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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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早早地準(zhǔn)備好,時辰還沒到,便老早的出門赴了約。 千林山荷花園景色別致,時至金秋,天氣不冷不熱,宜人的很。 姜鐘黎一身深紫色錦服,坐在涼亭之中,手持玉笛,入情奏曲。曲聲婉轉(zhuǎn)和緩,宛如天籟。 莫禮承沉著臉,負(fù)手立在涼亭之下,待曲終,冷哼一身,“姜閣老還是那么有閑情雅致。” 姜鐘離微微一笑,“四弟別來無恙?” 莫禮承還是黑著臉,“托你姜閣老的福,我還沒死?!?/br> 姜鐘黎還是笑,“四弟依然如故,一點都沒變?!?/br> 莫禮承道:“姜閣老所言甚是,我莫禮承是死心眼兒的,一條路走到黑,不知道什么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更不會拋下一切什么也不管,自己跑去享福。” 姜鐘黎面上浮現(xiàn)一抹苦澀,沒接他的話,而是邀請道:“四弟請?!?/br> 莫禮承瞟了他一眼,冷著臉坐到了他的對面。 姜鐘黎為他倒了杯茶,始終謙和,詢問著他這些年來的日子。 莫禮承一直沉著臉。他面上雖冷,內(nèi)心中卻極是火熱,只是火熱之余,也極其傷懷,對他三哥也免不了要怨,要氣。 “姜閣老重歸金陵,只是為你那外孫女而來?” 姜鐘黎嘆息一聲,“芷荷命薄,年紀(jì)輕輕便去了,沒成想夕兒,可惜瑤山萬里之遙,我來了又有什么用。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我姜鐘黎竟經(jīng)歷了兩次……” 聲音哽咽,良久,良久…… 莫禮承心中亦是堵的慌,可他不僅僅是因為蘇凌夕的死。 良久,良久,見姜鐘黎似乎緩了過來,莫禮承道:“這么一說,你呆不多久就要回去了?” 姜鐘黎點頭。 莫禮承沉默,又是良久良久,驀地抬頭注視上姜鐘黎,聲音沙啞,“三哥,你別走了!” 姜鐘黎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一顆心驀然翻騰起來,不過他立馬控制住了情緒,面上瞬間無異,只聽莫禮承壓低聲音,眸光閃爍,帶著真誠,帶著祈求,也帶著決心。 “你我兄弟聯(lián)手,共同謀劃復(fù)仇,為殿下和大哥報仇雪恨??!” 倆人眸光相對,內(nèi)心中皆是洶涌澎湃,可沉默取代了一切。 又是良久良久良久。姜鐘黎回了話,“四弟,歸隱吧?!蹦Y承聞言,心重重地一沉,眸光驟變。失落,失望,氣憤,惱怒。 他竟然和十八年前一樣,對復(fù)仇只字不提,反而要他也同他一樣歸隱?! 莫禮承突然就仰天大笑起來,可笑著笑著就哭了。 “我大哥被人害死了,我侄子也被人害死了,你讓我歸隱?那你還不如讓我一頭撞死!” “對方兵權(quán)在握,力量懸殊,你不歸隱又能做什么?” “做什么?就算什么也不能做,只要我莫禮承一天沒死,那姓龍的便別想越雷池半步!” “四弟,你聽三哥一句勸,你若執(zhí)意如此,他早晚會對你下手?!?/br> “下手?” 莫禮承仰天大笑,滿臉淚痕,失望與心痛。 “你覺得,我怕死的么?姜鐘黎,事到如今,你我也沒什么話說了。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昔日太.祖皇帝怎么待你?大哥怎么待你?殿下又怎么待你?你若忘了便忘了吧。我忘不了,我這把老骨頭,就葬在這兒了!” 他話一說完,起身揚長而去…… 空余姜鐘黎一人,夕陽的余暉照在他年邁,布滿皺紋的臉上…… 夜幕降臨,陸晟軒飲了最后一滴酒,昏昏沉沉地喚著阿寧。 阿寧聞聲跑來,一屋酒氣,見他正伏在桌上,不住地咳著,趕緊過來扶他上床。 “少主!” “酒……去給我拿酒……” 阿寧急道:“少主不能再喝了!” “啰嗦!快去拿!” “哎呀,少主!真的不能再喝了!近來本就舊疾常犯,少主若是還這么糟.蹋身體,后果不堪設(shè)想!” 陸晟軒不依,對他的話仿若不聞。 近一個月來,他一直是這樣的狀態(tài),不見客,也不出門,只是每日買醉,飯也不吃多少。 這根本就不是阿寧所認(rèn)識的少主。 陸晟軒身邊的幾個故人,諸如蝶幽,阿寧,宋婆婆,每日瞧著他消沉頹廢下去,當(dāng)真心痛不已,可勸也勸了,該說的話也都說了,但并無作用。 陸晟軒對他人的話恍若不聞,說什么問什么都不回答。他不肯打開心扉,自那日崖下回來之后,也沒再掉過眼淚。 可蝶幽等人都看得出,他沉浸在傷痛中,已經(jīng)磨滅了斗志,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他了。 “我叫你拿酒來,你聽沒聽見!”他一把掙脫了阿寧,眼中露出戾氣。 “不拿,少主打我罵我吧!” 阿寧別過頭去,面露苦楚。 陸晟軒一把推開他,抬步朝門口走去。到了門口,開門見到宋婆婆,央求道:“宋婆婆,宋婆婆,去給我拿酒去,快去。” “少主!” 宋婆婆一陣心疼,“少主要振作,要振作啊?!?/br> 陸晟軒恍若不聞,只接著叮囑,還帶著祈求的口吻,“快去快回,宋婆婆,快去,快去給我拿酒來?!?/br> “少主!” 見宋婆婆久久不動,陸晟軒眉頭一皺,便錯過她。 他一路直奔酒窖。宋婆婆和阿寧緊跟其后,可誰也追不上他,攔不住他。他進(jìn)了酒窖,裝了一壺,剛要喝,卻被阿寧搶了下來。 “少主真的不能再喝了!” 陸晟軒眉頭一皺,又搶了回來,可他二人始終在他身邊相勸。他覺得好生心煩,便拎著酒壺回房,可剛要插門,門霍然被人拉開,只見一個相貌嫵媚的女子面露苦澀,正凝視著他,卻是蝶幽。 蝶幽聞著他一身的酒氣,瞧見他手中的酒壺和頹敗的樣子,胸口一緊。 她抬手一把奪下了那酒壺。 陸晟軒大驚,立馬去搶。 蝶幽眼中噙淚,緊緊地抱著,就是不放手。 陸晟軒倒不是搶不過她,但避免與她肌膚相親,也不敢動手,只央求道:“給我,快給我?!?/br> 蝶幽就是不給,看他與曾經(jīng)判若兩人。她心痛不已。陸晟軒不斷哀求,為了壺酒而已,哪還有曾經(jīng)的半點傲氣。 “給他,讓他喝!” 驀然,一人厲聲道。宋婆婆與阿寧幾乎同時回頭,只見來人頭發(fā)銀白,負(fù)手在后,一身深紫色華衣,一臉凜然,正是姜閣老姜鐘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追文至此的小天使。 感謝小可愛寶寶,法式微笑寶寶,我是白富美寶寶,卿九寶寶,娘口醬i寶寶,詩鳶寶寶,花花寶寶,23027927,24170671,12946425,的留言。 之前有讀者擔(dān)心時間不夠,這個不用擔(dān)心啦。下章表妹或許能重回,表妹重回的章節(jié)名字叫“又四年” 所以,你懂的。 么么噠! 第66章 又四年 “閣老!” 宋婆婆和阿寧立馬躬身拜見。 陸晟軒一滯。這是這么多天來, 他第一次對他人有了反應(yīng)。 可僅此一瞬,他又恢復(fù)了之前的樣子, 奪過蝶幽手中的酒壺, 喝著, 轉(zhuǎn)頭進(jìn)了屋。 輕輕的一聲“砰”,隨他進(jìn)來的還有蝶幽和姜鐘黎, 而宋婆婆和阿寧則守在了門外。 陸晟軒倚墻坐在了地上,不斷地喝著酒, 直到喝完最后一滴, 方才丟開了酒瓶。 但他沒有再要。 室內(nèi)空氣凝結(jié),寂靜無聲。 良久, 良久, 姜鐘黎方才開口問道:“世子打算這樣到什么時候?是等到龍堃登基?還是等到長眠在地下的戰(zhàn)士們連骨頭渣子也爛得沒了?” 陸晟軒不語,面無表情。 蝶幽心疼他, 鼻子一酸, 流下淚來。 姜鐘黎又繼續(xù)道:“梁蕭被牧翎打的毫無還擊之力,三萬精兵如今只剩了不到一半,世子不想辦法解救他,是想看著他全軍覆滅?” 陸晟軒還是無語, 目光只朝著一處, 甚至看不出他是否在聽姜鐘黎說話。 姜鐘離愈發(fā)激動,“眼下時局緊迫,世子責(zé)無旁貸,無論多艱難, 世子都要站起來!世子要時刻的記得,世子不是一個人,世子從出生那天起便與常人不同;世子要是倒了,祁王黨就倒了;世子背負(fù)的不僅僅是世子的生父,養(yǎng)父,母親和家族的血海深仇,更是長眠于地下的三十萬英靈的血海深仇和整個南朝天下!世子得時刻記住,世子不是陸晟軒,不是潛淵,而是姓楚的!而這南朝天下也只能姓楚!” 他言之鑿鑿,激動萬分,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話。陸晟軒雖仍是面無表情,但姜鐘黎相信他,知道他聽的進(jìn)去,也知道他終究會振作起來。 此次重歸金陵,世子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姜鐘黎想來看看他。 得知他磨滅了斗志,消沉了,姜鐘黎心痛不已。 他身世凄苦,出生便沒了生父;而后養(yǎng)父離他而去;母親離他而去;伴他成長的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一夜之間離他而去;如今,妻子又離他而去…… 然,他又背負(fù)了太多…… 他還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孩子而已! 姜鐘黎喉嚨一哽,向他走了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他是看著世子長大的。世子吃過多少苦,他比誰都清楚。 世子是他見過的最最好強,自制力最最堅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