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陸硯一愣,眼中剛剛閃過猶豫,就聽到長寧輕哼一聲:“你都不愿告知我,那我為何要告訴你!” 看著她這般嬌俏的模樣,陸硯不由彎唇笑了,點(diǎn)頭應(yīng)下:“好,阿桐說的有理,你我都要坦誠才好?!?/br> 長寧雖說了要相互告知緣由,但真到開口時,還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手指習(xí)慣性的絞在一起,卻被溫?zé)岬闹讣夥珠_,看著面前男人和煦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氣:“你是不是又要遠(yuǎn)任他方了?” 陸硯正在□□著她手指的動作猛然一頓,片刻后抬眼看向她,卻見她清澈靈動的眼睛一點(diǎn)點(diǎn)的沾上霧氣,睫毛倔強(qiáng)的顫抖著就是不肯眨動,好似微微眨動便會有淚珠滾落一般,看的人心尖酸軟。 “你……如何知曉?”陸硯覺得聲音有些干澀,心中顫顫抖抖的盯著她的眼睛,生怕再如他剛回來那日,落下淚來。 長寧聞言,便覺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難過,手里做好的里衣便被她丟向一邊,氣憤道:“你我這般還有何意思,雖說圣上賜婚不能和離,可若是你這樣終年外出,我便只能這般日日在家等你么?”說著淚珠滾滾而下,順著如玉般的臉頰滴落在陸硯手上,燙的他心里一澀。 長寧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眼淚,卻不妨打到了陸硯正準(zhǔn)備給她試淚的手掌,哽咽道:“你便不能給圣上說說,不遠(yuǎn)任么?” 陸硯覺得再也聽不下去了,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摟進(jìn)懷里,低聲道:“阿桐這般舍不得我么?” 長寧只覺得心里艱澀,感覺到他懷抱的溫暖堅實(shí),抽噎道:“哪是什么舍不得,是你不在家中,我便像是無根浮萍一般,縱使母親待我再好,可我始終覺得自己是個外客……三郎,你我已經(jīng)成親,便是你再不喜我,也莫丟我一人在這府中好么?” 陸硯聽的心里酸澀,卻不知為何又帶著幾分淡淡的喜意,輕笑一聲,輕喃道:“為何覺得我不喜你?你已是我妻,我又怎會不喜你?” 長寧從他懷中出來,定定的看著他:“真話么?”眼眶紅紅的模樣看著人心疼又心動,陸硯長嘆一聲,雙臂慢慢攏緊,柔軟的唇瓣落在她的眼瞼:“真話,我甚喜你……” 第七十章 秀窗疏透曉風(fēng)情, 紅帳中, 碾玉釵搖鸂鶒(xi chi)微顫,雪肌云鬢將融, 一片暗香盈袖…… 燭光螢煌, 床幔間忽明忽暗, 陸硯輕輕親吻著長寧的臉頰, 安撫著她緊張、害怕的情緒。 “阿桐……” 耳邊是男人干凈的聲線, 卻讓長寧越發(fā)繃緊了后背, 雙手緊緊揪住男人的衣襟, 僵硬在他懷中,不知所措。 陸硯在她的額間吻了又吻,慢慢向下,廝磨著她有些冰涼顫抖的櫻唇, 低語道:“很怕嗎?” 唇間相互碰擦的微癢, 讓長寧微微放松了一些, 輕輕搖了搖頭:“不是很怕……” 那就還是有些怕了……陸硯唇角勾起,輕輕吻含住她的紅唇, 輕柔而體貼, 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讓長寧舒緩了無措的情緒。他唇舌的動作并不是很嫻熟, 一切只能憑著本能來追尋這其中帶出的歡愉。 