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朱承清輕柔的聲音帶著恨意:“丁氏無辜?王氏無辜?這滿府女人,都不想讓繼王妃入門,為何偏我母親去送死!”剪水雙瞳迸發(fā)出一股光彩。 這事兒跟朱承瑾沒什么關(guān)系,她不會摻和。朱承清也沒指望郡主為自己母親做什么,道:“我說這些,叫郡主笑話了,近日我自個兒調(diào)查出了一些眉目,但是若要繼續(xù)下去,總免不了驚動郡主耳目,還望郡主抬手行個方便?!?/br> 朱承瑾道:“此事三姐只管調(diào)查,我手下的人不會阻礙。” 有共同利益的,并且都有腦子的人,相處起來比一早晨融洽了許多。 ☆、第十九章、分權(quán) 朱承瑾心里裝著事兒,睡下的時候難免不太安穩(wěn),睡醒之后心里還是按照現(xiàn)代一樣列了備忘錄出來。 昨兒見到了弟弟朱承儒,將嫻jiejie的婚事提了,今天要和父王說說后院分權(quán)的事兒,還有朱承清。 這哪是做郡主來的,這分明是王府大管事加老媽子。 滿堂見主子一睡醒就嘆氣,關(guān)切道:“是夜里受了風(fēng)寒?奴婢瞧著郡主不大精神?!?/br> “沒事兒,更衣,今兒跟父王說定了共進早膳,我不好遲到?!?/br> 瑞王府后院格局,在瑞王和景豫郡主碰面時,發(fā)生了一個改寫。朱承瑾也不知自己一大早就成了別人嘴里談?wù)摰哪繕?biāo)。 林念笙下意識覺得這個景豫郡主和上輩子的不太一樣。上輩子的景豫郡主,囂張跋扈更勝公主三分,原本屬于端云公主的親事,也拿來任由她挑挑揀揀!丁佩當(dāng)初看中的靖平侯世子,只等靖平侯府老夫人點頭,進宮請求賜婚,就是鐵板釘釘?shù)氖聝?,被景豫郡主一句“靖平侯世子不錯?!庇采鷵屪?! 由此,才爆出丁佩挑揀許多人家并且私下行了一些勾當(dāng)?shù)氖聝海瑝牧怂拿暋?/br> 可是這次太后宮中看到的景豫郡主,并不是那么囂張的蠢材,和周后還有昭華長公主相似,看著讓人無端心驚。行之有度,沉靜淡然。 上輩子王府里庶女,可是沒一個出頭的。這次朱承清居然能得封縣君,難不成郡主也是重生一次的人? 不,不對。郡主從頭到尾對她的關(guān)注只是在她對待世子失態(tài)后,若是上輩子的景豫重生,估計要拿鞭子將自己抽個皮開rou綻才算完。 朱承瑾一夜熬過來只是精神不濟,林念笙這么思慮下來,身子虛弱,直接大病一場。 丁佩忙前忙后的照顧不提。 還說王府。 共進早膳,只有端王父女二人。 二人雖然一個風(fēng)流紈绔,一個端莊貞靜,骨子里卻都不是墨守成規(guī)的人,這也是端王格外喜愛嫡女的一個原因,自然就沒有什么食不言的規(guī)矩。 朱承瑾開口搭話,反而讓瑞王覺著體會了一把尋常人家天倫之樂的感覺。 當(dāng)然,這話搭的必須要不緊不慢,不卑不亢,把自己的心機巧妙地包裝一下。 “父王,女兒托您辦的事兒?” 端王怔忪一瞬,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什么事兒,“你那幾匹小馬駒,我跟馬場的人交代過了,前幾日我去的時候正巧看到。當(dāng)屬白色那匹,毛色如云,四肢健碩,你過幾日自己去看看,好馬是認(rèn)主的。