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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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縷夕光,也徹底的消失了。夜幕降臨,路邊的燈遠(yuǎn)遠(yuǎn)的投來朦朧的光暈,少年的面容,在明暗交界的曖昧之處,漸漸的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來。 “是嗎……” 他的聲音隨風(fēng)而散:“還是一樣的回答啊?!?/br> 朝著陸喬喬伸出的那只手,也慢慢的收了回去。 “千年之后,你也依然不愿意成為我的同伴呢?!?/br> 陸喬喬眉頭微皺:“對不起。” “哈哈,向我道歉嗎?不需要啊,其實我也早就猜到了?!?/br> 少年語氣輕松:“你還記得嗎。我曾經(jīng)與三日月宗近,有過一個約定。” “……什么?” “那個時候,我與他約定,輸?shù)袅速€局的我,不可以再主動做出傷害你的事情?!?/br> “不過,那是身為麻倉葉王,應(yīng)許下的約定。” 他的眼眸彎彎的,倒映著陸喬喬的身影:“現(xiàn)在的我,是再度轉(zhuǎn)生到這個世界上的?!?/br> “——麻倉好。” 伴隨著這句話的,是驟然襲來的重壓。 陸喬喬只覺得身體一輕,耳邊陡然一靜,風(fēng)聲、少年說話的聲音,乃至于她自己的呼吸聲,都瞬間消失。 而后,便是強烈的撞感,從背部開始,她整個身軀,都仿佛麻痹了一樣,鈍鈍的痛感蔓延到四肢的末端。 她睜大眼睛,視線里,少年依然是那微笑的表情,從他的雙瞳中,陸喬喬看見自己飛起、仰倒、撞在墻壁上。 直到此刻,陸喬喬才模糊的意識到,剛才那瞬間,發(fā)生了什么。 ——在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她被一股力量擊中,毫無反抗之力的,擊飛了出去。 “噗……咳咳咳?!?/br> 她張開口,試圖說話,卻只嗆了一口血。 星星點點的血跡灑落在她的衣襟上,陸喬喬她向后仰倒,靠在了墻壁上,震驚的看著少年,艱難的問:“為、為什么……” “突然、襲擊我……” “我說過了吧,你真的很不會掩藏心思。” 少年,不,應(yīng)該稱呼他為麻倉好。 麻倉好放下了手,語氣淡淡的:“就算聽不見你的心音,你心里所想的,我卻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低下頭,凝視著跌坐于地的少女,神情竟然有幾分隱約的寂寥。 “一千年,對你而言,恐怕只是瞬息吧。畢竟是能夠自由行走于時空之中?!?/br> “所以你毫無長進(jìn)呢?!?/br> “還記得嗎,你對我揮出的那一拳?!?/br> 他的嘴角微微翹起,很淺的弧度:“雖然只是粗暴、笨拙的,運用起全部的靈力,卻讓我記憶深刻。” “如海一樣,看不見底線的龐大靈力,既純粹,又強大?!?/br> 而后,他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但是現(xiàn)在看來,那并不是我以為的‘?!?,依然是有限度的?!?/br> “現(xiàn)在的你,連我隨意發(fā)出的一擊也無法承受,跌坐于地,無能為力的模樣,也與敗在我手上的通靈者們沒有分別?!?/br> “實在是——” 他舉起了手,好似在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萬物蒼生: “——太渺小了。” 他的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點火星,如燃燒后殘余的灰燼,極其微不足道,卻迅速的、筆直的朝他飛撲而去。 少年倏然后退,握掌成拳,空氣中突然憑空出現(xiàn)了另一個巨大的‘手’,正面迎上了飛馳而來的火星。 巨掌與火星,龐大與微小的對撞,卻在觸碰的剎那,掀起如風(fēng)暴一樣的氣流。 在這震蕩之中,麻倉好的身后,一個異常龐大的靈體,終于顯露了它的身姿。 它渾身呈紅色,猶如火焰的色澤,揮向火星的那只手,則洶涌的‘燃燒’著,兩股截然不同的火焰,在它的手臂上互相爭斗著。 而后漸漸的,紅色壓制了黑色。 煙塵彌漫,麻倉好微微瞇起眼睛:“……業(yè)火?” “不,感覺又有所不同呢?!彼p聲道,“真是意外,沒想到你居然會跟這種東西扯上關(guān)系啊?!?/br> 巨大靈體的手掌用力一握,攀附于它手臂的黑色火焰,頓時消散無蹤。 他朝前方看去,少女已經(jīng)扶著墻壁,慢慢站了起來。 陸喬喬沒顧得上回答麻倉好的疑問,她擦掉嘴角的血絲,再一次的朝那個巨大的靈體看去。 “這是……”她發(fā)出了微弱的驚喘,“自然精靈?” 