吻慢慢加深,兩人之間溫度漸升,長寧只覺得在他的懷抱中身體熱燙的發(fā)軟,只能軟軟的攀附著他,衣衫半退間, 雪玉般的肌膚泛著粉澤,長而濃密的烏發(fā)鋪散開來,越發(fā)的柔美絕艷。 陸硯的吻漸漸向下,脖頸濕熱的感覺讓長寧身體微微瑟縮了下,下意識更加貼緊他的胸膛,“癢……” 感覺到她這般嬌嬌弱弱的攀附在自己身上,耳邊又傳來她帶著幾分委屈的低喃,像是點(diǎn)燃了陸硯身體,他覺得體內(nèi)翻騰著一種讓他覺得陌生的情緒,這種情緒叫做……情、欲。 火熱的手掌順著里衣蔓延,泛著柔潤光澤的里衣下是峰巒美好的風(fēng)景,冰肌玉骨在炭火般的熱情面前盡數(shù)融化,沾染上了如桃花般的嬌態(tài),美的妖嬈動人。 陸硯輕輕皺著眉頭,沉靜的眼眸瀲滟生波,情、欲給他俊美的面容增添了幾分昳麗,春意撩人。然而他卻不敢妄動,一邊輕吻著她的臉頰、耳側(cè),一邊伸手向下探了探,不由眉心皺的更緊。 “阿桐……”陸硯的聲音帶著幾分隱忍的沙啞,在她耳邊低喃道:“怎么辦,你太小了……” 輕柔的親吻、撫摸、含吮早已讓長寧神志迷離,混沌中聽不清陸硯的話,只是依賴的抱著他的肩背,低低的應(yīng)了聲。 玲瓏嬌軀輕輕依偎在他懷中,陸硯只感覺自小以來所有的自制力正在逐漸瓦解,好似下一刻整個人就會被這鋪天蓋地的情、欲所吞沒,然而,身下的女人如花兒一般嬌弱,嬌蕊更是小而嬌嫩,與他實(shí)在是反差太明顯,他只怕會傷到了她。 親吻著她的香雪,拉著她的手握向自己,看著她陡然睜大的眼睛,擁著她低聲道:“阿桐,你可能會痛……” 長寧被手心里的灼熱嚇得神志瞬間清醒,呆呆的看著自己上方的男人,陸硯輕輕環(huán)住她,萬分愛憐的親吻著她的眉心,低聲道:“你若怕,那便改日……” 長寧像是才感覺到燙手一般猛地縮回手,雙手抵在他的胸膛,剛想開口卻看到他眼中隱忍的情緒,想到當(dāng)日出嫁時娘親和乳娘教導(dǎo)她的話,慢慢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貼著他的臉頰喃道:“都會痛的,對么?” 她的依賴讓他越發(fā)疼惜,手掌緩緩沿著優(yōu)美的曲線向下,含著她的唇輕語:“阿桐不怕便好,我會輕些……緩緩的……” 隨著他口中如夢囈般的撫慰,長寧只感覺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身下襲來,瞬間蔓延全身?!膀_子……”縱然早已有心理準(zhǔn)備,但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雙手用力的推著身上的男人。 陸硯緊緊抱著她,身體微微有些戰(zhàn)栗,眼眸中也帶著幾分痛苦,低頭吻著她的面頰,柔聲哄道:“好了,好了……一會兒就不痛了……” 手掌輕柔的撫著她緊繃的身體,細(xì)致而又耐心的等著她再次舒緩,看著她緊緊蹙著的眉心漸漸展開,手臂再次攀附上自己,才一點(diǎn)一點(diǎn)推進(jìn),直到她徹底完全接納自己。 沉沉清夜,紅帳微動,金鉤搖晃相撞,嗚咽低吟相隨,道不盡半夜癲狂,云雨風(fēng)情。 陸硯看著長寧的睡顏,輕輕拂去她眼角還留著的淚花,想到剛剛那一場廝磨到身心難耐的情、事,眼中滿是憐惜之色,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撫拍她的后背,吻了吻她的額頭,才慢慢閉上了眼睛。 長寧醒來時,只覺得全身都不舒服極了,微一抬頭,就看到陸硯正含笑看著她,忍不住拉了拉被子,遮住自己的小半張臉,低低問了聲早。 