再說了那可是你的馬,你這只管交給我,自個兒當(dāng)甩手掌柜,哪有這個道理?!?/br> “那可是女兒去年生辰時候父王送的,天下也沒有送了禮就不聞不問的道理,”二人說話極為輕松愜意,這是關(guān)系地位一直保持著微妙平衡所致,“父王既然已經(jīng)幫了女兒這么多忙,女兒也給您透個風(fēng)聲。” 瑞王見女兒神神秘秘的,好奇心也被勾起,同樣湊近鬼鬼祟祟問道:“什么風(fēng)聲?” “皇祖母托我給您帶個話兒,”朱承瑾撲哧一聲笑了,又趕緊正了正神色,此時才泄露出一點小女兒嬌態(tài),“她老人家將您繼王妃的事兒,可放在心上了?!?/br> 瑞王馬上又要面臨墳?zāi)?,長嘆一聲:“只要是能cao持后院,對你和儒兒真心疼愛的,就足夠了?!狈凑郎厝狍w貼、美貌可人的解語花那么多,正室,也不是個個都是沈晴時啊。 “是啊,”朱承瑾攪弄著碗中濃滑魚片粥,“也不僅僅為了我和儒兒,府中姐妹也都需要一個人主事?!?/br> “遠的不說,現(xiàn)在府內(nèi)大小事宜全是側(cè)妃娘娘在管,以往王府沒什么大事兒,她也倒能辦的無功無過??墒沁@幾年,二姐三姐眼看要出閣,婚事禮儀,嫁妝陪送,哪一項不要精力?”朱承瑾之所以那么容易被說動,原因無他,這件事是對她們來說都有利的,順?biāo)浦圩鋈饲榱T了。 “父王,女兒說話向來耿直,我是有些不喜丁側(cè)妃小家子氣,但是這么多年她對王府的確是費了心血。側(cè)妃庶妃,本就不是管事兒的人,只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不能一心一意伺候父王,側(cè)妃娘娘已然夠委屈了,若是這些事兒再一起壓下來,側(cè)妃娘娘不知又會怎么想?!敝斐需@番話說下來,身后伺候的滿堂心道,您這要是叫耿直,滿府女人可就都是直腸子了。 “若不是府內(nèi)沒個可用的人,我也不會讓丁氏一人管著。梁氏目光短淺,程氏……倒是不言不語的,就是不知道做事如何。”瑞王對女兒還是很信任的,連庶出jiejie都能要來縣君封賞,女兒心胸像他,大度。 此時二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借著說話還能再進些東西,朱承瑾饑餓感來的尤其快,主要是她腦子一直在思考。 “父王,一個好漢三個幫,梁氏,程氏,再加上二姐三姐,四個人幫著丁側(cè)妃,總不會出亂子?!敝斐需肜锏聂~片粥眼看見底,她放下勺子,“母妃早逝,沒來得及教導(dǎo)姐妹們?nèi)绾喂芗摇T蹅兘忝茫奕硕ㄈ蝗钦业掌?,要?dāng)家做主,現(xiàn)在正好跟著一起學(xué)學(xué)。若是能將王府管好了,以后也不必愁,若是管不好,現(xiàn)在還有時間細細的教導(dǎo)。光指望著嫁人前宮里賜的教導(dǎo)嬤嬤,頂不了什么用。” 瑞王哪里對庶子庶女上過太多心,他的心攏共那么一點,要給太后,給自己皇帝哥哥,給了死去的沈晴時,給了嫡子嫡女,剩下的要讓那么多解語花瓜分,庶子庶女分到的零星關(guān)愛,根本不值一提。聽朱承瑾這么說,瑞王也緩過神來了,雖說不是疼進骨子里,但是畢竟是親骨rou,日后嫁人安穩(wěn)平順了,他也少些麻煩事兒,遂問閨女:“按著你說,權(quán)分五份,若是這五人有分歧該如何?” “側(cè)妃娘娘自己,有時候思慮的不周全是正常的,若是五人一起,在王府廢舊推新之類行事,大可不必拘泥于這五個當(dāng)權(quán)的。