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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所有女配過一遍在線閱讀 - 第53節(jié)

第53節(jié)

    君匪一時半會沒聽懂他話里的深意,到底是誰不希望她找救師傅的方法啊?此刻她萬萬沒想到,那個人出乎意料。

    畢竟哪有人攔著別人,不讓別人救他自己呢?

    “好了,走?!彼眷`均一手攬過君匪的腰,躍過水面踏入船內(nèi),把她扔到一旁道:“阿匪,隨便翻,不用客氣,反正這些年,這里沒少受過你的荼毒。”

    君匪難得沒懟回去,她憂心師傅無山仙君,竟真的沉住氣,不眠不休地翻找起來。

    “司靈均,師傅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才仙力大減?”天色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后,君匪半瞇著干澀的杏眼問道。

    回應(yīng)她的是淺淺的呼吸聲,枕在一堆書里的司靈均好像真的睡著了,等君匪無奈偏過頭,年輕男子又悄悄往她那邊瞥了一眼,繼續(xù)裝睡。

    沒有人比司靈均和上神君祗更清楚昨夜子時過后,無山仙君身上發(fā)生了什么,既然那是他的選擇,司命也無話可說。

    甚至隱隱覺得嫉妒。

    他壓下這種感覺,又悄悄打量了君匪一眼,卻沒想到,正好對上她清麗的眼眸。

    “司靈均,”她低低喚了一聲,“求求你。”

    “你可別?!彼久蛔匀坏貏e開眼,不忍心道:“阿匪,靜下心,等著無山醒來,以前他渡劫,閉關(guān),不也是十年幾十年嗎?”

    “那不一樣?!逼G若桃李的少女眼眶微濕,“我只知道,從出生起,這十六年來,師傅與我朝夕相處,早已勝似親人了,如今他莫名其妙昏迷......”

    她吸了吸鼻子,小聲抽泣道:“司靈均,如果你是我,你就會愿意告訴我了?!?/br>
    “小哭包?!彼久掌鸬鮾豪僧?shù)纳裆?,取出懷中的錦帕扔了過去,把君匪的小臉遮得嚴嚴實實,好在此刻只有他們兩人,若被仙界其他人知道,一向冷心冷情,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司靈均有這么溫柔的一面,那豈不是要被笑掉大牙了。輕撫額頭,他妥協(xié)道:“阿匪,我告訴你。”

    “三樣東西——”

    以虛彌劍燃為真火,以渾元鼎為丹爐,十種奇花,十種奇草為藥引,最后加上特殊血液...即可丹成。

    “虛彌劍?”君匪臉色微變,她在仙界多年從未聽過,倒是渾元鼎易得,本就為師傅無山仙君所有,至于十種奇花奇草,司靈均一定有辦法,那么就剩下特殊血液了。

    “阿匪...”司命知她所想,解釋道:“虛彌劍其實不是一柄劍,它原是兩柄劍交融而成,是百年前墮仙那位上神的本命法器,如今一分為二,一是你手中的子虛劍,一是散入凡間的彌生劍?!?/br>
    “至于那特殊血液,”司靈均頓了頓,“其實是一種奇香,以凡人軀體為容器,可遇不可求,你恐怕得下界去找了?!?/br>
    “下界?”君匪重復道,多年相識,她自然聽出了司靈均咬這兩字的微微變化。

    “阿匪,無山那小子要醒著,肯定不希望你下界的?!彼眷`均又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不過因果這東西,有人信,也有人哪怕知曉,還要逆天改命。”

    “那你呢?”君匪定定望著他,師傅的性子定然是要逆天改命,“司靈均,你是哪一種呢?”

    “阿匪...”年輕男子微挑的鳳眸有些黯淡,“我本是司命,如何能不信命?!?/br>
    “那如果不做司命呢?”君匪抬頭,清亮的眸光里盡是不諳世事的無暇,“司靈均,千萬年的時光,難道還不足以讓你為了某些人或事義無反顧嗎?”

    似乎已決定下界,君匪靜下心來,輕嘆道:“司命司命,你們司家代代都是這樣,不動心,不動情,故不傷不滅,永存天地...”

    “賞萬里河山,享無邊孤單?!彼眷`均接道:“阿匪,你可是想這樣說?”

