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看著容姨朝著那個叫做“秋霞”的女人走過去,卻被眉嫵截了下來,容姨不敢違背,就將手里的保溫桶交給了她。 眉嫵看了眼手中的保溫桶,瞧這一個屜一個屜的,菜肴應(yīng)該很豐富啊,這男人對蕭憐兒就是關(guān)照。 她一步一步朝那個女人走去,大致猜到了那個婦女的身份,微微笑著問:“這位太太,你是蕭小姐的母親?” “眉嫵?” 池慕寒喚了她一聲。 眉嫵她素齒朱唇淡淡扯開,“池公子,哪怕你愛屋及烏,也沒必要擔(dān)心我會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為難蕭小姐的母親吧?我就是有話想問問她,為什么她跟我媽長得幾乎是一個樣的?” 其實,也不算完全一樣,例如這個女人比她mama矮了一點,氣質(zhì)也完全比不上。 “或許,池公子你可以告訴我這個答案?!?/br> 她心中揪痛,眸光直逼池慕寒。 她很難相信他會不知道這是為什么?為什么有一個跟她母親長得這么相似的女人出現(xiàn)在她面前?為什么蕭憐兒總是說她是替身? 這么多為什么? 她現(xiàn)在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小嫵,我是你的姨媽,我是你母親春嬌的同胞jiejie。我想,慕寒既然讓我住進池家,那這件事也是瞞不住的,你早晚會知道。年輕時我和你母親有過節(jié),以前我在新加坡生活,后來我?guī)е鴳z兒改嫁給了蕭如海,就和你母親就再也沒任何聯(lián)系了。沒想到,沒多久,你母親就意外去世了,我們兩家就沒有來往的必要了?!?/br> 冷秋霞說得很平靜,不像是假的。 這個姨媽跟她的母親到底有多大的過節(jié),才能讓母親從未提起過這個人呢? 忽然,她想起了蕭音音那次來這里撒潑時說的話,她說,蕭憐兒的mama勾引自己的妹夫,難道這些都是真的? 這一刻,眉嫵很想笑,這個世界真又小又狗血,眨眼的工夫,她多了個姨媽,而蕭憐兒竟成了她的表姐? 關(guān)鍵她們母女,怎么都愛勾引妹夫??? 真想問一句,是不是妹夫都特別美味可口??? 真是人生處處都是坑,她一步一個坑,可是踩下去后,才發(fā)現(xiàn)坑里還埋著地雷,真特么炸死人不償命啊。 她按了按微微脹痛的太陽xue,揪著眉梢,看向池慕寒,“到底,藏的最深的還是你,池公子。” 再一次證明了,她沈眉嫵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池慕寒眉目擰深,線條分明的唇線繃緊。 池馨都有一種晴天霹靂的感覺,就別說眉嫵了,她緊緊蹙眉,看著眉嫵,想說有些安慰她的話,可唇瓣動了動,又不知該說什么好,似乎任何言語都無法緩解眉嫵心中的痛。 沈光禹放下碗筷,愣愣地看這冷秋霞,也覺得她很像自己的mama,她走到眉嫵身邊去,指了指冷秋霞,小聲問道,“meimei,她是不是我們的mama呀?” “不是!” 眉嫵脾氣很沖,說罷,就把手里的保溫桶往沈光禹手里一塞,抬腳便向后院走去。 她現(xiàn)在需要好好透透氣,否則,在那個屋子里,她會憋死。 顧清雅冷眸看著這一切,她就知道冷秋霞來了,一定會掀起一片不小的風(fēng)浪。 這樣一來,正中她下懷。 眼看著慕寒夫婦的矛盾越來越大,沈眉嫵也非是個好脾氣的小綿羊,這樣一來,一定掰得很快,只要沈眉嫵離開這個家,那樣她才可以高枕無憂。 顧清雅看著眉嫵離開的身影,搖頭嘆氣道,“我們家眉嫵呀,就這沖脾氣,既然秋霞你是她親姨媽,可得多擔(dān)當(dāng)著點。” “哎……小嫵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我哪能和她置氣?就算曾經(jīng)我和春嬌有再大的過節(jié),春嬌也過世這么多年了,這人死了,就什么都沒了,再大的怨恨都跟著她一快去了。” 