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他低頭看著腳邊的初一:“他怎么了?” 初一回望他一眼。 “喵——”不知道,兩腳怪經(jīng)常這樣抽瘋噠喵。 厲戰(zhàn):“……” 鼻尖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皺了皺眉:“什么味道?” 這都能聞到?真比狗鼻子還靈,明明后來重新裝修的時候,建材的老板說這種門板不僅隔音效果好,密封性也十分優(yōu)秀,一點氣味也不會滲透出來的。 都是騙子! 程靜遲氣哼哼地想著,明天就去找那個老板算帳,信口開河,亂打虛假廣告!一定要他賠償不可! 轉(zhuǎn)念一想,他都中毒了,說不定連明天都沒有了,要不還是趁著今天自己神智還清醒,他看著自己兩條筆直的完好的大腿,腿好像也還能用,要不索性就現(xiàn)在去吧。 正滿腦子胡思亂想,悲傷得不行的時候,厲戰(zhàn)見他遲遲未有回音,還以為他發(fā)生了什么事,手上一個用力,砰地一下推開了門。 程靜遲本來蹲在門后,被厲戰(zhàn)這么大力一推,猝不及防被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厲戰(zhàn):“……” 程靜遲:“……” 兩人面面相覷,不能成言。 “你在搞什么?”厲戰(zhàn)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伸手去拉他。 程靜遲反應(yīng)過來,從地上一躍而起,推著厲戰(zhàn)往外走:“快出去快出去?!?/br> 厲戰(zhàn):“??。 ?/br> “有毒的。” “……”厲戰(zhàn)疑惑臉。 程靜遲見他還不明白,只能無比悲傷地道:“你出去,這里充滿了毒氣,我中毒了,就要死了。等我死后,這套房子留給你,你幫我照顧好我媽和外公,小舅有武哥照顧,應(yīng)該不會歡迎你過去掃擾。哦,還有我的貓,初一雖然傲嬌了一點,但本質(zhì)上還是一只好喵,你要好好照顧它,每隔一天給它買小黃魚,還要給它找個漂亮的喵媳婦……” 一邊說一邊腦補自己全身潰爛變成渾身膿瘡的喪尸怪在街上游蕩,最后被警察一槍爆頭,悲慘無比地死在大街上,然后午間新聞開始播報,今天早上凌晨x點,萬家麗南路二段發(fā)現(xiàn)一名疑似埃博拉病毒感染者,經(jīng)查,該患者近期并沒有前往埃博拉病毒爆發(fā)區(qū)域,具體原因省疫病控制中心已經(jīng)介入進(jìn)行調(diào)查,他媽和外公看到他悲慘的樣子氣暈過去時的情形,真是越越悲傷,哭了起來。 一聽他中毒,厲戰(zhàn)不由臉色微變,把他一把扒拉過來,從頭檢查到尾,又搭著他脈腕輸送一絲靈氣在他體力游走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中毒的跡象,這才放下心。 “哪里中毒了?別亂說?!?/br> “那我為什么一進(jìn)來身上就癢得厲害,我都不敢撓?!本团?lián)掀破ざ景l(fā)得更快。 “哪里癢了?”厲戰(zhàn)扒開他衣服仔細(xì)找了找,終于在他胳膊下面找到一個小紅疙瘩,不像是中毒,倒像是被什么蟲子咬了一口似的。 他把目光投向腳邊的初一,初一無辜地“喵”了一聲,伸爪子在耳后一陣猛撓。 厲戰(zhàn)出手如電,從初一耳后揪了一只黑色的跳蚤出來。 程靜遲的臉頓時綠得跟條刷了漆的黃瓜一樣,揪著初一的小肥臉一頓揉搓,咬牙切齒地道:“初一,你干的好事???!” 初一被揉得發(fā)出凄厲的貓叫,左掙右扎從程靜遲懷里跳出來,抖著渾身炸開的軟毛,像一道閃電飆了出去。 以為是中毒,結(jié)果不過是跳蚤,鬧了好大一個烏龍,程靜遲想到剛才胡言亂語了那么一大通,囧得滿臉通紅。 “那個漩渦傳送門又開了,不知道掉了些什么。”程靜遲連忙轉(zhuǎn)過話題。 無知真可怕啊,真是糗死了。 厲戰(zhàn)非常體貼,完全沒有取笑他的意思,反而安慰他道:“氣味真的好刺鼻,空間又這么狹窄,一般人呆久了是會中毒?!?