    君匪點點頭,又搖搖頭,“司靈均,那是司命的結(jié)局,不是你的結(jié)局?!?/br>
    “在我眼里,你做不做司命,都是司靈均?!?/br>
    “你真的這樣想?”男子唇角淺淺勾起,一笑傾城。

    “那當然?!本苏A苏Q劬Γ霸蹅z誰跟誰,那可是有過命的交情啊?!?/br>
    “得了吧?!彼眷`均嫌棄地掃了她一眼,“你還是下界去禍害別人吧?!?/br>
    【003當我徒弟】

    青山綠水,背著行囊的白衣少年行至溪邊,彎腰掬水。

    清涼的溪水順著白皙修長的指尖流下后,若水提袖擦了擦唇角,卻在這時,他面前的溪水突然濺起了水花。

    “唔...我、”我不會水啊,一身紅衣的少女沉浮在水中,本能地掙扎,一張小臉已嚇得煞白。

    “別怕。”若水輕輕說出這兩字,行動卻重若千金,他翻身下水,禮貌性地攬過君匪,一齊上岸,“姑娘,沒事了?!?/br>
    君匪恍惚地點點頭,她怎么也想不到,下界的方位出了偏差,好死不死被送到了水里。

    她怕水,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淺淺山風吹拂而過,望著濕漉漉的一身衣裳,她的臉不禁紅了起來,“喂,你轉(zhuǎn)過去?!?/br>
    這一聲嬌喝,若水如玉的耳根也悄然染紅,他低垂著眉眼,轉(zhuǎn)過去,摸了摸腰側(cè)的乾坤袋。

    下一刻,君匪身上就一暖。

    “這披風驅(qū)寒的?!?/br>
    少年的聲音很輕,像他整個人一般,如清風明月,淡到恰到好處,卻不顯得單薄。

    皎潔若水,溫潤如玉。

    “謝謝。”君匪低低回了他,唇角不經(jīng)意輕揚。

    她抬眸,轉(zhuǎn)到若水身前,細細打量后,才驚呼道:“小道士?!?/br>
    在九天之上時,她就見過他,處在凡間靈氣充沛的結(jié)界里,此刻再一看,少年褪去寬大的道袍,如墨的發(fā)輕輕放了下來,哪里還是清清冷冷的道士,分明是年紀輕輕的漂亮少年。

    “姑娘,你見過我?”若水不好意思地眨了眨長睫,第一次一個女孩子靠得這樣近,他白皙如玉的臉頰已偷偷薄紅。

    “你發(fā)燒了嗎?”君匪注意到,想伸出手探在他的額頭。

    “沒有,沒有?!鄙倌赀B連后撤,只道:“姑娘,你家在何處,我送你回去?!?/br>
    “我回不去了?!本宋床煊X若水的窘迫,落寞說道。她既然下界,必須遵守規(guī)則,三月后才可回天界,而天上一月,凡間一年。

    “回不去了?”若水干凈剔透的眸怔了怔,“姑娘,可是偷偷離家?”

    “算是吧,”君匪心虛地牽了牽唇角,“小道士,不然我收你做徒弟,以后你照顧師傅我,好不好?”

    “姑娘,我有師傅了。”若水歉疚一笑,“如果沒有,我會答應(yīng)拜姑娘為師的?!?/br>
    “真的?”君匪開懷地笑了起來,“那你收我當徒弟吧,好不好?”她沒想到這凡間的傻小子人這么好,初來乍到,她總得找個理由賴住他。

    “這...”若水皺了皺眉頭,想到自己身體的隱疾,他望著少女期待的神色,抿了抿唇角:“好吧,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話。”

    “那太好了。”君匪想了想,說:“便宜師傅,我叫君匪,你喚我阿匪就好了。”

    “好,”少年清風明月般的眉眼微微彎了彎,“阿匪?!?/br>
    九天之上,蓮花塢里的烏蓬船上,司靈均拂開水面,不禁搖了搖頭:“無山啊無山,你若知道阿匪終究還是和他相遇,會不會后悔做出那樣一個決定?”