冷秋霞淡淡說著,心里卻是在得意地笑,以前覺著她的命不好,她嫁的老公心臟病去世了,女兒也遺傳了這種病,還欠下一屁股債,她被那些債務(wù)都快逼瘋了,才帶著女兒回國。 而春嬌學(xué)歷高,腦袋也聰明,嫁了一個窮小子,都能發(fā)家致富,成為一個像模像樣的老板。 她和春嬌明明就是同胞姐妹,可她們的命運卻截然不同。 如今,再回首看看,還是她更勝一籌,春嬌那么年輕就死了,留下一雙兒女,兒子是傻子,女兒也輸給了她的憐兒。 早晚這池家的一切都會是憐兒的,而她這個當(dāng)媽的自然是無上光榮。 冷秋霞不動聲色地從沈光禹手中拿過保溫桶,“你們慢吃吧,我就不打擾了。” 沈光禹看著冷秋霞一點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心里一陣莫名的難受。 池馨憋了憋小嘴兒,用筷子敲了敲桌面,又用眼神示意二哥快出去追啊。 初冬的夜,涼意襲人,即便眉嫵穿得不算少,但踏入后院的那一剎那,還是凍得她瑟瑟發(fā)抖。 她往前頭走了一段路,在一棵蒼勁的松柏下蹲了下來,隨手摸了一塊石片,就在地上刻畫起來,老子畫個圈圈詛咒你們,詛咒你們生的兒子沒丁丁,生的女兒沒咪咪。 石片尖銳,手上勁兒大,被弄傷流出血也渾然不知。 她就那么邊畫邊罵罵咧咧地咒著,聲線微啞。 赫然,一雙男士的棉拖出現(xiàn)在她眼底,她輕輕抬臉去看,只見暗夜之中男人一張臉陰沉沉的駭人。 她垂下臉,繼續(xù)做著剛才的動作,不過咒罵的聲音卻減弱了一點。 “沈眉嫵,起來,馬上!” “不樂意!” 她哼了一聲。 “你大晚上的耍什么脾氣?”說著,就彎腰,將地上這小女人拎了起來。 “是,我耍脾氣,那你去找溫柔大方美麗動人蕭小姐去啊?你把我娶回來,不就是當(dāng)她的替身的嗎?現(xiàn)在她回來了,又生著病,你不應(yīng)該像中午一樣去陪著守著嗎?你到她那里去找她啊,你來找我這個剛剛吃了地雷有一肚子火要發(fā)的不聽話的女人做什么?” 她嘴皮子上下扯動,一口冷風(fēng)灌進咽喉深處,凍得她發(fā)顫,聲線因此也更加沙啞起來。 “我要是真把你當(dāng)做她的替身,你故意把我留給你的藥膏和字條給她看,去氣她,去激怒她,你這么找她的麻煩,我是不是該把你吊起來打?” “所有的正室都會去找小三麻煩的,不是嗎?我只是走了下這個流程而已,所以,池公子,倘若你要保護好心上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把我吊起來打,而是讓我們這輩子永遠(yuǎn)不要見面。要么讓我離開這里,要么讓她消失在我眼前?!?/br> 眉嫵杏眼圓睜,憤憤地瞪著他。 “沈眉嫵,你簡直不可理喻!”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將她的發(fā)絲吹進眸里,發(fā)尖刺得她眼睛又紅又痛,她用力掙開男人的桎梏,連連退后幾步,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我去找她晦氣,你就這么心疼?池慕寒,你走,立刻,馬上,消失在我眼前?!?/br> 男人身側(cè)的拳頭捏得鐵緊,臉上神情都晦暗到極致,盯著眉嫵的眸光比這冬夜的風(fēng)霜更寒。 眉嫵咬了咬唇,見他不走,一怒之下就用手里的石頭用力砸在他的胸口,又是聲嘶力竭一聲,喉頭已是嘶啞不堪,“走!池慕寒,你走!” 石片正中他的心臟,那點力道傷不了他,但卻教他心臟猛然一縮,隨之,額角青筋劇烈跳了跳。 那樣子的池慕寒,就像一頭見了血光的豹子,說不定分分鐘就會撲過來,將她大卸八塊。 可,眉嫵氣場一點也不輸人,她就那么死死咬著唇,一雙嗔怒的清眸中含著點點淚光噙著他,這口氣她吞不下,就是吞不下! 