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神羽及時扶了她一把。 “沒事吧?” “沒、沒事,”陸喬喬坐穩(wěn)身體,“謝謝您,神羽大人?!?/br> 她羽織已經(jīng)滑下肩頭,但也顧不上此刻狼狽的儀容,掙扎著往爬起來。不過到底沒忘記小烏丸的囑咐,抓起一邊的鞋子,胡亂套上,便噠噠的跑下去。 “髭切殿!” 她喊著付喪神名字,路過跌到在地的極·藥研藤四郎,關(guān)切的將他扶起,然后又繼續(xù)喊著:“髭切殿!” 她踢到了小烏丸的刀鞘,于是趕緊撿起。 很快,又拾了前田藤四郎的帽子…… 歌仙兼定放下遮面的衣袖,感覺胸腔的氣體都被擠壓了出來,不過因為退得及時,只是衣衫被刀氣割成了碎片而已。 他喘著氣,甚是無語的看著少女忙得團團轉(zhuǎn)的身影。 她一邊關(guān)切的喊著‘髭切’之名,擔憂之情十分真切,但又被各路‘擋’在髭切前的付喪神們絆住。 扯起這個人,扶起那把刀~ 等到她終于氣喘吁吁的,走到倒伏在地的髭切身邊,右腳的鞋都要甩脫了。 “髭、髭切殿……”她小心翼翼的繞著付喪神,甚至不敢碰他。 “咳?!?/br> 歌仙兼定清了清嗓子。 “那個,”他努力控制著語調(diào),“他是自己暈倒的,并不是被擊中了……” 沒錯!因為位置的緣故,歌仙兼定看得很清楚,源氏那把刀……是自己倒下去的! 甚至連頭發(fā)都沒掉一根啊! “(⊙ ⊙)……啊?” 少女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她不安的:“不、不是我打暈了他嗎?” “我記得,”陸喬喬極其小聲的道,“我沒控制好……靈力啊。” “……” 歌仙兼定努力忍耐著,才沒甩出一句‘太不風雅了’! 開什么玩笑!那靈力根本毫無壓力,雖然強大得驚人但是企圖用它擊暈源氏的重寶? 這孩子對她自己到底有什么誤解??! “那個……”一個聲音響起。 橫席的右側(cè),金橘發(fā)色的少年,慢吞吞的站了起來。 他的衣衫凌亂的掛在身上,本就大敞的衣襟被氣流撕碎成了布條,少年精瘦的腰上纏繞著一圈圈的繃帶,腰間的小脅差昭示著他的身份。 是浦島虎徹。 少年努力繃緊了聲音:“……剛才就想說了,這位髭切大人的身上。” 他停頓了片刻,才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有酒的氣味呢?!?/br> “嗯……”他嗅著空氣,做出了判斷,“沒錯了,是神酒的氣息,龍王大人也會醉倒的那種?!?/br> “……” 寂靜。 “什么鬼?。 睒O·亂藤四郎差點沖過去踢飛髭切,“也就是說,這個人只是醉了而已嗎?” “醉了以后發(fā)瘋而已嗎!” “還很是及時的暈倒了呢。”小烏丸笑吟吟的。 “居然是這樣嗎?”陸喬喬震驚。 她自言自語:“原來真的不是我打暈的呀……” 聽起來還有些小失落的樣子呢。 “……抱歉,大將。” 陸喬喬轉(zhuǎn)過頭,便看到主位下方,藥研藤四郎扯掉了被氣流卷到身上的暖簾,少年站起身來,表情很是古怪。 “藥研?” 他仿佛是無奈,又仿佛是窘迫,甚至難得一見的微微低下了頭:“傍晚的時候……我確實見到了髭切先生在自斟自酌?!?/br> “不過因為他喝得很少,只是幾盞而已,所以我也……” “嗯嗯,”浦島虎徹在一旁點著頭,“雖然是神酒,不過這位髭切殿身上的酒氣很輕?!?/br> 少年微笑起來:“這種程度的話,就連龜吉也應(yīng)付得來呢。” 眾刀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聚集在了他肩頭那只烏龜狀的生物身上,被這樣多的目光注視著,龜吉緩慢的縮進了殼里。 “……” “太可笑了,”極·亂藤四郎握拳,“連個烏龜都比不上嗎!” “誒,不要看不起龜吉啊,龜吉是我的伙伴!” 小烏丸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居高臨下的睥睨著髭切,輕輕的:“呵。” “沒出事真是太好了?!敝挥嘘憜虇淌钦嫘膶嵰獾乃闪丝跉狻?/br> 她站起身,對浦島虎徹感激的道:“謝謝您?!?