/br> 說著,從外面重新拿了一副新手套進(jìn)來,蹲在地上和程靜遲一起清理。 程靜遲有點意外,心想?yún)枒?zhàn)真的好溫柔啊,不僅不嘲笑他,還和他一起清理垃圾,明明嫌棄得要死。 每次漩渦傳送門開啟的時候,厲戰(zhàn)的臉色都會有一陣扭曲,他都看到了。 晚上還光潔照人的地板上,此刻布滿了厚厚的一層碎渣石塊,紅的綠的金的白的什么亂七八糟顏色的都有,混雜在一片枯枝碎片中,看上去挺以前他見過的礦石提煉過后剩下的礦渣,散發(fā)出一股濃郁的刺鼻氣味。 程靜遲屏住呼息,深覺撿個垃圾真心不容易,長久下去,估計他的嗅覺都要失靈了。 厲戰(zhàn)的修為比他高,顯然更加難受,一張俊臉都快扭曲了。 程靜遲翻揀著這些石頭,心里簡直想要罵娘。 對面那個世界的人真是太缺德了,煉完了礦石,剩下的礦渣也不知道找個地方處理掉,隨地亂扔,禍害別人。 萬一是那些帶輻射的釙啊鐳啊鈾啊什么怎么辦? 真是太沒有素質(zhì)了! 程靜遲憤憤不平,隨手揀起一塊赤黃色的石頭,形狀有點像煎壞了的荷包蛋,又有點像初一吃多了拉肚子時拉的便便,拿在手上有墜手感,還挺沉的。 程靜遲滿腹狐疑,這石頭怎么看上去有點像金子啊。 他往地上一扔,石頭接觸到地面發(fā)出沉悶的“噗噠”聲響,也沒有往上彈跳。 他用指甲在上面刮了一下,留下一道清晰的劃痕。 感覺真挺像金子的。 他想起大學(xué)時有個同學(xué)家里就是開金器店的,有一次課間的時候,那個同學(xué)教過他們一個辨別金器真假的簡單方法,那就是弄塊沒上釉的瓷盤,用金器在上面劃一下,如果瓷盤上留下黑色劃痕,就表示是假的,如果劃痕是金色的,就表示是真的。 上次重裝衛(wèi)生間的時候,好像還剩下兩塊瓷磚,他沒有扔掉,也懶得再拿去退,就拿紙盒子裝著放到外面陽臺的儲柜里了。 想到這里,程靜遲立刻跑到陽臺上,翻出那塊瓷磚,把那塊赤黃色的石頭在瓷磚上劃了一下。 瓷磚表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翻過來再看石頭,表面磨去了好厚一層,里面同樣也是赤黃色。 難道真是金子? 程靜遲一臉揀到寶的表情,整個人情緒高昂極了,把這塊赤黃色的石頭扔到角落里,然后繼續(xù)在一堆的碎渣石塊中尋寶。 之后他又找到了大大小小好幾十塊這樣黃澄澄的石塊,稀奇古怪的形怪都有,還有金色的粉末。 程靜遲有點摸不準(zhǔn)到底是不是真的黃金,用手肘推了推厲戰(zhàn)。 厲戰(zhàn)手里拿著一片石塊沉思不語,被程靜遲推了一下,回過神來,挑了挑眉:“怎么?” 程靜遲舉起手里的石頭,因為戴著口罩聲音有點悶悶的:“這好像是黃金哦?!?/br> 厲戰(zhàn)接了過來端詳了幾眼,然后不感興趣地隨手扔到一邊:“普通的黃金,應(yīng)該是提煉精金礦后留下的礦渣,精金粉已經(jīng)被抽走,沒什么價值?!?/br> 程靜遲:“……” 帥哥,黃金已經(jīng)很值錢了好吧,就算現(xiàn)在金價疲軟,跌到只有兩百七一克了,但依然是小老百姓眼里值錢的好東西成不。 至于精金礦精金粉? 那是啥?能吃嗎?能換錢嗎? 得到厲戰(zhàn)的肯定這是真的黃金,程靜遲立刻將這塊黃坨坨全收了起來。 有凝碧丹藥渣的前車之鑒,他已經(jīng)完全不想吐厲戰(zhàn)和他之間巨大的價值觀差異,字面意義上的價值觀。 男朋友眼光高上天,什么東西到他眼里都是不值錢的貨,求問腫么破?在線等,挺急的。 因為一下子就收獲了將近半斤的黃金,程靜遲精神抖擻,情緒高昂無比,頓時覺得身上不癢了,空氣里的味道也不刺鼻了,就連地上這些亂七八糟的礦渣看在眼里都格外可愛。 他的運氣不錯,在滿地的石塊中,他又找到了大大小小的類似黃金塊十幾塊,加在一起都能有個四五斤,按現(xiàn)在的金價,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他目光一轉(zhuǎn),落在厲戰(zhàn)手中的石塊上,好奇地湊了過去:“這個有什么古怪么?”