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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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行看她一眼,手抓著她的胳膊沒放:“這里沒別的事了吧?” “嗯。”懷玉點頭,她知道陸景行有很多話想問她,她也有事要跟他說,于是扭頭朝江玄瑾道:“君上好生歇息,我就先告退了?!?/br> 江玄瑾沒吭聲,也沒看他們,眸子半闔,安靜地靠在床頭。 陸景行拽著懷玉就離開了客房。 “你先松開。”一出門,懷玉就低聲道,“這可是白府?!?/br> 陸景行皺眉,緩緩松開手,找了一處幽靜的角落,回過頭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我有話,我先說。”懷玉靠在墻上,很是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光憑一張信箋,你怎么就確定是我了?” 她的身體可都是出殯了的,陸景行應(yīng)該最清楚,她死了。 輕笑一聲,陸景行抽出后腰上別著的南陽玉骨扇,“刷”地展開搖了搖:“那么丑的字只有你寫得出來,并且,墨跡還沒干透?!?/br> 懷玉挑眉:“就憑這個,你就相信我還活著?看看我現(xiàn)在這樣子,你也敢認?” 低頭看她一眼,陸景行伸手,溫柔地撫摸過她的眉眼:“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老子都認得出來?!?/br> “嘿,真不愧是陸大掌柜!”懷玉忍不住給他鼓掌,“借尸還魂這么離奇的事情,我自己都花了老半天才接受。你倒是好,一上來就深信不疑?!?/br> 陸景行微微一笑,扇面上“高山仰止”四個大字輕搖,更給他添幾分風雅韻味。 睨他一眼,懷玉道:“別裝了,這兒就咱倆,這一副玉樹臨風的樣子給誰看?” 她和陸景行認識了四五年了,彼此都知根知底的。在外人面前,她是長公主,他是京都第一商賈,可只剩他倆的時候,就是狐朋狗友。這世上沒有人比陸景行更了解李懷玉,當然,也沒有人比李懷玉更了解陸景行。 “啪”地收了折扇,陸景行瞇眼:“我這叫玉樹臨風?來,你湊近點!看見老子眼睛里的血絲沒?老子已經(jīng)半個月沒睡好覺了!” 為什么睡不好,這個問題是不用問的,懷玉自己也清楚,心虛得直笑。 “什么時候活過來的?”陸景行沒好氣地問。 “就這兩天的事情。”懷玉道,“你看我現(xiàn)在這身份,我也不好跑去知會你,所以就借著乘虛的手給你送個信箋?!?/br> “還算你有良心?!标懢靶袊@了口氣,“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你這身份……看起來日子不太好過?!?/br> “過日子什么的就再說吧?!闭?jīng)了神色,李懷玉看著他道,“我現(xiàn)在有個忙要你幫倒是真的。” 第16章 你有我就夠了 “你說?!标懢靶姓局绷松碜?。 左右看了看,懷玉低聲道:“青絲被江玄瑾抓住了?!?/br> 微微一驚,陸景行皺眉:“什么時候的事情?” “應(yīng)該就是這兩天?!庇行┙乖甑刈チ俗ヴW發(fā),懷玉道,“那丫頭性子烈得很,落在江玄瑾手里沒好結(jié)果。眼下我這副樣子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盡量找到她所在的地方,然后你找人,幫我把她救出來?!?/br> 一聽這話,陸景行倒是明白了:“所以你對江玄瑾這么和顏悅色的,是因為想救青絲?” “不然呢?”她挑眉,“老子還能當真心疼他生病?” 低笑出聲,陸景行搖頭:“我還當你死了一次改了性子,原來還是老樣子。” 真是惡劣又可愛。 瞇了瞇眼,李懷玉道:“他不仁我不義,恩百倍還仇十倍報,我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一旦有機會,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毫不猶豫! 陸景行松了口氣:“我知道了。這東西你拿著,需要我的時候,隨意去哪個鋪子里,讓人去知會我一聲便是。” 說著,伸手就將自己腰間的銘佩取了下來遞給她。 銘佩這東西,京都里但凡有身份之人,都是隨身帶著一塊的。正面刻表字,背面刻私章或者自己喜歡的圖紋,用以表明身份和當做信物。 陸景行的銘佩背后刻的是玉山飛雪,懷玉很熟悉,接過來摩挲兩下,笑道:“好?!?/br> 看她一眼,陸景行突然摸著下巴道:“你現(xiàn)在這身份,我是不是可以來白府提個親?” 一個白眼翻他臉上,李懷玉沒好氣地道:“你可拉倒吧!一大堆事情沒做,我還有心思成親呢?再說了,你知道我這身子多厲害嗎?” “嗯?”陸景行饒有興致地問,“怎么個厲害法兒?” “江家未來的小少夫人,厲不厲害?” 江家……小少夫人?陸景行沉了臉:“那我可真得找個日子來提親了?!?