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jié)
“不正是因為曾經(jīng)的承諾,你才能這么活靈活現(xiàn)站在我面前么?” 送她去美國換心臟,這么多年把她留在席家,給她一處安身之所,甚至默許她打著他的名義,在外面片約不斷。 蕭憐兒抿了抿唇,無話反駁。 的確,池慕寒是個重信守諾的男人,假如沒有池慕寒為她提供最好的醫(yī)療壞境,她活不到現(xiàn)在,更不能活生生站在他眼前。 可這都不是因為愛情,終歸不是她想要的。 她經(jīng)營這么久,拼命地想要延續(xù)自己的性命,逼死了自己的母親,讓她把健康的心臟換給自己,甚至為了他,對沈眉嫵痛下殺手,逼得自己走上了犯罪這條不歸路。 堅持了這么久,她又得到什么呢? 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慕寒,我今天來找你,正是想告訴你,我想通了。既然你寧愿選擇虞熹,也不肯要我,那么我成全你們。如果我得不到幸福,我還是希望你得到幸福的。 有個能知你冷暖的女人陪伴在你枕邊,你也不需要再靠安眠藥才可以入睡了。今晚上,我就收拾一下,從池家搬出去住。 至于演藝圈,我也不想再踏入了,這些年名利一直不能給我?guī)碚嬲目鞓罚膊荒芴顫M我空虛的心。我當(dāng)做一個平凡的女人,開一家花店,就這么簡單的生活下去。 這場戲,是虞熹逼我拍的。她對我放下狠話,要是我不拍的話,就要把我趕出池家,還要讓我一無所有??伤幻靼?,于我來說,失去你等同于一無所有。” 說到這里,蕭憐兒喉已哽咽,但還是強忍著淚,不讓眼淚掉下來。 因為眼淚一落,就會弄花她臉上這精致妝容。 她想在分別的時候,在他面前,展示最完美的自己。 她是真的打算離開池慕寒了,孟雨說得很對,她年紀(jì)不小了,不能再耗下去了,更何況,有一個虞熹,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池慕寒心里又沒有她,她既斗不完,又斗不過。 當(dāng)池慕寒身邊的女人,很累,很可憐。 至于虞熹這個囂張跋扈的女人么,在離開時,是一定要送她最后一程的! 這時,孟雨已經(jīng)出來,正緩緩朝自己走來。 蕭憐兒暗暗給孟雨使了個眼色,孟雨悄悄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意思是一切搞定。 她佯裝拿手抹淚星子,卻是深深陰險笑了,輕輕抽泣了下,又繼續(xù)假惺惺道:“雖然我很難過,但我想經(jīng)過時間的洗禮和沖刷,我終將忘卻你?!?/br> 池慕寒抬眉,瞅了她一眼,言辭之間依然冷冰冰的沒什么溫度。 “你能想通,那是最好不過了。” 蕭憐兒沒想到的是,即便她主動提出離開,這個男人還是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一句留她的話都沒有。 她咬了咬唇,默默忍受下來。 隨著池慕寒的目光,看向了虞熹那邊,劇務(wù)已經(jīng)把那幾匹取景用的馬兒牽了出來,其中一匹鬃毛曳地,有著青白雜毛的馬兒最符合劇本中對獅子驄的描述,也正是這一匹被做了手腳。 池慕寒你對我無情,那就別怪我無義了,我會讓你的虞美人摔得遍體鱗傷,最好摔成像你一樣的殘廢,或者肋骨一根根摔斷,再把她的五臟器官統(tǒng)統(tǒng)刺穿才好。 接下來呢,她就只需要躲在一邊,看著好戲上演了。 于是,她向池慕寒做最后的道別,用一種留戀不舍的目光盯著他,“慕寒,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珍重?!?/br> 池慕寒也禮貌性地回了一聲,“珍重,憐兒?!?