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哪怕池慕寒沒被她搶到,但是池慕寒實則最重情義,他還是會照顧她一輩子。 對于這一點,她了然于胸。 “蕭憐兒,你是不是找打?”蕭音音氣鼓鼓地,欲揚起手掌。 蕭憐兒也不縮腦袋,還朝蕭音音湊過去一點,“好啊,你打啊,今天這么多記者在場,就讓他們把你這粗魯?shù)囊幻媾南聛??!?/br> 蕭夫人看著這般張牙舞爪的蕭憐兒,氣不打一處來,“如海,你瞧瞧,這就是你弄回家的那個孤苦伶仃的女孩,現(xiàn)在長大了,有人撐腰,翅膀就硬了,完全不把我們蕭家放在眼里了?!?/br> “憐兒,你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就因為我搬出蕭家,不受你們魚rou,就是放肆么?蕭如海,我受夠你了,一副慈父的姿態(tài),卻做著最骯臟,最見不得人的事,蕭如海,像你這樣披著人皮的禽獸,你會遭到報應的?!?/br> 蕭憐兒的反抗讓蕭如海差點急的跳腳,他按捺住憤怒,面對妻子和親女兒投遞來的質(zhì)疑的目光,低吼一聲,“蕭憐兒,你胡說什么?” “我說的什么,你我之間,不是最清楚么?”蕭憐兒勾起泛紫的唇,淚眸之中是翻江倒海的痛和恨,“蕭如海,你不是最喜歡三更半夜摸進我這個假女兒的房間,讓我穿上各種變態(tài)的衣服,陪你玩嗎?” 事到如今,蕭憐兒也不怕把這些事兜出來了。 找不到合適的心臟,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那至少,在她死之前,她要攪得蕭家永無寧日。 ☆、第160章 要走的男人,留不住 “爸,你居然對蕭憐兒……”蕭音音也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平日里尊重的父親。 蕭夫人更是想不到,原來蕭憐兒才是他收留她們母女的真正原因。 蕭憐兒來到蕭家那會,才多大啊,還沒成年,毛都沒長齊。 一時間,蕭夫人受不了這個打擊,捶胸頓足,叫苦不迭,怒眼瞪著蕭如海,“你真是人面獸心?。 ?/br> 蕭如海頓時老臉蒼白,眼部褶皺的肌rou抑不住地抽搐起來。 “你們別聽這個女人搬弄是非!” 蕭憐兒看著這樣的蕭如海真是可笑,她忍痛啞笑,“蕭如海,你不是說過,你的夫人又老又干,你早就沒興趣了嗎?你還說過最喜歡聽我在床上痛苦的申銀聲,不是嗎?” “啪”的一記掌摑聲,即便在吵雜的喧鬧聲中,也極為有穿透力。 蕭如海怒極,一個巴掌就猛扇到蕭憐兒臉上。 將她臉打偏至一側(cè),被打的那邊臉頰紅腫脹高,嘴角也被打破,流出一絲血紅。 不遠處的梁昊,也看不過去,生怕蕭如海再對蕭憐兒出手,快步過去,默默擋在了那可憐的女人的面前。 池慕寒見狀,目光攸得一沉。 他許是顧及眉嫵感受,即便蕭憐兒被掌摑,池慕寒能是佇立于原地。 從他眉目之間就能看出隱有擔憂,眉嫵知道這人始終還是放不下蕭憐兒,他們之間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說得清的,就像池慕寒說的,即使給不了蕭憐兒婚姻,也會照顧她一輩子,就像大哥照顧meimei一樣。 她想,只要池慕寒心中有一桿秤,她是他心中唯一,她便滿足。 于是,眉嫵先開口道,“你還是過去瞧瞧吧。” 池慕寒一驚,眉嫵居然讓他過去看憐兒。 “你不生氣?” 眉嫵豁達一笑,“你都說了,你的心里只有我。我相信你。” 大家不知剛才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知蕭如海是何故要打蕭憐兒一巴掌,紛紛側(cè)目朝蕭憐兒那邊看去,猜測是蕭憐兒來搶婚,惹得蕭如海不滿了。 “各位記者,請稍安勿躁。你們這樣,對池公子夫婦全然沒有禮貌!待會我會安排記者招待會,讓大家有充分的時間問題。各位賓客們,也請你們現(xiàn)在回到各自的席位上去吧?!?/br> 那一席話,聲音不大,從容老沉,讓周圍迅速安靜下來。 那說話之人正是池家的白管家,說完,他微微俯身,看向輪椅上一身藏青色唐裝的池老爺子。 池霆頷了下首,表示滿意。 “去告訴梁昊,先把憐兒帶下去。慕寒的婚禮,不能再讓人繼續(xù)看笑話了?!?/br> 白管家道了聲“是”,就朝蕭憐兒那邊走過去。 這時,池慕寒也聞聲而至。 如此狼狽的蕭憐兒,散亂了的發(fā),蒼白得沒有氣息,讓池慕寒心有不忍,憐兒已受了太多的苦和委屈,他更是欠了這個女人太多。 年少時的約定,早已面目全非。 他給不了她想要的一生,只能盡到最大的責任去照顧她。 狠辣的目光掃過蕭如海,聲線陡得變厲,“蕭叔叔,在我的婚禮上動手打人,可問過小侄?” 這個池慕寒越發(fā)猖狂了,不娶他的寶貝女兒就算了,還老是跟他唱反調(diào)。 