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節(jié)
藍歌一步步往里走進去,就是在這個房間,她失去了女人最寶貴的第一次,眸光盯住那張昂貴的真皮沙發(fā),確切地說是在這張沙發(fā)上。 席云崢正埋頭審閱著手里的文件,以為是夏雪來了,手上的筆不停得轉(zhuǎn)動,說道,“雪兒,我說過我工作的時候別來書房找我,太悶的話,就出去逛逛街。” “要讓席總失望了,我不是你的雪兒?!?/br> 藍歌走到那張沙發(fā)那里,指尖微微顫著,撫過那張沙發(fā),像是哀悼曾經(jīng)美好的逝去。 該死的! 他太醉心工作,沒留意到這個女人的腳步聲跟雪兒是不同的。 席云崢皺起眉頭,眸光峻冷如寒月。 “藍歌,你進來做什么?這個時候,你該陪著宴青!” “宴青要我留下來陪他,你也同意我留下來陪他,可是,我并沒有同意。” 藍歌神色倨傲地俯視著席云崢,嘴角一抹冰冷如毒的笑意。 這個女人從監(jiān)獄里出來,看來過的很滋潤。 只是短短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越發(fā)的高傲了,這樣的高傲里還蝸居了一份冷意,這是他三年前不曾見過的。 極度厭惡她的這種俯瞰的目光,席云崢攸得站起身來,身高比她高出許多,換成是他來俯視藍歌。 他問道,“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不打算留在這里陪宴青?” 藍歌的面色極其冷靜,與這個高高在上如神邸一般的男人談判時,必須要有強健的心魄才能抵擋得住他目光的侵略,好在她的身心已經(jīng)千錘百煉了。 她站得穩(wěn)穩(wěn)的,語氣也是極其穩(wěn)當。 “打算?我自然有這個打算的,不過我能不能留在這里全看席總你了?!?/br> 見得對面近在咫尺的男人面色越發(fā)得沉下去,她心里得瑟地笑,表面仍是佯裝面無表情。 “要我在這里陪宴青很簡單,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有我在的地方,不能有夏雪。也許,憑你席總本事,可以強留我在這里,但是讓宴青知道,你對我用強,想必以他脾氣,他也不會答應(yīng)。是不是?” 夏雪那個女人毀了她女兒的墓,她能讓她過得這么舒心么? 當然是不可能的! 她再次強調(diào)道:“席云崢,要你弟弟身體康復,還是要夏雪這個女人留在席宅,就全看你一句話了?!?/br> 這就是一場豪賭,藍歌決定賭一場,就賭在這個男人心里,他親弟弟的命究竟有多重要? 席云崢的薄唇緊緊抿著,眸光如刑場上的刑具一般,幾乎要將她凌遲。 逼他心愛的女人走,這讓你很痛苦吧? 只怕現(xiàn)在席云崢才真正領(lǐng)教到藍歌這個女人的城府,真是他媽的深得一逼了。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居然恬不知恥地提出這樣的要求,虧得席宴青豁出性命一般得對她,居然,她留下陪到席宴青康復為為止,都要用要求作為交換。 他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女人想得如此周到,是的,他強留她,讓宴青知道,定不買賬,而且,要是讓宴青知道,她留下非她本意,只是要逼走雪兒,想必他那個傻弟弟肯定要傷心了。 “藍歌,你可真是個狼心狗肺、玩弄心計的女人!” 藍歌心里冷笑,嘴角也不覺得揚起,學了虞驍那貨的一句。 “謝謝席總贊美!其實,你還可以更狠一點贊揚我的,譬如蛇蝎,譬如白骨精、蜘蛛精、狐貍精神馬的,都可以?!?/br> 反正,她在他眼里心里早就是個最惡毒的女人了!不在乎更激烈的詞匯了。 她這樣的話,只讓席云崢覺得更想發(fā)火。 藍歌看著他撐在桌子上的手掌不覺地慢慢收攏,喲,這貨是又有打她的沖動了嗎? 她的眸光從他緊緊捏成的拳上收回,落到他一張像是要火山爆發(fā)的俊臉上,又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席總,究竟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藍歌,你贏了!給我滾出去!” 席云崢僵硬著一張冷峻的臉,低吼。 權(quán)衡之下,他當然只能是先送走雪兒。 “那我就不打擾你辦公了?!?/br> 藍歌把咖啡杯放在了她辦公桌前,笑得格外養(yǎng)眼。 極其涵養(yǎng)地說完,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出去。 出去的時候比進來時的快了許多,這個讓她充滿痛苦的地方,她一點也不想多做停留。