/br> 聽罷,蕭憐兒扭頭就走,和站在角落里的孟雨會合。 一見面,蕭憐兒就壓低了聲音著急問:“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一切都按著你說的辦妥了。我把那枚耳釘放在了獅子驄的馬鞍下面,待會虞熹只要一騎上去,就會壓到那枚耳釘,刺痛獅子驄。到時,獅子驄肯定會狂性大發(fā),虞熹不跌下來都難啊。” 孟雨哪曾做過此等歹毒之事,一顆心“咚咚咚”打鼓似得蹦跳不停,還有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不得不插在褲兜里,隱藏起來。 她又緊張兮兮地問蕭憐兒,“我聽飼養(yǎng)員說,這里的馬就屬那匹最名貴,個性也最烈,這里專業(yè)的馴馬師,一不當(dāng)心,也可能被它摔下來。虞熹她不會真的摔死吧?” “就算是摔死,那也是她咎由自??!” 這個時候,孟雨只覺更加心驚rou跳,蕭憐兒比虞熹還要惡毒哪,她居然盼著虞熹死,而且還真這么干了。 “不行,不行,我得去告訴她?!?/br> 孟雨后悔地搖頭,一捏手掌,就欲往前走。 可才抬腳,就被蕭憐兒拽住了手臂,“孟雨,你瘋了!你現(xiàn)在去告訴她,不是找死么?虞熹會放過你,池慕寒會放過你?孟雨,你不要命了?” 孟雨舉棋不定,含著痛苦不安的淚望著蕭憐兒。 “可我以前也是個救死扶傷的護士啊,我……我……怎么能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呢?主是不會原諒我的。主是不會原諒我的。” “你就是想告訴她也來不及了,她快要上馬了?!?/br> 蕭憐兒話音剛落,虞熹就拉著馬韁,輕松躍上了獅子驄。 在泰國時,為了塑造完美體形,也因為真正的虞熹是個馬術(shù)愛好者,虞睿就給她安排了馬術(shù)課程。 沒想到居然還會有用上的一天,果然多學(xué)一門技藝傍身是沒錯的。 心中正如此得意想著,可突然發(fā)生了變故。 不知怎的,之前這匹馬還好端端的,她一上去,這馬憤怒嘶鳴一聲,就發(fā)癲似得,四蹄亂踏,欲把虞熹甩下馬背來。 好在虞熹精于馬術(shù),一手緊拽著韁繩,一手提住水勒,試圖安撫它,讓她停下來,但越是安撫,這馬越發(fā)掙扎,嘶嚎著向前疾奔而去。 這下可糟了,虞熹可是池爺?shù)男纳先?,若出個好歹,那他真是難辭其咎啊。 宋導(dǎo)急得滿頭大汗,拿著喇叭催促馴馬師,“不好,不好,獅子驄狂性大發(fā)了,快、快去阻止它?!?/br> 在馴馬師上馬之前,已有一抹凌厲身影騎上一匹白馬,首當(dāng)其沖前去追趕獅子驄。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池慕寒。 嚇得宋導(dǎo)嘴巴張大,已然是說不出話來,這池爺愛惜美人沒錯,可也太拼命了,分明腿腳不好,還要逞能。 咽了下口水,沖著那些馴馬師一頓吼,“要你們干嘛的?那上面的可是池公子和虞小姐,要是有個閃失,我看你們怎么辦?” 那些馴馬師只得趕緊上馬,去把那兩人追回來。 那獅子驄彪悍,著實跑得飛快,池慕寒快馬加鞭才勉強追上了它。 左手抓牢韁繩,右手朝虞驍遞去,沉著聲,一如既往的溫柔,“抓住我,到我這來?!?/br> 饒是虞熹也是經(jīng)歷生死之人,也被這匹突然發(fā)瘋的馬嚇得臉色大變。 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厲害的烈馬,她體力有限,快要支撐不住,若不快點從這匹馬上面解脫,她這一摔下來,不死也得殘。 可速度這么快,萬一她沒能抓住池慕寒,或者池慕寒不能拉主她,她也得摔個半死。 瞥到虞熹眼中遲疑,池慕寒?dāng)Q緊眉目,已然是一頭大汗,卻仍有著泰山崩于前臨危不驚的從容不迫。 “相信我,把手伸過來?!?/br> 虞熹沒得選,只能賭一把,選擇相信池慕寒。 她一咬牙,就空出一只手去夠男人那只寬厚的手掌。 騎在馬背上顛簸得更加厲害,在徹底失去平衡之前,終是僥幸被那只溫?zé)岬恼菩乃浪牢兆?,又被男人用力一拉,把她拉到了馬背上,雙手緊緊摟住了她。 一下便塵埃落定,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溫暖感擁向她全身。 耳畔就這么不恰當(dāng)?shù)鼗厥幤鹆四鞘姿?jīng)很愛對池慕寒唱的那首《當(dāng)愛在靠近》—— 愛從不容許人三心兩意,遇見渾然天成的交集,錯過多可惜,如果我是真的決定付出我的心,能不能有人告訴他,別讓我傷心? 心底隱隱的痛涌上來,眸中濕意漸浮,池慕寒,你知道嗎,我曾把你當(dāng)做渾然天成的交集,可是你卻傷碎了我的心。 池慕寒驅(qū)動馬韁,讓馬緩緩減速。 眾人虛驚一場,索性二人都平安無事。 蕭憐兒亦是為池慕寒捏了把冷汗,畢竟是一直愛著的男人,她不希望他有事。 只是,她沒想到,池慕寒可以為虞熹如此瘋狂,真是教人又恨又妒又無可奈何! 虞熹被男人擁在懷中,脊背與他火熱的胸膛口貼緊,剛剛才塵埃落定的心又浮躁起來。 在馬快要駐足之時,男人裹在她身側(cè)的臂膀猛地一松,她脊背上的灼熱頓散,只覺身后有什么一晃,便聽得“噗通”一聲rou體落地響動。 慌亂之下,虞熹地扭頭看向身后,那人已然不在馬背之上,卻是重重跌到了草地上。 ☆、第287章 是誰栽贓陷害她 “池慕寒——”虞熹焦急下馬,但剛才被那獅子驄跌得雙腿乏力,跳下來時又著急,也是“噗通”一聲跪摔在池慕寒身旁,搖晃著他,“池慕寒,你怎么了?你還好吧?” 男人臉色蒼白,滿臉大汗,摔倒之后,已是無法動彈了。 可他仍是隱忍著痛楚,艱難地動了動手指,拉住了她的手,薄韌的唇勉強扯起一抹溫柔弧度。 “你好,我就好?!?/br> 虞熹死死抿著唇,不讓那些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水掉下來。 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能哭,更不可以感動。 想想這個男人的狠心絕情,都是因為他的見死不救,才讓她毀了容,失去了孩子…… 濕意漸消,冰冷和憎恨卷土重來,占據(jù)了她那雙嫵媚的眸。 劇組人員都圍涌上來,隨后,把池慕寒送進了醫(yī)院。 作為他的名義上的女友,當(dāng)然得跟著池慕寒去醫(yī)院,不過上車之前,她先和宋導(dǎo)打了個招呼,再囑咐范琦留下,“今天這場意外不簡單,你留下來好好查查看,宋導(dǎo)會配合你?!?/br> 范琦點了點頭,“我會好好查的,你快去陪池公子吧?!?/br> 這事哪里都透著古怪,那匹馬被牽出來的時候還好端端的,怎么虞熹一騎上去,就突然發(fā)了瘋呢? …… 醫(yī)院。 池慕寒一直昏迷著,可是在他昏迷期間,他一直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 虞熹只能任由他這么抓著,陪坐在病床畔。 醫(yī)生說,由于劇烈運動,池慕寒腳上舊疾復(fù)發(fā),生生把他痛暈了過去。在摔下來時,左臂著地,導(dǎo)致輕微骨折。 顧清雅和池馨他們在接到梁昊的通知之后,便匆匆趕來。 一聽醫(yī)生這么說,顧清雅就抓著池馨的手哭訴起來,“你說你哥是不是傻?一遍遍催他動手術(shù)就是不肯,你看看吧,拖著拖著現(xiàn)在都這么嚴(yán)重了?他年紀(jì)還這么輕,總不能落個終身殘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