    ——

    傍晚時分。

    京城,繁華熱鬧的大街。

    推車小販的叫賣聲混合著特色小吃的飄香,輕而易舉讓君匪的五感被牽走。

    她從沒來過凡間,這樣的熱鬧與鮮艷還是頭一次見。

    穿梭在擁擠的人群中,君匪那張未施粉黛的臉引來不少垂涎,有想法的不由朝她靠近了些。

    “阿匪,過來?!?/br>
    清清淺淺的少音年自身后傳來,一身梨花白,眉目如水墨的少年漾起溫潤淺笑,含星般的眸輕輕掃過那些欲行不軌的登徒子。

    沒有情緒,卻讓人不寒而栗。

    人群從身邊散開,君匪不解地回眸喚了聲:“若水師傅,怎么了?”

    “沒什么,給你。”

    若水手負在身后走近,變戲法般拿出一個糖人。

    “你先前不是想要嗎?”

    “謝謝。”君匪接過,臉上的情緒卻掩藏不住,她望著栩栩如生的糖人,小聲道:“還是把她送回去吧,一對兒分散了多不好?!?/br>
    “這樣不就好了?!比羲p輕點了點她的額頭,另一只手拿出成對的那只糖人,“阿匪,也給你?!?/br>
    “哇...”她忍不住驚訝出聲,眼底全是孩子氣的歡喜,“謝謝師傅?!?/br>
    下一秒,若水就被清淺女兒香的懷抱猝不及防擁住了,他睜圓雙眸,心漏跳了一拍,“阿匪,放手?!?/br>
    “我抱疼你了?”君匪抬起頭,一張小臉盡是懵懂,她和師傅無山仙君,和父親君祗上神,哪怕是司靈均那個假正經(jīng),都是這樣表示喜歡啊。

    “沒什么,沒事?!比羲皖^摸了摸紅透的耳根,他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想了想,伸出了一片純白無暇的衣袖:“握住,別走散了。”

    “好?!本嗽竭^那片衣袖,自然地扣住了少年的五指,“走吧,師傅?!?/br>
    “不是,我...”若水的聲音越來越小,她只怕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是拉衣袖。

    手心莫名多了一片溫熱,若水卻難得的,不覺得排斥。

    他無奈一笑,任由君匪拉著,穿梭在天色漸暗,華燈初上的街。

    紅衣的少女,白衣的少年,一前一后,所過之處,都似入畫。

    臨近湖堤邊時,君匪忽然松開了手,指著波光粼粼湖面上的花燈船,漾起兩個小梨渦:“好漂亮啊。”

    “是啊,像我小時候見過的?!比羲那淖叩骄松韨?cè),生怕她又不小心跌入水里。

    “其實,我很小的時候,是生活在京城的?!彼o靜望著少女的側(cè)臉,關(guān)于在京城的婚約之事,關(guān)于自己活不過二十的事,想坦誠,卻沒能說出口。

    而君匪,其實也有事情瞞著若水,她不屬于這里任何地方,她下界是為了尋找?guī)煾禑o山仙君所需的特殊血液...

    說到底,他們不過才認識一天,哪怕心里感覺相處的很舒服,也不會輕易卸下本能的防備。

    也許是夜色正好,也許是花燈船上光影微醺,君匪暫時放下所有的包袱,偏過頭笑道:“若水師傅,我們過去看看吧。”

    “你不怕?”他故作驚訝。

    “我是怕水,可是有師傅你在啊。”君匪認真望著若水,露出潔白的貝齒,“你帶我過去,好不好?”

    少年有些羞赧,輕咳了幾聲,這才閉著眼禮貌地伸出手,小心一攬少女纖腰,足尖輕點掠水而過,穩(wěn)穩(wěn)停在湖中央的花船尾上。

    那只挨了一點的手,又很快收回。

    可指尖的余熱,還是讓若水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好在君匪并沒有察覺他的異樣,只一心往船頭走去。

    那里圍了一群人,公子小姐,個個錦衣玉帶,似乎聚在一起玩著什么消遣。

    只見人群重圍中,一位輕紗遮面的少女正在提筆點墨,她身后的花燈上,幾乎都寫上了燈謎語。

    原來是以燈謎會友,若水輕輕頷首,回應(yīng)了少女打量過來的目光。

    卻在這時,悄悄盯著君匪看的一位公子出言道:“這位姑娘,這是我猜燈謎中的彩頭,送給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