您后院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有說話的權(quán)利。哪方支持的人多,就以哪方意見為主?!敝斐需档亟o丁側(cè)妃,下了個套。 瑞王道,“那后院不是更亂?!?/br> “亂不了,以前只有側(cè)妃娘娘一個人管事,她們還敢冒個頭,現(xiàn)在冒頭的人,有的自己成了管事的,有的看著管事者這么多,只要不是愚不可及的,就不敢搗亂?!?/br> “那就這么做吧?!比鹜跹劭纯曜泳鸵畔?,朱承瑾話來得更快:“還有清jiejie的事兒,想請父王一并處置了?!?/br> 接到瑞王疑惑眼神,朱承瑾道:“當(dāng)初父王將三姐放在側(cè)妃娘娘名下,自然是為了三姐日后考慮。可是女兒覺得,三姐如今得封縣君,皇室玉碟也沒正兒八經(jīng)將三姐記在側(cè)妃娘娘名下。父王想必也知道,魏國公嫡女一案,張庶妃的一些冤屈,否則不會如此照顧三姐。女兒覺得最穩(wěn)妥的莫過于,待繼王妃進門,直接將三姐記在繼王妃名下。一來,繼王妃立足更穩(wěn),二來,三姐出身也強硬些。三姐沒有同胞兄弟,生母也去了,除了咱們?yōu)樗嘀\劃些,還指望誰呢?” 瑞王自然是知道張庶妃不是主謀,他還挺喜歡張庶妃那性子的,人死了,他大可以對朱承清不聞不問,但是他卻將朱承清放在了丁氏名下。 “這兩件事,待會兒你便去后院跟她們說,若有人反對,只說是本王親自下令?!比鹜踅舆^侍從奉來擦手的帕子,將此事,全權(quán)交給了女兒。 ☆、第二十章 丁側(cè)妃萬萬沒想到,自己昨天還在欣喜于養(yǎng)女成了縣君,不過一晚上,這個縣君居然就不是自己膝下的了! 比起這件事,手中權(quán)力分散更讓她惱羞成怒。 朱承瑾剛說完這個決定,丁側(cè)妃立刻道:“郡主此話,恕我不能茍同! 崔然就站在景豫郡主手邊,聞言不由抬頭看了一眼丁側(cè)妃。 丁側(cè)妃也知自己失態(tài),可她也沒想到郡主下手的這么快,這么狠!若只是郡主一個人要奪權(quán)也還好辦,讓她捧起王氏,到時候她只管把府里的事兒一撒手,再用些計策,不怕她們不亂??蛇@法子一出,人人有權(quán),就是她無權(quán)了! 調(diào)整情緒,丁側(cè)妃言語中仍有幾分火藥味:“妾身一時失態(tài),請郡主恕罪?!?/br> “丁側(cè)妃有什么話,但說無妨?!敝斐需佳矍鍦\,杏眼明明是嬌憨模樣,偏偏眼睛微闔,便是疏離冷淡。 “郡主年少,不懂得府中事物處理起來有多繁雜。我……妾身覺得,人多口雜,難免就有疏漏。再說了,二小姐三小姐更是從沒管過事兒的,您這主意只是想想,做起來可不容易?!倍?cè)妃往日里把下面這些庶妃侍妾當(dāng)奴婢使喚,如今奴婢要翻身做主和她有差不多的權(quán)利,她覺得尊嚴(yán)被侵犯了。 被郡主分權(quán),和被一群奴婢分權(quán),滋味不同。 梁庶妃道:“jiejie不必擔(dān)心,meimei們只是搭個手幫個忙,能有什么疏漏?”誰不知道丁側(cè)妃把持王府這些年,肥的流油,不然丁家那些人能人模狗樣富麗堂皇的?