/br> “沒、沒什么啦,”少年頓時一僵,“只、只是把真相告訴您嘛?!?/br> “而且……”他有些害羞的道,“剛才都沒能幫上什么忙呢?!?/br> 他仿佛下了決心一般,突然之間提高了音量:“審神者大人!” 陸喬喬被嚇了一跳:“您在叫我嗎?” 被她注視著,少年陡然又扭扭捏捏起來,他偏過頭,無意識的撓著臉頰:“沒、沒什么……就是,您看,這段時間,也受到了您很多照顧,不僅居住在您的神宮之中,還……” “就是、就是……那個,我……” “……(⊙ ⊙)” 一點緋色悄然爬上少年的耳尖,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了半天,除了讓他臉上的溫度成功升高之外,并沒有讓陸喬喬get到任何信息。 啪。 一只手按在了浦島虎徹的肩上。 “哇?。 ?/br> 浦島虎徹嚇了一跳,他回過頭,便看到一個渾身破爛、發(fā)絲凌亂,好像在戰(zhàn)場上打了三百個滾的男子,臉上沾著血,堪稱猙獰的微笑著。 少年的頭發(fā)都要嚇得豎起,他好不容易才辨認出對方的臉:“歌、歌歌歌仙兼定?” “打斷了你真是不好意思,”歌仙兼定微笑著,他放下手,被氣流撕成碎步條的衣袖優(yōu)雅的晃動著,“不過……” 付喪神上前一步,目光掃過極·亂藤四郎、小烏丸、伏地不起的髭切,不知道什么時候圍攏過來的亂糟糟的付喪神們,最終定格在陸喬喬身上。 “肖六大人,”他加重了讀音,“您派人將我?guī)У酱说?,現(xiàn)在就打算扔在一邊不管了嗎?” “喂,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亂藤四郎道,“別以為能輕松的混過去,你現(xiàn)在可是個囚犯?!?/br> “是呢,”浦島虎徹平復(fù)了心情,“之前大家都快擔心死啦。不過……都幫不上什么忙?!?/br> “所以這次才、才,”他撓著臉頰,“懇求小烏丸大人,讓我們也陪伴在側(cè),至、至少……” 他微笑著對歌仙兼定說:“要是你有異動,大家就一起上,把你砍成碎片?!?/br> ……所以這大廣間內(nèi)才擠了數(shù)百個付喪神,并且在他進來的時候不約而同的對他施展‘注目’之刑嗎! 現(xiàn)在看來那不僅僅是“注視”啊,是在警戒!他該慶幸他的本體刀不在身邊嗎?否則源氏那把太刀攻來的時候,他要是習慣性的抽刀防御…… “原來是這樣。”陸喬喬也恍然大悟。 “啊啊,這家伙說出來了!” 不知是誰的聲音,有些懊惱,有些羞澀。 “別、別胡亂開口啊?!?/br> “誒,為什么要隱瞞?”浦島虎徹有些奇怪,“之前,明明也說了吧?陸奧先生,想要跟審神者契……” 一名男子飛快的竄來,捂住了少年的嘴。 “啊哈哈哈,”他有著一頭十分精神的短發(fā),兩鬢翹起,隨著他的笑聲而一晃、一晃,“在、在說什么呢,浦島!” “太失禮了,未經(jīng)允許,竟然在主人家面前做出這種舉動……”一名紫色長發(fā)的青年端坐著,冷冷的開口,而后話鋒一轉(zhuǎn):“陸奧你這混蛋!放開我弟弟!否則就讓你看看虎徹真品的實力!” “陸奧先生,”浦島虎徹掙扎著露出嘴,“為什么要阻止我?那時候,就連江雪殿也……” 于是他的嘴上又多了一只手。 “實在是悲哀啊,這樣的sao亂,”雪發(fā)覆身的青年用低沉的語氣說,“……要盡早結(jié)束啊。審神者?!?/br> “對對,審神者大人還是先處理公務(wù),不是有事情要詢問‘那家伙’嗎?” ‘那家伙’歌仙兼定,于是再度成了眾人矚目的中心。 “總算是又想起我了嗎。”歌仙兼定道。 “那么……” …… ………… 那么……怎會變成這樣呢! 歌仙兼定撫摸著臉上剛剛貼上的紗布,心情有些復(fù)雜。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清爽的跪坐在柔軟的軟墊上,臉上的傷口得到了妥帖的處理,屋內(nèi)點著燈,并不刺眼,他的本體刀就在手邊。 一旁還備著點心與茶。 “真是悠然啊……”他輕嘲,“不僅將本體刀發(fā)還,還給予貴客般的待遇……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