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腳步微微頓了下,說道,“哦,對了,今晚就不要讓夏小姐出現(xiàn)在我視線里,一看到她,我就吃不下飯,我一吃不下飯,身體差了,自然也照顧不好宴青了?!?/br> 只怕這話,讓身后的席云崢有掀桌子的沖動了吧。 高高興興地出去,剛關(guān)上門,就聽到屋內(nèi)傳來乒乒乓乓的破碎聲她又攸得瞇了瞇眸。 那貨沒掀桌子,倒摔起了桌上的東西,剛剛那聲音,是桌上那杯還沒開動的咖啡的咖啡杯被他用盡吃奶的力氣摔破了吧。 可真是好聽的聲音。 這一次出擊,她鼓足勇氣,確實是小勝。 不過她還沒有贏呢,這才只是個開始! ☆、第389章 番外 揚眉吐氣 從席云崢的書房離開后,又來到席宴青的房間。 他睡得正香,睡覺的姿勢不太好看,大大咧咧的,走之前她還把他的手臂塞進被窩里了,這會兒又伸到外面來了。 她彎腰給他掖實了被子,陪了他一會,再起身出去。 她得回去一趟,收拾幾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帶過來。 …… 夏雪在樓上的落地窗前,看著藍歌坐車離開,唇邊卷起得意的笑。 這個討厭的女人可總算走了。 來去匆匆,連留在這里過夜的機會都沒有,她還真是有些同情藍歌呢。 曾經(jīng)的藍歌是多么的風光無限啊,她走到哪里都像一顆鴿子蛋大的鉆石一般熠熠生光,身邊總是圍繞著欽羨的目光,而現(xiàn)在的藍歌失去了席老爺子這座靠山,還真的是一文不值的垃圾了。 夏雪忍不住掩著嘴直笑。 …… 藍歌回到了田澄家中,簡單拿了個小皮箱,裝了幾件干凈的衣服。 在席家呆得時間也不會太長,等到宴青身體康復,她就離開。 席云崢的司機在外面等著,她收拾好衣服后,以最快的速度下樓、上車。 在車上,她一直想象著要是夏雪看到她拿著皮箱再次進入這個家,會是怎樣一種表情呢? 會吃驚地眼珠子都掉出來吧? 一想到夏雪的表情,她心里就特別地舒暢。 當她再次踏入那座宮殿般的席家,很兩個小時前不同的是,此刻渾身縈繞著優(yōu)越感,連空氣中的冷意都減去不少,身邊的氣息淡淡的就像是春天的味道。 這是不是就叫做所謂的揚眉吐氣呢? 夏雪翹著二郎腿,在客廳里看著電視,纖纖玉指上夾著顆要送入嘴里的瓜子。 而這會兒,藍歌拖著小皮箱,優(yōu)雅地一步一步往里走。 在夏雪注意到那迎面而來之人就是藍歌時,慌張地手指上的瓜子迸落到了地上,一跳一跳地跳到了藍歌腳前,藍歌一腳踩上去,狠狠碾過,瓜子殼碎裂的聲音在她腳下清晰可聽。 瞧瞧看,這個女人一見到她,竟然連拿瓜子的力氣都沒有了,真是失態(tài)。 有些東西,與生俱來,例如教養(yǎng),在夏雪這樣暴發(fā)戶性質(zhì)的女人身上是經(jīng)不起考驗的。 夏雪一眼就捕捉到了藍歌手上拖著的小皮箱。 豁的,一下子就聯(lián)想到了什么。 夏雪立即站起了身,一張好看的臉花容失色。 她注視著藍歌一步步逼近,艷紅色的唇角輕輕顫抖著,就像是得了帕金森的老年癡呆,無法控制自己的動作,只差流點口水出來了。 藍歌臉上笑意微漾著,和顏悅色地說道:“我在這個家又不是什么尊貴的客人?何必站起來迎接我?你坐在沙發(fā)上,好好地看你的電視,磕你的瓜子就可以了?!?/br> 夏雪現(xiàn)在是沒有這幅溫柔氣了,連裝都裝不下去了,憤怒地驚恐地瞪著藍歌,手指著她。 “你怎么又來了?” “自然是席云崢請我住進來的?!?/br> 夏雪一張清純的臉此刻微微的扭曲,“不,不可能,阿崢怎么可能叫你住進來?” 席云崢這么討厭藍歌,怎么可能讓這個女人再住進來呢? 就算是要讓她住進來,至少也是先跟自己商量一下啊,就如今早,席云崢說要去找藍歌過來好好勸勸席宴青,也是事先得到了她的同意的。 因此,這樣的突然爆炸性的新聞——藍歌要入住席家,自然,夏雪不相信。 藍歌只是一笑而過,“信不信由你?” 丟下一句,藍歌便從她身邊走過去了,只剩夏雪一個人在風中凌亂了。 夏雪憤恨地咬牙低呼,“我不信,不信,我得去問問阿崢,他怎么能讓你住進來了?” 要是藍歌住了進來,她應(yīng)該和這個女人如何相處呢? 現(xiàn)在的藍歌跟以前不同了,以前的她把什么都看得很淡,那種清高的不把任何東西放在眼里的姿態(tài),讓人咬牙切齒。 當一個人什么都不缺的時候,自然就會看淡。 但現(xiàn)在的藍歌不一樣了,她窮得只剩下昂揚得斗志,更何況藍歌不是一個只有美麗皮囊的草包,面對這樣的藍歌,她怎么能不怕? 這時李嫂從廚房里走出來,看到藍歌手上拎著皮箱,就知道藍歌肯定是成功住進來了。 她就知道,只要藍歌努力一把,沒什么她辦不到的。 李嫂笑盈盈地走向藍歌,替藍歌接過手里的箱子,“大少奶奶,我給你拿上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