苗七身邊,然后抬腳走出了房間。 計劃通√ 苗七瞇起眼角,努力壓下嘴角上翹的弧度,拿起了那封頗有些厚度的信封。 四日后,一行掛著鏢旗的車隊緩緩自官道駛進了漢中城。 在時常有商隊來往的漢中城,這支規(guī)模普通的車隊,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guān)注。車隊一路低調(diào)的穿過街市,最終,停在了城東的一家客棧前。 這家客棧的規(guī)模也不大,生意有些冷清,大堂內(nèi)細數(shù)下來滿共也就七個人,商隊的首領(lǐng)——一個穿著樸舊,身形富態(tài)的中年男子率先走進客棧,cao著一口不甚地道的陜南官話,跟掌柜交流了起來。 他的身后,跟著一個打扮有些古怪的男子。 時下,雖然已經(jīng)步入了十一月份兒,但漢中的氣候還是挺暖和的,人們身上普遍都還穿著薄棉衫,但那個男子身上,卻裹著一條看起來過于厚實的披風。 而且他還把披風的領(lǐng)子都裹到了鼻子上放,就露出了一對眼睛。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過冬呢……掌柜的一邊偷瞄著這個男子,一邊忍不住在心底誹謗道。 訂好房間后,胖胖的中年男子一邊招呼著其他人落座休息,一邊對那個裹著披風的男子吩咐道:“小六子,你先上去給俺把房間整理好?!?/br> 小六子是什么鬼? 陸小鳳有些無語的白了閆鐵珊一眼,然后扯著嗓子應(yīng)道:“好嘞,大老板您就安心在這兒歇著吧。那個小二哥,麻煩你帶我上去認下房間吧?!?/br> 二樓,某個房間內(nèi),苗七正坐在桌邊拿小魚干逗著球球玩,在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之后,他立馬翹起嘴角,起身走到了窗戶前。 片刻后,找到房間的陸小鳳打發(fā)走了店小二,然后關(guān)好門,悄悄從窗口溜了出去。 “陸大哥?!泵缙咴缇捅е蚯颍[身等在了客棧后方的那條小巷內(nèi),等陸小鳳從窗戶翻出來之后,他才解開隱身,對陸小鳳招呼道:“好久不見啦?!?/br> “好久不見?!?/br> 陸小鳳扯下高高豎起的披風領(lǐng)口,笑著回了一句,然后看了眼空蕩無人的巷口,納悶兒道:“難道紅鞋子的人已經(jīng)察覺到咱們的行蹤了么?” “額?!泵缙咦旖且怀?,干巴巴的解釋道:“那什么,你也知道,我這幅面孔和打扮很容易引人注意,所以就養(yǎng)成了一出客棧就開隱身的習慣?!?/br> “真的?” 聽出苗七的語氣有些虛,陸小鳳立馬狐疑的瞇起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