陸硯看著她不停忽閃的大眼睛,帶著幾分羞澀還有躲閃,心情十分歡愉,伸手將遮住她口鼻的被子往下推了推,低聲道:“身體可還難受?” 長寧臉上出現(xiàn)一絲紅暈,點(diǎn)點(diǎn)頭:“不是很舒服……” “還疼嗎?”陸硯眉心輕皺,當(dāng)即大掌就順著她的腰線向下?lián)崛ァ?/br> 長寧一愣,就感覺到他的掌心已到了地方,連忙曲起雙腿,臉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燙,羞恥的不敢看他,輕聲低語道:“三郎莫要如此……讓乳娘來好么?” 陸硯動作一頓,看著她半響后道:“阿桐覺得這處讓外人看比我看要好?” 長寧支吾著說不出話來,其實(shí)她也不愿讓喬娘子來看,剛剛那般說只是不想他如此。陸硯見她小臉已經(jīng)紅透了,不由輕嘆一聲,將她攬入懷中:“以后這種私密事情,不必經(jīng)外人,阿桐也莫要難為情,你我夫妻,便是再親密些也是應(yīng)該?!?/br> 長寧依然心中羞澀,但也覺得他的話十分有理,因此咬了咬唇,點(diǎn)頭應(yīng)下。陸硯見她如此乖巧聽話,面色更加柔軟,掀開床幔,窗外的光亮瞬間就灑了一床。 長寧怔了怔:“什么時辰了?” “巳時了。”陸硯坐起身,準(zhǔn)備下床,看了眼長寧,伸手摸了摸她微怔的臉頰,笑道:“我已讓人備水,阿桐若是還累,洗一洗再睡吧。” 看到他意味深長的目光,長寧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昨夜約摸她太累了,兩人便也都沒洗就睡了,可現(xiàn)在看來,他應(yīng)是洗漱過的,而自己則一覺睡到此時。 長寧拉著被子慢慢坐起,看著他問道:“夫君今日沒有練武么?” “因不知阿桐何時會醒,所以便沒去?!?/br> 陸硯見她黑發(fā)下微露的雪白香肩,手一揮,床幔再度垂下,長寧一怔,就感覺到他溫?zé)岬恼菩膿徇^自己的肩頭,而后全身便被被子牢牢包緊。 看著她怔然的眼神,陸硯唇角微微翹起,抬手撫過她的依然還有些微微紅腫的唇瓣,低頭輕啄一下,才喃喃道:“昨夜洞房,為夫不愿讓娘子醒來時形單影只。” 長寧聞言,只覺一陣溫馨甜蜜,不禁莞爾一笑,如海棠盛放,嬌艷欲滴。陸硯本欲叫人進(jìn)來伺候長寧更衣,見她這般,伸手將人攬進(jìn)懷里,吻了下去。 長寧臉頰緋紅的看著坐在書案前看書的陸硯,只見他表情沉靜,如往日那般清冷,不知為何就想到昨夜他們兩人相互糾纏的畫面來,心猛地連跳好幾下,連忙轉(zhuǎn)頭移開視線。陸硯唇角微微勾起,慢慢翻了一頁書。 半響后長寧重新轉(zhuǎn)頭看向他,咬了咬唇問:“三郎今日出去么?” 陸硯抬頭看向她,點(diǎn)點(diǎn)頭:“這幾日有些事情,六娘也想出去么?” 長寧輕輕搖了搖頭,道:“不行呢,冬至要到了,我要幫母親準(zhǔn)備呢。三郎何時出去?” “用過午膳。”陸硯想了下,看著她道:“晚上歸家可能會晚,阿桐不必等我。” 長寧想到昨日,突然從妝臺前起身走到他面前看著他道:“昨日夫君說了要遠(yuǎn)任……真的不能變了么?” 陸硯仰頭看著她,才想起昨日兩人未說完的話,看到她眼中的期待與擔(dān)憂,笑著拉她在自己身邊坐下,道:“只怕不能變了,年后旨意便會下來……” 長寧不等他說完,心中就被憋悶的不得了,猛地從他手中抽回手:“這般是為了讓你能和家人過年一起團(tuán)圓么?圣上還是真是體恤呢!” 聽著她話里的憤怒,陸硯不由笑了:“阿桐想念江南嗎?” 長寧擰了下眉毛,瞥了他一眼,悶悶道:“不想!” 