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節(jié)
虞睿仍是用最尖酸刻薄的話刺激著許向南,許向南覺得自己的心臟口如同被撕裂開一般隱隱作痛。 他以為自己從不在意他們這段可笑荒唐的關(guān)系,但當(dāng)這層關(guān)系被血淋淋地揭開后,許向南才發(fā)現(xiàn),原來也是如此痛苦,原來他也在乎。 從最開始的激烈掙扎和反抗后,到沉默應(yīng)付,再到坦然接受,整整三年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可恰恰虞睿是看似有情卻無情,而他看似無情卻有情。 他心中凄涼感嘆,人還真是奇怪,怎么能夠既愛男人還愛女人呢? 還是說真像書里寫的那樣,真愛是不分性別的? 他悶頭自嘲苦笑了下,“走到今天這一步,也非我所想。你選小嫵,我自然也選她,畢竟我跟她是青梅竹馬,我們彼此最了解彼此。只要你讓我們平安離開,你的那些秘密和把柄我永遠會替你藏好。” “許向南,你知道嗎?威脅過我的人不少,但那些人都沒什么好下場。你這是在拿命開玩笑?!?/br> “我是普通百姓,跟你這個當(dāng)官的不一樣,我這樣的人的命又值多少錢呢?可你就不一樣了,你可是官員中標(biāo)榜的榜樣啊,你那些糜爛的私生活不想被公布于眾,遺臭萬年吧?其實,你這樣的人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又為何偏偏要我的小嫵呢?” “我饒過你,池慕寒能饒了你?許向南,你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 是啊,這個局,進來了,想脫身,又談何容易? 她和許向南不活就是這些人的棋子而已,又何談自由? 而虞睿是什么樣的人,這些年來她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知法犯法的事沒少干過。 據(jù)她所知,虞睿有培養(yǎng)一批殺手,專門用于制造意外事故,鏟除異己。 就像她身邊的助理范琦,也是虞睿安排在她身邊,監(jiān)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一想到那些冷血殺手,虞熹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生怕許向南會出意外,她再次冷冷開口,跟他撇清關(guān)系。 “沈煜塵,我難道剛才跟你說的還不明白?剛才,我只是一時沖動說的傻話。你要走,就一個人走吧。只要一天沒有報仇,我就一天不會離開江城。不過,你離開歸離開,我也勸你識相一點,別跟我二叔玩硬的,把對我二叔不利的證據(jù)都銷毀了?!?/br> “小嫵,你……” “沈煜塵,我很早以前就說過,什么浪子回頭我無感,回頭草,我拒吃。背叛了就是背叛了,錯過就是錯過了,沒什么好解釋的。我恨感謝你這三年來的悉心照顧,也很感謝你為我付出的一切,我會回報你,但絕不會是以身相許。” 許向南索然沉眸,凝著虞熹。 “小嫵,是人都會有做錯事的時候,我已經(jīng)改了,也在盡力彌補,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么?我們年紀(jì)都不小了,難道還要繼續(xù)浪費寶貴光陰么?” 虞熹不想再跟許向南多說什么,這是她要走的路,她不想再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她直接拉過虞睿,把手抄進了虞睿的臂彎里,“他不走,我們走?!?/br> 許向南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頹喪至極。 可又能怎么樣? 誰讓他沒用,無論如何也挽不回那個女人的心? 忽然,虞睿心情大好,對這個識時務(wù)懂進退的女人又多了幾分欣賞之意。 “還是美人懂事?!?/br> 虞熹腆著臉笑,很是乖巧,邊走邊說,“二叔,對不起,剛才我對你那樣,你別生我的氣……” “你覺得我的肚量有這么小,會跟女人一般見識?而且是我看上的女人?!?/br> 講真,你看上我,真的是讓我有點惡心。 虞熹心里是這么腹誹的,但笑靨如花。 忽然,一計涌上心頭。 她停下腳步,溫順柔媚地看著虞睿,嬌滴滴道,“二叔,你真有這么疼我么?” 以前若是有女人跟他撒嬌,他只會反感,但眼前這女人,眼里眉間都讓人看著舒服。 他雙手環(huán)上了女人纖細的腰肢,“我為了你,男人都不愛了,你說呢?” “那如果有人揚言要對我不利呢?” 虞睿皺了皺眉,“除了宗良外,還有誰?” “蕭音音。” “她?” “二叔,你有所不知,原來那個假眉嫵就是蕭音音。今天她來片場找我,還把我催眠了,讓我走進了噴泉池,要不是范琦和池公子,也許今天你可看不到我了。雖然池公子狠狠教訓(xùn)了她一頓,可是我怕她還會來找我麻煩?!?/br> 虞熹倒并非蕭音音來找她麻煩,她最擔(dān)心的是,蕭音音會去找她的家人。 蕭音音今天被池慕寒差點整死,像她那種記恨心重的女人,一定不會乖乖收斂,而是找一切機會報復(fù)。 