池慕寒有那么一剎那真的想過去教訓(xùn)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可當(dāng)他眸光瞥見那塊滾落到地上的石頭上帶著血跡時,眉目猝然沉了一沉,又往她右手上看去,有血液沿著她擰緊的拳頭一滴一滴往下掉。 ☆、第123章 別再說那種傻話 池慕寒一步步朝眉嫵走過去,那人死死盯著她右手,憤怒氣盛,目光如炬,像是要將她剝皮拆骨一般。 她捏了捏手掌,有點兒心虛,畢竟剛剛真的動手用石頭砸了他。 男人逼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緊緊蹙著眉梢,仍是不服氣地瞪著他。 “池慕寒,是你非得纏著我。我……我沒用石頭砸你腦門上,你就該偷著樂了?!?/br> 這男人就是太作,讓他留下時,他偏偏要走,讓他走時,又非得纏著她。 他的腦袋是月球表面,全是坑么? 她倒退著走,腳后跟被一根藤蔓絆了下,一個趔趄,就朝后摔倒,本以為迎接她的會是冰冷的地面,但她的手腕被男人及時抓在,還沒回過神時,再次跌入了男人堅實的胸膛里。 有驚無險,眉嫵輕輕吁了口氣。 手撐到他胸口,正要將他推開,他卻將她掌心攤開,那是一道略深的口子,他氣得紅了眸,對她吼道:“你怎又把手給弄傷了?” 這人沒來由的一吼,很是嚇人,而她心底疑惑,她手受傷跟他有半毛錢關(guān)系嗎? “說話!” 眉嫵被他嚇得心口又是一栗,囁囁嚅嚅地小聲道:“好像剛剛被石片割傷的?!?/br> 用石頭畫個圈圈詛咒他,也能把手給弄傷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傻叉來著,好端端地玩這種無聊又幼稚的畫圈圈詛咒游戲,畫圈圈就畫圈圈了,也不知道找個圓滑一點的石頭? “以后不許玩石頭!” 他便那么冷冽地摔出一句,眉嫵則是一滴冷汗滴下在風(fēng)中凌亂了,他又似憐似怒般睇了她一眼,就要帶她離開。 眉嫵才走了兩步,就突然頓住腳步,撇開男人的手,一雙淚眸干愣愣地瞪看著他。 他們還在吵架呢,憑什么他一哄,她就要跟他走。 她沈眉嫵要當(dāng)不好哄的女人! “大冬天的你愛在外面吹冷風(fēng)?” 男人盡量耐著性子說。 “我愛吹冷風(fēng)也好,愛玩石頭也罷,跟你池公子有什么關(guān)系?”她說罷,就用力吸了吸鼻子,不讓鼻涕掉出來,“反正我不過就是那個誰誰誰的替身嘛?!?/br> 池慕寒眼眸猛地收縮了下,再次追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沈眉嫵,你看看你這又倔又?jǐn)Q又殘暴的臭脾氣,就算你跟她再有幾分神似,哪個男人能吃得消?” 好端端的她能發(fā)脾氣? 都是被他們給逼的。 “正好啊,池公子你也可以像沈煜塵那樣把我當(dāng)做精神病送去警局,或者送去精神病院,這樣你就可以擺脫我,和蕭小姐過上神仙眷侶的生活了。” 她用力攥了攥珊瑚絨睡袍的袖子,將凍得冰冷的雙手藏進袖子里,一雙倔強的雙眸對上了池慕寒陰寒之身的眼。 見他許久不說話,眼里隱隱流轉(zhuǎn)著萬般無奈,眉嫵不敢去看,看向自己的鞋尖,“你先上去,我就是想靜靜……” 眉嫵又看了看他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讓他撒開。 “好?!背啬胶帽强装翄傻睾吡艘粋€字,眉嫵以為他會撒手,他也確實撒了手,只是他沒轉(zhuǎn)身就離開,而是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眉嫵不爽,心底仍是有氣,抓著他的衣領(lǐng)亂扯,蹬掉了腳上的拖鞋,外加扯著嗓子大吼,“池慕寒,你讓我下來,你讓我下來——” “你再叫,信不信我把你內(nèi)褲扒下來堵你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