話說回來,昨兒郡主送的那套頭面是真不錯,她兩個女兒,若是能分到一杯羹,日后女兒出嫁也體面。 程庶妃也道:“妾身覺得郡主說的不錯,”這就是明著站在郡主那邊了,“咱們這些人還是以伺候王爺為主,側(cè)妃娘娘只有一個人一雙手,耳目總有不到的地方,咱們只是從旁協(xié)助,即使出了亂子,也是眾人擔(dān)著,怪不到側(cè)妃娘娘頭上去。” 丁側(cè)妃暗暗咬牙,這些人都反了!她還沒倒臺,這些人就急匆匆站在郡主那邊去了!冷哼一聲,“meimei們說的不錯,郡主說的也對,只我一個人錯了!既然郡主剛才提了什么讓大家一起決定,那不妨咱們現(xiàn)在就試一試,看看大家如何選擇!” 朱承瑾笑道:“側(cè)妃娘娘這話沒錯,你們選,我替你們數(shù)著?!?/br> 丁側(cè)妃道:“這也簡單,同意郡主剛才主意的,就站起來,其他人坐著吧!” 話音一落,廳內(nèi)眾人你看我我看他,誰都不愿意當(dāng)出頭鳥。丁側(cè)妃得寵這么多年,被她記恨可不是好玩兒的。 就連梁庶妃,也沒能堅定的站起來。朱承瑾眼神掃過,她不由自主低下了頭。 廳內(nèi)一片死寂沉沉,良久,程庶妃頂著丁側(cè)妃冷冽目光,緩緩起身,緊接著是王氏。 然而也只有她們二人。 朱承瑾對上丁側(cè)妃勝利得意的目光,輕聲道:“還未見分曉,側(cè)妃娘娘別急。崔姑姑,將紙條拿來分給諸位?!?/br> 崔然應(yīng)了是,讓滿堂珠玉,晚舟夕照四人下去分發(fā)紙條。丁側(cè)妃拿到手一看,兩個字間隔極大,一個寫著是,一個自然寫著否,摸不清郡主要做什么。 “這張紙,是就是同意我說的話,否就是不同意。你們只需要用筆圈住你們想要的答案,然后將紙折疊好,放進崔姑姑手中的木箱子里?!敝斐需岢霈F(xiàn)代無記名投票制度,對著一眾女人解釋——“除了你們自己,誰也不知道哪張紙條,是你們的。我不愛以勢壓人,如此才叫公正?!?/br> 程庶妃眼內(nèi)喜色一閃而過,丁側(cè)妃的臉色就夠琢磨了。 以勢壓人,以勢壓人! 趁著眾人偷偷摸摸畫圈,朱承瑾也拿了一張紙條,大大方方圈了一個“是”,塞在崔然手中的木盒子里。緊接著,程庶妃和梁庶妃也上來交了紙條。其他人有樣學(xué)樣,不一會兒,崔然清點了紙條數(shù)目,回道:“郡主,側(cè)妃娘娘,齊了。” 朱承瑾道:“勞煩側(cè)妃娘娘、二位庶妃娘娘各遣身邊一個婢女,同崔姑姑一起統(tǒng)計?!?/br> 丁側(cè)妃咬著牙派出了自己心腹婢女,順便使了個顏色,程庶妃和梁庶妃倒是爽快的很,不一會兒四個人已經(jīng)數(shù)完了。 為首的還是由崔然回稟:“回稟郡主,圈著‘是’的票數(shù)多?!?/br> 丁側(cè)妃的婢女看了一眼丁側(cè)妃,沒吱聲。 勝利一方成了朱承瑾,她不看丁側(cè)妃,掃視一圈下面的女人,“以后商議事兒,都按照這么來。我若是不在,自會派崔姑姑來。崔姑姑是皇祖母身邊的老人,皇后娘娘也說過崔姑姑為人最是‘中正’?!弊詈笠Я酥匾舻亩?,讓丁側(cè)妃眼皮一跳。 最終竟是沒想起問一句朱承清如何。 朱承瑾見狀,起身走了。后院女人對她恭敬巴結(jié)態(tài)度更勝往昔,程梁二人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目送,直至郡主身影消失。