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節(jié)
馮寶寶警備地問,“干嘛?” “我把你的衣服扯壞了,我讓人買了件新的給你。” 換了衣服,洗漱完畢,馮寶寶趕緊離開酒店,并未去學(xué)校,而是先回到了家里。 主宰她的是馮百川,她先得向馮百川“投案自首”。 她剛踏進(jìn)家門,便見馮百川、劉欣蘭外加個陸晉原三人齊聚一堂在大廳等候著她了,那樣子就好像是三堂會審,準(zhǔn)備審問她這個犯下“彌天大罪”的罪犯。 馮寶寶心中一凜,心想,這下真的好日子到頭了,要是被他們知道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非把她抽筋剝皮不可。 ☆、第419章 番外 別去找她 馮寶寶深深吸了一口氣,勒了勒書包的肩帶,鎮(zhèn)定地緩步而進(jìn)。 本能地走到陸晉原那里,她潛意識里有種認(rèn)知,不管在什么時刻,他會護(hù)著她。 她知道,這種潛意識,也就是大家俗稱的習(xí)慣是可怕的,卻也是不受控制的。 她瞥了一眼陸晉原,他坐在沙發(fā)上,修長的手指上夾著著一支燃著的煙。 煙霧裊裊上升,他的眸光顯得朦朧,但似乎又噙著一種無言的酸楚憐惜。 她心中莫名地跟著一疼,一閉眼,再睜開眼,卻又看到了一對銳利深沉的眸子,與前一秒的他,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馮寶寶咽了咽口水,笑著跟他打招呼,卻有些牽強(qiáng),“陸晉原,你也在啊?今天這么早下班?” 陸晉原吸了一口煙,緩緩地吐出來,淡淡道,“嗯。” “什么陸晉原,陸晉原的?他是你小舅,真是一點(diǎn)規(guī)矩也沒?” 馮百川如洪鐘般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來,敲在馮寶寶的心頭,讓她一悚。 馮寶寶垂下腦袋,輕輕咬著唇,不敢去看馮百川。 “你昨天晚上一宿沒回來,今天還翹了一天的課,把家里的人和老師都急得要跳腳了。你說說看,你到底去哪里瘋了?” 馮百川的厲聲訓(xùn)斥又令馮寶寶的唇瓣又咬深了幾分,十指相纏緊緊捏在裙前。 他嘴上說的好聽,但馮寶寶心里很清楚,他會跳腳是怕向她mama交代,老師跳腳是怕承擔(dān)責(zé)任。 “馮寶寶,你聽沒聽我說話呢?” 馮百川見她低著頭,悶不吭聲的樣子更是來氣。 馮寶寶緩緩抬起頭來,眼眶已經(jīng)被醞釀得嫣紅,纖長的睫毛輕輕顫著,梨花帶雨的模樣。 她的聲音沙啞而顫抖,在別人聽起來更像是含著一份無助。 “爸,我錯了,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這樣子了,你別罵我,也別趕我走?!?/br> 在馮百川嚴(yán)厲的管教和打壓下,馮寶寶早就學(xué)乖了,認(rèn)錯和眼淚才是王道。 之前她有兩次犯錯,就是這樣才逃出他的魔掌的。 她也知道這種招數(shù)不能多試,會讓他反感的。 可她總不能告訴他,她跟男同學(xué)喝了酒,還在酒店一起共度一晚,那不是伸脖子往刀子上抹嗎? 這次,豁出去了,總得再試一試。 然而,馮寶寶輕輕澀澀的一句,卻揪起了陸晉原的心。 陸晉原終是忍不住開口為她求情,“姐夫,算了吧,寶寶還小,難免不懂事。” 這句話仍是那樣的熟悉,好似又回到了她十歲的時候,陸晉原每回都用這句老掉牙的臺詞來替她開脫,但,每回都能幫到她。 不覺,她心里暖融融的,好似一團(tuán)雪被融化成了水,她的眼淚又那樣不可收拾地落下來。 由于馮百川在,她不敢大聲哭出聲音來,只能小聲地抽泣著。 馮百川看著馮寶寶那哭泣的神情,真是像透了她的母親,她沒有遺傳到她母親的任何一樣可取之處,除了那雙有靈氣的雙眸。 他也委實不忍,皺皺眉,“算了,若還有下次,你就回你mama那里去?!?/br> 馮寶寶點(diǎn)點(diǎn)頭,嗚咽著保證說:“爸,我保證沒有下次了?!?/br> 此刻,她心里在歡欣雀躍,哦也,終于化險為夷了。 她感激地給陸晉原遞了個神色,要轉(zhuǎn)身上樓時,劉欣蘭擋在了她前面,故作溫柔關(guān)心地迸出了一句。 “寶寶啊,你脖子上紅紅的小點(diǎn)點(diǎn)是什么???” 馮寶寶用手去摸自己的脖子,疑惑地皺起眉想,紅紅的?小點(diǎn)點(diǎn)?她脖子上會有這種東西嗎? 經(jīng)著劉欣蘭這么一提醒,馮百川與陸晉原紛紛投來注目的眼光,一眼便看出了那是什么。 二人眸中皆迸出憤怒的火光來,但不同的是,后者怒氣更甚,五指不禁蜷成了拳。 劉欣蘭又逼近一步,仔細(xì)觀摩著她,“還有,你這條新裙子是哪里來的?。刻m姨可從來沒見你穿過呢?你可是從來不穿裙子的喲!” 