她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到她的家人。 虞睿眉目越擰越緊,昨晚才警告過蕭音音,讓她別動虞熹,可她居然敢出爾反爾? “好,蕭音音就交給我來幫你收拾?!?/br> ☆、第328章 池公子還是個癡情種? 虞熹還真是有點出乎意料,她方才也只是試探著說了下而已,但沒想到虞睿居然這么快就答應(yīng)下來。 早知道今天蕭音音才告訴她,蕭如海救過虞睿一命,可現(xiàn)在,虞睿居然為了她,要對恩人的女兒恩將仇報? 這個男人,還真是狠! 虞熹笑著謝他,謝過之后,不想再跟他在這多糾纏,就說道,“二叔,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br> 才動腳步,就被虞睿按住了肩頭。 “這么急著走,是不想跟我在一起?” 聽著男人驟沉下來的聲音,虞熹眉心亦是蹙了下,轉(zhuǎn)臉過去,微笑以待。 “你是我二叔,我怎么會不想跟你在一起?” 他把臉壓低了了些,虞熹耳邊拂過男人曖昧的氣流。 “美人,我現(xiàn)在不想當(dāng)你的二叔,也不是你的二叔?!?/br> “我叫了你三年的二叔,我敬你如兄如父,你突然對我這樣,真的讓我很難接受。” “我知道你個性執(zhí)著,池慕寒這個仇不報,是不會離開。那我就等到那個時候,我希望那時你已經(jīng)完全接受我了?!?/br> 虞熹心頭被他這話壓的喘不過氣來,難道解決完池慕寒,她就要迎接這根攪屎棍了嗎? 她的人生路還真是不平坦,一難接著一難,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可她現(xiàn)在沒空傷春悲秋,笑嘻嘻說,“我也希望如此,那個時候我能改口叫你別的?!?/br> “我早就跟你說過,沒人的時候可以叫我阿睿。” 真的,她很排斥,比叫池慕寒“池公子”還要排斥,但她還是很違心地勾起唇角,甜膩膩地叫他“阿睿?!?/br> 他聽得愉悅,拉著她,打算帶她去房里親昵一番。 她也看出他有不良心思,被他拉著向前走了幾步,忙不迭說,“我跟藍歌約好了,兩點去醫(yī)院看她,還有虞驍。” 虞睿這才停下腳步,抬腕看了看時間,就快兩點了。 “不如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br> “我也想去看看虞驍好點了沒?” 虞熹扭不過去,只能和虞驍一起去了醫(yī)院。 當(dāng)著外人的面,虞睿不敢對她行為不軌,保持著一定距離。 從醫(yī)院出來后,直接回了池宅。 池馨和沈光禹他們都在,好像在商量著什么事,顧清雅逗著小外甥的同時,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們討論著。 顧清雅一抬頭,就撞見了虞熹,悻悻說了句,“說曹cao曹cao到?!?/br> 池馨往后瞄了一眼,看著虞熹的時候不比顧清雅,眉眼間很是溫善柔和。 “去吧,和她聊聊?!?/br> 沈光禹的手在妻子的手背上拍了下,給她以鼓勵。 池馨這便起了身,朝虞熹走去。 “虞小姐,現(xiàn)在方便嗎?我想找你聊聊?!?/br> 說實在的,虞熹很累,身心俱疲的那種累,但看得出池馨沒什么惡意,就說,“有什么你就說吧?!?/br> “后院涼爽一點,我們?nèi)ツ抢镎f。” 時隔三年,后院的變化不大,草木青蔥,繁花似錦,比起以前更加茂盛。 那座八角涼亭還是一如既往的復(fù)古雅致,唯一不同的是檐角都掛了一盞蓮花燈。 她們二人在此間落座,池馨就起了個頭,“虞小姐,我要謝謝你?!?/br> 虞熹一怔,不明白池馨用意。 她疑惑挑了挑眉,“謝我什么?” “謝謝你讓我二哥又活了過來。” “他不是一直活得好好的嗎?一直都是江城身份顯貴的鉆石王老五呀?!?/br> 池馨搖了搖頭,“不,在我二嫂過世之后,他過的一點都不好。也許在外人看來,似乎池公子瘸了一條腿,跟曾經(jīng)那個風(fēng)華絕代清冷矜貴的池公子沒有一絲的差別,但只有我們這些最親近的家人才知道,這些年他過的很糟糕,就跟行尸走rou一樣。他沒有一天不懷念我那過世的嫂子,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池家大門還有幽荷院的門口都掛了兩盞蓮花燈?” 她指了指涼亭檐角,“你說的是那種蓮花燈?這個跟你過世的嫂子又有什么聯(lián)系?” “嫂子去世后,我二哥在海上找了她整整半年,可是不管是人還是尸體,什么都沒帶回來。那時候,他整個人一蹶不振,在為嫂子辦完喪事之后,更是形銷骨立。沒多久,他就失蹤了。 我們只當(dāng)他是出去散心去了,沒想到他只身一人去了戒臺寺。我們找到他時,住持正給他做剃度。我們看著那一地的落發(fā),心疼不已,懇求住持住手,苦口婆心勸他回去,可他心意已決,執(zhí)意留下。 我媽問他,慕寒你傻了,怎么就舍得這花花世界呢?你猜二哥他說什么?” 說到這里,池馨停住,故意打了個啞謎。 當(dāng)然,虞熹也很想知道,著急問了出來,“他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