時值夜晚,朱承瑾正在房中習(xí)字,聽見有人回稟丁側(cè)妃病了。 崔然正在一邊為昭華長公主繡著手帕,即使晚上,郡主院子里也亮如白晝,長時間費眼讓崔然有些疲憊,不由得搭上幾句話來緩解:“郡主,您新策一出,想必丁側(cè)妃不僅要病,還有后招等您呢?!?/br> “什么后招,不過就是造些亂子,”朱承瑾坐到上首,“崔姑姑以為她會如何?” 崔然剪斷彩線,道:“王府每年暴斃的侍妾婢女,何止十指之?dāng)?shù),丁側(cè)妃其人,常年養(yǎng)尊處優(yōu)驕橫跋扈,對她而言,底下這些人的性命還不如一條會逗趣的哈巴狗金貴?!?/br> 朱承瑾面色一凝:“她敢下毒?!” “有什么不敢呢?”崔然在宮中歲月更久,“古有蕭太后,當(dāng)初為昭儀時,親手扼死女兒,陷害皇后。前朝,有蔣皇后毒殺庶出皇子及宮妃之例。就連本朝太祖時,亦是有蘇貴妃自己服毒借此陷害皇后及太子之事?!?/br> “廚房里我已安排了人,她總不會有登天手腕在我眼皮底下下毒?!?/br> “郡主,您想,沒有日日防賊的道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您已分了她的權(quán),不妨分個徹底干凈!” 朱承瑾黛眉一挑,道:“你的意思是?” “丁氏現(xiàn)在的指望,一是朱成冠,而是王爺?shù)膶檺?。二者取其一,就是拿了她的命根子。”崔然做事,比朱承瑾狠絕太多。 朱承瑾道:“冠哥兒好歹是父王兒子,分寵此事……”沉吟半晌,“滿堂,請程庶妃與三jiejie來?!倍?cè)妃沒讓崔然失望?;氐阶约涸鹤樱仁桥镜囊话驼扑ι湘九橆a,婢女秋月嬌嫩肌膚迅速紅腫起來,丁側(cè)妃指甲尖利,秋月面頰隱隱可見血痕滲出。 “沒用的東西!廢物!”自從這個小郡主回府,她就一直不順,如今權(quán)利還要被分走,王府內(nèi)務(wù),多么肥的差事,如今誰都要來插一腳! “她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丁側(cè)妃冷冷一笑,“去,將匣子里的藥丸拿來?!?/br> 秋月捂著臉,眼里含著淚光,爬起來去將一個盒子拿來遞給丁側(cè)妃。還勸:“側(cè)妃娘娘,萬一郡主有了閃失被查出來,宮里太后如何饒得了咱們?” “誰說要給郡主用了,蠢材!”丁側(cè)妃笑容有幾分狠辣,“一個兩個,都以為攀上小郡主,就能與我作對了。這里還剩五丸丹藥,過幾日郡主要去給李尚書家女兒賀喜添妝。到時候你拿三顆去廚房,這玩意遇水即溶無色無味,一份給我那好女兒婉和縣君,一份給宛小姐,還有一份,送去程氏院子?!?/br> 我倒要看看,府內(nèi)小姐庶妃全部中毒,這事兒怪在誰身上。反正郡主說了,有事兒,大家一起擔(dān)著! ☆、第二十一章、中毒 程庶妃和朱承清幾乎是同時到了朱承瑾院子前,晚舟夕照迎了二人進門。 朱承瑾正歪坐在榻上跟崔然笑著說什么,見她們二人來了,起身含笑迎接,“庶妃娘娘與三姐不必拘禮,來這兒,廳里悶得很,只有這榻上正對著窗戶倒還涼快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