/br> “別鬧?!睉延衩衽逍Φ藐幧?,“我還打算靠著這個身份和江玄瑾斗斗法呢?!?/br> “你想報仇,我可以幫你,用不著付出這么多。”陸景行擰了眉,“以前就沒一天是為你自己活的,如今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你還要把自己套進去?” 她還是丹陽的時候,一心為她的皇弟謀劃,頂了多少罵名?背了多少黑鍋?結(jié)果呢?有好下場嗎? 死都死過了,怎么還滿腔熱血地要往渾水里扎? 李懷玉笑了兩聲,抬眼看他:“江山未平,帝位未穩(wěn),別說我還活著,就算我當真死了,化為鬼,也不會袖手旁觀?!?/br> 她說這話的聲音很輕,一點氣勢也沒有,像是跟他在街上遛鳥,隨意甩出來的幾句打趣話。 然而,對上她那執(zhí)拗的目光,陸景行心里一震,竟生出些悲憤的意味來。 “你還記得自己是被誰賜死的嗎?”他問。 懷玉笑著點頭:“圣上親旨?!?/br> “那你還……” “他是我親弟弟,我是他親jiejie,他是怎么想的,我心里很清楚?!崩顟延裾J真地道,“他想保我,只是保不住?!?/br> 兩朝丞相司馬旭,功勛卓絕、德高望重。一朝死在她手里,人證物證俱在,就算是帝王,也保不得她。 “要怪就怪咱們的紫陽君吧?!彼?,“這位君上,手段太過高明?!?/br> 她以前覺得江玄瑾與朝中其他人不同,雖然與她過不去,但他是真心誠意在效力新帝、鞏固江山,是個難得的好臣子。 然而,臨死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這個所謂的好臣子,有比朝中那些老jian巨猾的人更狠的一顆心。聘御醫(yī)、邀司馬、辦宮宴,他步步為營,終于是把她置于死地。 可恨她還一直未曾察覺! 拳頭捏得發(fā)白,又緩緩松開,懷玉掛上笑臉,朝陸景行道:“時候差不多了,你先走吧。等會讓白御史撞見,少不得又是一番麻煩?!?/br> 陸景行挑眉,玉骨扇一展,很是風流地道:“才來多久便要讓我走了?我可舍不得你?!?/br> 這要是換個姑娘來,保管被這深情的話迷得東南西北都找不著。然而李懷玉不吃這一套,抱著胳膊看著他道:“不想走啊?行,我這就讓人去知會白御史一聲,讓他給你奉上香茶,說一說商賈稅收……” “叨擾了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扇子一收,陸景行當即正經(jīng)了起來,拱手道,“在下告辭?!?/br> “哈哈哈!”李懷玉大笑。 陸景行看著她笑得滿臉得意,忍不住也跟著低笑一聲,然后驟然上前,俯下了身子。 面前一張俊臉驟然放大,懷玉嚇了一跳,笑聲都卡在了喉嚨里,瞪大了眼。 微微有些蒼白的薄唇停在她臉側(cè)一寸遠的地方,陸景行頓住,掀起眼皮看了看她震驚的表情,眼里閃過一絲狡黠。 “你倒是繼續(xù)笑???” 嘴角抽了抽,李懷玉道:“我怕唾沫星子噴你臉上。” “竟然不是怕我親你?”陸景行很意外。 翻了個白眼,李懷玉道:“你親我,跟親你自己的手背有區(qū)別嗎?” 這么多年的朋友了,要是相互之間有什么情愫,他陸景行肯定能當個駙馬??墒菦]有哇,她把他當兄弟,他也把她當兄弟,甚至她府里那十幾個面首,有三四個都是他送來的。 李懷玉完全不會對陸景行有什么歪心思,陸景行肯定也一樣。 面前的人垂了眼,玉骨扇“刷”地一展,擋住了眉眼。 “真沒意思?!彼?,“走了走了?!?/br> “我就不送你了。” 擺了擺手,陸景行瀟灑地大步跨出東院。 懷玉從角落里走出來,笑瞇瞇地看著他的背影。 她當公主的時候,身邊除了青絲,沒別的姑娘敢跟她玩,生怕被人罵“下作荒唐”、“不守婦道”之類的。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里,李懷玉都很郁悶,一度喝了酒抓著陸景行的衣袖耍酒瘋。 “沒人跟我當朋友,我是不是很可憐?” “朋友這東西,在精不在多?!标懢靶斜持咴诨仫w云宮的路上,笑著道,“你有我就夠了。” 第17章 四小姐的處境 當時聽著不以為意,現(xiàn)在回想起來,李懷玉覺得,陸景行說的沒錯。朋友這東西,有一個真心的就夠了。 笑著長出一口氣,她轉(zhuǎn)身,打算再去看江玄瑾一眼。 然而,視線一轉(zhuǎn),客房門口竟然站了個人。 嚇得一個原地跳腳,懷玉抬頭瞪他:“你怎么出來了?” 江玄瑾攏著乘虛拿來的玄色披風,一張臉上依舊沒什么血色,看她的目光也涼涼的:“該走了。” “吃了藥才多久啊,這就要走了?” 沒理會她,江玄瑾抬步跨出門,從她面前經(jīng)過,帶起一陣風。 這拽得二五八萬似的模樣,是紫陽君江玄瑾一貫的做派沒錯,但不知道為什么,懷玉有種直覺——這人不高興了。 “喂。”她喊了一聲,“我靈藥也幫你求了,甚至還幫你試了,你怎么還這般不待見我?” 腳步一頓,江玄瑾頭也沒回:“四小姐自重?!?/br> 又自重?她天天自重,萬一把腳下的地重出個坑來怎么辦? 還待耍兩句貧嘴,那頭的江玄瑾卻又抬步,背影凜凜地往外走了。 “多謝四小姐了,告辭?!背颂撟咴诤箢^,還朝她行了個禮。