馮寶寶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這下真的gameover了,祁銘的這條破裙子可把她害慘了。 馮百川一拍沙發(fā)扶手,“馮寶寶,你真是越學(xué)越壞了!你是不是交了什么下三濫的朋友,出去鬼混了?” 馮寶寶被嚇得渾身一顫,手心亦是一手的冷汗。 她輕輕瞥過劉欣蘭,看到了這個老巫婆眼里溢滿毒辣得逞的笑。 她埋著臉,緊緊捏著手掌,不知該如何開口? 陸晉原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緩步走至她身邊,定睛一看,鳳眸漸漸瞇起, 不知為何,明明知道那是什么,還是不死心的要確認(rèn)一下,而后,心被傷得更重。 他告訴她不要早戀,她還是把他的話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 想必這條裙子,也是那個令她徹夜未歸的男人送給她的。 整整一夜,可以發(fā)生很多事。 例如她脖子上這個小小的“草莓”,他都不曾對她做過的事,她跟另一個男人做過了。 一切都逃出了他的掌控,馮寶寶已經(jīng)不再屬于他了? 陸晉原不覺地將煙遞進(jìn)嘴里,又狠狠吸了一口,緩緩?fù)鲁鰺熿F來。 此刻,一種莫名的惆悵像一把利劍割過他的心口,那是怎樣的一種痛的滋味,無人可懂。 馮寶寶局促不安地抬頭之際,匆匆一瞥,從彌散開的煙霧里再一次看到他的眼神,那種眼神似乎比她更憂郁。 但是,她知道只有他能幫她。 她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想離開這里。 雖然老頭子管教苛刻,老巫婆也總是不懷好意地折騰她,日子過得不算稱心如意,可她就是不想離開。 思來想去,可能這里有著她10歲那年的記憶和時光。 那是她過得最幸福的日子,一旦離開這里,她就會失去那些美好。 細(xì)白的指尖緩緩捏住他的衣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淚眼汪然地瞅著他。 “陸晉原,我不想走?!?/br> 馮寶寶一聲哭腔,就令陸晉原眉心越收越攏。 她真的還只不過是個孩子而已,被馮百川一訓(xùn),就嚇成了這樣。 陸晉原半斂著眸,夾著香煙的手,輕輕撫過她脖子上那“草莓”。 在他的指腹觸碰馮寶寶細(xì)膩的肌膚時,她被燙了似得,縮了縮脖子。 旋即,又聽得他沉冷得沒一絲溫度的聲音。 “不過是被搓背巾搓破了點(diǎn)皮罷了,用得著這么大驚小怪?” 他收回手,冷眸掃過劉欣蘭,“蘭姐,這裙子是我送給她的,需不需要我拿發(fā)票給你看?” “這……” 劉欣蘭蹙著眉,氣悶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陸晉原眸光掠過馮寶寶,依舊冷咧地開口。 “馮寶寶,你在外瘋了一天一夜了,不累么?” 馮寶寶微微咬唇,明白他這是為她開脫。 “爸,我上樓去了?!?/br> 一溜煙地,她就消失在客廳中。 這么多年來,陸晉原還是這么護(hù)著他這小女兒,馮百川見狀,也沒跟小舅子較勁。 劉欣蘭心中不爽,但保持著端儀。 “你們倆慢聊,我也去休息了?!?/br> 等劉欣蘭上樓后,馮百川才開腔。 “晉原啊,像你這樣縱容著她,早晚會害慘了她?!?/br> 陸晉原將煙摁進(jìn)煙灰缸里,微微抬眉,口氣卻是風(fēng)輕云淡。 “像她這樣的年紀(jì),貪玩很正常?!?/br> 有些事若真能用壓制和管束解決,他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頭疼。 馮百川長長嘆了口氣,“若是貪玩點(diǎn)也就罷了,可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敗壞了我馮家的家風(fēng)?!?/br> 陸晉原把疲倦的身體丟進(jìn)沙發(fā)里,沉重地擰著眉,用力按揉著太陽xue,只覺得頭疼得厲害。 “晉原,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病了?”馮百川擔(dān)憂地走近他,往他額上一探,燙人得緊,“真是發(fā)燒了。哎……你工作忙,還生著病,何必還非得趕來,替那丫頭白cao這份心?我這就讓司機(jī)送你去醫(yī)院?!?/br> “罷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陸晉原拂開他的手,緩緩起身。 走至門口時,迎面撞來一個走得匆忙的男人,他抬頭望了一眼,正是祁銘。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