都看半天了。 厲戰(zhàn)把石塊遞給他,搖了搖頭,道:“沒什么,只是覺得這上面的紋路有點奇怪,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br> 天玄大陸以武為尊,以武道又衍生出了煉丹、煉器、珠寶鑲嵌、煉陣等相關(guān)的輔助行業(yè),凡是精通任何一項輔助技能的武者,最后無一不成為天玄大陸的風(fēng)云人物。 但是在千萬年之前,天玄大陸武道最鼎盛時期,那是個百家爭鳴的年代,很多武者能夠從世間萬物的規(guī)律中獲得新的感悟,找到自己的道,有的甚至能自創(chuàng)新的道。 而符箓,據(jù)說就是那個年代由一位姓巫的大能自行推演出來的。 只不過千萬年過去,武者的世界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魔武之間的戰(zhàn)爭都爆發(fā)過無數(shù)次,有好幾次武道幾乎全滅,很多特殊的技藝都在那幾場浩劫中失去了傳承,符箓又是其中最早斷絕傳承的那一批。 那片石塊的紋路居然有點像傳說中的符箓術(shù),然而剛才當(dāng)他往石塊中注入靈力,試圖激發(fā)其中所蘊藏的力量時,卻毫無反應(yīng)。 可能是他多心了吧,也許那不過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而已。 程靜遲好奇地把石塊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覺得石塊上的紋路有些略眼熟,想了半天終于想了起來。 有一次這個漩渦傳送門開啟的時候,有一只蟲珀粘在一塊石頭上一起掉了過來。 初一對那只琥珀非常喜愛,不管他藏在哪,初一翻箱倒柜地總能找出來。后來他特地找人做了個項圈,將蟲珀鑲在上面,戴在初一脖子上才算完。 那塊石頭上面也有類似的紋路,只不過形狀不一樣。那一塊有點像是遠(yuǎn)古時期的蕨類化石,而剛才厲戰(zhàn)發(fā)現(xiàn)的這一塊,上面的紋路更復(fù)雜更精妙一些。 他記得那石頭他倒是沒扔,有一次去市場上花十幾塊錢買個陶缽回來,將那石頭放在陶缽里,現(xiàn)在就擺在他家臥室的柜子上當(dāng)裝飾品。 想到這里,程靜遲跑出去把那塊石頭拿過來,和手中這塊拼在一起。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第69章 符箓傳承 兩塊原本看上去不相干的石塊,合在一起后,陡然一道耀眼的金光從兩片石塊連接的縫隙處射了出來,映得人眼睛都要瞎掉了。 臥草! 這是個什么情況? 程靜遲整個都懵了,第一個反應(yīng)是回頭朝厲戰(zhàn)大叫。 “阿戰(zhàn),救命啊啊啊啊——” 他不想死也不想瞎啊,他還年輕還有大好的人生在等著他享受,他連厲戰(zhàn)的臉都還沒看夠呢! 厲戰(zhàn)的情形也沒有比他好多少,一副臥草臉,說:“丟丟丟丟出去,快丟出去。” 程靜遲仿佛撈到救命稻草一般,趕緊甩甩甩甩,想把石頭甩出去。 一甩,沒有甩出去;再甩,還是沒甩出去;三甩,石頭還死死要粘在他手上。 “怎怎怎怎怎么辦,甩不出去啊啊啊啊——”程靜遲差點嚇尿,聲音都帶著哭腔。 心里真是后悔死了,干么要那么手賤,手賤沒藥醫(yī)??! 厲戰(zhàn)也有點懵,作為了一個年紀(jì)輕輕就突破成為天玄大陸最年輕的武神,自詡已經(jīng)見識過各式各樣奇葩的事情,但是眼前的一幕依然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心中對于程靜遲的事故體質(zhì)有了個全新的認(rèn)識。 哦,不,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小男朋友似乎快要被那兩片石塊發(fā)出的金光給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