之前一次是為了沈眉嫵,這次又是為了蕭憐兒。 蕭如海是什么人,陰狡至極,瞥了眼蕭憐兒,“我教訓我的女兒,何時要請示你這個小輩?還是說,憐兒在池宅住了一段時日,就不是我蕭如海的女兒了?” “就算蕭叔叔你要教訓女兒,也該找個合適的場合。你打人就算了,還讓我這大喜的日子見了紅!蕭叔叔,你說該怎么辦?” 池慕寒眸光微微一斂,掃過蕭憐兒嘴角那抹紅。 以前蕭音音挺仇視蕭憐兒的,但聽到從蕭憐兒嘴里說出的那件事后,她對蕭憐兒的仇視,變成了同情,還有歉疚,畢竟父親太不是人了。 可是這種事,涉及父親名譽,哪能往外傳? “慕寒哥,你就別跟我爸計較了。我爸他年紀大了,剛才一時沖動犯了糊涂?!笔捯粢魧Τ啬胶f完,就扭臉看向蕭如海,“爸,我們走吧,別給慕寒哥添亂了?!?/br> 哪怕蕭如海不給池慕寒面子,也要給池霆面子。 “走!權(quán)當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br> 蕭家一家子氣色不好地先行離開。 梁昊背后的蕭憐兒一手按著肩膀,一手撫了撫自己腫脹的臉,盯著池慕寒,委屈地靜靜流淚,眼里眉間是道不盡的哀涼。 男人心中隱隱一痛,想上去給予她一些安慰。 但,他什么也沒做。 只朝梁昊揮了下手,意思是,讓他帶著憐兒快走。 蕭憐兒拖動著疲乏的腳步,三兩步走至池慕寒跟前,“慕寒,謝謝你,我曾經(jīng)傷害過你,今天又大鬧你的婚禮,你還不計前嫌地如此護我?!?/br> “什么都別說,回去休息。” 池慕寒微冷的聲音中,藏著一份獨特的憐惜。 哪怕站得遠一些的眉嫵,聽不見他們說什么,但只要仔細一點,就能從池慕寒的眉眼中,將一切看得分明。 讓眉嫵有一種錯覺,她也分不清那個男人對蕭憐兒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感? 是單純的同情,還是情到深處不可自拔的愛憐? 莫名的,眉嫵心尖還是被什么蟄了一下,泛疼。 “好?!?/br> 蕭憐兒也不再強求,流著淚,只道了一個字,便與他擦肩而過,寥落孤單地往前走去。 但沒兩步,蕭憐兒臉色一白,腳步猛地一頓,絳紫的指尖捂住心口,就頭重腳輕地往前栽倒。 一切,她掐算得精準。 包括不分場合故意激怒蕭如海,被他打了一巴掌。 池慕寒一慌,還是沒能控制住,探臂攬住了那女子的腰。 蕭憐兒心底獰狠一笑,到底這男人還是放不下她? 不管是對她的感情,還是對她這具重病的身體,她只要占一樣也能和沈眉嫵平分秋色了。 看著池慕寒那般著急地把那個病倒的女人摟在懷里,眉嫵的心緊緊揪起來。 池慕寒,說好了,不再摸別的女人的呢? 田澄快步走到眉嫵身邊,“眉嫵,池公子要和那個女人走了,你快想想辦法啊?!?/br> “若他非走不可,即便我去攔住他,也只會徒增他的反感罷了。要走的男人,挽不回,留不住?!贝丝痰男乃?,只有眉嫵才能領(lǐng)會到,也只有自己能獨自咀嚼。 因為,她能預料到,池慕寒即將抱著那個病倒的女人離開這里,把她一人丟在這里。 她會成為第二個藍歌。 席云崢是壓根沒來參加婚禮,而池慕寒好不到哪里去,走了個過場,就為了別的女人走了。 池公子,我終究,還是沒有等到你。 那刻除了心尖陣陣劇痛,眉嫵還隱隱擔心起來。 也許,第二天,她出現(xiàn)在各大報刊之上,成為江城第二個大笑話。 池慕寒才抱著蕭憐兒走了兩步,心中那份隱隱的牽掛就讓他駐足。 他回頭,皺眉凝視著眉嫵,她小臉蒼白,雙手緊緊捏著裙擺,悠悠望著他,有期待,有哀怨,還有淡淡悔意…… 腦袋里就莫名迸出劉若英那句歌詞——能不能有人告訴他,別讓我傷心。 眸中一刺,又垂眸看了看懷中快要暈厥過去的可憐女人。 心頭在微微掙扎著,白管家趕忙跟過去,在池慕寒耳邊適時提醒,“二少爺,這時,你要走了,置池家的顏面和二少奶奶于何地?蕭小姐犯了病,有醫(yī)生就夠了?!?/br> 池慕寒擰了擰眉頭,就將病怏怏的蕭憐兒,塞到梁昊手里,“送憐兒去醫(yī)院?!?/br> 眉嫵心頭一喜,幸好,他及時收手。 田澄也激動地推了推眉嫵的手,“眉嫵,快看,池公子改變心意了,他回頭了,你在他心里還是最重要的?!?/br> 見他一步一步走來,眉嫵心底才舒了口長氣,可捏著裙擺的掌心里依舊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看著池慕寒再次走到自己跟前,她將曲眉挑高了,揶揄道,“池公子,這次你怎么沒跟蕭小姐走?” 池慕寒這次特別乖,也特別誠懇,溫柔地執(zhí)起她滿是手汗的手,她的手心受過大大小小的傷,有些微微的粗糙,他心中更憐,便將她手握得更緊,害怕一松開,她就會消失似得。 唇輕輕壓近她,輕聲道:“這不怕被太太體罰嘛?!?/br> 換言之,只是,我舍不得你傷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