陸硯挑了挑眉,道:“居然不想么?自幼長大的地方,阿桐也不想?” 長寧輕哼一聲:“自幼長大的地方如何?祖父、父母、兄長都已到京,他們在哪里,哪里便是長寧的家……”說著沒什么好情緒的睨了陸硯一眼,起身涼涼道:“莫說是自幼長大的地方,便是這府中是我以后終老的地方,我也沒覺得有什么可念著的!” 聞言,陸硯微微瞇了瞇眼,靜靜看著長寧,半響后,道:“原來阿桐覺得這府中也沒什么可念著的……” 長寧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瑟瑟,卻又不愿認(rèn)慫,鼓了鼓臉頰,道:“也不是……我還是會掛念著母親的?!闭f罷不服氣的瞥了一眼陸硯,扭頭看向窗外。 陸硯緩緩起身,走到她面前,突然勾唇一笑,抬手輕捏著她下巴,低聲道:“那怎么辦,早知道阿桐是這般沒心沒肺的人,昨日我便不該對圣上說此次要帶你一起遠(yuǎn)任江南,該是把你留在這府中,免得你記掛母親才是。” 第七十一章 長寧猛地睜大眼睛看著陸硯, 半響后才像是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漸漸露出一個欣喜萬分的笑容,不敢相信道:“與你同行?真的么?” 陸硯松開她的下巴, 轉(zhuǎn)身坐到榻旁, 看了她一眼沒有答話。長寧臉上還帶著不相信的笑, 顛顛兒的跑到他面前, 歪頭看著他:“原來夫君昨日就想讓我與你一起同行了呀……真好……” 陸硯平靜的看著她, 唇角微不可見的翹了下, 淡淡道:“本來是這般打算的, 只不過六娘又不想念江南,還只記掛母親一人,還是留在府中較好?!?/br> 啊?長寧一愣,怔怔的看著陸硯, 突然露出一抹嬌笑, 上前抱住陸硯的胳膊撒嬌道:“可是我更記掛夫君呀, 若是夫君不在府中,我定會牽腸掛肚的。” 雖知她這番話少了幾分真心, 但陸硯的眼里還是裝滿了笑意, 側(cè)目看著緊緊靠在自己身邊的長寧, 挑眉道:“牽腸掛肚?” 長寧雙眼發(fā)亮的連連點(diǎn)頭,陸硯忍不住低笑出聲,抬手撫了撫她的鬢發(fā),低聲道:“若是魂?duì)繅艨M的話,為夫便考慮帶你同行。” 長寧小臉慢慢皺起, 咬唇道:“是魂?duì)繅艨M啊,夢里夢外都是你呀,否則怎么會這般想與你同行呢……” 軟糯的話語讓陸硯心情前所未有的好,直到用罷午膳出門,身上都帶著明顯的愉悅之情。 送走陸硯,長寧才去秦氏那里。冬至是南平人們最看重的節(jié)氣,便是民間最貧窮的人也會用家中所能動用的所有銀錢才添置新衣、置辦飲食、祭祀先祖。而對定國公府這樣的公爵侯府來講,除了做好自己家中的慶典活動,還要在冬至前后三天布施粥飯已顯仁慈。 長寧到的時候,秦氏正在與家中幾位管事說著布施粥飯的事情,見長寧到來,上上下下打量幾眼,臉上的笑瞬間就多了幾分意味。在秦氏這樣的目光下,長寧的表情漸漸羞澀起來。 秦氏笑盈盈的拉著她的手,開口道:“六娘若是這幾日無事,便管管布施粥飯的事情吧。” 長寧一愣,這幾年定國公府每年冬至的施粥都是滕氏負(fù)責(zé)的,她以往也不過就是幫秦氏點(diǎn)算點(diǎn)算物件,給家中下人做做新衣這樣的事情罷了。在她看來,這種施恩的事情滕氏這個世子夫人來做是相當(dāng)合適的,若是今年換成她,不知道滕氏又要怎么想呢。 抿了抿唇,剛想拒絕,就聽見秦氏道:“六娘莫要推辭,郭家十三娘年前要進(jìn)門,世子夫人相顧不暇,家中這樁事便交由你做了?!?/br> 長寧聞言,只能點(diǎn)頭應(yīng)下,接過幾位管事手里的單子,細(xì)細(xì)看了起來。