這個巨大靈體,給她的感覺,與支撐時之京的樹之靈,有些相似。 她看著靈體那洶涌燃燒的手臂,突然有些恍然:“……火,火屬性的自然精靈?!?/br> ——‘只有見過,才能理解,我們所以為的‘強大’,是多么渺小’ “就是你嗎?” 她睜大了眼睛:“燒傷了槐的臉,讓他執(zhí)著于仇恨的人……” “原來,就是你???” “槐?” 麻倉好重復(fù)著這個名字:“你是說,那個逃到我面前的殘魂嗎?他確實說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呢。多虧了他,我才知道,原來你是能夠自由行走于時空的審神者?!?/br> “時之政府啊……” 他放緩了聲音,意味深長:“真是出乎預(yù)料呢?!?/br> 陸喬喬靠在墻壁上,恍惚回憶起曾經(jīng)在那個遍灑著刀劍殘片的基座里,所發(fā)生的一切,她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麻倉葉王,”她叫著少年千年前的名字,“你為什么……要燒傷槐?” 麻倉好平靜的道:“就算你這樣嚴(yán)肅的問我,我也無法回答呢。” “……也就是說,你根本不記得,是為了什么,燒傷了他嗎?” 陸喬喬詢問著,心底卻沒有多少意外的感覺。 她嘆了口氣:“因為沉浸于仇恨,槐的心靈才會漸漸扭曲,才會有后面那么多的事情呢……一切的源頭,原來是在你這里啊?!?/br> 灼熱的氣浪逼近,陸喬喬忍不住戰(zhàn)栗起來,心底感覺到了一絲真切的恐懼。 她得逃走了。 再糾纏下去,說不定會被殺的_(:3」∠)_…… 她腳下的影子不易察覺的扭曲了起來,這是繼與本丸簽下契約后第一次,她主動松開了對于本丸的限制。只為了快點從這個可怕的少年面前逃走。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耳中,聽見了一聲熟悉的:“主人?” 陸喬喬睜大眼睛,驚愕的轉(zhuǎn)頭,視線之中,加州清光站在數(shù)十米外,表情驚恐的注視著她。 他顯然特意換了身衣服——為了更接近現(xiàn)世之人的打扮。一柄傘握在他的手中,而后那印著小蘑菇的傘‘啪嗒’掉在了地上。 ——已經(jīng)到了,她與刀劍付喪神約定的時間了! 她的耳中,聽見麻倉好那依然冷靜的聲音,悠然的說著:“哦,這便是你的契約刀嗎?” “清光,”陸喬喬突然感到了巨大的恐懼,“不要過來!” 與此同時,是從她的影子里,沖出的黑色火焰,以遮天蔽日的氣勢,朝著麻倉好席卷而去。 …… ………… 大雨傾盆而落。很快,地面便聚集起細(xì)細(xì)的涓流。 然而,雨水之中,殘存的點點火星,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那是漆黑的、猶如聚集了世間極致之惡的東西,或許,根本不能稱之為火,只是‘惡’的聚集體。 麻倉好站在雨幕之中,身上的斗篷已經(jīng)被燒成了灰燼。 除此之外,他幾乎毫發(fā)無傷……除了他的右臂上,那五個鮮明的指印。 猶如被灼燒的痕跡一般,深深陷入皮rou之中的指印。 地面與墻壁都留下了大片灼燒的痕跡,周圍的樹木,則猶如被吸光了生命力一樣枯萎。 “……惡業(yè)之火嗎,”少年注視著殘存的黑色火焰,“想不到會是這種東西呢?!?/br> 過了片刻,他抬起頭,朝著前方看去。 雨幕之中,陸喬喬側(cè)身倒在地上,一只手枕在臉頰下,從她的腹部處。蜿蜒流淌出絲絲的血跡,混入地面的涓流之中,很快就將她周圍的地面染成了暗紅色。 ——片刻之前,從少女的影子之中,涌出了仿佛無窮無盡的惡業(yè)之火,而她則兇猛的撲過來,緊緊的抓住了麻倉好的手臂。 火焰瞬間將他們吞沒,那深入了皮rou的指印,便是陸喬喬留下的。 “以同歸于盡的氣勢抓住我的手臂,試圖全力一搏,但很可惜……只是這種程度的火焰,我是不怕的啊。” 他抬起手,用力一握,手臂上的指印,便倏然冒起絲絲黑煙,很快,指印便慢慢變淺。 麻倉好的聲音輕輕的:“在地獄之中,已經(jīng)見慣了業(yè)火啦。” “況且,”他的嘴角微微翹起,又很快的垂落,好似嘆息一般,“你是個笨拙卻又狡猾的家伙啊。” 在火焰涌來的瞬間,少女看似全力以赴的與他戰(zhàn)斗著,實際上,卻分出了靈力,卷住了那個叫做‘清光’的付喪神,將他拖入了影子之中。 那應(yīng)該是一個界蜮的入口,付喪神被卷進(jìn)去之后,少女便十分果決的封閉了它。 “怎么說呢……相當(dāng)?shù)拿翡J啊?!?/br> 麻倉好的神情淡淡的,巨大的火靈,自他身后現(xiàn)身,猶如擭取美味一般,將殘留的業(yè)火撈進(jìn)掌中,而后一口吞了下去。 他并沒有言明為何少女關(guān)閉影蜮的決定是‘敏銳’的。只是將目光,聚集在她身前的太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