雖說往年都有慣例,但真的cao作起來也是比較繁瑣,看完各位管事手里的單子,長寧不由微微擰起眉頭,半響后將單子收起來,淺笑道:“各位先回去吧,我第一次接手這樁事情,晚上還要再細(xì)細(xì)斟酌,什么時候需要各位開始忙碌,我再使人找你們過來?!?/br> 見幾位管事離開,秦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六娘覺得有問題?” 長寧看了秦氏一眼,本想說些什么,但還是微微搖了搖頭,笑道:“請母親容許我回去后再細(xì)細(xì)思量一番?!?/br> 秦氏不甚在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她道:“硯郎今日出去了,晚膳便留在這里與我一同用罷?!?/br> 長寧掌管冬至布施粥飯的事情傳到滕氏那里時,滕氏與陸砥正在用膳。自從滕氏明知他想要迎納一個家世不錯的庶女做二房后,還私自為他納了妾,陸砥便處處看滕氏不順眼起來,也厭煩見她,便是在府中也常召侍婢或者妾室伺候,兩人見面時間越來越少。 今日是為著迎納二房的事情,陸砥才進(jìn)了滕氏的房里,兩人說完事情,陸砥覺得滕氏雖然心中諸多抱怨,但卻算精心準(zhǔn)備,心中多了幾分滿意,便留下同滕氏一起用飯。沒想到開膳不多時,便聽到這樣的消息。 藤氏心中一緊,惶恐道:“夫人這般是何意?莫不是……” 陸砥陰冷的表情讓滕氏的話戛然而止,縮了縮脖子低頭不敢多話。陸砥見她這幅畏縮樣子,心中更是嫌惡,扭頭看向別處,冷冷道:“我去老夫人那里,你就算再沒什么大用,能不能學(xué)學(xué)舒六娘多去母親那里露露臉?沒有子嗣,連做人也不會,真不知當(dāng)初娶你作何!” 滕氏全身一抖,睜大眼睛看著陸砥甩簾遠(yuǎn)去的背影,怔怔道:“娶我作何?娶我作何……” 窗外刮起陣陣寒風(fēng),冬天已經(jīng)到來,卻比不上滕氏此時心中的寒意。 老夫人聽完陸砥的話,也無心用膳,揮揮手讓人將東西撤下去,皺眉看著陸砥道:“這般擔(dān)憂不是此時才有的,早在三年前那陸硯小兒得到榜眼時,我便料到會有這一天。也是大娘沒有眼力,若是去年便迎娶了范御史家的三娘子,如今你與圣上便是更多一層姻親了!我聽聞這段時日,皇后身體抱恙,宮中諸事皆有范妃定奪,倒是白白錯過了這樁姻親?!?/br> 陸砥眼神晦暗不明,看向老夫人道:“圣上與我還不如三弟親近,莫說我這個表哥,便是外祖家的親舅父,圣上如今也不過只讓他領(lǐng)了一個閑職罷了……三弟此次文兼武職,又是大功歸來,祖母……若是……”他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不敢再想。 陸老夫人也是重重嘆了一口氣,搖頭道:“砥兒莫要擔(dān)憂,祖母不會讓任何人奪取你的世子之位!聽聞昨日圣上傳召陸硯進(jìn)宮,也不知說了些什么,只不過這幾日看來,北征將領(lǐng)皆加爵進(jìn)官,唯有他尚無任何動靜,或許……圣上心中有別的想法也不一定,砥兒千萬不能因這一件小小的內(nèi)宅事亂了手腳。你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廣結(jié)善緣,他陸硯身后有舒相,老身就不信這朝中沒有與舒相不合的,你應(yīng)做的就是把這些與舒相不合的人結(jié)交起來,哼,莫不成到時候真有什么事情,圣上真會因?yàn)樗粋€舒相就與其他大臣作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